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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拾 ...


  •   赵府的女人很多,单个出来都是一朵娇艳欲滴的鲜花,可挤在一起就花团锦簇的庸俗了。

      就像进了个什么都种的园子,除了香还是香。

      百花上只有一只辛劳的蜜蜂,就是我爹,每天在外忙的晕头转向,回到府里也不分东南西北,有时候一晚上能串三个院子,早晨起来满头大汗。

      如果我娘是开的最烈的火红芍药,那十五姨娘就是躲在墙根的小百合,生着细细的茎叶小心翼翼的在篱笆下讨生活。

      “十小姐,你在画什么?”

      我躲在长廊墙根,抬头看见了捧着绣线的十五姨娘。

      她今天的发髻攒的整齐,一小缕碎发搭在嫩白的脖颈,青紫色的唇印已经消了。最近五姨娘新学了胡旋舞,把爹栓的很牢。

      “我在画百合。”

      满园春色,我只喜欢画那支小小的临水百合,十五姨娘坐在长廊下似乎心情很好,话也多起来了。

      她平常都不怎么说话的。

      我以为是爹最近不常找她,她才会这么高兴。

      十五姨娘的声音软软的,她轻声细语的问我为什么画百合花。

      “芍药热烈,金菊富贵,十小姐不觉得百合太寡淡了吗?”

      笔头的颜料已经有些干涸了,我用手指沾了沾舌尖在画布上晕染,百合花小小的花瓣舒展开来,我跟她说自己不喜欢开的耀眼的花,看多了刺眼,还是百合舒服,让人瞧着不是那么紧张。

      但其实还有一个原因,百合色淡,不费颜料。

      赵府没有人画画,很多颜料都干成一团,年前我央求爹买,可是他应承点头,回来带的礼物却跟其他姐妹一样,是个装了满匣子的金银首饰。

      随手扔了一个给我,也就把颜料的事抛之脑后了。

      我坐在廊下的墙根,十五姨娘坐在廊上的靠座,我们一个画画一个绣花互不打扰。

      当燕子划水掠过,十五姨娘突然抬起头告诉我

      “其实百合是有颜色的。”

      “什么?”

      我扭头看她,她只眯眼看着百合。

      “你把眼睛眯成一条小缝,就会发现,那花瓣的根部有淡淡的红色。”

      我没照她说的去做,只是奇怪的看着她。想不到十五姨娘唱曲不俗,对画画也颇有讲究,先前我把她形容做清新的百合花,如今她却说百合也有艳丽的颜色。

      “十小姐,我知道一个地方有颜料,要不要跟我去取?”

      真稀奇,我在赵府呆了十多年都不知道哪里有颜料,十五姨娘也不像是骗人的样子就跟着她去了。

      等绕过花园来到嫡母隔壁的院子我才反应过来,这是以前大哥的书房。

      大哥常年不在家,虽没有下人时常打扫,可书房的门却是时时开的。

      她带我进去,来到屏风后的一张长桌后,拉开木抽屉从里面取出了一小包朱色颜料。

      我想去拿,可是她的手却连着那包颜料一起攥紧了我的手。

      十五姨娘的手很小,可手劲儿很大,而且掌心全是细细密密的凉汗让我打了个透心凉,屏风外是麻雀掠过屋檐叽叽喳喳,屏风里是她紧张急促的细小喘息。

      “十小姐。”

      她很紧张。

      “这个……”

      她说这个的时候并没有看那包朱红色的颜料。

      “是我们的秘密。”

      那天下午,十五姨娘攥着我的手,在大哥的书房,跟我说这是我们的秘密。

      十五岁的我第一次明白什么叫做话里有话。

      这里有大哥用过的笔墨纸砚,有他坐过的太师椅,有他拂袖而过的书桌,还有十五姨娘。

      “夫人!夫人!大少爷回来啦!他从江南回来啦!”

