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世纪末的重生者》果灯阿珀

4、第 4 章

　　靳香总算找到阿娅，被挤得阿娅不得不往里坐，给她空出位置。

　　“终于找到你了。”靳香松了口气，站在阿娅旁边，手搭在椅背上：“我舅——列车长让你先别走。”

　　阿娅一脸无辜：“找我有什么事吗？”

　　“这是克拉路局的车，你不能在这里骗吃骗喝。”

　　阿娅忍住了“扑哧”一声笑出来的冲动，面露惊讶。

　　“早餐不是你端给我的。”就当打发下车前的时间，阿娅的手指点着脸边：“而且你也吃了不是？还要付钱吗？”

　　面对阿娅的反问，靳香谨记靳西的叮嘱。
　　“到餐车吃饭要付钱，而且我把你当成了别人才拿了早餐给你。”

　　“一般来说是要付钱，但你想。”阿娅一字一顿：“既然餐车就是餐厅，那到餐厅吃饭的顺序，是服务人员拿来菜单，顾客从菜单上点菜，吃完以后再付钱，对吧？”

　　“……对啊？”

　　“是吧，那你想，今天我刚进餐车，你就把我带到桌子旁，”阿娅竖起手指，“我一没看到菜单，二没见到价格，你就拿了我根本没点的早餐上来，是你让我以为只要买了票就能免费到餐车吃饭。等我吃完了你才说自己认错了人，还来找我要我付钱。怎么看，都是克拉局在骗乘客的钱哦。”

　　靳香脑子一下没转过来，听阿娅口齿清晰说了这么一出，甚至觉得有几分道理。

　　“列车长让你来找我。是担心事情传出去后没面子吧。”
　　阿娅乘胜追击。
　　“不过一顿早餐，也不知道你们招待的人是谁，但传出去了总归不好。这样，我答应你绝对不会说出去这件事，你也当没见过我。怎么样，列车长？”

　　阿娅手上拿着通讯机，红灯显示通话频道打开。
　　也就是说，那头肯定有人在听。

　　靳香看上去还不到二十，大概是列车长不放心靳香做事，让靳香找到她后打开。

　　靳西在自己的房间里，早先见了一面的小姑娘，长得很乖巧可爱，没想到这么伶牙俐齿。

　　她说的是事实，不管怎么看，由于靳香的失误，自己都处在不利的那方。

　　“你保证不说出去。”列车长的声音从通讯机里传来。

　　“啊，没问题。”列车就在这时停了下来，阿娅改变心意，迅速站起身：“那我就下车了，别再认错人了，拜拜～”

　　她对着靳香笑了一下，靳香有些愣愣地推开，给阿娅让出了路。
　　看上去比她小，却像是姐姐。

　　“靳香！”列车长在这头叹了口气：“快点给我回来！要你找个人也磨磨唧唧的！”
　　无奈的心情全变成气，撒到了靳香身上。

　　但这也轮不到阿娅来管。

　　这时餐车本就有暴利的影子，如果让她付钱，她掏破两个口袋也拿不出来来。
　　厚脸皮蹭了一回，大概也不会有下次。

　　阿娅保证，如果有下次，他绝对会在被发现前就消失。

　　站台上人来人往，车内乌泱泱的人队拥堵。
　　车身很高，乘务员照例搭了个木板方便乘客下车，走起来却有些胆颤心惊。

　　阿娅小心翼翼地走过几阶镂空梯，一脚才上木板，后边忽然骚动起来。

　　“别挤啊！”近在咫尺的女声叫道。

　　随即什么就顶上了阿娅的腰，还软软的。
　　她一个踉跄小跑着到了站台上，还不容易立稳了身体。

　　乘务员紧张地扶着阿娅后面的人：“没碰着吧。”

　　阿娅扭头看去，见是方才坐在走到对面的孕妇。她两手都提这个大袋子，身上还背着一个，看上去怪辛苦的。
　　自己好像撞了她的肚子……？！

　　“没事没事，宝宝，谢谢这个阿姨啊。”孕妇低头看了下自己的肚子。

　　看上去最多二十出头的乘务员被叫阿姨，脸上只能露出苦笑，边松手边嘱咐：“注意点啊。”

