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蜜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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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桃这个小学妹的身份只持续了一年，等她升上大二，陆燃也该毕业了。
大四生毕业那天，天边的月亮都还没完全隐去，她没敢开灯，怕吵到室友，摸瞎换好衣服，从桌子上搂了一把化妆品，悄悄打开门去了这层楼的公共洗手间。
等她磨磨蹭蹭化好妆，室友基本上都已经醒了。
虞桃推开门，一扭头，把坐在靠门这边上铺的室友吓了一跳。
“你这是要去参加晚会颁奖吗？”
虞桃愣了下，扯了扯身上的长裙。
“是太夸张了吗？”
“有点。你平时那条白裙子就挺好看的。”
“哦，行，那我换了。”
虞桃站在镜子前，背过手费力地去解后背的拉链，然后从衣柜里翻出了那条室友说好看的中长裙。
“今天怎么打扮得这么隆重？”说完，室友想了想，反应过来，意味深长地“哦”了句：“要和毕业学长合照？”
“嗯。”虽然她喜欢陆燃已经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但被这么直白地挑出来，她还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小声应了声。
见她这副模样，室友也笑了，叠好被子，踩着楼梯慢慢往下走。
边问：“都多久了，你还没表白啊？”
“没呢。”
“也不怕，学长毕业去公司了，被人抢走？”
“……”
虞桃倒是没想过这一点。
经人这么一提醒，顿时有了些危机感。
她没说话，但终究还是有些在意，闷头憋了半晌，等要出门了，才憋出句。
“要是他不喜欢我，早晚都会被抢走的。也不急这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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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还没到夏季最炎热的时候，日光却也盛。
虞桃出了宿舍楼，没走几步，额尖上渗出一层细密的汗。她从包里摸出把小巧的折叠阳伞，“砰”得撑开，慢吞吞地、挑着有树荫的地方走。
大四毕业生基本上大半都已经实习了，半年前宿舍楼就搬空地差不多了，陆燃亦是。
今天只是返校来走个过场，再拍一拍照。虞桃看了眼手机，这个时间，应该差不多已经拍完毕业照了，余下的，就是交给学生自己的留影时间。
虞桃掐着时间，中途还去食堂买了个香芋冰淇凌，边走边小口舔着，等吃完上面那层了，正好也到了操场。
她不爱吃蛋卷，擦干净手后，连湿巾带蛋卷一起丢进了垃圾桶里。
顶着刺眼的日光，虞桃抬了抬伞柄，遥遥看向人潮拥挤的操场。
她扫了一圈，没有在人群中看见陆燃的身影，但却瞥见某个角落里，密密匝匝地挤了一堆人，大多数还都是女孩儿。
虞桃：……
如果她没猜错，这千层夹心里的人大约就是陆燃。
她收了伞，站在大榕树的荫蔽里，有些郁闷。
尽管知道陆燃长得好看，人也不错，受欢迎程度一定会非常高。但能把操场一角围成这样水泄不通的模样，还是在她的预料之外。
虞桃从挎包里抽了张纸巾，找了块阴凉地，摊开纸巾坐了下来。
她支着下巴，百无聊赖地又等了半小时左右，围在操场一角的人群才慢慢散开，露出里面的人。
果然是陆燃。
日光刺眼，虞桃看不清他的模样。
摸出手机，打开摄像机，像小时候一样，悄悄拉近了镜头。
陆燃穿着学士服，没有戴帽子，松松地捏在手里。
不管来合照的人是谁，他都是那副散漫的笑脸，垂着眼，神情淡淡。
虞桃看得出神，手指不自觉又挪到了拍摄键上。
轻轻按下。
“咔嚓”
空气中弥漫着阳光的气息，轻轻拂过的风里藏着夏天。
这回没有人抓她的包，虞桃就这样，把陆燃作为学生的最后一刻，悄悄地藏在了相册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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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桃低头把刚拍的照片拖进了修图软件里，想着裁剪成合适的尺寸，回头洗出来放到钱包里。
裁剪好后，她觉得曝光有些过了，想调一调明暗度。
却又觉得，浓烈日光下，陆燃的眉眼，柔和得刚刚好。
临了，除了裁剪外，也没对这张照片做出什么变动。
一抬头，却发现操场上的人已经撤得没几个了。
她正懵着，肩膀被人拍了下。
