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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   闻荒裹挟着寒冷的夜风出了旅馆,接着大跨步奔到辆黑色桑塔纳前,厉声问:“什么情况?”

      蒋洋从一开始就守在楼下,当时见马小龙带那么多人下来,还想着车太小,要么打电话给其他人开车过来增援。谁知道那林大勇一下楼,一见到蒋洋,就疯了似的挣脱了马小龙的禁锢,拔腿就跑,托着那两百斤的体重跑得还挺快,马小龙经验不足,愣了几秒才追出去,天色又不好,一会儿人就跑没影儿了。

      “这死胖子体力这么好?”闻荒有点怀疑自己刚刚的判断。

      一晚上和四个人,如果那小孩儿的说法没错,那他是忙活了差不多一个小时,且不说是冒着精尽人亡的生命危险在做/爱,然而现在还有力气和一年轻力壮的警察来个你追我赶的游戏。

      这家伙不是天赋异禀,就是吃了药。

      西地那非,让不自信的男人瞬间找回自信。

      “林大勇认识你?”闻荒想起刚蒋洋的陈述。

      “不知道。但我肯定不认识他!”开玩笑,敢和犯罪嫌疑人认识,他是嫌自己身上的警服不好看,想换了吗。

      “马小龙呢?追人去了?”闻荒看了眼老老实实蹲在车边的四个女的。

      “对。”蒋洋点头。

      闻荒有点生气,但这是气自己,他本来以为这就是个简单的涉黄案件,抓了人往审讯室一关,随便扔个实习生都能解决的问题,就放松了警惕,连个手铐都没带,这要让老苟知道了,非让他写个千八百字的检讨然后让他当众宣读羞辱他。

      “你先带她们回所里,然后把老于喊回来跟你一起审,这林大勇有问题。”闻荒说:“他们朝哪儿跑了?”

      蒋洋指了指右边。
      闻荒把外套脱下来扔给蒋洋,然后松了松里面衬衣的扣子,又把衬衣袖子往上撸了半截,拔腿迎风就往蒋洋指的方向追过去。

      林大勇应该不只是简单的卖/淫/嫖/娼和涉嫌聚众淫/乱问题,如果只是涉/黄,简单的罚款加行政拘留就完事儿,连案底都留不了。加上他喊的几个人都是小姐,专门就服务他一人,也不太符合聚众淫/乱的特征,所以可能也没法按聚众淫/乱给他定罪。

      一老嫖客,应该是基本流程都熟悉了,但他还是明目张胆地当着俩警察的面逃跑,铁定是还藏着其他更大的事。

      闻荒表情一凛,脚下的动作更快了,就差拿出当年他在警校跑五十米堪比博尔特的飞天速度。

      幸亏槐树街这边的地形他摸得比较熟,追出去差不多十分钟,就听到一条小巷子里传来打斗的声音。

      马小龙第一次面对这种嫌疑人,经验不足直接把警校学的擒拿招式忘得一干二净,纯粹靠着高中那套和隔壁邻居哥哥干架的抓瞎乱打招式,把林大勇压在身下。

      “我警告你别乱动!”马小龙手臂肌肉紧绷,死死箍着他的喉咙。

      腰腹刚刚在墙上狠撞了下,现在只要轻轻一拉扯,就痛得他倒吸凉气。

      林大勇像是注意到了他挺腰的姿势不对,硬生生在他的钳制下侧了身体,腾出一只手,就朝他腰上一抓。

      “操!”马小龙腰上本能一缩,手一松,竟然被林大勇溜了。

      但没等林大勇跑出巷口,马小龙就听到砰的一声,他扭头一看,林大勇被随后赶来的闻荒直接一脚踹飞,直直撞上旁边的垃圾桶,发出一道巨响。

      闻荒没给林大勇反应时间,走上前去,直接反手一钳,扯了他的皮带一绕,将人反手往后捆住了。

      “我警告你别想搞什么小动作,小心老子一枪毙了你!听明白了吗?”闻荒压在林大勇耳边沉声警告。

      林大勇被闻荒那一脚踹得眼冒金星,刚刚又跟马小龙鏖战了很久,这会儿已经是强弩之末,听到闻荒的话,他都来不及反应就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闻荒把人踹了几脚,然后站起身,把马小龙拉了过来,脸色极臭。

