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第六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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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军终于走出了大山。出了大山，眼前豁然开朗。
子彤立马眺望道：“应该就快要到辽东了。”
寒芳举目观看，只见前路白茫茫一片，看不到尽头。
寒芳突然忆起，前生和嬴政一起平定上党郡叛乱时的情形。那时，也是这样的天气。往事恍然如梦，当初的嬴政，如今就要成为历史上赫赫有名的秦始皇了。
“太傅心中已可有打算？”盖聂拉着马缰绳道，“我一介武夫，虽不会领兵打仗，但是替太傅冲锋陷阵尚可。”
子彤文雅地一笑道：“盖兄过谦了，盖兄此次能前来相助，我真是求之不得。”
这时，探马来报：“前方再有百里，就到达了燕王喜的城池。”
子彤朗声道：“传令下去，全军就地安营，等我命令。”
大军的营寨设在一处丘陵之上，将士们经过山洞内的养精蓄锐，如今士气大振，人人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
晌午，众人用过午饭，子彤问道：“盖兄可有兴趣和我去探探敌城的情况？”
盖聂笑道：“愿一同前往。”
寒芳也凑过来道：“我也要去！”
子彤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宠溺地道：“这种事怎能少的了你？”
寒芳嘻嘻一笑，自去准备。
三人带了两名精英军士，来到了城外观察地形。
这座城池立城之处，非常有利防守。一条大河环形流过，以水为障，要想攻城，必须要先过河，而城池的后面是悬崖峭壁，飞鸟难渡，典型的易守难攻。
子彤详细地看了地形带着人回了营地。
回到营地，子彤在帐内摊开地形图分析道：“这燕王喜确实会选地方，这个城池三面有河，易守难攻。”他紧锁眉头，盯着地图陷入沉思。
子彤知道由于大雪封山，他的先锋部队失去了后援，所以此一战必须速战速决。否则，一旦陷入没有粮草的境地，再遇到敌军的反击，他这一万先锋军很可能会全军覆没。
子彤暗暗吐了一口气，如今之势只有用这一万先锋军攻城了。他对自己说，只能智取，不能强攻。
盖聂思索片刻说道：“我们与城池虽只一水之隔，这河水却是自然天堑，很难渡过，而且敌军必定在可能渡河处都设有层层水中障碍物，以阻止船只和人马登陆。所以要想正面进攻，十分艰难。”
子彤点点头道：“因此当想一个最佳方案才是！”
子彤站起身，仰着脸在营帐内来回走了几步说道：“后面是绝壁，陡峭有如刀削，敌军定看成是天险，必然会疏于防范，因此那里的守备必然是最弱的……”
盖聂手抚着下巴，盯着灯焰道：“那我们不如就……”他说着看向子彤，二人目光一碰迸出火花，异口同声地道：“从那里突破。”
这时，突然外面杀声四起。
寒芳心中一惊。
子彤微微一笑，道：“对方果然趁我们人困马乏、地形又不熟悉的时候前来偷袭了。”
原来他早有准备？寒芳长长吐了一口气，放下心来。
不多时，杀声渐渐远去。帐帘一挑，走进来一员身穿黑甲的将领，将领抱拳道：“启禀太傅，敌军前来偷袭，中了我军埋伏，损伤过半，现已溃逃。照太傅指令，我军不曾追赶。”
“好！”子彤一击桌案道，“传令下去，即刻拔营，大军逼近城下！”
“尊令！”将领退下自去安排去了。
子彤转过头看见寒芳正笑眯眯望着自己，微微一笑道：“为何这样看着我。”
“你好厉害哦！”寒芳竖起大拇指夸赞一脸的崇拜，又忍不住问道：“既然敌人败了，为何不趁胜追击呢？”
“秦已灭掉六国，燕王只是在做垂死挣扎。料定他必然在我军刚到之际进行偷袭，因此我才将营寨扎在离城百里之处，伐木为壁，设置障碍物。一来不便他们偷袭，二来我军也可稍作整顿，再逼近城下。”子彤见寒芳不明白，继续解释道，“此一战，目的在于鼓舞士气，打击敌人的信心。如果此时我们趁胜追击，敌军必然做困兽之斗，拼死抵抗，对长途跋涉的我军不利。”
寒芳恍然大悟地点点头。
盖聂也连连点头，一脸敬佩。
大军营寨扎在了城外。
凛冽的河水无声无息地横在面前，刺骨的河风吹拂着水面，枯萎的芦丛在白茫茫的水中不停地摇曳着。
子彤带领众将士做了周密的部署，下令按计划行事。
起初，不论白天黑夜轮番进行攻城，但是只是象征性地擂鼓呐喊，放下一些渡河的竹筏，攻了一阵就退了回来。目的是让敌人疲于防备，渐渐泄于戒备。
果然，这一招很有效。燕军始终处于绷紧状态，天天疲于应战，可是几天下来，发现秦军只是虚张声势，并没有大规模攻击，渐渐地松懈了下来。
而真正的攻击，是到了明天晚上才开始。
明晚，子彤将带领全军将士，由正面进行进攻，牵引敌人的注意力。盖聂则带着两百名精英由后山绝壁处悄悄潜入城内，借机抢占哨楼将城门打开。
