22、第 2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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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2
「救救救命命命！！！」
贺惟刚刚拿出手机，就看到聊天框里炸出一行字，彼时是中午，他刚在外婆家吃完饭，陪老人家聊完天之后预备离开。外婆道：“贺惟，怎么了？”
他从屏幕前抬头来，“是高中同学喊我出去打球。”
这么热的天？下午一点多钟，38.9℃的高温，太阳最晒人的时候。外婆看向窗外灼热的太阳。贺惟喉咙紧了紧，他很少有这样撒谎被人看穿的局促，但很快面不改色又编一个谎，说约在商场顶楼的球场。
外婆这才点点头：“哦哦，那行。”老人家除了叮嘱他注意防晒，甚至把他仍当成小孩子硬塞过去两百块钱让他买和朋友买水喝，弄得让人有些哭笑不得。
贺惟小时候是被外婆带大的，读小学之后跟着父母的时间更多，但幼儿期与父母建立亲密关系的时机已过，于是养成他过于独的性子，他鲜少对父母依赖，也对他们没什么诉求。唯独偶尔来探望老人，这样陌生的不计一切的给予，他会稍微有一点点别扭。局促、陌生，心是热烘烘的。
外婆执意要送他出小区，贺惟说外面太晒，“您送我到楼下就行。”他本不大爱说好听的话。但想起秦思思嘴上哄人的功夫，竟也耳濡目染地学会了几句，哄得外婆堪堪答应。
“那你走慢点，小心过马路。”
“……知道了。您快回去吧，外面热。”
知了叫得成天嘹亮。穿着花衬衫的老太太给他摆摆手，终于慢慢转身了。
贺惟沿着绿荫出去，终于又一次拿出手机，开聊天框，消息爆炸。
秦思思：「我上午去找善善了嘛，你猜怎么着了！」
秦思思：「她还是和谢臻不清不楚的。」
秦思思：「好家伙，问了，算是在一起了。啊啊啊啊不能接受，我现在还是震惊状态，他们不是大半年没有联系了吗，怎么突然就！！」
秦思思：「你人呢？？怎么不回我？？」
贺惟幽幽回了个：「。」
秦思思那边更炸了：「？？你什么意思。」
他笑，单手打字：「下午有时间了吗？出来请你喝奶茶。」
秦思思：「在哪儿！我来啦！」
——这德行。
下午两点钟的商场，因为是工作日，人并不多，唯独新开的沙冰店前排起长队。
秦思思已经拿了号，她坐休息座椅上，一面继续和贺惟解释今天上午事情的始末。她是从谢臻发的朋友圈里看出来的，对面明显坐着个女生——这种情形对于他那种人来说本没什么奇怪的。奇怪就奇怪在她涌起疑心多看的一秒发现了秘密与破绽。
相片里露出对面女孩的手，白皙的手背上很明显一个红痣，连位置都无比熟悉。秦思思觉得坏事，立马放下碗筷，连嘴都来不及擦，杀到苏慕善家去。
她去盘问，苏慕善也觉心虚似的全盘交代了。
“其实他们一直都有联系的……”秦思思似乎在残缺的回忆里寻找片段，“啧，不过，上学期谢臻不是没怎么回过学校吗？”
她偏过头来问他。眉心轻轻地皱起细纹，专注得像在解一道数学题。或者她做题目的时候还要转笔翻卷子，远不如现在琢磨别人的事认真。
贺惟淡淡看她一眼，“多少号？”
“什么？”
他舒了口气，径直从她手里拿过饮品的小票，对照单号和电子屏上的叫号，利落地站了起来，“到了。”
“啊？哦哦。”秦思思忙稀里糊涂地跟上。
她点的芋泥波波奶茶，加料软糯Q弹，贺惟则是一杯柠檬水，无糖去冰，她凑过去尝了一口，酸得倒牙，捂着腮帮子跑一边去。
他在一边笑她。
从一楼逛上去，预定的电影差不多到开场时间。那几年是疼痛青春片的热潮，影院排片扎堆，骗骗还没有真正走进大学向往多彩人生的高中生秦思思还算可以，尽管再过几年她就会对现在的审美取向嗤之以鼻。
电影散场后，正正好是晚饭时间。今天的每一步都按照计划进行，他们去了提前在大众点评看好的餐厅，晚饭之后沿着晚霞的轨迹散步，城市广场上洋溢着夏夜的热情，明亮的光束点燃热闹的公园，家长带着年幼孩子玩吹泡泡，年轻的教练在场地北角教孩子们花样轮滑，亲水平台长椅上的情侣依偎在一起密语。
秦思思指着湖岸上的栈桥，浮在湖面上的光晕漾开建筑的波纹，“咱们要不要去那边走走？”
贺惟无所谓，行。
夜晚渐渐静了，他们沿着栈道，夏蝉的叫声绵长嘹亮，湖水倒映出夜晚的空旷。
距离高考结束才一天而已。
