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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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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她像是被吓到了一样，话一时间顿住了。尔后突然发出了“咯咯咯”的笑声，之后又缓缓地问道，期待溢于言表：“Are you going to kiss me？”（你是打算吻我吗？）
不是，怎么可能是。
傅闻啸拽开她的手，毫不怜香惜玉。
猛的拉扯，冷白的肤色下留下了浅浅的几道红。
吴初语仰着头，无辜地对上他漆黑的眸子，卷翘的睫毛下染了一片湿气：“It’s painful…”（好疼。。。）
她的眼睛亮亮的，真的好无辜，会让人不由自主地觉得自己错了，错得彻底。
清澈的眸子中印着他的身影，他在皱眉，紧锁的眉头都拧成了川字。
顿了几秒，空气都滞住了。
傅闻啸口腔里的糖卡蹦一下都碎了，几个糖混在一起，甜到发腻。她还仰着头望着他，眼泪堵在眼眶里，又乖又委屈，像在等什么。
醉了的吴初语才敢这样，敢这样直白地等人哄她。
但不在意你的人，不会哄你，永远都不会。
傅闻啸别过头，扣上帽子，走得很快。吴初语都来不及拉住他，他就消失在走廊上不见踪影，像什么都没发生。
留吴初语一人在原地。
“初语，你在这啊，找你好久。”金子接到姜导的电话说初语醉了立马就赶来了。
“He’s gone…”（他走了。。。）吴初语憋不住眼泪，没人哄她，他不要哄她的，他说不定还讨厌自己。
“哎，又说上英语了。好了好了，带你回家了，别哭。”
“He’s gone…”吴初语喃喃道。
“谁啊？”金子全当吴初语醉了，没认真问。
“sugar…”（糖）吴初语抽噎了一句。
金子无语地拖着吴初语，看来醉得不轻了。
“sugar…”（糖）吴初语又喃喃了一句，无限委屈。
“好好好，明天给你买，尽喜欢这些甜不拉几的东西。”金子摇摇头，她醉了，要顺着才不会闹，像小孩子一样。
忽的一下，吴初语挣脱了金子的臂弯。
喝醉的人情绪起伏都很大，肆意放纵最本心的反应。
吴初语气呼呼地咬着字句：“Sugar is not sweet, not at all！”（他不甜，一点都不！）
吴初语踉跄了几步。
“哎，别摔着了。”金子在后面扶着她。
她其实喜欢吴初语喝醉时的样子——天真无邪，释放自己所有的情绪。
清醒的时候，吴初语总是过于隐忍、很闷，让人心疼。每次遇到什么事，什么人欺负，都只会毫无灵魂地说一句“没事”。
“好了好了，带你回家，回家就没事啦。”金子揉着吴初语的脑袋，她啊，要是一直都这么坦诚就好了。
***
“没事，我没事。”吴初语一大早就接到了姜导的电话，问她昨晚喝醉了有没有事。
“初语，我昨晚提的现场弹钢琴的事，你考虑得这么样啊？”姜导很执着。
“没问题啊。”这又不是什么大事。
吴初语回答得直白爽快，姜导完全没料想到。
昨天姜导见吴初语没答应，又让人深挖了吴初语不弹钢琴的渊源，终于理解了个大概。
吴初语刚出道那会儿，一个综艺录制有钢琴演奏环节，原本想展现吴初语的钢琴实力。但在现场吴初语整个人都在抖，一个音都弹不出来，节目组最终把这段剪掉了没播。之前被黑的时候，还有人翻出来这段往事说事。
自从那次以后，吴初语团队就没让她弹过钢琴，怕是有阴影。
要不是因为这次录制《跨界唱作人》，吴初语音痴，唱歌走音bug太明显，需要以其他优点来遮，姜导也不会坚持要她弹钢琴。能让她弹钢琴最好，《唱作人》吴初语钢琴首秀，不仅增加话题度，还可以提高吴初语的路人缘，省得网友老是拿这个说事。
现在吴初语答应得这么快，完全在姜导意料之外。
“真的可以吗？”姜导又问了一遍。
吴初语只当姜导是小心谨慎，笑着说：“是的，没问题。”
弹钢琴对她来说，很简单，没难度。母亲是钢琴老师，她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学琴。小时候，因为自己唱歌走音被不少同学嘲笑，丢掉的自信都在钢琴里找回来了。
