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傲气学霸遇上痞子校霸》九嚣

4、吉他

　　房间其实也没多大，太空荡了让人看得心慌。正中间是一张一米八款的大床，床尾放着一张小沙发，再往里去就是阳台了，一层白色薄纱窗帘，放着一张书桌和椅子，一台银灰色的笔记本电脑。书柜放在房间一角，要说最带点色彩的，大概就是床头一个蜡笔小新公仔了。小少爷看着冷淡，但打心眼里喜欢这些小玩意，尤其喜欢蜡笔小新。
　　万鸣新其实并没有什么规矩，自己独处时也自在得很，书包扔在放在床尾的小沙发上。打了个哈欠，就坐到了书桌前。
　　新立三中把学习放在第一位，开学第一天就已经步入正轨开始接触课本知识了，但也还只是第一天，没有那么作业任务。
　　熟练的翻开笔记本电脑，立起屏幕，开机解锁一气呵成。
　　率先引入眼帘的绝对是□□敲击桌面的提示音，和右下角闪动着的红点。
　　打开□□主页，看到了置顶的对话框冒着红点。昵称是“A”，头像是一个黄昏下模糊十分的侧脸。
　　—开学第一天，还顺利吗？—
　　是问候的消息，大致扫过一眼，纤细的手指敲击在键盘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还好，挺有意思的。—
　　接着就看到对方昵称下的，正在输入中，不多时就看到了新消息传送过来。
　　—是吗？你开窍了？—
　　万鸣新皱着眉头，看完消息也是一脸不屑。
　　—放屁，我又不是木头做的。这不是很正常吗？—
　　又是秒回，这么长时间来，每次万鸣新都要感叹这家伙的反应能力。
　　—这么说还是我的错喽。—
　　还配了一个贱兮兮的表情包笑脸。
　　—滚吧，我不想动手。—
　　轻车熟路的打出一句玩笑话，看似凶恶实际上都没人当真。
　　—好啦好啦，我还有事，先下了。—
　　昵称下百年不变的正在输入中变成了下线，h孤寂从中袭来。
　　万鸣新和A认识完全是一个巧合，一两年前在□□扩列里随机匹配到的。不同于其他满口虎狼之词的人，A是个很幽默的人，看资料和他也差不多大，每天他们都会日常聊天表示问候。
　　，一直持续到了今天。
　　万鸣新看着面前没有反应的屏幕，长叹一声退出了□□，看着桌面发呆。
　　有时候他也会想，A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有好多次聊天途中，A都会突然下线，问起他也只是说有事在忙。
　　都看得出来，万鸣新性子傲气，不好接触，家世背景又太过张扬。所有人看见他都避之不及，哪来的知心好友？不过，用糖道歉的人倒也是第一个。
　　贺归桉吗？他怎么样了？
　　万鸣新有些惊异自己的想法，似乎自己也没料到长这么大会主动关心别人。
　　“叩叩。”敲门声打断了他自我怀疑的思绪。
　　“少爷，吃饭了。”慈爱而又温暖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万鸣新站起身关掉电脑，打开房门。看着面前慈爱的妇人，平缓道。
　　“张妈，都说了不要叫我少爷。”语气里并没有责备之意，只是说万鸣新骨子里傲气，但没有想过靠家世狂妄自大。
　　张妈笑了笑，年纪大了，眼角的鱼尾纹也越发明显。这不奇怪，毕竟张妈是三十来岁就跟着老董了，现在少说也有二十多年了。
　　“好好好，小新，来吧，下来吃饭。”
　　“嗯。”轻声应答之后，随着张妈下了楼，周天籁早已坐在饭桌前。
　　“小眠呢？”万鸣新抬头往楼上看，不几分钟就看到万幼眠从房间里冲下来的画面。
　　“慢点。”看着一个趔趄差点趴在地上的妹妹，万鸣新也愁的捏着眉心。
　　“张妈也坐。”周天籁看着站在一旁的妇女，温温柔柔的开口。张妈是家里的老人，年纪也大了，但做事干活也是兢兢业业，两个孩子也都很敬重她。于是每次吃饭，都会邀请她同坐。刚开始张妈还会不好意思的推脱，后来也就习惯了。
　　“张妈，小陈呢？这两天都没看到她人了。”万幼眠嘴里塞着糖醋里脊，也堵不上她的嘴。
　　“小陈家弟弟结婚了，请假了两天，明天差不多就要回来了。”张妈并没有很意外，笑眯眯的回应。
　　万家虽富，但家仆不多。老董在世的时候就主张独立自主。周天籁从小也不是富贵出身，自然不会在家仆这方面太过奢侈。因此并没有存在像玛丽苏电视剧中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情节。家里就是张妈和小陈两个人照顾着，打理打理。别墅外面还有一块花园是按时雇的园丁打理，还有没事就会来帮忙的司机先生。司机就只有一个，初二跟高一时间相差不多，顺路一起送走，然后回来再把周天籁送去公司就行。司机估摸着也在万家呆了十来年，是万鸣新来的那一年雇的，后来也没变动加人。
　　接着，静寂无言的没有人再开口，夹着饭桌上的蔬菜。
　　“小新今天感觉怎么样？”问这话的是周天籁，虽然知道儿子的性子，但思来想去还是想问问他的感觉。
　　“还行。”万鸣新嘴里还嚼着东西，口齿不清的回答道，怕周天籁听不明白，还慢悠悠点了点头。

