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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演出开演 ...

  •   『音乐剧摇滚红与黑,Le Rouge et le Noir,距离初次公演开演还有十分钟,请演员各就各位。』

      随着闪光的字幕在空中浮现,他们所处的地点也随之一变。
      有了上次华丽的亚瑟王传奇做对比,布鲁斯清楚地意识到这次舞台虽然也很精致,却并没有上次能让人眼前一亮的奢华,相反显得比较精简?

      托尼就很直接了,小声逼逼:“天堂原来这么缺钱嘛?背景居然都是全息建模投影而不是实物装饰舞台?”
      他抬头,试图寻找投影机,结果什么都没找着:“布鲁斯你说我要怎么给老人家送养老金?烧纸过去还是给教堂塞投资?不说了,我看到了我的后场位子,先走啦。”

      烧纸是华夏的风俗
      教堂投资的钱不还是人类使用的货币

      不对,他怎么也开始默认那个耶和华就是创世神本人了。

      布鲁斯的思路瞬间被带跑偏,在意识过来之后黑了脸,小小地挪开了一步和托尼拉开了距离。
      这个男人简直有毒,思维太跳跃了堪比闪电侠。

      他看向芭芭拉:“芭芭拉。”他们是德瑞纳夫妇,在托尼一唱完就得上场。

      前一秒还在和男朋友悄咪咪交流哥谭最近发生的事,试图找到让小丑女企鹅人黑面具反常的原因,下一秒熟悉的口吻一响,她一个条件反射:“O......咳咳咳我在。”
      差点当着俩反派面喊出神谕在线。
      还好她反应快。

      迪克忍不住偷笑,然后被女友铁拳无情制裁了。
      看着捂着脑袋咧嘴的迪克,芭芭拉木着脸,捏着拳头:“你再笑一个试试?”

      “我错了德瑞纳夫人。”

      “嗯??”还没入戏的芭芭拉

      “逗你玩的,你跟布鲁斯先过去吧,我一会儿就来。”

      芭芭拉翻了个白眼,如果不是因为这边还有两个危险人物在,她早就跟迪克开始斗嘴了。

      前期没夏延什么事儿,她找了个椅子坐下来,一手撑下巴,调侃着还没去候场的迪克:“我怎么不知道你原来是这么耍宝的一个男人?”

      “或许那个时候我还在叛逆期?又或许现在家里人多了起来,我得圆滑一点才能让家里成员关系不那么地尖锐。”

      他和夏延发生关系的那会儿,是杰森死而复生后刚开始活动的那段时间,他还没和布鲁斯重归于好,几乎是每次回去都要大吵一架然后不欢而散。
      那会儿提宝作为罗宾才不过两三年,就已经在他和布鲁斯一次次冲突中学会怎么减少自己的存在感,学着如何当一个乖巧的助手罗宾而不是韦恩的一员,他们的家人。
      当时芭芭拉和他还没复合,他和星火也不见面,所谓亲情爱情两面过的不舒坦,在烦躁中度过白天警署晚上义警的日常生活。

      等红头罩的身份在蝙蝠家里不再是一个秘密,提姆也放下芥蒂学着融进这个家庭,他和芭芭拉重归于好,他的性格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他得是一个可靠的前辈,一个温和的兄长,一个懂得讨女朋友喜欢的男友。

      “我得说从我遇见她的那一刻起,她就是我的另一半了。兜兜转转分分合合,她总是让我次次心动如初恋的那个女人。”

      闪光的字幕又闪烁了起来,迪克朝夏延挥了挥手:“我也该去候场了,一会儿见玛蒂尔德。”

      “一会儿见,于连。”

      夏延笑着挥手说再见,就像当初她脱下了女夜翼的战服那样对夜翼说再见。

      她可以一时做一个英雄,却不会永远做英雄,就像迪克可以一时不打击犯罪,却不会停止打击犯罪。
      如果她能再早些遇到迪克,或许她也能拥有不一样的人生,就像他们那样。
      这对她来说未尝不是另一种红与黑。

      摇滚红与黑,改编自小说红与黑,但凡看过这本小说的人都知道这是一本批判法国王朝复辟时期现实的小说。

      那是一个经历过拿破仑热烈而奔放的时代后的时代,一个新兴资产阶级的日益发展和繁荣,法国几十万受压抑的小资产阶级青年对自由平等和战争的渴望的时代。

      王朝复辟后耶稣会和修道会独揽大权,肆虐横行,保王党和反动教会如何沆瀣一气,视人民为敌的残酷现实。

      王朝在覆灭前动荡不安的□□势,和资产阶级自由党企图东山再起的勃勃雄心。

      一个非黑即白的时代,或者说一如这本书的名字那样,红与黑,如战争萌芽的血色,如哀悼萦耳的深沉。

      生活锤炼着每个人的灵魂,似要再锤炼一个英雄一样。

      恐惧推搡着人前行,把一个个畏惧蜷缩的人推下深渊,挑选着能成为英雄的灵魂。

      “Mais qui comprendra,qu'un coeur bat sans combat?”
      谁能懂,一颗无谓跳动的心?

