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傲气学霸遇上痞子校霸》九嚣

3、“他很乖的。”

　　他是走读生，当时是深秋，晚自习结束之后天黑了个彻底。贺归桉小心翼翼的走在操场附近的一条小道上，却听到了听到了带着哭腔的求饶声，以及撞击声。借着昏暗的灯光打下来，贺归桉勉强看清是两个重叠在一起的人影。个高的那个肩膀宽大，看不清楚发型，但是侧脸给他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别动!”带着威胁的声音。贺归桉分辨出这是班上的小霸王——卫弛的声音。卫弛是教导主任的侄子，仗着亲戚关系在班上为所欲为，初中班主任也并未放在心上，满心只想冲刺优秀教师评奖，恨不得巴结教导主任，讨要推荐信，于是一贯纵容他。

　　个子稍微瘦小一点的人留着长发，是个女孩，身体曲线姣好。“求你了…放过我吧…”带着哭腔的声音伴随着些许抽泣声。

　　贺归桉意识到情况不对，对卫弛的看法更加改观，他本以为他只是心气盛，爱玩闹，爱使唤人没什么。但现在他是真的禽兽不如了。

　　意识到此点贺归桉握紧了拳头。眼看着卫弛开始动手动脚，终是没忍住，拿出了练武术那会学的招数，三两下撂倒了卫弛。

　　女生趁机哭喊着逃走了，独留下卫弛和贺归桉纠缠着。卫弛也是没料到此处有人，惊措中还有一丝愤懑。贺归桉完全是火上心头，不管三七二十一拎起拳头就往他脸上砸。许是有人通风报信，不多会，教导主任就赶来了。卫弛从地上狼狈的爬起来，仅仅摁着还在淌血的鼻子，下巴被染的通红。

　　看到是教导主任，卫弛不由分说开始了哭喊，一味控告贺归桉的罪行。

　　“二叔，你看看他打我…我爸都没打过我…”教导主任背着手看着满嘴鲜血的卫弛紧皱着眉头，怒目圆睁又扫向站在一边一脸漠然的贺归桉。

　　没给贺归桉辩解的机会，贺归桉也自知这条林间小道没有监控和安保人员，那女生又不知踪影，自己百口莫辩。只是叫家长到校办处谈话，给自己的母亲添麻烦了。

　　面对校领导们的逼问，贺归桉一脸淡漠，心中也还有些茫然。站在旁边的母亲红了眼，双手合十对着面前的领导鞠躬哈腰，嘴里不停嘟囔着。

　　“小桉很乖的…他以前不这样的，求求你们了…别开除他，不能这样的…”眼里的水润快要喷涌出来。

　　最后椅子上的领导叹了口气，不顾卫弛的煽风点火，没再深究，却也记了一大过，作为班级里的佼佼者，保送到市重点的机会是没了。
　　贺归桉在此事中一战成名，整个年级段都流传着他的传说。只是故事似是被人故意扭曲了般，明明是挺身而出惩治恶人，却都在谈论他性—骚—扰女同学。他本人受到了很大的影响，从小到大极乖的性子发生了变质，总会有人看到他就慌忙避开，暗地里对他指指点点，看到他就开始哆嗦。

　　早就没人真正了解他了。只有他妈妈每天看到他发愁，只有他妈妈相信他是无辜的。
　　没机会跟人倾诉，贺归桉拼尽全力把自己伪装成没心没肺，大大咧咧，喜剧人的模样，但他心里什么都清楚，什么都会想。

　　贺归桉叹息一声，没再回想这让他人生历程发生改变的变故。

　　新立三中的教学资源也不差，表面上云淡风轻，背地里还是天天熬夜抱佛脚，好在他并不笨，运气好了点就考进来了。

　　直到晚自习两个人都各怀心事，一言不发。一个默认被原谅了，一个原谅却不开口。

　　“明天见。”站在校门口，逐渐黑下来的天空，暖黄的路灯下，贺归桉朝万鸣新的方向招招手。

　　万鸣新当然没有回应，回到了那副高傲的样子，冷哼一句坐上了黑色奔驰上，他不喜欢太招摇。

　　司机知道少爷的性子，一路上并没有开口，车厢内寂静无声。

　　面前的是高大辉煌的独栋别墅，万鸣新却并没有开心和舒适感。刚打开门，戴着围裙的张妈就从厨房里跑出来，两只手在围裙上擦了又擦，才敢伸手准备接万鸣新手上的书包。

　　万鸣新摇了摇头，并不是出于洁癖的原因，张妈毕竟是万家的老人，从万国强在世到现在，万家人的衣食住行都由张妈负责。只是十几年来，还是不习惯别人碰自己东西，潜意识里并不喜欢这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他还没娇弱到那个地步。

