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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再修版 ...

  •   是夜,周子舒与张成岭就在温客行出让的天字号上房歇息。
      连日奔波,成岭早就精疲力竭,入夜便倒在长椅上昏昏睡去。
      子夜时分,三秋钉发作,周子舒于床上打坐调息。
      那边,成岭却睡的不踏实,可能是做了噩梦,急的满头是汗,嘴里不停呼喊,“救命,救命啊,爹爹,爹爹……”
      然后周子舒起身来到张成岭跟前,见他梦魇不断,忍不住覆手在他肩头安慰。岂料成岭经历灭门惨案早已经成了惊弓之鸟,周子舒的手刚一靠近,就被这孩子抓在手里,随即,成岭蓦然睁大眼睛,眼神里尽是惊恐,“周叔。”
      “没事了,睡吧。”周子舒安慰他。
      等成岭睡着后,周子舒轻轻越出店外,刚才调息之时感觉有人靠近窥伺,虽然紧接着隔壁沈木青的房间便传来了翻窗的动静,想必这位同伴已经去处理了,但是不亲自探查一番他放心不下。
      出得门来,周子舒四处张望探查,有一道声音传来,他意外抬头,心中暗念:是他。
      “周兄,可是在找这两个人?”温客行从容道他正坐在院内石桌旁,前方倒着两个带着鬼面的人,皆悄无声息,看样子已经去见了阎王。
      周子舒不言不语,便是默认了温客行的话。
      “我已经料理好了,阿青去周围查探情况了,你回去睡吧。”温客行劝道。
      周子舒看了那两人装扮,意料之中般道,“又是鬼面人?这次是假货还是真货?跟得倒挺紧的。”说着四周观望,排查隐患。
      温客行微笑着轻哼一声,凝望着他:“郎朗乾坤,人鬼难分。戴着鬼面的不一定是鬼,长着人脸的也不一定是人,谁知道呢。”
      周子舒半是探究,半是警惕地望着他。两人对视一阵。
      周子舒垂眸,看到了温客行手中的酒。温客行跟随他的视线低头,见到酒便轻笑一声,知道这是个机会。
      他含笑抬头,心中有着知晓周子舒第二个弱点的欣喜:“很识货嘛。”
      周子舒眼随酒动,明显是酒瘾犯了,却又在与温客行对视时防备地看向他。
      “这是三十年陈的黄封,唉,我叫你阿絮成吗?”温客行趁机拉进关系,这让周子舒皱眉,疑惑他所图为何。
      温客行自动认为没有拒绝就是可以接受,随后以酒喻人,进一步试探:“阿絮这识酒的功力和我看人的功力有的一拼啊。”
      周子舒无奈叹气。
      温客行邀请示好道:“来一口吗?”
      周子舒侧手搭在他脉门上,正好挡住他伸前的手,这是拒绝之意,又一语双关道:“就你这眼神,算了吧。”
      温客行出于武林人士的戒备,先看向的是自己手腕处,闻声抬眸,轻笑否认:“我看人可准着呢。我敢肯定,”眼带欣赏与期待,边调戏边暗示道,“扒下你最外头这层皮囊,里头一定藏着个世所罕见的美人胚子。”
      周子舒眉眼隐笑,不为所动,随即他主动出手,却非攻击,而是顺着温客行的手腕摸上去,拿了他手上的酒,这是在回敬今晚的那次“交杯酒”。
      温客行为这意料之外的动作僵在原地。
      周子舒含笑直视,喝了一口酒。
      温客行眼随人动,抬眸微笑。
      周子舒喝完酒,笑着挑衅道:“你不妨扒了看看。”
      温客行也含笑回应,胸有成竹道:“不急不急,早晚的事。”
      恰巧沈木青回到客栈,从屋檐上轻轻跳下。两人都看向他,他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并没有发现:“这些假扮鬼谷的人也不知道是何方势力,跟我以前打过交道的人都不一样。”
      既然没有发现,三人也各自回去睡觉。只是周子舒走到房门口,即将与沈木青分离时,突然听见他迟疑地开口:“周兄,你可是有内伤在身,或者中了毒?”
      周子舒意味不明地看向他,自相遇以来第一次对沈木青产生戒备之情。
      沈木青继续说:“我今晚没有睡,一直在调息,于子时左右听见你的房间里有一道呼吸声有些异样,好像还有轻微的咳嗽……”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抱歉啊周兄,我不是想探听你的隐私,只是我答应了护送成岭至太湖,他没有待在我眼前让我有些不放心,所以我本来打算去太湖的路上不睡觉保持警惕的……”
      沈木青突然尴尬起来:“呃,我不是不信任你,不过我以前总是独来独往,习惯一下子改不过来。我知道我应该睡觉,但是一闭上眼睛,我就总是怀疑成岭会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出事,所以就……”这不是说他对张成岭有什么感情,不过是因为护送张成岭是他的任务,人受伤了等于任务完成度打了折扣,而沈木青在这方面有些完美主义。
      但周子舒不知道啊,他以为沈木青是跟自己一样真心关怀成岭的,于是放松下来,温柔道:“没事,我不怪你。”
      察觉到他的态度,沈木青也随之放松了,接着说:“周兄,如果你信得过我的话,可以让我号一下脉吗?”
