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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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到家看到床，周野出走的困意才慢慢回归，他甚至没来得及洗漱，往床上一躺，就睡着了。
再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下午一点了，他迷迷糊糊往床头柜摸过手机，看了眼，三个未接电话，几乎没犹豫，他直接删了记录，然后腾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说好今天要去街上逛逛，不能白瞎了今天逃的课。
等周野收拾好出门时，就已经差不多两点了。什么叫饿得前胸贴后背，他现在算是体会到了，于是一下楼他就随便找了家面馆坐下，点了碗面，吃完面才觉得自己满血复活，连带着看今天的天都格外的明媚。
实际今天的天气也很好，难得一见的晴空万里，天上大团大团的棉花云，看上去松松软软，很好吃的样子。
说到好吃。
周野想吃棉花糖了。
“你好，一串棉花糖。”周野找了好久，才找到一家卖棉花糖的店。
“你要这种白的，还是彩色的，还是心形的？”老板指了指插在机器边的样品问。
不就一棉花糖，怎么还有这么多花里胡哨的样式。
“要白的就行。”
周野付了钱，从老板手里接过缠得比他头都大几圈的棉花糖，继续往前走。
这边的街他还比较熟悉，但再往前走，他就有点陌生了。
过了差不多十年，城市规划也经过了几轮，修路修房种树，十年前的格局到现在大变样，即使是看到一家十年老店，可能也认不出这条街以前叫什么，更别说十年前周野才七岁。
经过一家网吧时，周野看到玻璃门上贴的招聘广告在招网管，没有限制年龄，他推开门走进去，门上悬挂的风铃响起一阵清脆的叮铃声。
吧台的人被声音惊动，抬头看了他一眼。
“你好，我看门口上贴了张招聘广告，请问现在还在招网管吗？”周野朝那人问道。
林寻上下打量周野，半晌才问：“身手怎么样？”
周野皱了皱眉，不解：“不是招网管？”怎么还要会打架？
林寻耐着心子解释道：“招的是夜班网管，夜里我这网吧挺乱的，所以需要维持一下秩序，避免产生不必要的损失。”
周野闷了下，然后问：“工资两千，月结，从下午十点上到凌晨六点？”
“对。”林寻点头。
“嗯。”周野说：“没成年行吗？”
林寻倒是没想到周野能答应，这会儿他愣了，又确定了一下：“你确定你能行吧？我这儿可没工伤这一说法，到时候要真出什么事，我可不给报销医药费啊！”
“确定。”每月两千，对他来说已经算是巨款了。
林寻从抽屉里翻出两本打印好的合同，两份都扔给了周野：“满了十六岁就行，你先看看，确定没啥问题就签字。”
周野望着林寻扔过来的合同有点懵，有必要这么正式吗？
“怎么了？”林寻以为他有问题。
“没。”周野拿过合同逐字逐句地认真看着每一条，虽说有些看不太懂，但样子还是装得挺像。
“差不多行了，我这模版是专门上网上花钱下载的，又没改过，没什么问题。”林寻看不惯他这谨小慎微的模样，搞得像他是个占未成年便宜的人似的。
周野点点头，小心翼翼地签上自己的大名，甲方信息已经填好了，签字处写的是林寻，估计就是眼前这位了。
“周野？”林寻看了眼名字，然后把两份中的一份递给了他，继续道：“今晚过来试岗吧，提前半小时到就行。”
周野点点头，然后把那份合同收好，就出了门。
今天运气不错，这算是他这段时间以来，心情最舒畅的一天，没有乱七八糟的事，也没有乱七八糟的人，愉悦指数噌噌往上升。
周野回头望了眼网吧的名字——星月网吧。
心情有点奇妙，像开了盖的汽水滋滋冒着气泡，一丝窃喜一丝期待。
周野唇角微扬，手握着合同，往回走，在过马路的时候被叫住了。
周野退回到斑马线，扭头看向来人。
“你没上课？”
喊他的人是孙浩。