      托尼早在看到这首歌歌词的时候就已经受过触动了,他不知道其他人听不听得懂,但那些句子的含义是真的能让每个有故事的人深思。

      生活,恐惧,爱情,冲突与克服,勇气。

      到底是人类因为失去得太多,想要的太多,追逐的太多,还是这个世界本就无法允许童话里的幸福圆满在现实上演,悲剧一定和喜剧相伴。

      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伏。

      候场的布鲁斯在心里念叨着这句话。

      艺术来源生活,生活诞生艺术,生活成就了戏剧,戏剧演绎了生活。

      被悲剧打倒的人们一振不撅,勇敢的人们负重前行,听从心底的不屈和不甘,在泥泞中挣扎。

      每个人心中都有两个自己
      一个坚强,一个软弱
      一个理性,一个感性
      一个自信,一个自卑
      一个臣服,一个抗争
      一个光明,一个黑暗

      曾经的心理学博士,现在的小丑女闭上了眼睛,放任自己内心的两面打架。

      没有人会比他们这些学习心理学的人更能看明白这些歌词里藏着的深意。
      也没有人会比在小丑身边这么久的她,更能明白人性。

      他们疯狂,他们放纵,他们把其他人的人生当做自己的游戏,他们被自己的人生玩弄,最后绝望堕落成为恶人。
      这就是生活让他们变成的样子。
      反正都是被玩弄,那么为什么不让这些可怜人被他们玩弄呢?
      左边还是右边
      大义还是私情
      大爱还是小爱
      玩弄人性玩弄人心,人生来就是恶,他们只是在伪装自己的卑劣。
      他们只是在揭露这些。

      小丑的每个游戏,都在展示着人性的恶劣,生活的悲剧,命运的不公。

      他和蝙蝠侠就像每个人内心的两面,恶与善,坚强与软弱。
      他们永远会斗争,这场斗争不会停止,即使他们不在,命运和人生和人性总会再塑造新的蝙蝠侠和小丑。

      妄图理解他拯救他治疗他,她付出了爱,人生和一切,得到的却是利用,死亡和痛苦。
      愚昧无知。

      “最极致的情感,诞生于爱和死亡的边缘。”

      舞台上如此唱着。

      再睁开眼,清明的哈琳医生回来了,疯狂的小丑女哈莉挥挥衣袖走进了本该封存她的潘多拉盒里,不会再有出现的那一天到来。

      “爱情啊,在这伟人而浪漫的时代里,爱情被感知、被争取、被幻想、却唯独不会被成全。”

      哈莉,哦不哈琳扬起了一模微笑,她眼角的泪冲刷了她劣质的彩绘颜料,在地上留下两点泪滴。
      红得如雪,蓝得如黑。

      『或许你需要一个小小的魔法来洗一下脸?』

      “可以吗?我很乐意,可以的话把我头发上的颜色也去了吧,有点碍眼了。”

      『当然,举手之劳。』

      哈琳的身上再也看不到小丑女的影子。
      而哥谭以后也没有小丑女了,哥谭的犯罪王国失去他们的王后。

      迪克、芭芭拉和布鲁斯,清楚地意识到了这一点。

      头发花白的老头子欣慰地看着她,把她身上的疯狂和邪恶抽了出来凝聚成一张卡牌。

      『达成成就:聆听心声
      获得成就奖励:卡牌『小丑女哈莉·奎茵』
      解锁好感度角色:心理医生哈琳·奎泽尔
      当前角色好感:满
      好感度加成:免疫毒藤女攻击效果。』

      不是一张好牌,却是一个教训人贩子的好帮手。

      奥斯瓦尔德不傻,他清楚地意识到自己之前说的那两句话对小丑女造成了什么样的影响,他不得不尖叫了起来:“你背叛了他,这下他百分百绝对不会放过你的!他一定会杀了你的!背叛小丑的家伙没有一个是能活着离开他的!”

      所以小丑想要杀了小丑女?因为小丑女想离开他?

      还在等托尼念完台词的几个人面面相觑。

      好像反了。
      因为小丑要杀了小丑女所以小丑女想要离开?
      但为什么小丑要杀了小丑女?烦她粘人?嫌她太吵?