      “一个正经警校毕业的学生,干不过一个刚从女人床上下来还体重两百斤的死胖子?”闻荒皱眉盯着马小龙:“警校四年你都把体能训练和擒敌课当户外实践上了是吧?打,打不过,跑,跑不赢!你是不是以为警察很好当?穿身警服往外一杵,犯罪嫌疑人就能吓得屁滚尿流缴械投降?”

      “......”马小龙自认理亏,不敢说话。

      “下次要再出现这种情况,你就给老子滚去档案室,出什么外勤,丢不丢人!”

      闻荒骂完,也不再看马小龙,拿出电话给蒋洋打过去,让开车过来接他们。

      十五分钟左右,巷口传来一声汽车鸣笛的声音。

      坐上车,蒋洋手握方向盘,余光望了眼和林大勇坐在后排闭目养神的闻荒,然后朝马小龙小声问了句:“队长今天气得不轻啊?”

      马小龙揉了揉腰,没好气地瞪了眼蒋洋:“好好开你的车。”

      到派出所的时候,已经凌晨一点了,几人丝毫没有困意。

      “闻队,刚接到兴兴旅馆老板娘的电话,说她在他们前台垃圾桶里发现了一包疑似毒品的东西。”接警员一见闻荒,就迅速报告情况。

      闻荒捏了捏手指关节,捏得咔咔作响,肩背的肌肉纹理把衬衣撑得紧绷:“马小龙跑一趟......算了,马小龙跟着蒋洋一起,先去旅馆把林大勇的房间搜一遍,重点厕所水箱、洗漱台柜子、床板地下,只要是看起来可能藏东西的地方,哪怕是一块松动的墙板都给我撬开仔细看看,老于你跟他们一起去,把老板娘带过来。”

      闻荒拍了拍于庆宇的肩,几乎不做丝毫的停留,就进了审讯室。

      林大勇这会儿还没醒,估计是药效时间到了,睡得跟头猪似的,闻荒便直接去了关押陈春艳的审讯室。

      闻荒坐上审讯室之后,就没说话,一直看着对面的人。

      陈春艳安静顺从地低着头,披肩的长发洒落在肩上,遮住了大半白皙的脸,只露出一点眉眼,算不上好看,但也不难看。

      过了许久,陈春艳像是按捺不住,抬头看了眼闻荒,只一个眼神的碰撞,她就陡然低下了头,两只手死死绞着衣角,吓得身体微微颤抖。

      闻荒把浑身的气势一撤,把笔往桌上一戳,淡淡问了一句:“大学生是吧?哪个大学的?”

      陈春艳咽了咽口水,小声回:“娄师。”

      “将来要做老师的人,出去卖?怎么想的?”闻荒说得毫不客气。

      “缺......缺钱。”说到这句话时,陈春艳的神情有些异样。

      闻荒听到这个回答并不觉得意外,多少误入歧途的学生,十个有九个都是因为这理由,陪/睡来钱快还轻松,道德底线值几个钱,甚至吃不了一顿高档餐厅。

      “林大勇怎么找到你们的?”闻荒不想在上面那个问题上过多纠缠。

      “我们三个都在金堂明月做.....服务生,林大勇是通过红姐联系到我们的。”陈春艳说:“红姐是金堂明月的大堂经理。”

      金堂明月,娄城有名的娱乐会所,属于娄城公安局点名分管派出所重点关注的扫黄打非对象,前几年倒是抓过罚过也整改过,但这几年,却好像安生了似的。

      金堂明月不在北城派出所的管辖范围内,但前几年案件频发警力不足的时候,市公安局也安排过几次北城派出所和它分管辖区的联合行动,所以比较熟悉情况。

      “知道林大勇是做什么的吗?”

      “不知道......只知道他出手比较大方。”

      “他给你们每人的出台费是多少?”

