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第 5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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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铭予大概也猜到岑嘉言有些小情绪，但现在贺威和岑雅秋都看着，他也不能去哄。
“嘉言——”岑雅秋大声叫岑嘉言的名字，“哥哥回来了，也不出来打声招呼。”
“没事岑姨，让他玩吧。”贺铭予表现的十足体贴。
岑嘉言原本还能装作不知道，岑雅秋一喊，他装也装不下去，尤其是贺威也在家，他不能不懂事。
于是他起身打开门，站在门口看着贺铭予，“哥，你回来了。”
贺铭予微微笑笑，“嗯。”
贺威在一旁道：“没事嘉言，你去玩你的，你哥也不是外人，不用特意招待他。”
岑嘉言从冰箱里拿出苏打水给贺铭予，“今天好像有点热。”
贺铭予脱了外套，接过岑嘉言的水：“是有点晒。”
岑嘉言看着他身上的短袖，总觉得有些眼熟，直到贺铭予转过身，他看到熟悉的图案才意识到，这件衣服他自己也有一件。
并且……
岑嘉言晃晃脑袋驱散脑海里乱七八糟的想法，现实总是与他的希望背道而驰，况且是在今天全家团圆其乐融融的日子，他还是不要有那些不切实际的联想。
贺铭予将外套挂进房间衣柜，打开柜门时看见岑嘉言穿过的那件睡衣此刻好好地挂在衣柜里，熨得十分平整，就像从来没人动过一样。
他拧开苏打水喝了一口，冰凉的蜜桃味让他思绪回拢。
“你自己玩，我去帮岑姨准备晚饭。”路过岑嘉言房间，贺铭予停下脚步看着他。
岑嘉言眨眨眼睛，突然有种回了到他们刚认识的时候的错觉，他呆呆地应道：“好。”
贺威在厨房里帮忙摘菜，动作笨拙而认真。
贺铭予看着一辈子没下过厨的贺大律师此刻拘束在小小的水池前，不由得想笑，“我来吧，你只适合在法庭上跟人吵架。”
“你这臭小子，怎么说话呢。”贺威脸上没有一点愠色，反倒很高兴。
“快快快都别来了二位，”岑雅秋夺下贺威手里的菜盆，一面用手肘推着贺威出了厨房，“你们安稳坐着就是给我帮忙了。”
“我可以的岑姨。”贺铭予利落地将空心菜摘好洗净放到备菜盘里，“我自己生活，对厨房还算是熟悉。”
岑雅秋好不容易赶走贺威，本以为贺铭予也是个没下过厨房的，看到贺铭予熟练利索地切菜才放下心来。
只是岑雅秋也有些纳闷，怎么五谷不分的贺威会养出贺铭予这样的儿子。
“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安心歇着就好。”岑雅秋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贺铭予开始处理水盆里的鲍鱼，他拿着小刀，将鲍鱼肉从壳内剥离，又剜去不能吃的部分，再将洗净鲍鱼肉放回鲍鱼壳。
“我又不是纸做的，做点也小事没什么，总不能让你一个人忙里忙外的辛苦，我们等着饭来张口。”
贺铭予只是说他内心的想法，可岑雅秋却听进了心里。
在她成长的年代，一直被灌输着女人就是要下厨做饭就是要伺候丈夫儿子的理念。她反抗过，但反抗的代价巨大，以至于从那个环境中脱离了很久，还是难免受到影响。
但岑雅秋到底还是感到很欣慰的，好像此刻他们真的是母子一般。
“对了铭予，阿姨想求你件事。”岑雅秋觑着贺铭予的脸色，有些迟疑地开了口。
贺铭予将所有处理好的鲍鱼放进蒸锅，才转过身来面对着岑雅秋：“您说。”
岑雅秋有些纠结，不知道自己的请求会否合适，她先是迈出厨房一步，悄悄看了眼岑嘉言的方向，确认岑嘉言在房间内才回过头跟贺铭予说：“我觉得嘉言最近有些不大对劲，总是心事重重的。”
贺铭予擦手的动作顿了顿。
又听岑雅秋说：“之前他学习累了或者有不开心的事也会这样有些消沉，每次很快就会恢复，我以为这次也一样，但是这两天他几乎整天都在房间里，情绪说不上低落但也不算很好，特别是从婚礼回来那天晚上，我听到他一个人在房间里哭……”
岑雅秋轻轻叹了口气，问贺铭予：“你知不知道婚礼那天发生了什么？还是他遇到了什么难事？”
贺铭予侧过身面对着案板，拇指在食指关节处无意识地摩挲着，不敢去看岑雅秋的眼睛：“我找机会跟他聊聊，您别担心。”
