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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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满质感的电子音。
在落下的同时，宁阿娅的眼前出现了一行字。
「进度：0/5,280,000,000」
车站人群来来往往，宁阿娅呆立在站台上，眨了几下眼睛，确认不是幻觉。
怎么回事，她在心里默念。
随即，平淡的电子音再次响起。
「宁阿娅小姐，您需要完成指定目标，否则——」
「这个世界将会毁灭。」
字越少，信息量越大。
宣告世界毁灭的可能性后，电子音颇有职业素养地停下，给了宁阿娅消化信息的时间。
让世界充满爱。
提到这句话，宁阿娅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同名的歌曲。这首歌为国际和平年所作，一度风靡一时，在大街小巷传唱。
“可是，”宁阿娅挣扎地说道，“我忘词了。”
想来电子音不是要她在车站表演唱歌，但宁阿娅还是努力讲了个冷笑话，试图用这不好笑的笑话化解毫无征兆落在她头上的重负。
但，电子音显然没能理解。
「情况就是这样。」电子音接道：「祝您好运。」
接下来，不管宁阿娅怎么呼唤它，它都没再回答。
真的假的…..！
宁阿娅不明状况，朝问她是否需要帮助的站台工作人员摆了摆手表示没事，小步走向站外。
数字还浮动在上方，熟悉的数字在脑袋里打转，宁阿娅慢慢反应了过来：跟着一长串0的528，估计是90年全世界的总人数，52.8亿。
“哈…..这到底是要干嘛啊。”她长叹了口，正为重生开心，怎么多了这摊事。
而且那个电子音随便抛出一个难题，什么都不解释，让人自己解读，简直就像是人生。
不过既然出现了，她就试试吧。世界毁灭可不是能拿来开玩笑的事。
宁阿娅抬手拍了下路过的人。
路人转过脸来，长相圆润憨厚。
“让世界充满爱。”宁阿娅面无表情地说道。
路人一双小豆眼盯着了她两秒，随即抬起脚，和见到怪物似的，扑棱扑棱地跑走了。
数字一动不动。
说不清是路人的表现，还是数字没变更太打击人了，宁阿娅又拉住一个。
“你爱我？”她说。
“……神经病啊。”这人愣了几秒后吐出这句话，拔腿走开。
虽然很想回一句“你才神经病”，宁阿娅忍住了，毕竟就连她也觉得自己不是什么正常人。
不过数值依旧没动。
这么看来，只有再试试那句全世界通用的话了。
“我爱你。”宁阿娅不死心地回过头，毫无心里负担地开口。
迎面走来的是个女人，听宁阿娅这么一说，怔神看了她半晌，在对视间，女人的耳根染上了夕阳的颜色。
“你……认错人了吧。”女人说着绕过宁阿娅，也走了。
就在这瞬间，眼前的数值突然滚动。
宁阿娅的眼睛一亮，准备迎接成果。
「进度：0.1/5,280,000,000」
宁阿娅：“……”
没搞错吧，这么廉价！
「宁阿娅小姐，恭喜您取得第一个成就。」
摸鱼的电子音好似感应到召唤，突然爬起来工作了。
「解锁功能：爱的吸引力。」
哦，还有成就，宁阿娅跌到低谷的心情一瞬回升。
「爱的吸引力：本功能在取得第一次进度时自动解锁。他人的宿主的爱，会随任务进度自动加成。」
宁阿娅：“具体的？”
「具体来说，如今每个人对宿主的爱，会在原有的基础上，加上5.28亿分之0.1，也即0.0000000019%。」
宁阿娅：“……”
这么点儿，完全没用。
「宁阿娅小姐，请您继续努力，为了这个世界还拥有明天。」
电子音自顾自地说道，随即又没了反应。
下线前还不忘提醒她有任务要做，可这目标实在太大吧！好歹告诉我还有多久世界要毁灭啊！
宁阿娅腹诽，但系统没有应答。
做个简单计算。
一次“我爱你”，增加0.1，也就是说，她要说5.28亿次我爱你才能完成目标。
就算把这句话当家常便饭，每分钟说10次，一天说4800次，也要说——
“十万多天？！”宁阿娅认真计算着，叫出了声，引来侧目。
她抬手挡了下脸，往车站外走。
人的一生才一万多天，她要活三辈子，才能成为救世主。
说不定还有其他方法能增加更多的数值，但在当下强求不来，也不是她的首要任务。
宁阿娅是个果断的人。