      “......五千。”

      五千?

      一人五千,四个人就是两万。

      确实出手挺大方。

      闻荒屈指有节奏地敲击桌面,想了想,又问:“红姐没跟你们说他是做什么的吗?”

      陈春艳又吞了吞口水,垂眼想了想,用细细的声音说:“好像说过......他是做什么大生意的......”

      闻荒手停了,抬眼看着陈春艳:“你确定她跟你们说的是大生意?”

      “嗯。”

      做大生意,出手阔绰。

      却包了四个长得一般的小姐,还去的是那种小旅馆。

      半路出家的大老板,连享受的格调档次都还没跟上节奏。

      正想着,审讯室的门被打开了,于庆宇站在门外冲他招了招手,示意他出来。

      “老板娘在那边会议室坐着,东西拿到了,已经送去鉴定科那边了,宋师估计半小时就到了,不出意外是冰/毒,但是量不大,只有十克左右,看包装袋有使用过的痕迹。”于庆宇说。

      “辛苦了,”闻荒深吸了口气,拍拍于庆宇:“一会儿还得跑一趟,还得跟宋师说一声,让他安排人过来给这四个人做毒检,问下是直接尿检还是需要收集毛发,这边可以提前准备,节约一点时间。”

      “你一会儿在大群里发个消息,只要没出市的,全部给我叫回来加班,今晚估计要熬个大夜了。”闻荒说。

      “行,那我先过去了。”于庆宇点点头。

      闻荒靠在审讯室外的墙边,摸出手机,给苟麟打了个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

      “喂,苟所......”

      “说吧,什么事?”

      电话那头的声音清醒浑厚,闻荒手顿了下,有些疑惑:“您还没睡啊?”

      苟麟坐在马桶上,望着卫生间的门把手,没好气道:“有话就说。”

      “我没事儿就不能特意打电话过来问候问候您啊?”

      “你有病啊?谁他娘的凌晨一两点打电话问候,你是嫌我活得太舒坦了?”苟麟对着电话那头骂:“赶紧的,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闻荒顿了顿:“其实吧,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咱们派出所优秀且身兼数职的闻队长刚带两位实习警逮了群卖/淫/嫖/娼的回来......”

      “还有事?没事我挂了。”

      这事用得着给他打电话?

      闻荒绝对是闲着没事干,打扰他清修。

      “......然后搜到了一小袋甲基安/非他命,哦,也就是冰/毒。”

      这段话槽点满满,苟麟竟然一时间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吐槽,本想骂闻荒,他一个干了十几二十年的老警察,会不知道甲基安/非他命是冰/毒?

      但这些情绪又瞬间被他们辖区也出现了毒品案这件事给冲击了。

      要知道,他们北城辖区近些年出过最恶劣的案件也不过是抢劫胁持人质这种事。

      苟麟默了,半晌顿时拔高声音:“这么重要的事你不早说?扭扭捏捏半天,你学小姑娘绣花呢?”

      话音一落,闻荒就听到对面传来一阵冲水声。

      “老苟?敢情你在上厕所呢?我就说,你一老年作息的人怎么会这个时间点还没睡。”

      “也是,人老了,肾不好是正常的。正巧我认识几个市医院的医生,回头我给他们说一声,您直接去检查,不用挂号。”闻荒悠悠说。

      “你说谁肾不好?老子肾比你都好!”苟麟出了厕所门,就往卧室走,只听清了闻荒说了个肾不好。

      “那不可能,我打飞机从没低于二十分钟射的,要不咱俩比比?”闻荒说。

      苟麟刚穿好衣服,跟自家媳妇儿说了声要去所里,就听到他这句话,“比什么比,老子老婆孩子热炕头,你就一单身狗,也就配指着你那五指姑娘保下半辈子的幸福了。什么时候脱单,你什么时候再跟我说这话。”

      说完,苟麟就挂了电话。

      闻荒看了看自己布了层厚茧的手。

      单身狗怎么了?

      他乐得自在清静自由。

      谁要跟他谈恋爱,打破他的单身生活,他还不乐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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