      嫡母身边的大丫鬟声音尖细,就像是喜鹊冲进了书房。

      十五姨娘吓的松开了我的手。

      留下了一包朱色颜料。

      我这辈子只干过两件错事。

      一件是让阿玉陪我玩公主太监的游戏。

      另一件就是没听我娘的话,别跟十五姨娘走的太近。

      她最近见我时时跟十五姨娘说话心中不满,甚至怀疑我是不是给十五姨娘递消息。

      “如果不是你,那个小贱人怎么知道你爹什么时候回家?早早侯在门口?”

      我呲牙咧嘴的卸下朱麒送的丑的离奇的钗环,透过铜镜看到我娘那张气急败坏,跟我的钗坏一样丑的嘴脸就不想再抬头。

      十五姨娘早早站在府门口分明是等大哥的,父亲走过来她连正眼都没给一下,何来我递的消息。

      我娘这朵芍药花的疑心病是越来越重了,前两天是怀疑九姨娘联合新姨娘孤立她,打牌的时候明里暗里的出老千。这两天又怀疑到自己亲闺女的头上了。

      “我看你跟那个小贱人关系很好嘛?怎么?跟你差不多大的都有话聊了?我看小红走了你是无聊的紧,改明我就让你爹买两个丫鬟进来天天陪你说话!”

      真是越来越无理取闹了。

      我扔了钗环回头瞪了她一眼,越看我娘越想园子里那株嚣张的芍药花!刺人的眼睛。明明我小时候她对我很温柔的,不怎么说是非,也不怎么阴阳怪气,我不明白她这些年是怎么了?总量我的身高,还总问我有没有初潮,见到哪个姐姐比我打扮俏丽就让我回屋换衣裳。

      我的衣柜里,全是我不喜欢的衣裙。

      我喜欢的湖蓝碧水,她从不让我穿。

      “穿那些做什么,跟对面那个阉人似的,青不青灰不灰。”

      她正喋喋不休着,内厨房就是差人来问菜,问我们今晚想吃些什么。我跟娘都有些奇怪,明明才刚到申时怎么就开始做饭了。

      “嗨,今儿个特别,驸马爷和盐铁使大人都要来,老爷特意吩咐早些准备。”

      我娘一听见这话立马喜上眉梢,不管不顾,也没说自己吃什么赶紧从塌上翻下来就跟我找裙子穿。

      她手脚慌乱扯着我胸前的绸带,把我勒的吃痛。

      “娘,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你懂什么?是不是能飞上枝头做凤凰就看今晚了,老爷也真是的也不提前说一声。”

      她嘴里嘟嘟囔囔,桃红色的绸缎在我身上缠了一圈又一圈,我原地打转只觉得头顶的琉璃樽都跟着我的双眼天旋地转。

      我盯着里面的猫眼石想不通娘的话。飞上枝头做凤凰,说的是我吗?

      今晚我穿的极尽艳丽,水红薄纱罩桃色襦裙,头上还特意插了朱麒送的鸢尾钗环。我走到铜镜面前,只有脸是自己的,其他身体的每个部分都是娘的杰作。

      口脂送到我的唇边,鲜红的像血。

      “抿一口。”

      “我没用过这个。”

      “十五岁,到年纪了。”

      娘离我很近,鼻尖好似顶着我的鼻尖,我看着她的双眼,那里面好像有深邃的漩涡让人分神。口脂气息浓郁熏晕了我的脑袋。双唇鬼使神差的张开抿了一下,油脂被下唇稀释,娘冰凉的指尖蹭过我的嘴唇,她也半张着嘴巴仿佛口脂也涂在了她的双唇。

      “我的馨儿,是最好看的。”

      从小到大我听过的夸奖不计其数,可是这次从娘嘴里吐出,却阴森森的。我越过她的肩膀看向窗机的铜镜,只觉得自己的脸庞也渐渐变的模糊,印出来的只有一张猩红的嘴唇。

      天际擦黑,赵府点灯,今夜全府的红灯笼尽数被点亮,阿黄咬着牙举着长杆费力点灯,我从廊下经过仰头看着被烧起的红布面,突然想起了小红的头七。

      那次也是阿黄点灯的。

      没想到这么快,点灯从丧事就变喜事了。

      “十……十小姐?”

