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脱身》维京小红帽

2、002

　　牧野澪小口喝着饮料，外表看起来一切正常，至少并不像是“上周刚接受完换心手术”该有的虚弱模样。
　　可是这种事有必要对他撒谎吗，说起来……心脏不好还喝咖啡真的没问题？
　　苏格兰向来对自己的观察能力很有信心，尽管牧野澪的言行多有逻辑不通之处，但他确实看不出她的破绽——除了咖啡外，她还要了一份炸面包圈，这会正在低头认认真真地咬面包吃。

　　听说梅斯卡尔的医术十分了得，平时只有BOSS的心腹才能得到那位医生的救治，说不定确实研制出了什么特效药。
　　他这样想着，忍不住又看了她一眼。
　　不过就算是有特效药，术后也不该吃这种不健康的食品吧？他不赞同地望着面包圈想到。
　　大概是他看的时间确实有些长了，牧野澪古怪地抬头看向他，把手中咬过的面包转了半圈递过去。
　　“你想吃这个？事先说明味道很一般哦。”
　　“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叹了口气，那向来带着春风拂面般暖意的声音里，竟罕见地透露出一丝不容拒绝的强硬。
　　“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你不介意的话，去我家吧。”

　　无论从哪个角度而言，这都是牧野澪第一次前去别人家里做客。
　　被苏格兰牵着手腕走出咖啡馆时，她偷偷用手机检索起“去朋友家做客应该怎么做”，页面里跳出来的答案五花八门，她一目十行地看下去，思考着应该买什么礼物才算不失礼数。
　　但在她出声询问对方想要什么时，苏格兰非常果断的告诉她没有必要，然后迅速把她塞进了车后座里。
　　她不说话了，手规规矩矩地交叠放在膝盖上。
　　进入车内后，牧野澪就一直安静地看着窗外发呆，似乎已经接受了这种安排，但苏格兰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她平静外表下潜藏的不满。
　　果然还是小孩子啊……这么容易生气。
　　他无奈地从后视镜里看她一眼，意识到如果今天不让她花钱，她这种低气压的状态将会一直持续下去，索性开口建议到：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等会我们可以一起逛逛超市，我想起家里应该没有吃的了，你愿意陪我去采购吗？”
　　后座上的女孩挑了挑眉。
　　“你会下厨？”她的语气多少有些意外。
　　“只会做点家常菜而已。”他状似无意地打探到：“你很惊讶？梅斯卡尔不做饭的吗。”
　　牧野澪摇摇头，毫不留情地揭了自家父亲的老底。
　　“完全不，那家伙是靠咖啡和营养剂活着的人。”
　　苏格兰不是很意外这个答案，科研方面的人才似乎都有些生活方面的缺陷，但话题进行到这里，他忍不住有点好奇她的成长过程。
　　“那你呢，我是说……你不会想试着做点什么吃的吗？”

　　如果他知道自己车后座载着的是一个连消化系统都全然由机械构成的家伙，或许就不会问出这种可笑的问题了，她想。
　　比起口感奇怪，成分严格按照科学配比，将各类人体必需品搅打成糊状的能量补剂，正常人都会更青睐食用简单加工后的食物原料，比如稻米、小麦、蔬菜之类的。
　　但牧野澪不属于“正常人”的范畴，且她的监护人梅斯卡尔是个不折不扣的实验室疯子……面对这样的一对父女，只能说烹饪这个技巧打一开始就没有加载在两人的初始化面板上。

