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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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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起床时,爷爷奶奶按照惯例往箫笙的房间里望了一眼,若是他醒了就拉他去干活。
房间里,箫笙靠着窗坐着,手还紧紧抓着被子不放,面色苍白,眼神呆滞,像是丢了魂。
二老被眼前此景吓到,急忙上前去用手摸了摸箫笙的额头,一阵热感从箫笙的额头传递给爷爷的手掌,果真烫得吓人。
然而箫笙还是没有什么反应,仿佛爷爷奶奶根本没有进来过。
奶奶见状不对,贴近爷爷的耳朵小声嘀咕,声音还在微微颤抖:“小笙中邪了。”
爷爷没回答,整个屋内安静得可以清楚听到每个人的心跳声:砰…砰…砰…砰……
爷爷佯装冷静,却无法让自己颤抖的声音平静下来,自欺欺人地说道:“他只是发烧了,我去拿点药。”
箫笙全都听在耳里,他想说其实他没事,但他最终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二老说是去拿草药,却从山顶上请来了一位道士为他驱赶邪灵。
道士身着一身黄袍,手上拿着十几张驱灵符随同二老进入箫笙的房间。
道士以外人不得入内为理由让二老暂时出去等候,屋内只剩下呆滞的少年和沉稳的道士。
道士先是烧了一炷香并朝着南面摆放,后才将驱灵符贴在屋内各个角落,甚至在箫笙的双手、额头和桌上的笙上各贴了一张。
道士站在房间的正中央,闭上了双眼,双手合十,嘴里还念念有词。
他的语速非常快,箫笙始终听不清他念了些什么,权当他是在念紧箍咒。
“啊!”突然一声刺破了箫笙的耳膜,箫笙下意识地紧紧捂住了耳朵。
然而这刺耳的尖叫声却并未因为他捂住耳朵而变小,反而因此听不见道士的咒语,他更加听清楚了那尖叫声来自那个女人。
——这尖叫声不是来自外界,是在箫笙的脑海里。
道士突然停下了念咒语,径直向笙走去,对着那支笙做了几个对着空气击打的手势。
“不要!停下!”那个女人凄厉的声音再次从箫笙的脑海里响起,箫笙甚至可以想象得到她的痛苦。
箫笙立马下床,将桌上的笙夺了过来,紧紧攥在手中。
道士看着他过激的反应,道:“这位少年,这笙,不对劲。”
箫笙佯装强硬,使劲瞪着道士:“这是我师父的遗物,谁都不能动。”
道士沉默了一会儿,低声对箫笙说:“不必害怕,里面的人不会伤人。”
之后,道士识相地带着驱灵符走了,走时对二老叮嘱道:“孩儿无恙,应该只是发烧,让他注意身体。”
二老道过谢后,道士便上山去了。
二老为箫笙煎了药,药苦到难以下咽,箫笙不得不忍着将其吞下。
箫笙也心疼二老,年岁已大仍要操劳,可他觉得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去做。
半冷半暖之间,已走过了半个秋天,白露秋分夜,一夜冷一夜。
箫笙笃定今夜必然还会见到那个女人,于是他索性不打算再睡,而是躲在院子角落里的柴火堆的后面守株待兔,等着女人的出现。
夜已凉,已不知道是何时,村民们都睡了,整个村内只能听见邻居家的狗叫和蛙鸣声。
女人还未出现,箫笙坐在后面等得睡眼朦胧,他努力让自己清醒过来,比起来势汹涌的困意还是略占下风。
不远处出现了一个白色光点,光点逐渐放大,形成了那个女人的形状。
箫笙紧紧盯着她的脸,却发现她如今丝毫没有了昨夜的疯魔的状态,而是换上了一张梨花带雨的脸,仿佛历经百般沧桑,惹人心疼。
女人还是在院内来回踱步,但她什么都没做,嘴里还低声细语念叨着什么,声音小到箫笙几乎听不见。
箫笙经历过一番内心的挣扎后缓缓起身,慢慢走近了那个女人。
当快靠近她时,女人才反应过来,狐疑地边观察他边往后退。
箫笙没有再往前走,努力用他最温柔的声音对女人说:“我梦见过你两次。”
女人依旧用狐疑的眼神盯着他,之后确认他的确没有攻击性才慢慢回答他:“你梦见了什么?”
“一个叫秦恩的将军把你抓了起来,关进了极牢。”
女人听后,脸上浮现出一个讽刺的笑,小声说:“他不是将军,他是皇上。”
箫笙听后没有再多说,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震惊。
女人顺势坐在了身后的石头上,秋夜的凉风吹起了她及腰的长发,一滴眼泪毫无预兆地从她眼中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