岑雅秋抬手将耳边碎发挽到耳后，有些勉强地笑了笑：“阿姨是觉得你们年轻人之间大概更有话聊一些，有些不想让父母知道的事情也更容易说出口，而且，嘉言他好像很喜欢你……”
贺铭予的心跳仿佛漏掉一拍，岑雅秋的话让他立时紧张了起来。
“……也很信任你，所以阿姨才想拜托你，如果你觉得有负担也没关系……”
“不会，”跳出的心再次归位，贺铭予重新转过身面对岑雅秋，“我会跟他好好谈谈的。”
岑雅秋脸上立即浮现出安心的笑容：“那就好那就好……”
贺铭予在厨房忙活许久，直到全部的菜都备好，只剩下煎炸炖煮这些他帮不上忙的工作后才离开。
贺威在书房泡了茶，见贺铭予从厨房出来，便叫他过去坐一会。
贺铭予看了眼岑嘉言紧闭的房门，脚步一错，进了书房，跟贺威面对面坐下。
“咱爷俩好久没有这么坐下喝喝茶了。”
贺铭予看贺威拿出了最喜欢的那把莲子壶，心里多少有几分酸胀，或许作为儿子的他还是有些不合格的。
“用这么好的壶来泡碧螺春，多少有点大材小用了吧。”贺铭予捏起茶杯凑到鼻尖轻轻闻了闻，“下次我给你带盒好茶。”
贺威倒不在意什么一壶一茶的，对他来说，再好的壶如果不拿来用也只是个摆设，“我喝什么都无所谓，你小子能多回来让我看两眼我就知足。”
贺铭予笑笑：“怎么成家了还变得感性了，你以前不是让我少到你跟前讨嫌吗？”
贺威瞪他一眼，没说话。
贺铭予盯着玻璃水壶里逐渐沸腾的水，忽然正经起来，他问贺威：“你说一个人忽然推翻他一直坚持的立场，算不算背叛灵魂？”
贺威干了三十多年律师，对唯心主义那一套算得上嗤之以鼻，他轻哼一声：“人还是要活在现实里，什么灵魂不灵魂的，人就是应该因时而变，你顺应时代才能过得更好，连宪法都改了五次呢，你一个人改变点无足轻重的立场又有什么关系。”
贺铭予扶额，“倒也不用说的那么轻巧。”
“那你说点沉重的。”
贺铭予有些无奈：“我还是不说了，反正在您眼里都不值一提。”
贺威大概对他要说的事有点猜测，“我知道你一直坚持那什么什么独身主义，我对于你的个人选择，只要不出现违法犯罪的倾向我都不会干预，包括你以前一直坚持不恋爱不结婚我也觉得不是什么大事，当然，你要是现在改变主意，觉得一个人过太孤单想找个女朋友结婚生子我也是会全力支持。”
贺铭予失笑：“我就算不坚持独身，也不至于一下就快进到结婚生子的阶段吧。”
贺威摆摆手：“那是你的事，你自己安排。我是觉得，什么主义不主义的，不过是人给自己扣上的帽子而已，只要你想你可以是任何主义者。”
“那要是这主义很小众怎么办？”
“再小众能有多小众？全世界就你一个人？”贺威无甚所谓地抿了一口茶。
“……不至于。”
“管他大众小众的，只要是你自己想做，不会后悔，那都无所谓。”
贺铭予深吸一口气，心里悬着的问题已经隐隐有了答案。
“人都说五十知天命，你现在确实有点知天命的样子。”贺铭予由衷地称赞道。
贺贺威一掌拍开贺铭予竖起的大拇指，“我还不到五十。”
父子俩很久没有说过这么多话，不知不觉一壶茶已经见了底。
贺铭予还要添水，被贺威拦住，“嘉言刚刚来过，是不是有事找你。”
贺铭予回头望去，门外并没有人。
贺威一抬下巴，“一晃就走了，你去看看。”
贺铭予迟疑了一下，起身走出书房。
岑嘉言的房门开着，穿着短袖短裤的岑嘉言正趴在电脑主机前不知道在干嘛。
“怎么了？”贺铭予走到他身边蹲下。
岑嘉言被吓一跳，一抬头结结实实地撞到了贺铭予的下巴。
贺铭予吃痛捂着下巴起身，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岑嘉言说：“你怎么走路不出声啊。”
恶人先先告状，贺铭予心想。
岑嘉言看贺铭予表情实在痛苦，终于忍不住上前关心道：“你没事吧？我不是故意的。”
贺铭予摇摇头，“没事。”
岑嘉言盯着他的下巴，手指动了动，还是忍住没有伸手，“对不起……”
“都说没事了，”贺铭予看着他电脑主机上拆的七零八落的线，转移话题，“电脑怎么了？”
岑嘉言摇摇头，“开机就蓝屏，再试就直接死机，应该是主板的问题，我在检查。”说着又要趴到地上去。
贺铭予看见他通红的膝盖，拉住他，“我看看。”
说着，贺铭予伸手在大腿前侧一提，蹲在主机前，检查主机上的各个接口。
岑嘉言退后一步，看着贺铭予帮他修电脑，看着看着，视线就落到了贺铭予身上去。
他想坏心眼地想，一定是因为父母在家，所以贺铭予才装得这么体贴。
作者有话说第51章 第 51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