      布鲁斯轻声说:“小丑在她身上发现了自己的人性。”

      “哦——”啊????

      小丑居然有人性?!
      这两个词怎么那么不搭啊!!

      迪克艰难地咽了咽:“所以他真的爱上小丑女了?”

      “你怎么会这么认为?”芭芭拉跟看奇行种一样看着他,“被寄生了?他那看上去是会爱人的家伙嘛?你清醒点,小丑要能爱上小丑女,相当于超人实现零战损,impossible。”

      “毕竟之前小丑女为阿曼达工作的时候,他可是离开了哥谭去接她了,还为了她黑了项圈上的微型炸/弹啊。”

      “就这?”芭芭拉觉得她家这只大蓝鸟傻了,“需要我提醒一下你之前他们深夜跟蝙蝠侠飙车飞进海里,结果他一个人抛下她就跑了的事嘛?你清醒点,小丑就是个把pua运用得炉火纯青的渣男,渣男不会爱上任何人的。”

      “我爱你,所以我不是渣男对吧。”迪克给了芭芭拉一个飞吻。

      芭芭拉冷漠无情拍飞了那飞吻:“你为什么要想不开跟小丑比谁是渣男?还有你怎么觉得你不是渣男了?”说到最后,她嘴角翘起,声音带着愉悦,“如果我爸知道你之前的花花历史——”

      “我已经从良了。”
      大蓝鸟委屈。
      “为了你。”

      “嗯哼哼,这不是应该的吗。”

      围观的夏延:“......”
      这两个人是真的很配,配一脸。蝙蝠家的鸟粮真好吃。

      很快托尼的台词就念完了,第一次一边唱一遍演戏,可把这位不健身的小胡子富豪给累坏了,下了台就开始喘气,开始给自己整啤酒可乐。

      芭芭拉看了眼布鲁斯和迪克,重整姿态,踩着高跟鞋就走出去了:“不不不,我不同意。”
      原本她是不打算踩的,但是在知道布鲁斯是德瑞纳市长后,她比了比两个人的身高,为了不让自己看起来像女儿,她只能申请换了一双鞋。

      布鲁斯紧跟着上场,谁又能想到,他的身材比例好得愣是把一个贪财牟利的德瑞纳市长给演成了一个游手好闲的贵族德瑞纳市长。
      然后这样的男人开口就是:“不用多说了,这事就这么定了,让我的夫人自己教养孩子这不符合我的身份地位。”

      在后面看的迪克:“pu......wwww”
      不符合身份地位,哈哈哈哈哈不行,忍住不能笑!哈哈哈哈哈哈。

      托尼完全就没给幼驯染留情面,直接笑出声:“哈哈哈哈嗝”然后被蓝莓干噎住了,“咳咳咳咳咳!”

      奥斯瓦尔德:“你们在笑什么?”

      “我们想起了一件好笑的事情。”

      哈琳被奥斯瓦尔德蠢得没眼看,又不能去看舞台上的布鲁斯,只能低头默背剧本台词。

      说到老婆孩子,什么样的女人能接受小蝙蝠这样的精分惯犯?
      她很好奇诶!
      噢,蝙蝠侠你为什么是蝙蝠侠,你为什么不能只是布鲁斯,那个哥谭的小王子,深夜将我们分隔两地,如影而至的威胁使我们惴惴不安。
      咳,不好意思,她脑子还没从小丑女跳脱的思考方式里扭过来。

      在台上念台词的芭芭拉表示很难过。
      草,尖酸刻薄的老教授,这可太写进DNA了,让她会想起了大学写毕业论文的那会儿时间,好痛苦啊。但是这样一个形容被按在迪克身上。
      抱歉,真的不是在说布鲁斯嘛?
      布鲁斯又在她面前,用着可笑的语调和姿态去演戏。
      再想想平时他的样子。

      好家伙,她直接现场用脚指头抠出一个蝙蝠洞来。

      难怪黑面具要申请主动调监狱,难为他了,换做她她也想请假冷静几天,不过好在她可以把这个看作是布鲁斯的又一个伪装训练。
      没错,这就是训练!
      好,天晴了雨停了,她神谕又可以了!

      “Un présepteur?”家庭教师?

      “当然是家庭教师。”布鲁斯在台上踱步了一会儿,“爱丽莎!”