　　很久前她倒是看过梅斯卡尔用烧杯煮食物，那一杯完全看不出原料的诡异液体还咕嘟咕嘟地冒着诡异的蓝紫色泡泡，她以为是新研发的能源油，极力抗拒梅斯卡尔把这种东西倒进她的消化道……
　　当时梅斯卡尔的表情很是诡异：“你躲什么，这又不是做给你吃的。”
　　于是她沉默地看着梅斯卡尔一个人把那杯玩意儿喝干净了，还满意地打了个嗝。
　　“好了，我的晚餐解决了，现在轮到你了，这是你的份，拿去喝吧。”
　　他从抽屉里翻出一盒管状透明液体，从中抽出两支，塞到她的手中，对她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没错，牧野澪并不需要摄取常规意义上的食物，她从十岁后就被改造成依靠补充能源油来维持生命体征了 。
　　不过普通食物她倒是也能吃，只是那样做的转化率太低，远远比不上直接喝能源油划算。所以她只有偶尔的偶尔会往嘴里塞点食物嚼着玩，这种行为还一度被梅斯卡尔明令禁止过。
　　——你的身体消化那些东西反而更容易出问题，不要擅自给人添麻烦啊。
　　在定期检修时发现她身体内部存在不知名残渣时，他总会这样皱着眉数落她。
　　父亲的责备让她很是羞愧，甚至她明白他的用意是为她好。
　　可她仍然控制不住这种进食的欲望……为什么呢，她只是想像人一样活着，想要吃人类应该吃的东西。
　　——这难道有错吗？

　　“你没事吧，是我的问题太唐突了吗？”
　　一道清润的嗓音打断了她的回忆。
　　前方路口正好是一个红灯，苏格兰在停稳车后，特意转过头来询问她。
　　牧野澪收回思绪，稍稍坐正身体。
　　她对他摇摇头：“倒也不至于……只是做饭对我来说，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去写两个病毒程序。”
　　苏格兰为她的答案皱了皱眉，他看了眼路况，用手指敲击着方向盘，突然问到：“你有忌口吗？”
　　“嗯？”
　　“等会在我家吃饭吧，我下厨，你有什么不能吃的菜吗？”

　　……不得不说这个问题确实把她给问倒了。
　　如果告诉他，所有普通人类能吃的食品在她的食谱上都属于忌口类别，他会不会现在把她赶下车？
　　牧野澪的担忧显然不会成真，毕竟苏格兰的性格真的非常好，见她长久不答话，还体贴的帮她进一步缩小范围。
　　“你能吃鱼吗，还是鸡肉？牛肉？”
　　“抱歉……我不喜欢肉类。”
　　这话当然是谎言，肉制品提供的能量比蔬菜更高，只是相应的清洁起转换器来也要更为麻烦。她不想被父亲发现违规的事，那么在返回实验室之前，善后的步骤就该一切从简。
　　好在苏格兰看起来并没有怀疑她的说辞。
　　“素食主义最好还是在成年以后再贯彻。”
　　他停顿了一下，尽可能温和地提出了这个建议。

　　牧野澪的体型相较同龄人瘦弱很多，又常年一副气血不足的模样，脸色苍白的程度总让他怀疑组织是不是虐待未成年，这个“不吃肉”的设定倒是让他一下子打消了很多疑惑。
　　原来如此，是因为饮食不均衡才会总是一副病恹恹的模样啊。
　　梅斯卡尔到底会不会养孩子，怎么这点常识都没有，小孩子挑食可是会影响发育的，他腹诽道。
　　路灯由红转绿，他踩下油门，关切的说到：“你对荞麦过敏吗？晚餐吃荞麦面怎么样？”
　　“……可以。”
　　她把脸转向窗外，小声补充了一句。
　　“那个，谢谢。”

　　苏格兰租住的是一间单身公寓，地段不错，交通便利，楼下卖场齐全。
　　在上楼前，两人在超市里采购了足足两大袋食材，付款的当然是自告奋勇的牧野澪——然而这次拜访却实在叫人有些一言难尽。
　　情况是这样的，当时苏格兰正从口袋里掏出钥匙开门，因为提的东西有些多，所以他侧身让开位置，示意牧野澪先进去。但他没有想到的是，此时此刻的这间屋子里，还存在着一个状况外的人。
　　于是牧野澪一抬头就看见了一个背对她站立，身上带着不少水珠，只在肩膀上搭了一条毛巾的暴露狂男性。

