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场斗争啊！》冷笑怪人

12、第12章

　　审计部的第二个目标是地产公司，我曾问林川：“为什么要选择地产？”林川嘿嘿笑了两声，说道：“首先，地产、酒店两部分的业务他都特别熟悉，其次，地产和酒店最容易发生账目上的问题，比较有成就感，第三，现在没站稳脚跟，所以不敢得罪那几家大的]。”我看着他，他算是把他过去20年在国企的生存智慧发挥到了极致了。而且，非常奇怪，他的领导是外企的资深财务，怎么就和他会那么合得来，两个人没什么事情就凑在一起讨论地产、股票等，林川还是言松的婚姻顾问，为他的娶老婆之计出谋划策。
　　说到我们集团的那几家大BU，其实也就是4家投资都在大几十亿的石化产业链上的工厂，这几家工厂的老大们个个背景显赫，芳烃工厂（目前正被环保问题困扰）的董事长是美孚石油的前高管王耀荣博士，总经理是ABB Lumus亚太区的前高管林启文博士，石化（PTA）工厂的董事长是前HP亚太区高管，在政商两界均有极深人脉资源的宋新宇博士，总经理是新任命的，苏雨声，之前是陶氏化学东亚区的某高管，苏雨声最终能上位，也亏得程城在边上给老板吹风，所以苏在上任之初，对程城也颇为尊重。化纤厂的董事长是毕业时就和老板打天下的乌董，树脂工厂的董事长是BP的前高管袁显安先生，总经理，就是本集团最著名的泼妇，最擅长斗争的温雪梅女士，温女士在集团服务了15年，15年前她离开国内某大型国企，随她的先生，现任总管理处秘书处高级秘书的刘延一起来南方打拚。只是没想到，若干年后，他先生只是从秘书、副总、又到高级秘书，而她却一路高升，如今大权在握，连老板都要看他几分面子，不是想骂就骂的一类。前文说的苏雨声的前任汪若明倒霉的时候，这位女士也没手软的上前踩了几脚。而对总管理处夺了她的采购权、资金权、重大人事任命权这个事情上，更是咬牙切齿。
　　当然，这4大BU的人事经理和会计部经理也都不是省油的灯，不仅专业基础好，为人处事更是圆滑老道，而且仗着自己的主子实权在握，对总管理处的政策、要求颇为不屑。所以说，林川也好、言松也好，他们的选择还是正确的，柿子当然要挑软的捏，避重就轻无疑是最聪明的，傻瓜才会去梗着脖子做烈士，坦白的说，在这一点上，程城还真的不如言松他们两个。他目前带领资材（采购审计）在处理的案子，已经是一趟浑水，一团乱麻了。
　　在言松他们开始查地产公司账目的时候，总管理处的最后两位副总也到岗了，一位叫陈锋，是采购二部的副总，主要分管耗材、辅料、运输、工程的发包，另一位则是范晓，分管大宗原料的采购，即PX与原油的采购。陈锋算是通过外部应聘的方式，由汪若明挑中，他之前是巴斯夫的采购负责人。陈锋一看就知道是个老江湖了，手段、能力都不缺，我想他最后的结局，或者说他最大的悲哀就是他还是有骨气的，有原则的。而范晓，则非常年轻，他是老板直接从北京带过来的，连offer都是老板亲自签发的。据说当年老板面试他的时候，问他，如何才能做好大宗原料的采购。范晓答道：“三分能力，七分人品。”于是老板毫不犹豫地带他来集团了。
　　随着陈锋一起来的，还有两位他在巴斯夫的年轻助手， 一位叫费明，一位叫杨业，都算青年才俊吧，陈锋的为人确实光明磊落，他将此二人的履历交给我，让我去面试评估以及谈薪资，确实非常优秀的两位年轻人，我承认自己最大限度的开了绿灯，并且请程城去老板那里特签，程城为了拉拢陈锋，自然是很乐意的，于是这两位顺利入职了。范晓则从原单位挑了一名女助手过来，一样的走正规流程入职，谈薪资时，我突然发现范晓虽然年轻，但是他比陈锋更厉害的地方在于他确实能一眼看透问题的本质与可能存在的风险，并且非常会谈判，让人无回击之力，他为这位女助手争取了很好的offer，但是却合情合理，他把2年的雇佣期看成了一笔买卖来谈，在总额不变的情况下，通过切分，让老板和候选人都很满意。我从心底里佩服这个男人的智慧与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