      从另一边匆匆走来穿着女仆裙的姑娘,橘金色的长发被规矩地盘在头上,手里拿着一本牛皮套的书,她顺从地低下头,以一个标准的女仆该有的姿态递上了市长先生需要的东西,随后站在了一旁,听这市长先生和市长夫人与瓦勒诺夫妇打招呼。

      还没出场的迪克:“夏延!看!我的新妹妹!!!她真好看!”也好乖哦。

      托尼一个向日葵猛回头:“布鲁斯又捡孩子了?!这事第几个了?我知道的就已经有四个还是五个了,他这么喜欢养孩子为什么不自己生一个?我记得阿福总想着让他赶紧安定下来吧。”

      迪克呃了半天:“布鲁斯他可能......”
      不行?
      不不不不能这么说,布鲁斯知道会鲨了他的。
      “善心太重?”
      好像勉勉强强说得过去?
      “你看我,杰森,提姆,卡珊德拉,我们都是孤儿”听着像在骂自己,“萝丝,就是我的新妹妹,她也是,还失忆了,被蝙蝠侠拜托给了布鲁斯。”

      “哼,黑漆漆的大蝙蝠。”

      托尼对蝙蝠侠感官并不好,也说不上是什么感受,真要说的话,就感觉一颗跟着自己一起长大的白菜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被一只猪给拱了的心酸。
      论谁一转头发现自己的好竹马被蒙面侠给拐走了当冤大头宰都不会开心,尤其那个蒙面侠还老给他的布鲁斯添麻烦。

      哼!
      黑漆漆!
      还不许他黑他电脑!
      他把布鲁斯的手机都换成了蝙蝠侠出品的!
      还自己捡了孩子不养丢给乖巧的布鲁斯!
      过分!

      “渣男,he tui!”

      渣男蝙蝠侠·布鲁斯:托尼你收敛一下,他在舞台上都听见了......

      不过相比之下他更在意的是自己的养女。
      一番观察下来,她和那次一样,完全不记得他们的样子。
      所以果然是被填入了这个角色的记忆成为了她吗?
      这可并不是什么好事。

      迪克悄咪咪站上台,整理了一下衣物,看向老父亲。

      “哪里来的小混混。”市长大人很挑剔地看着来人,“肯定又是来泡我家女仆的小流氓”

      噗......

      芭芭拉立马捂住嘴别过脸。
      内心捶地狂笑:哈哈哈哈,小混混哈哈哈哈哈,小混混小流氓迪克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草好好笑,小流氓哈哈哈哈哈。

      迪克:我不是我没有我对妹妹没想法!剧本里没想法剧本外也没想法!

      “Je me namme Julien Sorel,je sui votre précepteur。”
      没错!他是于连·索雷尔,您的家庭教师,觊觎你的夫人给你戴绿帽的那个,对女仆没兴趣!

      “木匠的儿子当家庭教师,哈,这可真有意思,他识字嘛?”

      来自企鹅人的笑声差点让台上三只蝙蝠条件反射动手。

      不得不说,奥斯瓦尔德根本不需要去刻意演这个角色,这个阴阳怪气的暴发户瓦勒诺先生简直就是为他量身定做的角色。他只要用最原本的样子去说话就行了。

      迪克捏住了自己有点痒的手:“是的,我当然会读书写字,还都是拉丁文。”

      “那你背几句来听听。”

      哟呵,这小企鹅,几天不揍他身上发痒了是吧?

      心里清楚他在演戏是一回事,对他不爽又是一回事。
      背就背!
      来,music!

      所以为什么背书还能唱成歌?

      和其他老家伙们一起当观众看得开心的上帝他老人家吧唧吧唧嘴。
      你管那么多为什么,不唱怎么音乐剧,小伙子简直就是十万个为什么,内心音符太!多!了!
      内心戏多归多,小伙子嗓子还不错,五音在线,还把布鲁斯那小子的温柔公子做派演得滴水不漏。
      直接当歌手出道都比做警察赚得多,哪儿还想着顿顿吃麦片啊是吧。

      迪克表示,他开嗓了,他唱了,一转身舞台上人已经没了一大半。
      ???
      很难听吗?

      然后他看了一眼妹妹,按照剧本写的把从芭芭拉那边拿的圣经道具交给她,于是发现她正在偷看自己,被他发现后立马红着脸低下头,眼里带上了一丝懊恼,忙退场了。

      没被提姆和布鲁斯说过演音乐剧时萝丝就会彻底融入角色的迪克,心里咯噔了一下,险些唱着唱着就成结巴了。

      不是吧......啊sir,不是不是不是吧!
      他会不会被布鲁斯打断腿送去德国啊。
      不要啊,妹妹你快放弃那个危险的想法!你还小!大哥会原谅你的!
      咱们不可以骨科,乖,听话!
      大哥给你买糖,哦不对妹妹不爱吃的甜的,大哥给你买黑巧克力吃!保证苦上天!