      阿黄低头看到我突然结巴起来,他站在梯子上盯着我的脸连牙齿都大了磕绊。

      “怎么了?是我今天太奇怪了吗?”

      我很清楚今天的自己跟平常不同,浑身别扭,被阿黄盯着更是不自在。

      可他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愣愣的看着我,当火星要烧着了灯面,他脚下一滑在梯子上打了个趔趄。

      他说,不是的十小姐。

      今天的你,像个大姑娘。

      “很好看。”

      我摸了摸自己的脸,觉得阿黄那句话不是夸奖,看着他的表情我突然有些害怕,转身就跑进了正厅。可到了正厅我才发现姐姐妹妹们今天都像个大姑娘,就连刚十二岁的赵芙也戴上了步摇。姨娘们也是穷尽奢华,披着金线勾边的衣裳围坐在圆桌扇扇子。今天不知道点了多少香料,空气中都能看见白雾缭绕,她们的纤纤细手每摇一下,那香味就弄一分。

      “馨儿,到娘这儿来。”

      娘坐在大大的圆桌旁冲我招手,像屏风上的摇曳仕女,又像是桥洞画本子上的女妖。

      轻轻的帘帐被晚风拂起遮住了美貌的姨娘们,我掀起来看去仿佛她们都是翠微山的狐妖。

      赤色灯笼衬的她们面泛红光,就连瞳孔也是旖旎的红釉。

      我坐在娘的身侧,旁边是胆怯的十五姨娘,她也打扮的美艳,只是胭脂在她雪白的双颊就像是被弄脏的百合。

      十五姨娘桌下的双手已经把裙面搅成一团,我探头向正中心的圆桌看去,隔着一层杏黄的帐帘,发现大哥也在。

      她炙热的目光简直要把那杏黄帐帘烧透,大哥挺直的脊背正对着她。

      正席不断传出男人的嬉笑声,里面就有大哥低沉的话语。

      甲鱼汤三杯鸡流水似的从内厨房端进来堆满圆桌,我坐在她旁边胆战心惊连筷子也没动几下。

      她呼吸急促,若是再大声点就连娘都听得见。

      奇怪,明明是十五姨娘与大哥的私通,我却如同参与其中般的紧张。

      正当我恍神擦汗时听见了爹在叫我的名字。

      “馨儿!怎么回事,你爹爹叫你呢,快去!”

      我如梦初醒般抬起头,额头上的汗瞬间冷却。我顾不得四周小姐们鄙夷的目光,只想赶紧从十五姨娘身旁离开。我提着裙摆一路疾走来到正席发现那里坐的没有一个女宾。

      “这就是我的第十个女儿,赵馨。”

      爹没有看我,一直冲着盐铁使和驸马说话。大哥只顾闷头喝酒浑不在意应酬,只有朱麒在打量我,笑的很是不怀好意。

      “爹,我跟你说过。”

      一直没抬头的盐铁使大人终于睁开了他的醉眼。

      他的眼睛很小,还很浑浊,应该是年纪大的缘故吧,估摸有五十岁。肚子很大,堆在桌下像个枣核。听说盐铁使大人家每顿都用鸡汤漱口看来不假,他是朝廷大员,身边还坐着驸马,我不敢乱动只能原地站着。

      “她平常不这样,许是今天吓坏了。”

      朱麒又开口了,他说的话比爹都多,奇怪我们赵府的人只顾陪吃陪喝,多的一个字都不说。爹笑的合不拢嘴也不知是有什么喜事。

      盐铁使大人拍了拍他身侧的圆凳,向我仰了仰下巴,“馨儿是吧,到这儿坐。”

      他笑的和蔼可亲,我有点受宠若惊,坐在长辈的身侧是不是有些不合规矩,可看盐铁使大人一点架子也没有,反倒冲我招手,我从没见过这么亲民的大官,于是听话的坐了过去。

      刚坐下他便拉起我的手,问我多大,可学过什么,平常最喜欢什么颜色什么花。

      “我最喜欢青色和湖蓝色。”

      “哦?那你今天怎么穿水红色的裙子啊?”

