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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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21
“哇——终于解放了！结束了！”
6月8日，17:03分，在本校考点考试的薛佳琪是她们宿舍第一个回到教室的人。秦思思刚走进教室就与她撞个正着，她眉飞色舞地跟自己打招呼。
秦思思双臂交叉作出打咩的手势，不要，坚决不要对答案！
“哎呀，不是对答案！就是跟你说，你知道我在我考场遇见谁了吗？”薛佳琪眉飞色舞。
秦思思卸下背包，“谁呀？”
“谢臻，他坐我前面，中间隔着俩人。”薛佳琪道，“上午考理综还提前交卷了。”好像有大半年没见过他了，他竟也回来考试，就是不知道考得如何，他们班能不能出一个飞行员可关乎陈红年中奖金。
秦思思讪讪地笑了下，想起半年前的种种，没有搭腔。
五点半钟，教室人基本到齐，教室里自然而然地静了。
陈红站在讲台上，疲惫的脸上难得露出真诚的笑，眼尾露出扇形的褶子。她和大家叮嘱了后面的时间节点，何时查分、何时返校、何时填报志愿。所有人在下面坐着，竟安静得没人插话。
最后的最后。
“最后一次小班会就说这些了。祝贺同学们都能取得满意的好成绩，大家可以回家了，路上注意安全，希望大家暑期玩得开心，金秋九月快乐地步入人生的新征程。”
这时，教学楼的铃响了。
教室里的安静持续了数秒，不知道是谁嗡嗡地说了句话，教室重新让声音填满，秦思思也忍不住笑了一声，原来他们已经没有下课这一说。他们从此，毕业了。
人陆陆续续地走出去。
教室陆陆续续地空了。
屋顶的冷气还没有关，冷冷清清地吹下来，陈红一直没走，站在讲台侧和第一排的女生聊天……从未有过的温和与随性，任由教室里你来我往的声音。不停的有人背着包在门口挥手道别，跟她说：“陈老师，再见，”她也笑眯眯地回复一声，半个月后见。
“走吗？”贺惟说。
秦思思终于回过神，那时正拉好了书包的拉链，轻轻地侧过头。他也微微垂眸看着她。窗外是如湛的蓝色天空和繁茂的浓阴交织成眩目的背景，映出他清逸的轮廓。
她笑道：“哦，好啊。”
高中结束的这一天，平静如缓和的河床，并没有青春片里渲染的惊天动地。
——或许惊天动地的仪式感也是需要假装出来的。
两个人肩并肩快走出校门的时候，秦思思突发奇想，“贺惟，要不然，咱们再在学校转转？”
“去哪？”贺惟悄然用五指抄起她的掌心，触感微热， “操场散步吗？”
她心悸一刹，诚然被他漫不经心又自然的牵手而打动。
但下一句话？？
喂？能不能别提这件事？
不过，他们已经毕业了！
她粲然一笑，撒了欢，拉住他，去就去喽了。
两个人一路牵着的。
路边的垂柳，清波荡漾的湖岸，亭子，最后才绕到了操场上，新高三生穿着和他们颜色不同的校服，逆着太阳在操场上跑步。青春已经换了主角。
直到操场空了，他们绕到了最后一圈。她确信自己完全没有在学校看过完整的日落。燥热的空气被晚风吹散，天边霞光慢慢吞入不可触及的边界，只鸟向日飞去，实在壮阔。在高三的最后一天。
“贺惟！”秦思思眼眶发热，顿时如打了鸡血，不轻不重地扯了下男朋友的手，“我觉得我必行！”
她那一瞬间觉得青春伟大。
幸好她没有辜负青春。
所以，她不行谁行呢！她的所有豪言壮语，一定都会实现！
那一刻霞光散在她脸上。
贺惟看到未来全在她眼睛里，被夏日炎炎稀薄了的颜色。他不经意间勾起唇，“我让你自信，你直接高考牛逼症了。”
“哈哈，那可不是吗？”秦思思坦荡荡，换做两只手拖住他的掌心，笑意灿烂，“我不行谁行啊？来来来，对答.案对答.案，我忍一天了，数学最后一个大题是不是（e-根号2）/根号2？”
贺惟一怔，“你确定要对答案？”
她得意洋洋的，“我考不上北大，考理工大学还是绰绰有余的，你尽管放马过来啦！”
他淡淡：“你没化简。”
“……”凸(艹皿艹 )！
“还对吗？”
“不对了！”呜呜X﹏X
他望着她哭脸笑出声。
次日早上，两个人约出来一起过早餐。是上个寒假他们撞见的早点店，那时候她、善善与他，但现在已经是夏天了，变成他们两个。