所以在这一刻，她说放弃就放弃，将系统扔到了一边。
就算她是未来的救世主，也要有个歇脚地儿。
前世她在大街上转悠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向亲戚求助。如今，宁阿娅毫不犹豫，直奔目的地——
她的奶奶沈淑云就住在车站附近。
说是奶奶，其实没有血缘关系。
太爷爷是前朝的读书人，考到功名后回故乡做官，在世纪初又带头参加反帝反封建，在当地是个大户人家。
所以宁阿娅的爷爷，也和当时的大户人家一样，娶了一妻一妾。
妻是门当户对的大户人家小姐，妾是风尘出身。结婚后没多久，爷爷就去了战场，四处辗转。
战后回老家，《婚姻法》出台，规定只能留一个，因妻没法生育，爷爷带着妾一人从故乡来到了米尔，成立建立了米尔市四九医院，成了第一任院长，和家人一起住在医院家属区一幢两层小楼里。
妾生下两女一男，也即宁阿娅的两个姑姑和爸爸。但在宁阿娅还不识字时，和她有血缘关系的这位奶奶就去世了。
爷爷大概是心里愧疚，又将沈淑云从故乡接到米尔来，一同颐养天年。
没过几年后，爷爷去世，留下了沈淑云一人。
虽说没有血缘关系，宁阿娅和自己的母亲的关系，却不如她和沈淑云的关系亲。
这就说来话长了。
十几分钟后，宁阿娅到了医院家属住宅区的后门。
和她记忆中一般，门口安保森严。
一人一动不动在站岗，供车子进出的正门锁住了，只在旁边留了个最多两人并肩出入的小门。
宁阿娅走到小门，还没进去，保安室里的人就叫住了她。
“同志，”值班的年轻人二十上下，面无表情，像是要吓走进门的陌生人：“请问你找谁？”
宁阿娅停了脚步，往保安室里看了一眼。
房间里面放着值夜的桌椅床，还有两人坐着，这时都一齐朝她看来。
“我找宁家。”宁阿娅回道。
“宁家，哪个——”
“啊！”门卫室里忽然响起一声惊叹，坐着的人走上前，脑袋半凑出窗口：“是阿娅吗？”
叫出她名字的人也不大，顶多二十中旬。轮廓浅淡，眉清目秀。
宁阿娅回以笑容：“才认出来？”
“……你上次来是一年前，那个时候我正好在其他地方学习。”这人挠了下脑袋，在另两人好奇而艳羡的目光中说道：“你竟然还记得我啊。”
说实话，这么多年过去，宁阿娅的记忆早已模糊。
这人擅自以为她还记得，宁阿娅刚要否认，就听年轻人打趣道：“我还以为你蹭过电影后就忘了我是谁呢。”
电影。
这么一说，宁阿娅忽然就想了起来。
这时人们露天电影看得多，但也有室内的放映室。她偶尔会去爷爷单位里的电影院，也不买票，就坐在放映室里看。
她和放映员混得还算熟，记得放映员是叫——
“阿川。”
听到这称呼，在两个同事揶揄的视线中，阿川咳了一声：“你真记得啊。”
宁阿娅想是自己猜对了，但这人竟像随口一问，在试探她。
她一下有些不悦。
这时，一辆轿车开到了门前，转眼间阿川就和另一人一起，从值班室里走了出来。
“我在值班，”他对宁阿娅说，“晚点儿去找你。”
“别来找我。”宁阿娅走过他身旁，朝他做了个鬼脸：“我可不认识你是谁。”
阿川着急要解释，又不得不留下值班，宁阿娅没和他废话，大步流星地穿过宽阔的车道，在草坪间弯弯绕绕，很快就瞥见了小楼的一角。
小楼被一人高的墙壁围住，带了个花园，宁阿娅推开镂空的矮铁门，没见到二姑的自行车。
她的二姑和姑父都在医院工作，也住在同个家属区，距离这儿不远，几乎每日都要过来一趟。
不过这个时间，奶奶应该起床了。
宁阿娅穿过满盆的花花草草，绕到后院，就见一人站在屋内，察觉到她后扭头看来。
那人先是一愣，随即快步走来，拉开了玻璃门，唤道：“阿娅？”
这时沈淑云不过六十出头，穿着身居家的深花暗纹长裙，头发盘起后用夹子卡在脑后。
哪怕在家里，她的脖颈上也戴着串珍珠项链，手腕常年扣着个玉镯，同宁阿娅的记忆里一模一样。
“奶奶。”阿娅的眼眶立刻红了。
沈淑云还怔着，但也走到院子，拉过阿娅：“怎么来也不打个电话，就你一个人？”
一杯热茶端到了阿娅的面前，宁阿娅端着茶要往嘴里送，沈淑云嘱咐道：“别烫着了。”
氤氲茶气飘散眼前，好似要融化她冻得僵硬的心。
作者有话说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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