也不知道是不是之前两人见面的时间都比较晚，晚上光线不好，看不清楚脸色。反正这会儿在阳光下，周野只觉得孙浩整张脸都透着一阵病态的苍白，双眼无神，精神也有些萎靡不振。
“啊，我请假了。”孙浩朝周野笑了笑。
笑得着实有点不好看，看着他这幅神态，周野眉心跳了下，犹疑问：“你最近压力很大吗？”
“啊......还好吧。”孙浩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目光闪烁，眼见着红绿灯变了两轮，才慢悠悠朝周野问了句：“那个......你有钱吗？能不能借我五百？”
云层中的阳光时隐时现，光影落在孙浩脸上，透出一丝诡异，周野眉头皱了皱，按捺住心里的异样：“我身上就一百。”
再多他也不愿意借，毕竟不熟。
孙浩猛地点点头：“一百也行！”
周野心里的不安压下去半分，剩下的半分随着他把钱递给孙浩，显露出来。
孙浩接钱的手有点微微颤抖。
并不是因为激动，更像是无法控制的抖。
“你是要买什么吗？”周野忍不住问。
“买......”孙浩犹豫了一下，想到刚周野才借了他一百，便诚实地回答：“买药。”
听到这个回答，周野把心收回了肚子里，孙浩这幅模样，仍谁看都不像没病的样子，周野拍了拍孙浩的肩：“平时多注意身体，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孙浩看起来着急走，便只是敷衍地点点头，就走了。
晚上九点半，周野准时来了网吧，林寻正坐在吧台等他。
“挺准时啊。”林寻夸奖道。
“还行。”
“来，你过来，我教你怎么开机子，怎么处理吧台订单。”
周野年轻，脑子转得快，林寻只演示了一遍，他就全都记住了。
林寻一脸欣慰，对周野还挺满意，正巧来了一个上机的，林寻看着周野操作了一下，觉得没什么问题，就收拾东西离开了。
周野一人坐在吧台上，耳边传来各式各样的声音，机箱散热器疯狂运转的声音，摔鼠标砸键盘的声音，高声怒骂游戏猪队友的声音，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呈现出奇异的平衡，并不让人觉得吵。
他之前在郯城，出入最多的就是这些地方。
在这些地方，他得以见识人生百态。
他喜欢这些地方的通俗易懂，不用费劲力气去融入，也不用拿腔作调装格局。
“队长，你想什么呢？”马小龙脚下一动，推过椅子往闻荒面前一靠。
闻荒把电脑上淘宝的页面最小化，然后看向马小龙：“怎么了？”
“林大勇案件涉及的，几个嫌疑人的起诉意见书和案卷，我已经整理发给你了，你倒是给我个回复啊？”马小龙有点好奇闻荒这种八百年不网购的人，怎么会突然逛淘宝。
“于副队说苟所催着赶紧递检察院呢。”
“哦，马上看。”
闻荒点开马小龙微信发给他的文件，看了下：“行，就这样吧。”
“对了，那个标叔的案子怎么样了？”闻荒问了句。
马小龙冷哼了声：“案子已经移交给严桥派出所那边了，真是搞笑，办案出力的是我们，最后好不容易牵出条大鱼，倒让他们捡了便宜，真是不要脸。”
“以后他们要是敢来我们所里，老子非摸黑给他们套麻袋不可！”
闻荒知道这事，严桥那边跟市公安局提的申请，说这标叔长期在他们辖区流窜，滑溜的跟条鱼似的，他们已经重点盯了几个月，一直没掌握线索。北城这边抓了陈旭，陈旭交代了标叔的一些事，严桥那边见有了新线索，就死皮赖脸地把标叔的案子要了过去。
气得苟所那天在办公室里摔杯子骂人。
“行了，咱犯不着跟他们置气，你以为严桥把这案子要过去，他们就一定能抓到标叔了？我看未必。说不定回头他们还得死乞白赖地上门，求我们跟他们联合行动。”闻荒说。
“说的对！”马小龙赞同。
“对了，队长，我刚看你在逛淘宝，你要买什么吗？”马小龙瞥了眼闻荒的电脑。
“嗯？”
闻荒不想说他是被昨天蒋洋查出来的，关于周野父母双亡的信息给触动了，脑子犯抽想给他买点衣服鞋子袜子什么的。
总之这事想想就挺不好意思，更别说说出口了。
“没什么，就随便看看。”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