“虞桃？怎么在这坐着？”
是蒋风。
虞桃愣了愣，没反应过来，懵懵地抬起眼。
身后，几步开外的地方站着七八个人，有男有女，清一水穿着学士服。陆燃站在最前面，微微弯身，正侧眸和旁边的女生说话。一眼也没有看向她这边。
不知道为什么。
虞桃突然不想让人知道她是来找陆燃的。
她挠了下眼皮，笑着说：“宿舍里太闷了，我出来透透气。”
出来透个气还化这么仔细的妆……
蒋风没有戳穿她，回头看了眼陆燃，蹲下身问虞桃：“我们这准备去吃饭，你要不一块来？”
“我就不去了吧……”
虞桃拽了拽裙子。
而且陆燃也没有邀请她。
似乎明白小女生别扭的心思，蒋风回头，看了眼陆燃。
握拳放在唇边，轻轻咳了声：“陆燃。”
陆燃慢腾腾地撇过头，细碎的刘海半露在斑驳的树影下。
眉眼稍扬，笑意浅淡：“嗯？”
同时，像是刚刚看到委屈地抱膝坐着的虞桃，唇线弯起：“小桃子，蹲那儿干嘛呢？”
站在陆燃身旁，刚才和他说话的女生总觉得虞桃眼熟，想了想也没回忆起来在哪见过这张脸。
虞桃却对她记忆深刻。
这是她第二次见到陆燃时，在临坛大学操场上，拿着网球拍为陆燃加油，后来还和他走在一起的漂亮姐姐。
“……”
不知道为什么。
虞桃觉得更委屈了。
陆燃旁边的女生似乎终于想了起来，亲昵地拍了拍陆燃的肩，笑道：“这小姑娘不是你的‘小弟’吗，带来一起玩？”
“什么小弟。”陆燃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抬起胳膊，冲虞桃招了招手。
像叫一只小狗一样。
垂着眼，喊她：“小桃子，来。跟哥哥姐姐们吃饭去。”
虞桃原本是不想去的。
她讨厌他的这种语气。
却莫名地，觉得他今天情绪不太对。说不上开心，也说不上难过，总像是压抑着一场，还未袭来的狂风骤雨。
她站起身，拍了拍裙摆上沾的土。
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虽然我是路过这里，来乘凉的，但既然学长邀请我了，那，也不是不可以。”
陆燃没说话。
拂开落在额前的，一片与周围浓翠枝叶格格不入的枯叶。
只弯了弯唇。
连笑也没了声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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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七八人，都还在实习，也没去太贵的地方，在学校附近找了家大排档吃烤肉。
虞长川不吸烟，虞桃从小就闻不惯烟味。
大排档里热闹又拥挤，啤酒和刺鼻的烟味环绕在四周，呛得她连呼吸都小心翼翼地，小口小口慢慢吐着气。
还是蒋风看出她难受，和她换了位置，又给她点了份素净点的土豆丝炒饼，和服务员要了清茶，把啤酒罐子推远了些。
“谢谢学长。”
虞桃小声道谢，边吃，悄悄抬眼观察者陆燃。
明光的白炽灯下，他神情一如往常，不见半分疏漏。
可越是这样。
虞桃越觉得不对劲。
筷子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挑着土豆丝，味同嚼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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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饭，这帮人大多意犹未尽，嚷嚷着要去唱歌。
虞桃看了眼手机，宿舍楼十一点关门，只剩下一个钟的时间了。她不太想去，还没来得及开口拒绝，就被一窝蜂挤到马路边，被陆燃塞进了出租的后排车座里。
“……”
旁边坐着最开始邀请她的学姐。
虞桃指尖抠着手机壳背面的浮雕，不想扫了大伙的兴致，忍了忍，轻叹口气，给室友发了微信消息，告诉她今晚不用给自己留门了。
几辆出租车朝着临坛市内最繁华的地段行驶，到了KTV，陆燃率先下了出租，轻车熟路地走到前台，曲指叩了叩前台的大理石桌面。
“您好先生，请问有预约吗？”
“没有。”陆燃回过头，目光一一掠过人群，像是在点人数。到虞桃时，停顿了一瞬，略微挑眉：“小桃子怎么也跟过来了，没有门禁？”
“……”
明明就是他把她塞进出租车里的，自己倒不记得了。
“有。”
陆燃笑了下：“胆子不小，准备睡天桥？”
虞桃不想理他，又觉得不回话不好，垂下眼：“我今晚回家住。”
“行。”陆燃转回身：“那哥哥姐姐们，就带我们听话的小朋友，夜不归宿一回。”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蜜桃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