　　孕妇看上去没什么事，好似没事人。阿娅也没多想，抬脚走了。

　　出站的人流密集，阿娅把背包背在身前，拿出车票，跟着队伍往外走。
　　长长的队伍和龟速差不多，以为很慢，实际进了栏杆分开的验票口后还挺快。

　　验票员站在高台上，阿娅正发愣，不知什么时候，那个孕妇就走到了她旁边，和她隔着一个栏杆。

　　“小姑娘，能不能帮我提一下这个袋子啊。”孕妇拜托道：“我爱人就在外面接我。”

　　阿娅看了眼她手里的袋子，又看了下孕妇前后右边。都是大男人，却没人伸个手，像是假装没听见。

　　“行。”阿娅接过袋子。
　　刚才碰了人一下，她也没行李，就当顺手了。

　　手提蛇皮袋，不是很重，比起行李，拿着这么多东西还精神十足的孕妇更令阿娅惊讶。

　　孕妇说起模特的事，又问阿娅和刚才那对兄妹什么关系，还问她家里有什么人。

　　不说阿娅少和朋友谈起家里的事，没多少人知道她家里重男轻女的情况。更不用说，把这些事告诉一个陌生人。

　　女人过于热情，而且又怀着孕，阿娅也不好直接说“换个话题”或者干脆“你闭嘴”，只能将话题转到孕妇自己身上。

　　“我这怀的是第一胎，之前流了好几次产。”孕妇说道。

　　阿娅感觉也不太好再问，所幸到了验票员跟前，打破了这尴尬。

　　验完票后，孕妇往车站外走，说她爱人就等在外面等。
　　“再走几步路就到了，麻烦你了啊。”

　　“没事。”阿娅笑着说。

　　在其他人看来，两人像是认识。

　　到了站外，又穿过长长的人群，总算站在了米尔的街头。

　　一切正如阿娅记忆中那般，低矮的水泥房屋还未涂上颜色，家家小店开在车站附近，不少人在门口吆喝客人。
　　阿娅吐出一口怀念的气息，抬头望向天空，这个时候汽车还不多，连天空的颜色都蓝了几分。

　　“那是我爱人的车。”孕妇指着一段距离外说。

　　马路边停着一辆轿车。

　　女人加快脚步走去，似乎完全不担心肚子。

　　阿娅见一人从驾驶座上走了下来。膀大腰圆的男人将衬衫扎进了裤子里，迎上前来。

　　总觉得和女人有些不搭。

　　男人上前拉过女人的手，深深地看了阿娅一眼，抬了下下巴：“东西放后座。”

　　也不怎么有礼貌。

　　阿娅扬起眉头，走向车后座，目光瞥向两旁马路。

　　马路对面，不远处的小超市，有人转过身，触到了她的目光。
　　豆绿色的夹克有着夏天的气息，墨镜遮住了视线，身形高挑的男人有种与众不同的气息，令人微微屏息，而阿娅在餐车里遇到的少年就站在旁边。

　　阿娅立刻移开了视线。

　　男人拉开前座的门，让妻子先坐进去，顺手帮阿娅开了后座的门。

　　阿娅弯腰要把东西放进去，后座却里已坐了个人。

　　瘦巴巴的男人看到阿娅，伸手像是要接过她手里的东西，阿娅递出袋子，身后阴影笼罩。

　　有些……不对劲。

　　细小的违和感在此刻拼在了一起。

　　身后被重重地一推，像是将她从山崖上推进深渊里，坐在车里的人抓住了她的手臂，将她往里扯。

　　鸡皮疙瘩涌上全身，警钟像是要撞开胸口。

　　“救——呜呜——”车里的瘦小男人伸手捂向阿娅的嘴。

　　身后满身肥膘的男人经验十足，像是塞行李似的，将阿娅塞进车里。
　　阿娅扭动着四肢，乱踢乱踹，还用上了嘴，张口就咬了下去。

　　“什么疯女人！”瘦小的男人低吼着，直接给了阿娅一巴掌。

　　脑袋里钟鸣声激荡。
　　阿娅一拳锤向瘦小男人，反身对着外面大吼道：“救命——！”

　　她试图让声音穿过那微小的门缝。

　　嘴巴被捂住，车门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