      一唱完,迪克就跑到另一边候场,直接撞上了在同一边候场的妹妹。
      “呃......嗨~”迪克朝他的妹妹打了个招呼。
      “于连先生。”萝丝玛丽朝他行了一个女仆礼。

      不我不是于连,我是你大哥理查德·格雷森。
      但他没时间跟她说,很快他又要出场,按照剧情他要开始勾引德瑞纳夫人了。

      音乐剧里除了拿破仑,就几乎没有任何关于时代的背景和于连从前的经历。
      他的开场就在维立叶尔的市长家,为了他的仕途而来。

      从剧本看下来他是个爱情事业之间矛盾的人不错,但在场读过小说的人都清楚地明白,他最开始完全没有任何爱,只有利用。

      于连出生在法国小城维立叶尔郊区的一个贫穷的木匠家庭里,相貌清秀天资聪颖,父亲不识字一门心思赚钱,可于连身体瘦弱干不了体力活,还爱看书,因此常被父亲责骂毒打,两个哥哥也对于连拳打脚踢。
      幸运的是,一位拿破仑时代的老军医对于连偏爱有加,教他读书识字学拉丁文。
      受他影响,于连极度崇拜拿破仑,渴望靠一己之力建一番事业,可他生不逢时,复辟时代平民甚至没穿军装的可能,唯一通往上层社会的途径是当教士。

      他聪明好学、充满激情、敏感倔强,有着坚强的意志与旺盛的精力,拥有一颗“宁可死一千次也要飞黄腾达的决心”。
      于是于连发奋学神学,他能背下一整本圣经,按照现在的说法,他是小城的学霸,受谢朗神甫的青睐,被推荐到德莱纳市长家当家庭教师。
      而其中也有神甫的私心,他也想向上攀登。他推举于连,却不知道,他受到启蒙时代自由平等观念的影响,追求自由平等以及自我价值的实现,秉持的是无神论的思想。

      早期不良的生活经历使他变得更加敏感多疑。
      因为出身以及孱弱的外表,于连在成长过程中也常常受到社会的歧视,在公共场所的游戏中常居于挨打的地位。这促使于连形成了对周围一切抱持怀疑态度、既自尊又自卑的性格。

      在知道自己被神甫推给市长做家庭教师时,于连其实是不愿意的。
      他不愿意与那些奴仆平起平坐,他最想做的就是想方设法不择手段以摆脱自己卑微的平民身份,跻身上流社会,获得名誉、地位与财富。最终,于连还是在利益的驱使下,前往市长家做了家庭教师。

      在市长家中,于连为自己寄人篱下的地位感到屈辱。
      尽管他凭借自己超常的智力赢得了市长一家的好感,但他目睹种种贫富不均现象,对德·瑞纳一家等上流社会感到的仅仅是“仇恨与恐惧”。

      于连幼年缺失的母爱造成了他的俄狄浦斯情结,与夫人相识之后从最开始只为了地位和自尊想要拥有她,到逐渐被其吸引,对她动之以情,从本质上也是恋母情结的结果,一种弥补幼年心灵缺憾的方式。

      他的眼里只有地位高贵的夫人,看不到身为仆从的爱丽莎。
      一次又一次,爱丽莎的示好被冷落,她的爱恋被忽视,她开始嫉妒起了德瑞纳夫人。

      就像现在,舞台上穿着夫人衣服翩翩起舞的姑娘。
      失去了记忆的萝丝此时就是爱丽莎本人,她幻想着自己是贵族的样子,嫉妒着贵人德瑞纳夫人,深爱着于连,模仿着德瑞纳夫人的一举一动。
      诚然一副坠入爱河的小女生样。看得后台的迪克越发瑟瑟发抖了起来。

      救命啊......
      布鲁斯的眼神好可怕呜呜噫呜
      又不是他干的干嘛瞪他嘛qwq

      和布鲁斯一起下场后被紧急告知了萝丝特殊性的芭芭拉从容不迫地来到台上:“爱丽莎?”

      “嗯?”萝丝玛丽丝毫没有意识到她的行为被抓了个现形,还沉浸在自己的美好想象中。

      芭芭拉有些恍然,她有多久没有见过这样坠入爱河的姿态了?好像,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过了,或许说,在哥谭,这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

      她想她似乎明白了布鲁斯带她回家的原因了。

      既然是迪克的妹妹,那么也是她的妹妹,芭芭拉下意识地带上了长辈滤镜,宠溺地看着她:“爱-丽-莎?”

