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嚣》摇上云天

23、第 23 章

　　第二天，李海成和白薇薇谈恋爱的事在学校传开了。

　　周桦对此抱着怀疑态度，他推了推正在写作业的许言嚣胳膊，好奇打听：“他们真的在一起了吗？不可能吧！”

　　他昨天才劝李海成和许言嚣和好，这里面关白薇薇什么事？难不成……他们是因为白薇薇才……？

　　许言嚣写得认真，仿佛没听见他的话。见此，周桦不禁噤声，默默走远。

　　很快，王富才几人都发现许言嚣和李海成好像闹掰了。有时候两伙人远远碰见，他们两个人也不打招呼，就跟隐身了一样，面对面也能擦肩而过。

　　知心哥哥王富才去问李海成原因，性格向来温吞的人竟然出乎意料的一句话不说，任凭王富才怎么问，李海成也紧闭嘴一句话撬不出来。

　　某天下午，周桦和许言嚣一起走去操场，他们下节体育课。一转身，就看见不远处李海成和白薇薇各自抱着一堆作业并排走着，两个人有说有笑。

　　周桦一愣，暗自低语：“看来他们是真的啊……”他又转头问许言嚣：“我们要不要去跟海成打个招呼？”

　　许言嚣沉默，冷冷看着眼前越来越近的两人。他和李海成中间只隔了十几米远，却像隔着一条永远横跨不过的鸿沟。他应该祝福他的，可看着他和别人说笑的模样，心里只觉得难受的要命。

　　在周桦举起手要喊出李海成名字的那一刻，一言不发的许言嚣转身走了。

　　“哎你去哪儿？”周桦不得不放下手，两边都看一眼，最后放弃叫李海成，跑去追许言嚣，“等等我啊！”

　　走廊尽头的白薇薇笑得开怀，正说着话，突然瞄到两个熟悉的背影，疑惑地问：“那不是周桦和许言嚣吗？”

　　顺着她的视线，李海成也看到了那个背影，停顿一下他才接道：“是他们。”

　　“感觉好久没见他们了……”白薇薇有些遗憾，“刚才也没打上招呼。”

　　李海成却没有顺着她的话接下去，而是默默盯着那个熟悉的背影，直到在他的视野里消失。

　　“不如这样吧。”白薇薇突然想到一个好主意，她满脸兴奋对李海成说，“这周六是我生日，我办一个生日派对，大家一起去唱K怎么样？”

　　李海成笑着说：“这是你的生日，你开心就好。”

　　“那就这么决定了！”白薇薇马上拍板道。

　　走到教室门口，她还不忘威胁李海成：“你可一定要来！否则……”她的眼神作势在李海成脖子上巡回两秒，李海成只得答应她。

　　周六，KTV某包厢。

　　人差不多到齐，何盛之拿起麦克风对众人大喊：“今天我就是麦霸！你们都别跟我抢！”

　　“哎今天可是薇薇生日！”许诺装作不满道，“你可别把主角的风头抢完了！”

　　“就是啊！”

　　“大哥你就歇歇吧！”