三年如一日的生物钟，被学习填满的日程表，都在一夜之间清除，在心情阒静的瞬间，她也感叹原来无所事事这么无聊，时间仿若有大把大把，她像回到了“祈求如果时间再快一点就好了”的小时候。
“我今天早上六点半就醒了。”她无聊地说着大白话，“唔，怎么说，很微妙……”原本以为考试结束那晚她会熬个通宵，报复性地看一整夜小说，或者放假后没日没夜地打手游。然而今天他陪她去了点评最高的新店，尝了期待已久的甜品，都觉得不过尔尔。暑假刚刚开始，竟已经感觉索然无味。
秦思思偏过头，望向他的侧脸，“你觉得呢？”
贺惟沉默了片刻，道：“希望一个月后你还这么想。”
“……毁氛围。”
“如果觉得无聊，也可以找点事做。”她只是随便讲话，贺惟一本正经给出建设性意见，“不然我们去学雅思？”
救命。她拱手：“饶了我！”
他低低笑出一声。
不过诚然如实咯，没人比他更知道自己脾性。秦思思也晓得不出三天她就疯得无边无际了，指不定开学前又会因为假期结束而emo。
笑笑闹闹之间，已近走到栈桥的尽头。
西侧一片低矮的树林，风吹过，树叶摇动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笼着一对交织的影子。秦思思忽而问：“那儿是人吗？”干嘛呢，大晚上，黑灯瞎火，树高草深的地方也不怕遇见蛇？
贺惟顺着她话所指的地方望了一眼，分明是两人相拥交颈，幽寂的蝉鸣里掺和易燃的急促的呼吸。跟着，竟相互剥起衣服。
他即刻攥住她的手，持着冷静克制的声音，“走了。”
秦思思迷糊糊的，等一下，她还没看清楚。一边说着，一边回头扬起下巴张望，朦朦胧胧地看见两个人影。从未见过贺惟如此强硬，一路拉着她走到外面，灯光明亮，音乐节奏感极强，带领着一群阿姨的广场舞队伍。
“刚刚是不是有人？”她还在追问，抬起认真的眼睛，“该不会见鬼吧？”
贺惟睨她一眼：“你书白读了？”
她忍了忍，噗嗤大笑起来。
秦思思兀自笑了会儿，一直由他牵着，慢慢往公园出口走去。路上人流渐少，她发觉时间已经不早了，看了眼手机，秦母给她打了两个微信电话都没接到，她顿生心虚。
妈妈：「今天和善善玩得怎么样？」
妈妈：「九点了，在回来路上了吗？」
对方通话已取消。X2
“等我一下，我给我妈回个电话哦。”秦思思冲他眨了眨眼睛，笑笑，默默与他松手，稍微走远几步。少女把手机贴在耳边，微微低头，披散的长发顺着肩膀，像墨色的绸缎一样滑下来。晚风吹拂，在灯光的照耀下，像剪刀裁出了抽出金色的发丝。
“好了，”她小跑回来，自然挽住他的胳膊，“我妈催我，要不咱们回去吧。”
贺惟回神，“我送你？”
秦思思沉默了两秒，说：“可以啊。”虽然这个暑假有的时间见面，但是……今天这么快就要说再见了啊。
二人站在车站等车，秦思思随口：“你爸妈催你回去了吗？”
他怔忡了一下，贺文中上海出差，罗静姝这时候应该还在诊所。由小到大他都没想过这个问题，也好像怎么他被催促过。但他很快回过神，知道她不是这个意思，问：“怎么了？”
“呃……”她吞吐了一下，她解释是怕他回去太晚，如果他送她到小区门口再回自己家，返程的公交车恐怕已经停运。
“没关系，也不远。”
正好公交车已经到站，他只催她上车去。
这辆已经是末班，巴士里寥寥几人，他们很快找到并排的位置坐下。
在一座城市里从南到北奔波了一天，歇下来的时候，秦思思发觉自己腿都快走断了，点开微信运动查看，21932步。她大喇喇地把手机屏幕在他眼前晃，洋洋得意，她就是这么记仇！
他看她一眼。
秦思思视若无睹，打了个哈欠，“啊——我好困。”
微微侧过半身，半靠着他，裸.露的胳膊贴在他的手臂上。她扬起脸来，唇角一抹似笑非笑的嗔意，葡萄一样漆黑圆润的瞳仁闪着细碎的光。
望着她的眼，他沉吟片刻，稍稍弯下脖颈，在她额前无比自然地吻了一下，柔软而克制，“睡吧，快到了我喊你。”
秦思思震惊地昂头，“……你刚刚亲我了！”
“……”
“不是，”她望着他，小声吞吐，“你刚刚、是不是亲我了？”
“还要吗？”
“那、可以亲嘴吗？”
作者有话说第22章 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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