　　“哥哥!”迎面从二楼飞奔下来的女生就是万幼眠。十五岁的小姑娘水灵的很，一双杏眼亮晶晶的，扎着丸子头。她很喜欢缠着万鸣新。

　　“怎么了？”万鸣新边往里走，一边又分心看着万幼眠。偌大的客厅装潢豪华且素净，一屋顶水晶吊灯，空荡荡的，大理石地板上还铺着羊毛地毯，未免太铺张浪费了。

　　再往里看，万鸣新一眼就扫到了靠在沙发上，半眯着眼睛的女人。

　　“妈。”穿着绣着白色祥云纹旗袍的女人慵懒的睁开了眼睛，轻启嘴唇，一圈白色薄烟从嘴里吐出消散在空气中，半卷的深棕色头发刚好到脖颈那处，保养了近十年的手还是能看出有些细小的，古老的茧子。食指与中指之间夹着一根女士香烟，烟草还在散发着红色的光。

　　“回来了？”周天籁提上一口气，迅速把烟头按在茶几上的烟灰缸里 ，拍拍身上旗袍的褶皱，坐直了腰。

　　万鸣新皱皱眉，没在说什么。万幼眠抢先跑过去把烟灰缸藏在透明茶几底下，放在白色羊绒毯上，蓝色烟把的烟头就显得格外明显。

　　“……”

　　万幼眠只道是自家哥哥不能看到烟，每次在外面看到有人抽烟，好看的五官就要挤在一起，厌恶的看向一边，严重的烟熏味还会让他喘不上气。

　　万幼眠看到万鸣新无语的表情，这才发觉自己藏了个寂寞，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尴尬的把手放在脖颈上下，一脸局促。

　　“我没事。”

　　又是一脸漠然看着沙发上不知所措的妇人。

　　“小新啊，妈这次就是没管住嘴…下次不会了昂。”站起身小心翼翼的开口，他这个儿子脾气不好，最看不得人吸烟了，她当然清楚。只是一时犯烟瘾没管住嘴，也没料到万鸣新这么快就赶回来。

　　“你哪次不是这样说？”质疑的语气中还带着一丝愤懑，万鸣新走上前，伸手一击必中找到了藏在沙发一角垫子下的一盒烟，拿在手里掂了掂。

　　周天籁更是不知如何开口，跟万鸣新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丹凤眼怀着歉意的看着万鸣新，轻轻蹙着的眉头表现出了她紧张的心情，甚至还带着一丝恳求。
　　“你少来，还有多少存货，拿出来。”在万鸣新的逼迫下，周天籁慢慢悠悠的从沙发底下掏出两盒烟蛮不情愿的递出来，又求助的看向万幼眠。

　　万幼眠没想到自己一下成为了两个人所凝视的对象，愣了愣神，最终站在了她哥那边。

　　“是啊是啊，妈，你就听哥的，别抽了，这对身体也不好啊。”紧紧握住周天籁的手表示安抚，一双杏眼眨巴来眨巴去使着眼色。
　　周天籁长叹一声，跌坐在沙发上。道理她都懂，只是想不断抽烟来麻痹自己，她不想带坏孩子，大部分也只是控制不住烟瘾，在私下自己偷着抽，直到一年来被发现了之后，万鸣新就看见一次说教一次，收走一次，转告万家上下他们不允许给她买烟。忙着工作，上下班司机接送，想自己溜出去买烟不容易，每次被发现都要没收完。

　　万鸣新看着跌坐在沙发上无神的周天籁也是头痛。周天籁以前不这样的，起码不会离不开烟，不会动不动发呆颓废。

　　“喏。少抽烟。”从黑色牛仔裤兜里掏出来一个铁盒子，扣着凸起的边缘打开，一颗颗透明镭射纸包裹着的五彩糖果在灯光下亮着光。万鸣新挑了几颗，伸出手递给周天籁。
　　周天籁缓缓睁开眼，伸手接过，握在手心。都多少年了，儿子喜欢吃糖的毛病还是没改，随时随刻身上永远带着个铁盒子。

　　万幼眠看着周天籁心情稍有缓和，也没那么担心了。将目光定格在貌似心情还不错的万鸣新身上，毕竟要是放在平常，万鸣新发现母亲抽烟，绝对会冷脸的，这次倒是没多严重，还给了几颗糖安抚。

　　“哥是遇到什么开心事了？”万鸣新闻言一顿，平复了下稍有雀跃的心情，平缓的回答。

　　“没有，开学第一天，高兴。”

　　“噢。”真是奇怪的爱好。

　　“上楼了。”打了声招呼上了楼，楼梯口第一间房间就是他的，隔壁是万幼眠的房间，按着她的爱好，连门都是粉色的。

　　再往右边，是琴房。不过不是万幼眠的，而是他的。他在钢琴这方面从小有很高的觉悟，从小时学到了现在，弹钢琴能让他平复心情。至于万幼眠，整个一活泼好动性子，愣是静不下心来。周天籁带着他嫁进来的时候，万幼眠尚才两岁，老董又忙，但周天籁很喜欢女儿，对她身上也是倾注了许多母爱，但爱好这方面也许是真不能勉强，在钢琴前坐不了一会就要到处跑，同样是黑白键，她弹出的却是刺耳的噪音。周天籁也不打算勉强她，任她整日上蹦下跳，顺着她的意思学街舞。
　　于是钢琴房旁边便是舞房了。
　　进入房间顺便反锁了门，入眼的是一片白色，素净的很。万鸣新最喜欢纯色，大到房间刷漆，小到水杯都是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