……还怪难为情的。
秦思思扫完码，等餐的时间给朋友发了条讯息过去：「答案对了吗？考得怎么样？[爱心/][爱心/]」
“32号的餐好了。”老板在窗口出餐。
贺惟在她身后，“走吧”已然端着餐盘离开，放到临近的餐桌上。四人的餐位，她坐的对面放着一份城市的晨报。
秦思思笑了笑，悄然收好手机，跟他离开，“哎，这是？”
贺惟把豆浆推到她面前，“报纸，你点餐的时候我出去买的。”
“嗯？”她还在迟钝。
“对答.案。”
！！！
一口热豆浆呛在秦思思嘴里，贺惟替她拿纸擦嘴，她摆了摆手，没事，没关系。
她更在意的是答.案！
新鲜的豆浆和油条放在手边，但是秦思思注意力完全被更新鲜的报纸吸引，贺惟放慢咀嚼的动作，幽幽望向对面的少女，不由无可奈何，舒了口气，一个人过早。
她眉头始终紧紧地锁着，随手拿起桌上点餐的铅笔在报纸上勾画，扣分，扣分，扣分……店里的空调吹出冷气，拂动桌边的绿萝叶子。
半晌。
贺惟：“你还不吃？”
“马上，我马上对完英语了！”秦思思举手打住，喃喃，“132……英语只有132，加127，加125加250，哦，差不多630？”
630冲北理可以了叭！
看看我，看看我！
秦思思抬起头来，向他眨了眨眼，并未说明什么，一双眼却里闪烁着得意又明亮的流光，像个向人索要糖果与夸奖的小孩。
贺惟沉吟了一刻，“考得不错。”
“哇，谢谢谢谢，”她可太惊讶了，能从他这里听到一声夸奖。秦思思笑嘻嘻地当下报纸，乐滋滋地拿起汤匙，“安心，吃饭了……”一面咀嚼着酥脆的油条，“报纸和红笔我都不用了，你要不要也对下答案？”
贺惟愣了下神，没讲话，缓缓把筷子放了下去，眉梢的情绪褪去，又回复到平日静穆的神色。
他拿起她递过来的报纸，翻开半年，目光扫过，像认真，但放下得太快……似乎又没那么认真。
贺惟对完答案后没说什么，继续平静吃饭，全然不似她那样按捺不住。
秦思思目瞪口呆，“你对完了？”
“看了眼……差不多。”
她紧紧嗓子，试探道：“咳咳，那你大概多少分？”
贺惟抬眉，想了想，唇瓣微微动了一下，却犹豫着要不要说。秦思思却被拉紧了神经忐忑起来，小心翼翼地看向他的眼，“你不会，考差了吧？”
贺惟刚想张口。她说：“650？”
他又抿唇。
“630？”她咋舌，不会和她差不多？
他欲言又止。
“……620？”不会吧？
贺惟最终放下筷子，抬眸看她一眼。
四目相对，目光对目光的真诚，她做足了一切的心理准备，只见他好似胸腔里长舒了口气，最终开口：“……680。”这是最保守估计。他没有说后半句。
“……”凸(艹皿艹 )！又让他装到了！
很久之后，秦思思终于习惯总会被贺某轻而易举地装到，这都是后话。但当下，她差点呕血。
小丑竟是她自己！！
秦思思翻一个白眼给他，佯作气鼓鼓的，埋头把豆腐脑收拾干净，右手划着大众点评里的评论——关于今天一天吃喝玩乐的安排。贺惟不说话，就看她作。
但她从来不是一个合格的演员，戏演不到一分钟便穿帮。秦思思低着头撇撇嘴，一连给他发过去很多张截图，“咳，先别选清华还是北大了，看下今天中午去吃哪家？”
贺惟挑了下眉，从善如流。
秦思思沾沾自喜顺理成章把出行计划甩锅给男朋友，靠向椅背开始玩起手机，兴冲冲点开了刚才和朋友的聊天。
秦思思：「我对完答案了！咱们要不要一起说预估分！」
秦思思：「555在吗？」
两三分钟过去。
现在是九点多了，善善不会懒床的啊？在干嘛，该不会，没考好？
她始觉自己太冒失唐突，这么莽撞地上去问别人成绩。秦思思懊恼地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点到朋友圈去。
最新一条是谢臻发的，倒挺无聊，早餐配图而已。但是这人，蛰伏半年没风没浪，属于是刚考完一天就恢复本性是吧？
不感兴趣，直接划过去的，下次直接屏蔽。
电光火石间，秦思思总感觉哪里不对……又划回去，点开图片，放大，眯着眼睛细细看。
她暗骂一声，抬头，“完蛋！贺惟，我有点事先走啦！”
作者有话说第21章 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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