      “因为我娘让我穿的。”

      我刚回答完,爹就怒斥了一句叫我住嘴,可没想到这位盐铁使大人竟然哈哈大笑起来,拍了拍我的手背攥的越发紧了,直说可爱可爱。

      面对这样的长辈我也只能老老实实的不再说话,乖巧的坐在他身边听大人们说话。

      我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听朝中之事是云里雾里,想不通爹为什么叫我来,要叫也该叫个少爷来啊。

      而且我还没有吃饱,手被盐铁使拉着也不能去拿筷子,只能无聊的坐在那里发呆。

      酒过三巡,驸马终于也有些醉了,人一醉就不怎么谈公务,改谈些八卦轶事的。

      “赵老爷啊,你们家对面那个太监,可是大有来头啊。”

      驸马眯着醉眼竖起食指,我听见了阿玉的名字立马不困了,看向了驸马。

      “嗨,一个阉人,有什么来头?左不过伺候过公主,伺候过太后。”

      “这你可说错了。”

      只看他勾起盐铁使大人腰间的一块明月翠玉说,“这玩意儿,还是从他爹身上刮来的,想当初风风光光的状元郎,一朝文字狱连儿子都当了太监,你说是天道轮回可笑不可笑?”

      “内小太监在宫里替我伺候公主,如今又到了你家对面,你说巧不巧?”

      爹满脸堆笑,面泛油光,双眼也变得浑浊起来,竖起大拇指连说,“巧,可真是太巧了!”

      我觉得驸马不应该当驸马,他应该去当个说书的,如果是在桥洞子支摊,我肯定天天去听。

      他说阿玉的爹本叫周璞,是个实打实的寒门子弟,二十岁时勇夺状元在京城一时风头无两。

      那时啊,二十岁的周璞得了状元郎,按礼制是要打马走过京城大道。

      想那仪表堂堂状元郎,帽插宫花身披大红罗袍,当时正值开春时节,杨柳拂过状元郎玉面引得百姓争相观看。

      探花前瞻,榜眼顾后,状元郎身骑玄色大马身板笔直。

      不过这周璞是个性子软的,见夹道欢迎的百姓反倒羞怯起来,拱手就没放下来过,挨个问好。

      可偏偏那双手没牵着缰绳,被一突然拦路的女子阻截,玄色大马扬起马蹄差点让新晋状元郎从上面滚下来。

      周璞惊魂未定,扶正乌纱帽定睛一看,原来拦路的是个小女子。

      那小女子不过十七岁,着一身山吹色长裙,站在街口杨柳树下,抱着一只金线绣球叉着腰憋嘴,脸蛋憋的能塞进来两个核桃。

      她俏生生的脸颊,连声音也是俏生生,整个人就像是误闯天家的小黄鹂。

      “你就是状元?!”

      周璞吓了一跳,礼貌回答,“是……是在下,不知……”

      “难怪今天大伙儿都来看你!”

      “我?……”

      “就是你害的本小姐今日抛绣球无人来抢!大家全来看你,我家门前却无人问津!状元本是造福百姓,可你偏偏第一个祸害了我!”