在她十岁的那年，爸爸矿产生意做得尤其好，家里换上了一架施坦威钢琴放在客厅的落地窗前。每次家里来客人的时候，爸爸都会张罗着弹上一段。那是她胆怯人生中，为数不多可以坦然面对这么多陌生的时刻。
她太怂了，钢琴是她的勇气之一。
弹琴当然没有问题。
“需要弹李斯特的《La Campanella》那种吗，我很久没练习了，可能需要一段时间练习才可以。”吴初语问道。
以前父亲就喜欢这种炫技的曲子，老让她弹。
“不用那么专业。你弹傅闻啸《我只能知道的事》钢琴版就好了。到时候互动感更强。”
“嗯嗯，好。”流行乐的谱子简单，还更容易。
“那个，初语……”姜导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说了。
“初语，昨晚闻啸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他这人别扭得很。”昨晚初语维护傅闻啸反遭调侃，一下子脸就涨红了，能看出来她很不舒服。
“他啊，”姜导叹了口气，“别扭是真别扭，你说些七七八八的，他不计较；你跟他较真起来，他反而难搞，他就见不得人跟他说心里话，奇怪吧。但人挺好的，你相处过就知道。”
他人很好，她知道啊。
只是他有好多面，看不清楚哪个才是真正的他。
他既温柔，又粗劣，充满矛盾，像一个迷。
第一次见他时有多温柔，现在感觉就有多冷漠。
吴初语不想通过网络去了解他。顶流，网上肯定早就扒得干干净净了。
现在不愿搜索，一是因为第一次搜他时，出来的全是负面的八卦信息，她不想看；二是，在网上窥探别人的隐私总让她觉得过意不去，她在这方面有奇怪的道德感。
吴初语拿起床头柜上摆着的糖盒，摇了摇，里面还有三颗糖。那天晚上，他虚握着手，放入掌心的那颗糖是真的，温柔也是真的。她能感受得出来。
只是，她还不懂他。
管非：[初语，你昨晚喝醉了，现在还好吧？]
管非是橙子台的年轻主持，通过选秀进入《万花筒》综艺主持团队，万年节目背景板。在节目里担任被人欺负，搞笑的角色。
这次他以主持人的身份参加《跨界唱作人》，这是他这么久以来最好的资源。
管非对人热情，任人使唤，某种程度上和吴初语很像。虽然两人吃饭时坐得远，但同类人之间都有默契，两人说话很自在，自然熟。
吴初语微信回复：[我没事。我昨晚喝醉，没有乱说话吧？]
昨晚喝醉了，脑子不清醒，都不记得喝醉后做了什么。
管非：[没说错太多。]
？！
吴初语：[我说什么了？]
管非：[你让丹姐闭嘴尴尬.jpg]
暂时还在接受范围。丹姐是有点话多，而且很刻薄。
管非：[你还骂她王八蛋 发抖.gif]
吴初语：[!]
管非：[没事儿，姜导很快就岔开话题了，没尴尬太久。你是啸哥粉丝吗，这么护着他？疑惑.gif]
喜欢他算是粉丝嘛？
管非：[肯定是坏笑.jpg 吃饭的时候，你的眼睛都黏他身上了哈哈.jpg ]
吴初语：[我没有]
管非：[这有什么的。王卷卷昨天才见啸哥一面呢，立马就黑转粉了，还说什么，他帅他值得，长得这么帅，绯闻多也可以理解。无语.jpg 加了人家微信开心了半天。微笑.jpg]
这话说得怪酸的，昨天吴初语就看出来了，管非对王卷卷有意思。
王卷卷，尚儒影视艺人，小甜剧女主，可爱挂长相，人更可爱。活泼开朗，大家都很喜欢她。
管非：[你加他微信了吗？坏笑.jpg]
吴初语：[没有]
管非：[赶紧加啊，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你要是错过了工作加微信，之后就很难找借口了，难道你希望他只在以工作群里躺着？]
吴初语点开工作群。
傅闻啸的头像是一只纸飞机。在纯黑色的背景下，一个浮在空中的纸飞机，隐隐要掉下来，和专辑《下坠》的感觉一样，有一种很强的虚无感。
微信名，单一个字：啸。
加吗？
吴初语对着手机屏犹豫了好一会，还是放下了。
她只敢偷偷的，这种明目张胆的事，她不敢的。
管非：[王卷卷竟然要我陪她一起去Master酒吧偶遇傅闻啸，我醉了。她一天天的，在想什么呢？！]