　　一般女孩遇到这种场景，第一反应都是尖叫。
　　可惜牧野澪在这方面显然缺乏常识，所以当她看到房内的男人时，只是相当冷静地用求知的目光将对方上下扫射了一番，并得出结论：这人身材不错，肤色也十分健康，体脂分布情况很好，不出意料的话，应当是块近身格斗的好材料。
　　苏格兰看她进门后愣在原地不说话，还在心底纳闷了一会儿，但他也没多想，把购物袋换了个手，用肩膀抵开大门，打算抬脚迈进玄关。
　　就在这个时刻，原本背对门口站立的男人突兀地转了个身。
　　“……你回来啦，等等，你怎么会带女孩子回家！”
　　浅金发色的男人一脸震惊地指着她发出一声惊呼，几乎是在对方出声的瞬间，一双她很熟悉的手掌立刻挡在了她的眼前。
　　“……你先去把衣服穿上我再解释这个……”
　　苏格兰的声音听起来很无力。
　　在他掌心下方，女孩纤长的睫毛像小刷子一样反复在他皮肤表层蹭个不停。
　　不知从何而起的热度从他的手心顺着皮肤一路蔓延到他的脸颊。
　　糟糕，这一幕该不会对未成年少女造成什么心理阴影吧……说起来零那家伙怎么会挑这个时间洗澡，这到底算是什么事啊？

　　苏格兰目送发小用逃命一样的姿态蹿进卧室后，这才尴尬地放下了遮在牧野澪眼前的手。
　　“对不起。”
　　“抱歉。”
　　两道声音同时发出，他怔了怔，好奇地弯下腰。
　　“你为什么道歉？”
　　“那是你的情人吗，我是不是让他误会你跟我的关系了？”女孩面无表情地歪了歪头。
　　“需要我帮你解释吗？”
　　苏格兰僵硬地垂下头，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按着太阳穴和颜悦色地问到。
　　“你为什么会得出这样的结论？”
　　他实在难以理解牧野澪的脑回路——梅斯卡尔不是号称能把人从死线上拉回来的金牌医生吗，这样一个人到底给女儿灌输了些什么东西啊……？
　　“我跟波本是任务中的临时搭档，为了方便，我们暂时住在一起。对了，因为他有一半美国血统，所以行事方面会比较开放……”
　　“开放到……不穿衣服出来迎接你回家？”女孩委婉地替他补充。

　　这句话叫屋内的气氛瞬间变得更加诡异了，已经换好衣服的波本正准备推门出来替好友解释一二，就被牧野澪这句话震得脚下一滑，好悬没平地摔倒在客厅里。
　　“……反正我和他绝对不是你理解的那种关系。”
　　苏格兰心累地从购物袋里翻出一厅可乐塞到她手中，把人推到沙发前。
　　牧野澪单手扯开拉环，久违地品味了一番碳酸气泡的口感，见好就收的放过了这个话题。
　　“好的，我知道了，你们之间只是纯洁的搭档。”
　　她无所谓的点点头，乖巧地看了苏格兰一眼，又抬起头再度打量了一番已经穿上衣服的波本，目光疑似有些惋惜。
　　代号叫做波本的金发男人眉角一跳，十分憋屈地走到她身旁坐下。
　　说到底。牧野澪对苏格兰的人际关系其实并不关心。她之所以会跟着他来到这里，只是为了达成一个目的。
　　她晃了晃手中的易拉罐。
　　“我们继续说之前那桩事吧，我怀疑我的父亲被掉包了……因为我没有别人可以求助，只能来找你商量。”

　　而就在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一道尖锐的警报声突然响了起来。波本从斜侧探出一只手，从她侧腰的口袋里勾出一台手机。
　　纯黑的手机震动着，屏幕上显示了一行来电讯息。
　　——正是梅斯卡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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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hiro怎么被我写得一股男妈妈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