　　汽笛声在空气中叫嚣着，充斥着耳膜。贺归桉不满的皱了皱眉，从宽大的卫衣兜里掏出来一副蓝牙耳机戴上。
　　与周围成群结队的走读生截然不同的黑衣少年走到公交站一旁停下脚步。脚尖随着耳机中传来的节拍敲击着地面，嘴里哼着一些零碎的小调调。他垂眼看着地面，附近每个人的脸上要么是悲痛的哀嚎要么是欢快的喜悦，他并不能理解这被音乐声遮住的喧哗。
　　公交车到站了，大家都匆匆从后门记着上车，只有贺归桉站着一动不动，静静看着一群人你推我我挤你站在后门。等到人都上去的差不多了，才缓缓挪动脚步，悠悠走上公交。
　　也许是从刚刚开始就不苟言笑的神情吓到了这群新生们，刚走上公交，就看到面前让出了一条道路，虽然还狭窄，但好歹他也没那么壮实。
　　最后一排的角落里还有个空位，贺归桉显然不理解为什么都宁愿在过道里人挤人，也不想坐在这的同学们是怎么想的。
　　“让一下。”对着这一排的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说着，男人慵懒的睁开眼睛两腿岔开才勉强给他留出一点空。
　　“谢谢。”低头轻声道谢。到底是他太年轻，不知人心险恶，没看到他上车前，多少个学生走到大叔面前又默默走开的场面。这会才终于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狐臭。这个看起来极其油腻的中年大叔体香也没让人失望，周遭的空气都充斥了狐臭味，嗅一口空气都让人胃里犯恶心。
　　过道里站着的人已经很多了，从学校门口一路走到这路程不算远，每个人的身上都有黏腻腻的汗水，贺归桉哪都不乐意去。从兜里摸出个黑色的口罩给自己带上，靠在椅背上。
　　贺归桉闭着眼睛微眯了一会，在荣昌街下了车。荣昌街如其名，很热闹。人山人海。
　　不少人都拉着小孩子从小区里进进出出散步。整个小区去年刚翻新过，一栋栋单元楼都是直挺着，米白色的墙漆在日落中也被镀上了一层薄金色。
　　贺归桉是前年才搬进来的。家里的条件不算太好，他妈妈前年跟着亲戚理财投了一笔钱，也算是大捞了一笔油水。想着贺归桉该高中了，就在这个小区买下了一个80平的房子。
　　“妈。”贺归桉反手关上门，在玄关换上鞋子，一眼就看到了厨房里忙碌的妇女。
　　“小桉回来啦？去洗洗手先吃饭吧，妈做了你最爱吃的糖醋排骨。”妇女笑的和蔼，眼角的鱼尾纹也遮不住她好看的眼睛，贺归桉就随了她，一双柳叶眼媚眼如丝，如柳叶笔细长，也不失神韵。虽然被称为魅力女人的象征，但长在他的脸上却也毫无违和感，还综合了他高挺的鼻子和薄唇。
　　端上来的糖醋排骨冒着热气，在头顶上的灯照下带着一层光泽。也是饿极了，就着米饭一下就下去了半盘排骨。
　　懒懒的打了个饱嗝，这才注意到旁边一脸疼惜看着自己的母亲。
　　“妈，愣着干什么，你也吃啊。”从盘子里夹起几块放到李文佳的碗里，还不忘再放点菠菜进去。
　　“好好好。”李文佳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眸里竟开始泛起水光，端起碗不住点头，腾出一只手抹抹眼睛。
　　贺归桉叹口气。他的母亲一向是这样，多愁善感的，当初和他父亲离婚也不知道难过了多久。
　　“好了，吃饭呢。收一收啊。”贺归桉带着点轻松的语调打破了这忽如其来的悲痛氛围。
　　吃完饭的生活很枯燥无味，贺归桉斜躺在沙发上眯着眼，看着电视里男女主卿卿我我的片段，实在觉得无趣。
　　目光不经意间看到了客厅角落里的一个物件，用黑色的吉他袋包裹的好好的。吉他当然好好的，吉他袋上落上了一层灰。
　　这还是当时初一的时候，贺归桉放学回家，被楼底下弹吉他的几个卖唱人吸引，喜欢上了吉他发出的清脆调调，带着一丝丝颤音。不敢告诉李文佳，怕给自己不富裕的家庭造成困扰，偷偷的攒钱，用各种合法渠道兼职什么的。不过李文佳还是知道了，偷偷的往他钱包里塞了几百块钱。买了一款入门级的平价吉他。
　　自己弹的跟别人弹得还是要有区别的。弹出来的音符乱七八糟的到处跑，刺耳得很。不过也算是自学成才了，对着吉他谱子研究了个一两个星期倒也弹得有模有样了。不过后来发生了卫弛那件事情，就再也没碰过了。
　　今天倒有些特别，鬼使神差的就想要伸出手拿起了吉他。本就不熟练的姿势现在更加僵硬，轻轻拨动一根弦发出的声音难以言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