      “什么......噢不,我很抱歉夫人。”
      发现德瑞纳夫人的萝丝玛丽慌忙拾掇起内心的卑劣想法,匆匆脱下身上的衣服放在椅子上,伸手接过夫人手上的衣物,却不想一个匆忙让那些东西散落在地。

      就像是一个信号,两个人都笑了出来。
      萝丝玛丽歉意地看着夫人:“抱歉,我这就收拾。”

      “你还在想那个人?”

      那个人,那个木匠的儿子,于连。

      “谁?啊......他啊,没有,怎么可能。”萝丝玛丽收敛了微笑,露出落寞的表情,“他看都没看过我一眼。”

      “我觉得他心不在焉。懵懵懂懂,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可能你要表现得再明显点。”

      再明显?她还能表现得再怎么明显?

      这话就像是把她推向了崩溃深远的一只手:“我都对他笑脸逢迎,低眉顺眼很久了,但是连半句话都说不上。他什么反应都没有。”
      “难到要我露着大腿把我的嫁妆绑在腿上他才能明白嘛?”萝丝玛丽悲伤地看着夫人,甚至在她说帮自己游说的时候也没有改变过眼神:“除非他爱着别的人。”

      “爱丽莎,别这么轻易地说爱不爱,我们又不是生活在小说里。”

      “......Ah bon”
      好吧......

      不轻易说爱?
      可是夫人您的眼睛里可并不是这样说的。
      我一直很清楚,您从来就不爱家财万贯地位显赫的市长先生,您只把一腔名为母亲的爱意灌溉在您的孩子身上。
      在于连的到来后,您被那个连仆从都不是的木匠的儿子所吸引,一次次的偶遇,您的眼睛开始追逐他的身影,您开始爱他,却不敢接受这个事实。
      您跟我说不要轻易说爱,是在害怕什么嘛?

      “Il est temps on l'attend on le dessine
      幻想着,期待着你的到来
      On se pare se prépare on s'y destine
      装扮着,迎接着一份悸动
      On s'unie se choisie et nos vies sont liées”
      选择你,你我的命运相同

      市长的年轻漂亮的妻子在修道院长大,对像德瑞纳市长那样庸俗粗鲁的男人打心底里感到厌恶。
      在她的前半生,只有婚姻,没有爱情,她在对的时间遇到了错的人,原本心中所期待的白马王子,变成了一只心灵也丑陋的癞蛤蟆,这就是她的丈夫德瑞纳先生。

      身份上的门当户对,
      贵族的小姐嫁给在身份上相对“般配”的男人,没有爱,只有利益。

      德瑞纳夫人头疼得快要炸,德瑞纳先生却还嘲笑说:“女人就是这样,总是有些零件要修补。”
      言语间,没有一点关心。仅仅贪恋她的美色,和她手中的遗产。

      没有男女爱情,她把心思全放在教养3 个孩子身上。
      男人“除了金钱、权势、勋章的贪欲以外,对于一切都是麻木不仁”。甚至连看待女人都只是像对待工具那般。德瑞纳夫人是这么想的。

      她曾以为于连也是这样,还没见面,她就已经勾勒了他的样子——一个满面污垢的乡下佬。

      谁知见面时却大出她的意料。
      面前这个年轻人竟是这样白皙,眼睛又这样温柔动人。

      她是这样爱着他,爱他的纯洁无害,爱他的智慧高尚。

      “Il nous prend nous surprend mais on implore
      情不自禁却心甘情愿
      Le démon ce poison qui nous dévore
      饮鸩止渴被恶魔吞噬
      On se damne et s'enflamme pour l'éternité”
      被地狱之火燃烧永恒

      市长夫人明知不可以这样背叛她的教条,她的丈夫,却放任自己的心为另一个男人跳动,甘之如饴。
      小小的女仆,爱恋火热,却是被冷落清秋,逐渐被名为嫉妒的恶魔夺去神智,伤害了关爱她的夫人,她深爱的男人。

      “Moi j'ai dit oui au nom des enfants qu'on espère
      我期待有颗爱的结晶
      Il faut voire en son mari déjà le père”
      想象着他当父亲的模样

      ——德瑞纳夫人在有生以来,从未感受过叫做爱情的东西。——

      于连是她的救赎
      她是这么认为的

      “Moi je donnerai la vie pour être près de lui”
      穷尽一生只为接近他

      女仆费尽心思,只求换去他眼底能映入自己的身影。

      “Voilà mon paradis”
      他就是我的天堂

      两个女人。
      悲惨的女人。
      爱着同一个男人的两个悲惨的女人。

      女性是容易共情的。
      芭芭拉看着萝丝的眼睛,好似被带入了另一个视角中。
      她看到了德瑞纳夫人如同死水的前半生,看到了她如干柴遇烈火般的爱,看到她为爱情和名誉两难的痛苦。

