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蛙戏田螺》类转蓬

17、第 17 章

　　“不用寻了，好歹让我撵上了。”话音刚落，一身狼狈的李小白气喘吁吁地走进了屋。
　　“小白！”珠儿刚刚被青辰喝住，也懂得收敛下性子，只把小白扯到一旁，咬起耳朵来。
　　难得能像县官老爷一样，升堂审案，明断忠奸，珠儿心里好不兴奋。且又听得清楚，是毒蘑菇引发的命案。午饭恰巧也吃了蘑菇，还跟小白因为蘑菇闹了一阵，心中暗喜已经抓到了本案的关键所在，看小姐也是一副波澜不惊，成竹在胸的样子，暗自好不得意。可转念一想，凶手是谁却还是一无所知，心里又开始打鼓，“喂，小白，你觉得凶手到底是谁啊？” 小白见着主仆二人安好无损，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下，瞅着青辰独坐上首，不言自威的气场，心里又是欢喜又是折服，只知道盯着青辰发怔，哪里晓得珠儿一旁叽里咕噜说了些什么。珠儿这才发现，自己噼里啪啦说了这么久，那呆子竟是一句也没听进去，一时怒从胆边生，一把就拧在小白的后腰上。小白疼得直抽凉气，又不敢高声嚷嚷，坏了青辰的气场，只好不停像珠儿怀里作揖，请姑奶奶息怒，把前因后果再说一遍。
　　孟大见着一身男装打扮的小白，心想，这下好了，金童也来了。更加坐实了青辰一行神仙下凡的推断。只是这金童浑身透湿，还溅得一身的黄泥巴，好不狼狈，进得屋来还不停向玉女作揖，暗忖，只怕是金童不听仙女的话，被责罚了，才落得这般田地。遂对青辰更是恭顺，不敢有一丝不敬。
　　小白边听边将屋里的人细细打量了一遍，最后把目光落在青辰身上，看青辰微微颔首，便接过孟大那碗蘑菇汤闻了闻，又拿银针试了试，果然看到银针变黑。
　　“可否让我看看大娘？”小白抬头问孟大。
　　“当然可以，就在那边。”孟大指指墙角边的一张草席。
　　小白掀开草席，只见孟大娘面色发黑，鼻孔内隐隐还有血迹，嘴巴微张，的确是中毒身故。小白回到青辰身边，在青辰耳畔悄悄说了两个字。
　　青辰略凝了凝神，问道：“这婆媳二人，平日里关系可好？”
　　“这孟氏过门才三个月，她男人就被抓了丁。剩下她与婆婆相依为命三年了。平日里，勤快孝顺，倒是个好媳妇。”
　　“大娘身故，又是谁最先发现的？”
　　“是孟氏，她婆婆喝下汤就发作了，她大声呼叫，我们听见了都往她家来，赶到时她婆婆就咽气了。”
　　“那她家可曾与人结过仇怨？”
　　“我们山户人家，都是老实本分过日子，极少有扯皮结怨的。再说她们都是妇道人家，又不是后生小伙，遇事也更忍让些。”
　　“村子里近日可曾有人从外地回来，或是有谁家来了亲戚？”
　　“不曾。”
　　“你今早为何事与婆婆起了争执？”青辰转过来问孟氏。
　　“未曾有争吵。”孟氏小声答道。
　　“那是何人听到了她家争吵？”
　　“是她。”孟大指了指站在门边的一个妇人，“秦顺的媳妇，他们两家挨得最近，就是她说听到孟方家婆媳扯皮。”
　　“你可曾听到她们是为何事争吵？”
　　“那倒未曾听清，只是隐隐约约听到她二人高声讲话，不似平常。”
　　“那是什么时候听见的呢？”
　　“正是……正是吃早饭的光景。” 秦氏眼神中有些迟疑稍纵即逝，眼珠一转，像是下了什么决心。
　　“吃早饭时，你婆媳二人在作甚？”青辰又问孟氏。
　　“仙女明鉴，昨晚家里就断了炊。我担心婆婆饿着难受，今早天刚麻麻亮就起了床，想上山采些野菜野果回来充饥。谁想……谁想……”孟氏越说声音越小，最后竟哽咽起来，浑身战栗得厉害。
　　“你何时回的家？”
　　“快……快……晌午。”与秦氏相比，孟氏的答话却显得顾虑重重。
　　“你出门时，和你回来后可有人看见？”
　　“不曾。”
　　“你辰时确是听到她二人争吵？”
　　“正是。”
　　“你可听得真，确是她婆媳二人的声音？”
　　“是。”
　　“今日做汤的蘑菇，可是头回采得？”
　　“不是，这蘑菇山上的树丛中就有，我采了好多回，从不曾有事。”孟氏望着青辰，眼中泪水连连，只是除了委屈似乎还有些难以启齿的惊惶。
　　“孟大娘平日里素未与人结怨，如今死于非命，我们定要还她个公道，告慰她在天之灵。”青辰说完顿了顿，四周也一下变得鸦雀无声，只等青辰发落。 “孟大娘是喝了蘑菇汤毒发身亡的，孟氏说她未与婆婆争执，采的蘑菇也是无毒的。秦氏却说明明听见了婆媳争执的声响。其中有些蹊跷。若果真是婆媳争执的，那孟氏的嫌疑最大，若是与孟大娘争执的另有其人，那大娘到底是谁所害还难讲。既然村子里近来都没有人打外边回来或是有亲戚来访，那凶手就在村里。” 青辰此言一出，人群里想炸了锅一样。
　　“仙女明察啊！”孟大闻言更是一惊，连忙又跪下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