王卷卷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小道消息，说今晚傅闻啸会去Master。她只去过清吧，没去过夜店，硬是要把管非拉上一起。
吴初语：[那你去吗？]
吴初语心神一动，她也想偶遇他，然后或许，可能有故事。
管非：[不去不去，她也别想去。]
***
11:00，Master Club人潮拥挤，灯红酒绿。
吴初语在家里颠来倒去，最后还是耐不住，跑了出来。
人，总是抵挡不住去了解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哪怕看上去样子可笑，方法荒唐。
酒吧层高很低，黑压压的，有种压迫感。金色的射灯来回扫射，偶尔照亮一两个人的脸，都带着迷醉的神色。
不清醒才是所求。
“别挤在中间好伐。”女人很急躁，扫了一眼吴初语的穿着，嘟囔了一句，“土包子。”
吴初语穿着一件粉色的针织衫，牛仔裤，最简单不过的打扮，在这里显得过于朴素，格格不入。
吴初语缩在酒吧梁柱后面，大家都在喝酒，没人注意在阴影下多了张张望的脸。
离他再近一些，了解他。她只有这个简单的想法，天真到愚蠢。
在第一次搜索潦草扫过的新闻里，傅闻啸最多的关键词是酒吧。或许这里更接近真实的他。
但昏黄的灯光下，人挤人，找一个人多难，更别说了解他了。
“霏霏，今天穿得好性感啊，绝美啊。”后面的卡座像是来了人，热闹了起来。
“你怎么来了？被甩了？”
吴初语愣了一下，这是宋霏的声音，江城腔调里混着南城口音，很容易辨识。
“怎么不能来了啊？你穿成这样，来钓人啊？”女人轻哼了一声，直接抛了虚假的客气。
宋霏没应声，对着镜子补口红。
“听消息说，傅闻啸今晚也来这个场子玩，不会是钓他吧。”女人笑了笑，“也是，傅闻啸他妈不就是婊子吗，还是个有躁郁症的婊子，哎呀，和你好像啊，可能他就喜欢你这样的呢？”女人笑得花枝乱颤。
吴初语紧咬着下唇，她们在说傅闻啸的母亲，用着极其恶劣的话。网上的人，也这样说他妈妈吗？
“你他妈把嘴巴放干净点。”
“喂，还不让说了，你靠什么上位的，自己不知道吗？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啊，你怎么这么骚啊。海豚那个IP也是你睡上来的吧，不然你觉得人家文导看得上你？不看看你自己的演技几斤几两……”
吴初语听得出神，腰上突然环上了力道。猛地回头，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站在自己身后，一点一点地往自己这边蹭。
“美女，你一个人啊，哥哥来陪你啊。”男人手掐着腰，用力往怀里一揽，带着吴初语往前走。
“你……放开我。”
吴初语很慌，她完全忽视了酒吧的危险。她几乎用尽了全力才停住了男人的动作。拼命地往前推，喝醉的男人一下没站稳，一个趔趄倒在地上。
咚的一声闷响，一时间人们都看了过来。
“靠。”男人站起，满脸怒气。
吴初语慢了半拍，急急忙忙地往前跑，眼看就要被男人抓到。
仓皇地往前跑，从人群里挤着，毫无头脑地跑，直到撞进了一个胸膛，带着熟悉的果香。
吴初语骤然抬头，撞见他的眼神，深邃的眸子里沉静如海。他的手简单一带，便把吴初语从怀里推出，很冷漠。
吴初语慌张地望着傅闻啸，手像抓住水中的浮木一样，拉扯着他衣服的下摆。
“美女，你跑什么？”男人的手抓住了吴初语的肩膀。
完了。吴初语闭上眼睛，她习惯性逃避这些让她不适的场景，仿佛闭眼就可以逃离。
傅闻啸才注意到，吴初语背后的男人，一脸猥琐，手还不干净地往上抓，一幅要得逞的表情。
吴初语突然感觉到腰间一紧，心都被提起来了，完了，真的完了。
疏尔，整个人都被带到了一个温暖的胸膛，能听到有力的心跳，还有熟悉的果香。睁开眼睛抬头望他，他的眸色深沉如旧。
“艹，给老子等着。”男子被踹了一脚，吃痛地坐在地上，眼色越发凶狠。
吴初语耳畔一热，一阵湿濡的气息凑近，他凑得很近，声音依旧淡淡的——
“快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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