      告诉我,我这胸膛里跳动着的是什么?
      是名为激情的背德感还是名为理智的危机感。
      心脏跳动的节奏是否还正常?
      是否在这腹中敲响的是幸福的钟声?
      告诉我。

      一个人要如何才能完美演绎另一个人?芭芭拉看着萝丝玛丽,不禁心头跃上这样一个问题。
      白纸?不,白纸只会让颜色变淡变浅。
      只有透明,才能被从头到尾染上另一个人的颜色。
      因为她没有自己的颜色,所以她轻而易举地就被其他颜色所同化。她是最优秀的演员,她从不演绎别人,她就是那个角色本身。

      此时,她不是萝丝玛丽,不是韦恩家的新养女,不是迪克的新妹妹。
      在这里,她只是爱丽莎,一个爱而不得,为爱嫉妒疯狂的女仆。

      那么她呢?
      在这里和她一起诉说着心中爱意的,到底是芭芭拉·戈登?还是德瑞纳夫人?
      这爱意到底是作为芭芭拉·戈登唱给迪克的?还是作为德瑞纳夫人唱给于连的?
      芭芭拉开始变得糊涂了,甚至云里雾里地,她觉得身体已经不再受她掌控了似的,像个旁观者,以第三视角“看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她是芭芭拉·戈登,那么站在那边的人又是谁呢?

      带着这样的想法,芭芭拉的意识陷入了沉睡,台上站着的不再是芭芭拉演绎的德瑞纳夫人,而是真正的德瑞纳夫人!

      “我已附身臣服于魔鬼。”
      美丽的夫人,我很嫉妒你

      “我坚信美德才更珍贵。”
      信守的教条,我不该动摇

      她们都已经沦陷在同样的悲剧中,无法逃脱。

      “Seigneur pardonnez nos erreurs
      主啊,请原谅我们的罪孽。
      Libérez-nous de nos peines
      请解脱我们的苦痛。
      Que nos vies de femmes entranent
      解脱女人的残酷命运。”

      爱丽莎,这就是女人,我们身不由己,我们的命运生而残酷,无关真爱,只有利益固化,只有门当户对......

      德瑞纳夫人看着萝丝玛丽,透过她看向她身上的另一个影子,眼神无奈而又悲伤。
      她们身处于幻想中虚妄的天堂之中,却忘了现实的残酷无情。

      一曲终了,迪克走上了台。方才在后面还不是感觉的很清楚,但上台后立马就能看出来面前的芭芭拉并不是芭芭拉,她的眼神以及气质和以往完全不一样了。
      小芭的演技没那么好,所以......如果这是德瑞纳夫人,那么他的小芭去哪儿了?

      “夫人?”一语双关的疑惑。

      “于连,我有事找你,我们借一步说话?”

      好,破案了,是德瑞纳夫人。
      迪克悄咪咪瞥了眼后台的布鲁斯,见他临危不乱,多年被老父亲坑的他立马就懂了布鲁斯又有事瞒着没跟他讲!!
      布鲁斯!hen tui!

      德瑞纳夫人看着说完台词准备下场的迪克,她暗自摇了摇头,对上了饰演他丈夫的男人,如她信奉的主所说的那样,将她的悲剧再现。

      很遗憾,那不是她的于连,她的于连不会这么小心翼翼地对待她。
      他只会大胆地试探,让她伸手摘下禁忌的果实,跨越道德的线。

      于连......你在哪儿?
      我是那么地深爱你......
      背弃了我的教义,恳求主,让我们再相见。

      一直挂在迪克腰间的挂坠暗自散发着淡淡的金光,在迪克再一次上台的时候,不知不觉中,夺走了他对身体的主权,把他的意识压制了下去。

      夫人......

      于连看着精致华丽的凳子,垂眸,目送着看着他仓皇跑走的夫人,一口气在胸腔里上不去下不来。

      夫人......
      为何逃离?
      您也看不起木匠出生的我么?
      是我的暧昧让您厌恶了?

      迪克站在台上半天没反应,这让布鲁斯不禁开始侧目刚刚在台上发现不对劲的芭芭拉。

      奈何他现在是布鲁西,不能露出太多蝙蝠侠的表情。
      表面上他依旧原汁原味演绎着草包市长,心却不断沉了下去。
      他第一个想起的就是被梅里亚冈意识掌控的黑面具。
      所以他们这也是被角色的执念所控制身体了吗?