　　何盛之摆摆手，不肯放下手中的麦克风，“第一首歌《生日快乐》送给我们今天的主角——白薇薇同学！祝你今天生日快乐！”说着他带头鼓掌。

　　“谢谢。”白薇薇笑得开心，化了淡妆的她今天格外好看。

　　随着音乐响起，所有人一起为她唱起生日歌，她的脸红红的，跟着音乐拍起手，弯成月牙的眼睛却好几次偷看坐在她身旁的人。

　　李海成没察觉，他一边跟着唱歌，余光却频频看向门口，直到周桦推着许言嚣走进来。许言嚣皱着眉似乎有些不快。

　　他本来没打算来，结果周桦告诉他全班人都来，他不来不太好。没办法，最后他被说服了，他晚了些出门，周桦等他，因而两人迟到了。

　　周桦一眼就看见了白薇薇旁边的李海成，他之所以说服许言嚣，就是想趁此机会让两人和好。他悄悄给王富才、孙泓圣和陈嘉聪递了个眼神，另外三人立马回个眼神，表示收到。

　　坐在李海成旁边的王富才刚起身点歌，这边周桦就拉着许言嚣过去，可偏偏半路杀出个许诺，一屁股挨着李海成坐下了。

　　这下完了！

　　周桦大惊失色！

　　李海成左手边坐着白薇薇，右边坐着许诺，美女环绕，哪里还有许言嚣的位置？

　　许言嚣眸光暗下来，抿唇不语，只是肉眼可见的脸色更臭了。周桦瞧见后不敢说话，拉着人在门边坐下。

　　他疯狂给王富才递眼神，可王富才却好似完全没瞧见！他点歌回来后坐在许诺身边一个劲儿地傻乐，还问人家要不要喝可乐。

　　周桦在心里大喊：有没有搞错？！

　　李海成完全不知道他们的纠结，他静静坐着，认真听别人唱歌，眼神专注看着滚动的歌词，或者说，是他强迫自己不要看向某个人。

　　“下一首歌——周董的《反方向的钟》，献给大家！”何盛之举着麦克风，动情投入到音乐中。

　　“迷迷蒙蒙，你给的梦，出现裂缝，隐隐作痛——

　　怎么沟通，你都没空，说我不懂，说了没用……”

　　房间的灯不知何时关了，只剩下一束小光投射在唱歌的人身上，一向调皮捣蛋的男孩，深情唱起歌来也有不同于往日的帅气。在场所有人都安静了，一小部分人小声跟唱。

　　毫无预兆听到下一段歌词，李海成挂在嘴边的微笑僵住。

　　“……穿梭时间的画面的钟，从反方向开始移动，

　　回到当初爱你的时空，停格内容不忠。

　　所有回忆对着我进攻，我的伤口被你拆封，

　　誓言太沉重泪被纵容，脸上汹涌失控……”

　　多么应景的歌词，黑暗中李海成嘴角微扯，近似苦笑。

　　歌停了，灯亮了，所有人为何盛之鼓掌，在场唯二两个人没有动，一个沉浸在过去的记忆中无法自拔，一个则专注地看他。

　　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许言嚣站起来点了一首歌，随着音乐缓缓响起，大家自觉为他让出最中央的位置。

　　他到底想干什么……李海成不明白。

　　李海成避无可避，只好看向他，却撞入一池碎梦星河，摇曳了他的心神……

　　“放下武器，为我投诚，忘记一切，留下爱我。”

　　十七岁的少年坐在光芒中，与他喜欢的人对视。他澄澈的眼神里面闪着晶莹的光，像一张编织得密不透风的网，紧紧把那个人网住，再也逃不开。

　　粤语好温柔，温柔得让人想流泪。

　　李海成红了眼眶。

　　他告诉自己不能心软。

　　可是过去的一幕幕如天边散落的流星，一一在眼前闪现……下雨天背他趟水的许言嚣，总是看着他离开的许言嚣，红着眼向他告白的许言嚣，无人街道的路灯下抱着他的许言嚣。

　　他到底都干了些什么啊……笑着笑着李海成落下泪。他回到过去，明明是想挽回许言嚣，是想和他重新开始的，而不是——再一次伤害他。

　　他明明想看到许言嚣笑的啊……

　　怎么又让许言嚣哭了呢……

　　李海成悄悄抬起袖子，擦了下眼角。

　　旁边的白薇薇留意到了，小声问他:“你还好吗？”

　　李海成装作什么也没发生，点头道：“我去个洗手间。”

　　他迫不及待要逃离这个压迫逼仄的空间，他需要一个人静一静，万万没想到白薇薇——这个生日派对的主角竟然追了出来！

　　她一眼就看到蹲在地上的李海成，还有他来不及掩饰的泪痕。她走到他身边，蹲下来问他：“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吗？我会保密不告诉任何人的。”

　　说话时她还是那么温柔，即使她预感到，李海成接下来的话可能会伤透她的心。

　　李海成哽咽了一下，声线是浓浓的疲惫：“对不起，薇薇我们分手吧。”

　　白薇薇愣住，想扬起一个笑，却艰难地发现她做不到。她脸上写满失落，反问道：“这本来就是假的啊，是你那天求我帮你一个忙。”

　　是的，李海成想让许言嚣死心，所以才求了白薇薇陪他演了这么一出戏。

　　“谢谢你，愿意帮我的忙。”

　　“没关系，我们是好朋友啊！不是吗？”

　　“嗯，永远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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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粤语歌词是我瞎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