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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第52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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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主板的问题,我们修不了,明天我带你去数码城吧。”贺铭予站起身,活动了一下麻木的腿脚。
岑嘉言抽出一张湿纸巾递给他擦手,“没关系,我自己去也可以。”
贺铭予看着还在别扭的岑嘉言,故意气他:“那好吧。”
岑嘉言登时有些委屈地看着他,心想,连装都不肯装了吗。
贺铭予将用过的湿纸巾丢进垃圾桶,回身时坐在了岑嘉言床边。
岑嘉言则背靠在桌边,双手撑在身体两侧,跟他面对着面,就像婚礼那天一样,一坐一站,两两相望。
贺铭予的眸色很深,看的久了,就容易让人沉沦。从贺铭予回来开始,岑嘉言勉强维持着心情平静不想这时候破功,于是有些不自然地移开眼睛,看向别处。
“你都不记得了吗?”贺铭予突然问。
“记得什么?”他被贺铭予问得一愣,视线立刻又回到了贺铭予身上。
贺铭予仍旧用那种深邃地眼神看着他,良久才轻笑一声说:“算了。”
岑嘉言被他搞得云里雾里,不自觉地皱起眉头,他忘记什么了吗?
正要追问,外面传来岑雅秋的声音,“吃饭啦——”
“什么?”岑嘉言有些急切地抓住贺铭予衣袖,“我不记得什么?”
贺铭予的大手覆在他的手背上轻握了一下,顺势挣开了他的手,“没什么。”
岑嘉言在原地呆愣了半天,直到岑雅秋的声音再次传来,才如梦方醒一般地走出房间。
贺铭予背对着他正在摆碗筷。
贺威在一旁倒酒,见他出来笑着问道:“嘉言要不要喝点?”
岑嘉言想起上次宿醉后的头痛欲裂,于是摇摇头,“你们喝吧,我就不喝了,我酒量不行。”
岑雅秋将一份爆炒竹节虾端出来放在桌上,嗔怪道:“知道酒量不行,上次还喝那么多。”
“以后不会了。”岑嘉言认错态度倒是很端正。
“你可以喝这个。”贺铭予从酒柜里拿出一瓶金色包装的香槟。
不等岑嘉言说话,贺铭予已经拆开封口,倒了一杯给他。
岑嘉言抿着嘴唇,在贺铭予身边坐下,看着高脚杯里淡金色的液体出神,“这个不会醉吗?”
“不会,”贺铭予俯身将桌上的菜摆了摆,以便空出位置放最后一道菜,坐下时他意有所指地说,“更不会断片。”
岑嘉言想了想,他最近喝醉也只有田宇婚礼那天,难道他醉酒的时候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被贺铭予发现了?
无暇细想,最后一道“金玉满堂”上桌,一家人的团圆饭也正式开餐。
岑嘉言只好收敛心思,认真吃饭。
他们四口人确实许久没有这样坐在一起吃饭了,平日里都各忙各的,中间偶有见面也都是因为这样那样事情,聚散都匆忙。
像今天这样安安稳稳地坐在一起喝酒聊天,着实也是宝贵。
岑嘉言认真地扮演着弟弟的角色,给贺铭予倒酒夹菜,脸上时刻堆着笑容,生怕岑雅秋觉得他不懂事。
只是他和贺铭予之间始终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奇怪氛围,他们明明坐在一起,但从始至终,两个人都默契地没有跟对方进行任何语言上的交流。
岑嘉言的余光里,贺铭予坐得端正,吃相也斯文,面对岑雅秋的关心也没有表现出丝毫的不耐烦,反而比他更像亲生。
“要喝汤吗?”
岑嘉言走神的片刻,贺铭予转向他,骨节分明的手伸到他面前。
“谢谢。”岑嘉言还以为这一整顿饭贺铭予都不会跟他讲话,迟了一秒才将洁白的骨瓷碗放到他手里,两个人的指尖有一瞬间的交叠,让他的心跳瞬间乱了节奏。
一顿饭吃得还算愉快,饭后岑雅秋和贺威要去公园散步,岑嘉言主动提出洗碗。
贺铭予站在厨房门口,看着认真洗碗的岑嘉言,忍不住问:“干嘛不放洗碗机?”
岑嘉言沉默了一会,意外空出的房子里只有他们两个,并且他喜欢贺铭予,贺铭予却不喜欢他,所以他当然也不会说是因为他不知道该如何在这种情况下跟贺铭予相处。
“我不会用。”岑嘉言随意找了个借口。
贺铭予无声地笑了起来,他盯着那道有些瘦削的背影,明知故问:“你是不想跟我待在一起吧。”
岑嘉言手上一滑,洁白的瓷盘差点掉到地上,他心虚地说:“没有。”
“之前我一直躲着你,不理你,生气了吗?”