      原来这小女子是京城武馆家的女儿,叫冯贞。家里老父特意在半年前选了吉日抛绣球,这可倒好,大喜日子本想寻个俏郎君,没想到被状元郎抢了风头。

      小女子口条顺溜,声音清脆,一顿说下来直说的这位新状元找不到北,坐在马上是面红耳赤,额头发汗,连连道歉。

      百姓瞧着热闹,还头一次看见这么温柔的状元郎。

      只听这位新科状元磕磕巴巴的道完了歉,低头看着只有马头高的冯小姐说……

      青青杨柳被春风吹起,状元郎扶正乌纱帽,只感觉暖风扫过他的双眼,扫过冯小姐耳际的碎发。

      他说。

      “扰了冯小姐的喜事是在下过错,若冯小姐不介意,可……可以……”他握着缰绳的手紧了紧,“可以把你的绣球给我?”

      “你说什么!”

      好嘛,本来是兴师问罪,没想到问出个好姻缘!

      冯小姐抱着绣球直跺脚,骂他胡言乱语,骂他登徒浪子,骂够了转身就跑。留下羞红了耳尖的状元郎。

      可虽说是胡言乱语的登徒浪子。

      可也是个风度翩翩极温柔的状元郎。冯小姐抱着绣球回家后手就没撒开过,连睡觉都抱着,一直对着铜镜痴痴笑。

      路过的爹爹见了都要捂住老脸说两句,“你可别做白日梦了,人家框你的你还信?”

      冯小姐就信了这个邪,她觉得那周璞会来提亲,可等了一天两天三四天连个人影都没见着。

      “呸!读书人都是骗子!”

      这样想着的冯小姐到了再次抛绣球的那天任命的走上高楼,这回人多了,热闹也多了,她看着高楼下摩肩擦踵的人群反倒高兴不起来。

      她还想着周璞。

      还想着他红红的耳尖。

      她想着想着就要把那绣球抛出去!

      “且慢!小姐留步!不对!小姐停手!”

      那几日前的状元郎,如今的小周大人,身穿官袍连木笏都没来及的收,挤在人群里扶正了他的乌纱帽。

      “冯小姐!不好意思我下朝晚了,现在提亲还来得及吗!”

      冯贞低头看着他红红的耳尖,目瞪口呆。

      小姐什么话都没说。

      周璞有些着急了,“前两日朝中事多,周某恳请小姐原谅。”

      一个在高楼下扯着嗓子喊,一个在高楼上躲在绣球后偷笑。

      小姐抿着嘴二话不说,就把那绣球扔进了状元郎的怀里。

      花好月圆,好事成双!

      新科状元郎今日又遇小登科,抱得美人归。喜字高高挂,鞭炮震天响,冯贞坐着花轿稀里糊涂的成了状元郎夫人。

      洞房花烛夜,周璞挑起喜帕又结巴道,“冯冯……冯小姐,那日求亲是在下唐突了。”

      武馆女儿生性爽朗,大手一挥怒嗔,“还冯小姐!我现在可是你的娘子,坐在你的喜床,你再唐突,我都跑不掉了。”

      周璞听出了弦外之音,浅浅一笑露出两个酒窝。

      他坐在冯贞身侧,从怀里摸出一只明月玉佩交到冯贞手里,“我单字一个璞,这块璞玉交给你,以后家里大小事全听你的。”

      明月玉佩被红烛照的剔透,就像冯贞盛满春水的双眼,她莞尔一笑将玉佩紧紧合在掌心,“好,以后若是有了孩子,我就把玉佩交给他,叫他做咱们家的璞玉珍宝!”

      “娘子说的是,以后无论孩儿无论男女,都叫他阿玉,叫他做咱们家的璞玉珍宝!”

      烛火惊爆,我醒过来时驸马也醒酒了。

      他说的这段书我只记清楚了前半段。

      后来清廉正直的周璞被下了大狱,冯贞挥起自己心爱的长枪自刎,阿玉被送到宫里让公主折磨的事我不忍心记的太清楚。

      我只想记住前面最好的日子。

      我想让故事从璞玉珍宝那里停止。

      看着盐铁使大人腰间的那枚明月玉佩,它的主人近在咫尺。

      就是他们口中的那个污秽不堪的住在对面的小宅子里的,太监。

      这块璞玉,该是物归原主的!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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