      那么他们自身是否还有意识?
      他想大概是有意识的,毕竟黑面具醒来都认为自己脑子出问题才梦到蝙蝠侠规规矩矩演戏。

      那么既然有意识,他们为什么还会被压制?芭芭拉和迪克都已经是独当一面的义警了,除了不能直面小丑以外,他认为他们的意志力并不差。
      那么是因为这个空间的缘故吗?

      布鲁斯又抬头看向舞台前的一片虚无,那里不可能空空如也,一定有谁在那里看着他们,耶和华?还是不知名的其他观众?

      在布鲁斯思索的时候,于连也思绪万千。

      他想起了谢朗神甫的话——
      你也可能发发迹,但必须损害穷人的利益,奉承区长,市长,巴结达官显贵,卑躬屈膝,投其所好,这种行为就是所谓的处世之道。

      没错,他想出人头地,在这个不是巴结达官显贵就是作为教士才有出路的社会,他选择成为教士,却又不得不为了成为教士而巴结达官显贵给自己谋取最大的出路。

      他厌恶被当做奴仆,却不得不在达官贵人面前承认自己奴仆的身份。

      夫人......
      德瑞纳夫人......

      他们是如此相像,如此身不由己,她是一个那么美丽温柔大体的女人。
      他爱她,无可救药的爱她,希望得到她的回应。
      但在他的仕途面前,她也只是路上的一个台阶,是他报复市长看低他的牺牲品。

      “主啊,请你饶恕我。我并不虔诚,却这般恳求你。我要臣服于您。”
      “您在这天上看得清清楚楚,但这人世间一片混乱,我看不懂,也看不到您的圣光......”

      他又想起了夫人,低喃道:“除了露易丝眼里的光芒。”

      “她看着我的眼神,好像在看着宠物,她为了推开我向我介绍她的女仆,不,我不要接受她的女仆!”
      “我要她!”
      “露易丝......”
      “露易丝!”

      他嗤笑一声:“我又在想什么呢?”
      她是高高在上的市长夫人,而他只是个会念念拉丁文的木匠儿子......
      “我已经在人生的低谷了,还有什么是可以失去的呢。”

      “拿破仑”
      他的信仰
      “请你帮助我”
      他想要成为的人
      “鼓舞我”
      请让他也有征服的勇气。

      他会做给所有人看,就算是木匠的儿子,就算出生卑微,他也能出人头地!就像拿破仑那样!征服所有看不起他的人!

      人们总要求一个穷鬼,一个平民安分守己,对他来说,财富和地位全然无份。因为出生贱榻,所以不被允许展翅高飞。
      他们会去嘲笑那些怀抱理想和梦想的人,笑他们胆大妄为痴心妄想。看不见他们努力的姿态,只会被嘲讽他们即使做的再多都是无用功。
      他们不能心存一丝侥幸,认为自己终有一日能实现理想,周围的人只会逼着他们卑躬屈膝,因为他们出身于贱榻,一无是处,命如草芥。
      他们不能为自己发声,只配感恩戴德,屈从顺服。

      有钱的人生而有钱,有地位的人生而有地位,为奴为王,出生时就已经被决定好了的。
      有钱有势的人说没钱没势的人不配开口,用看不见的胶布封住他们的嘴。他们的耳朵过滤掉听到的唾骂,认为他们不过是井底之蛙在羡慕天之高。
      低贱人一定要攀附高贵人才会被允许有机会,妄图改变自己的命运只会路途布满荆棘,磕磕绊绊,走出一条血路。

      他于连不甘平庸,他不甘人后,他要让所有人看到他的名光耀响彻,他要他的身价镀上金色。

      他不要追求荣耀,而是要荣耀臣服于他!

      纸迷金醉,小情小欲,这些他都不要。
      什么特权天赋,他才不信这鬼话!
      他绝对不会屈服什么命运规则!
      绝不!
      他的归宿只有他用血走出来的荆棘之路!

      “Je veux la gloire à mes genoux!”
      荣耀向我俯首!

      奥斯瓦尔德法语不过关,除了自己的台词能记住意思以外他什么都听不懂,但并不妨碍他喜欢这首歌。
      充满了野心,充满了不屈,就像他那个只有娘疼的童年一样,他也是这样势必要让所有人不敢看不起他的雄心壮志。
      虽然有个蝙蝠侠压在他脑袋顶上,连带着其他蝙蝠崽一起欺负他,却已经没人能敢对他说不中听的话了。

      红与黑!
      等他离开了这个鬼地方就去看书,他喜欢这个主人公!

      不知道看书会上瘾的企鹅人,就这样一脚踏入了文学的领域,并将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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