岑嘉言知道贺铭予是故意的,故意说这些话来伤害他,好让他死心。
他忍着鼻尖的酸意,“之前不肯理我,为什么现在又肯了。”
“因为你是我弟弟。”
贺铭予的声音里听不出情绪,却能让岑嘉言的心如刀绞。
他强忍着心里的情绪,将碗里的泡沫冲洗干净,一个个整齐地放进消毒柜,又将案板灶台都擦得锃亮,等到一切收拾妥当,眼泪才终于不受控制地滑落。
岑嘉言别过头,快速抹去脸上泪,对堵在门口的贺铭予说:“我要去洗澡了。”
贺铭予却好像没听见似的,仍旧杵在那,不肯让开。
僵持了几秒,岑嘉言心一横,从贺铭予身边绕过。
两人肩膀相错的一瞬间,贺铭予抓住了岑嘉言的手腕。
贺铭予的掌心温热,岑嘉言的手腕冰凉,冷热交错,让人意乱。
岑嘉言红着一双眼睛看向贺铭予,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
但是很快,贺铭予松开了手,声音轻轻的,对他说:“去吧,我等你。”
岑嘉言心跳得飞快,贺铭予欲言又止的样子让他陷入慌乱,他很怕贺铭予会说出什么话来将他推得更远,让他连最后能够接近他的理由都失去。
他站在花洒下惴惴不安,不知道等着他的到底是什么。
贺铭予站在阳台上,空中一轮皎月,让夜色都淡了许多。
空气里出现浅淡的橙花香味。
岑嘉言裹着一身水汽站在他侧后方一步远的位置,沉默着一言不发。
贺铭予扭头看见岑嘉言穿着一身短袖睡衣,发丝还在滴水,关切道:“不冷吗?”
岑嘉言摇摇头,他被贺铭予搞得不安极了,根本没有心思在意这些。
贺铭予的肩膀微微沉下几分,玻璃窗上倒映出他模糊的面容。
“过来。”
依旧是听不出息怒的语气,岑嘉言不做挣扎,老老实实跟着贺铭予回到他的房间。
贺铭予从衣柜里拿出浴巾盖在岑嘉言头顶,动作轻柔地给他擦头发。
岑嘉言低着头,只看得到贺铭予的一点衣摆。
察觉到贺铭予的动作逐渐慢了下来。
在贺铭予收回手之前岑嘉言破釜沉舟一般抓住贺铭予的手腕,问他:“你还在怪我吗?”
寂静的夜里,被贺铭予反复折磨的岑嘉言,卑微地问出这句话。
岑嘉言的双手冰凉,一路凉到贺铭予心底。
“怪你什么?”贺铭予隔着一层浴巾看向岑嘉言,并不觉得他在这件事上有什么错,反倒是他……
“我知道你怪我破坏我们原本的关系,怪我自作主张地喜欢你,怪我让我们陷入两难的境地……”岑嘉言的声音闷闷的,带着微不可察的哽咽。
“嘉言……”
“都是我的错,我不会再让你为难,但你能不能……能不能不要不理我……”他急急地打断贺铭予的话,生怕贺铭予说出一言一语会将他的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击碎。
岑嘉言将所有的担心与忧虑一股脑地倾诉给贺铭予。
其实他最怕的无非就是彻底失去贺铭予。如果他喜欢贺铭予的代价是永远失去他,那他宁肯放弃自己的心意,只是为了还能够在贺铭予身边还能有一席之地。
贺铭予闭了闭眼睛,开始为自己的怯懦和退缩感到羞愧。
他没想到岑嘉言会这样放低自己的姿态,这样卑微地祈求……
贺铭予心疼不已,明明他才是年长的那一个,明明他才是该放低姿态的那一个,怎么现在却反过来了?
如果年纪更小的岑嘉言都能如此坚定,那自己又在坚持什么?
无论是精神或者物质他都足够独立,那他又在害怕什么?
贺铭予骤然松开双手后退一步,岑嘉言察觉到他的动作,巨大的不安感瞬间向他袭来,他猛地扯下头顶的浴巾。
还未适应明亮的光线,一个轻柔的吻便落在了他的唇边。
“你想好了吗?”贺铭予捧着他的脸,语气是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岑嘉言僵在原地,大脑如同宕机一般,他呆呆地看着贺铭予,已经没了思考的余地。
“想好什么?”他呆呆地问。
“跟我在一起。”
贺铭予的声音那么远又那么近,随着微凉的夜风一同送入岑嘉言的耳朵,他震惊得连瞳孔都微微放大。
“你是说……”
“要不要跟我谈恋爱。”贺铭予换了更直接的说法。
岑嘉言忽然觉得呼吸困难,前一刻他还在为随时可能市失去贺铭予而担惊受怕,怎么突然间,峰回路转了呢?
激动到失语的岑嘉言看着近在咫尺的贺铭予,脚尖轻踮,还了一个吻回去。
“我想好了。”
贺铭予歪着头,等他的后半句话。
“我要跟你谈恋爱。”
心脏仿佛要跳出胸腔,岑嘉言盯着骤然放大的贺铭予的脸,忘记了如何呼吸。
不像之前那样蛮横霸道,贺铭予这次的吻格外轻柔,一下一下蜻蜓点水般落在他的嘴唇和脸颊。
一路吻去他不知何时落下的泪珠,又辗转吻到他的耳边。
“不要哭,我会心疼。”
岑嘉言的身体狠狠地颤抖了一下,只能更用力地搂住贺铭予的脖子。
他喜欢那么久的人,终于不需要理由就可以拥抱,不需要装醉就可以亲吻。
岑嘉言害羞地把脸埋在贺铭予肩头,面对突然转变的关系似乎还有些不敢相信。
贺铭予捏捏他的后颈,轻笑着在他耳边说:“现在记得了吗?”
怀里的人颊边绯红,一路染到耳朵。
贺铭予看着那红透的耳朵,“我答应过不会不理你,为什么还那么害怕?”
岑嘉言终于从贺铭予怀里抬起头,他眼里盛着亮光,无比郑重地说:“因为我好喜欢你。”
太久没开荤不会写吻戏了啦(哭咧咧
作者有话说
第52章 第52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