      见周子舒没有马上同意,沈木青便明白了,不答应便是拒绝,他没有继续坚持,自然地跳过了这个话题:“如果是中毒的话,不号脉我没有办法找解药;如果是内伤就好办了,我修炼的内功心法对治疗内伤有奇效,我今晚可以替周兄调理内伤,明天大概就能好了。”说完,他还用期待的眼神看向周子舒。
      周子舒失笑,也许人在深夜之时总是不够理智,前天窗之主也不能例外,面对这样赤诚的关怀,他忍不住对沈木青透露了一点实情:“不用了,我的伤治不好的。”
      沈木青只觉得脆弱的心脏像是被谁捏了一把,非常痛,是真实的痛,他茫然地“哦”了一声,似乎一时间不能理解这句话。不过很快,沈木青便反应过来,强颜欢笑:“是内伤啊,那我可以帮忙啊,就算治不好,能舒服一点,不用痛也很好啊。”
      周子舒张了张口,不知该说什么。
      沈木青见状,继续说:“你就让我试试吧,我不知道你把我当成什么,我却是把你当……朋友的,朋友有难,我能帮忙却袖手旁观,我……”
      “别哭了,傻小子。”直到周子舒轻柔地擦去他眼角的泪水,沈木青才反应过来自己哭了。
      他又羞又愧,恨不得捂住自己的脸,又知道这样做一定会让自己更尴尬,只好低头僵硬地说:“对,对不起,我……”
      看着这个单纯到骨子里的小傻子,周子舒无奈妥协:“不是说要替我治伤吗?走吧,去你房间。”
      沈木青破涕为笑:“好。”
      他的内力对周子舒的内伤果然有用。那双手按在后背,源源不断地将内力送到周子舒体内,他经脉里的钉子也像是得到了安抚,一夜都没有再度发作。
      ……
      经一夜调息,周子舒、沈木青和张成岭都休息的不错,一大清早,三人便打算离开客栈赶路。
      一出客栈,便见温客行坐在石桌边上正在剥核桃,与其说早起,不如说是在等他们。
      果然,他一眼便看见了三人,微笑邀请:“呦,起来啦,吃不吃琥珀核桃仁?”
      周子舒垂目轻笑:“多谢温公子。”
      温客行知道他心软,开始打感情牌:“阿絮啊,你我好歹也一起出过生,入过死,一张桌子上吃过饭,一间破庙里过过夜,”温客行望向周子舒的目光专注,再次试图拉进距离,“你怎么还张口闭口温公子,是不是太见外了?”
      他说了这许多,周子舒果然心软,略微低头拧眉。
      “阿絮?”疑惑的声音从身边传来,周子舒转头,便看到沈木青眨了眨眼,期待地说:“周兄,我也想叫你阿絮。”
      周子舒说不出拒绝的话,便低声道:“随你。”
      温客行见目的达成,轻笑着转移话题:“这三匹马,你们骑走吧,尽早赶到太湖,以免夜长梦多。”既是示好,又是在表示自己是友非敌。
      周子舒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皱眉思索。
      成岭心中感动,抱拳道:“温公子,谢谢您,您和我们萍水相逢……”
      温客行收扇,打断了成岭的话,否定道:“岂不闻倾盖如故,白首如新,”他边笑边上前,试探道,“我和你的这位周叔啊,很有点一见如故的意思。”
      周子舒听懂了暗示,但无感,仍然警惕着他。
      “更不用说,我和你沈叔第一天见面就引为知己。”温客行与沈木青对视,二人不约而同地露出笑容。
      温客行继续对张成岭说:“交情深不深岂在乎时间长短。你爹爹在五湖天下盟呆了一辈子,你……”周子舒听到“五湖盟”时翻了个白眼,明显不想与他们攀交。
      突然,一声高呼打断了温客行的话,有人道:“张公子,您是张成岭公子吗?”
      周子舒、沈木青和温客行皆仔细打量来人。
      原是来了一群的乞丐。说话的正是为首之人,行走间一只脚是个跛脚。那人来到四人面前,抱拳行礼,道,“朋友不要误会,我们不是坏人。在下是丐帮大智分舵副舵主,受弊帮执法长老黄鹤之命,得五湖盟之委托,四处寻找镜湖剑派遗孤张成岭张小公子。昨日有弟子看见小公子相貌特别像我们收到的画像,所以今天我们来确认一下。”
      周子舒探身遮挡,将张成岭庇护于身后,沈木青也上前,把手搭于成岭肩上,无声传递安慰与鼓励。
      周子舒问张成岭,“你认得他吗?”
      成岭摇头。
      “他不认得你。”周子舒对那人道。
      陆续有更多丐帮弟子赶来,将三人团团围住。
      温客行侧目冷眸,不悦道:“确认一番?确认需要带这么多打手吗?不是则矣,如若是了,你们是不是还要动手抢人呢?”

  • 作者有话要说:  周子舒:从傻小子到小傻子
    另外阿青的底色一直没有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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