为了混淆敌人的视线，夜半时分秦军先从两侧虚张声势进攻，以分散敌人的兵力。
而寒芳则留下来协助秦军保护好粮草。她知道子彤这样安排是在保护她，也就没再争执，尽管她很想和他一起并肩作战。
子彤将众将领聚在帐中，一切部署完毕。盖聂就趁着夜色带着两百名精心挑选的士兵出发了。他们神不知鬼不觉地绕往城后的山顶，盖聂要在发动攻袭前到达指定的位置，只要大军开始攻袭，他就和这两百名士兵一起借助于绳索潜进城去。
攻击发起的前一刻，秦军全军都熄了灯火，进入沉睡的假象。只有少数值更的人和巡逻队，点缀活动在各处营地，少数灯光亮着，和远处点点寒星相映。
“一会儿，我就要攻城了，此一战以一万对十万，定是一场恶战。今生是否能再相见，很难预料，”子彤道。
“不许说这种不吉利的话！”寒芳捂住他的嘴，“我在这里等着你回来。”
子彤吻着她细长的手指笑道：“好！”
“我怕，我怕，”寒芳突然紧拥着他的脖子道：“为什么人世间要有战争？为什么你要亲自冲锋陷阵？为什么别的主帅都是前方打战，他们在帐内安稳地等待消息？”
“我们以少搏多，必须要鼓舞士气。”子彤柔声道，“因为我就是我，我不是别人。”
一个将领在帐外低声道：“禀太傅，时辰到。”
“好！传令准备攻城！”子彤的拳头猛地一握。
寒芳将莫邪剑拿了起来，子彤刚要接过，寒芳道：“我为你挂。”
子彤含情脉脉地望着她，点点头。
寒芳为子彤挂好长剑，系好腰带，浅浅一笑叮嘱道：“你要小心，我等你回来！”
子彤在她额头轻轻一吻道：“等我！”言罢转身出了大帐。
上弦月正沉没在地平面上，大而红，带着血淋淋的颜色。北方一颗彗星，拖着长长的尾巴，浑身血红色，似乎是被月光染红了似的。
为何这个时候会有彗星呢？寒芳望着夜空喃喃道，都说彗星是扫把星，难道她在预示着什么吗？寒芳心中突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河面起了风，河水浪大，并不是太适合渡河作战的好天气。但是也可以欺敌，天气坏会使敌人监视警戒更为困难，而且会产生错误的安全感。
子彤一身夜行衣，带领众人来到河边。他所挑选的五千精兵，个个骁勇善战，而且都精通水性。他看看时辰，知道盖聂应该到了预先指定的位置，单等他这边开始攻城。
子彤高举起手向下一挥，做了个手势。
霎时间，杀声四起，锣鼓震天。秦军在城池两侧大张声势渡河，千船启发，船上锣鼓喧天，旌旗招展。
燕军连着紧张了多天，一直处于绷紧状态，见今晚秦军没有动静，以为秦军暂时停止了攻城，一个个筋疲力尽地睡去。此时，猛然间听到喊杀声，从睡梦中惊醒手忙脚乱地抵抗。
一时间，箭如飞蝗自城墙上落下，河上充满了被火箭射中焚烧的秦军船只，一时火光冲天，浓烟弥漫天空。
燕军主将见两侧有如此多的秦军船只攻城，急忙调集兵力全力抵抗。
其实，这只是子彤的障眼法。他见燕军的兵力迅速向两侧援去，带着五千军士却从正面悄悄下到了竹筏上，他带头领着军士无声无息地渡河。
寒芳立在哨楼上看得明白，只见两处渡河点都是杀声震天，火光明亮。但是真正危险的是子彤的那支人马，如果一旦被洞悉真相的燕军围击，他们这五千人立时会陷入绝境。
那边，盖聂带了两百名经过爬壁特别训练的高手到达指定地点，已等候多时。他听到前方杀声震天，他挥手作了个信号，两百名士卒在敌人认为不可能前来的“绝壁”，用飞云索悬挂下到城墙，悄悄无声地潜入城去。
这时，风停了，河面上起了薄雾。
子彤带领的五千人马神不知鬼不觉地过了河，等到燕军发现时，他们已经上了岸。
燕军大惊，数十部飞蝗石机启发，成千上万的碎石由空而降，嗤嗤作响，就像成群的蝗虫飞来一样，被击中者非死即伤，
子彤下令众人散开。秦军勇敢，素来不喜穿厚甲戴重盔作战，因此轻便灵活。众人一下子迅速散开，分散到飞石不易打中的地方。
这时，只听到城楼上有人大叫：“不好了，秦军已经入城！正在疯狂杀人！”
子彤心中一喜，知道盖聂等人已经成功潜入城中，杀掉了城楼上的哨卒。这是他们扰乱敌军军心的呼喊。
燕军城墙上的校尉未来得及反应，城门已被从绝壁潜入的两百名秦军打开了。
子彤大喊一声，身先士卒冲进城去。
燕军以为秦军的后援到了，也早已知道秦军灭了六国，此时无心抵抗，溃散而逃。
擒贼要先擒王！子彤带着众人向燕王宫冲去。燕王喜早已吓得魂飞魄散，躲进了桌案下面，被子彤一把拉了出来生擒活捉。
寒芳看到火光中，城门楼上黑底白字的“秦”字旗迎着夜风招展。她笑了，她知道他赢了。
拂晓时分，喊杀声全部停止。河面上到处是焚烧毁的船只，还不停地冒着滚滚黑烟，但是河面上尸体并不多，也没有往日战场上的血流成河。
寒芳再次笑了，她见识过嬴政领兵，嬴政领兵是势如破竹，横扫千军。而子彤领兵是神出鬼没，神龙见首不见尾。他在没有后援的情况下以一万人的人数攻城，创下了一个神话一样的奇迹。
天渐渐亮了，河面的薄雾已经散去。
一队人马从河上临时搭起的浮桥上快速驰了过来，当先一人正是盖聂。
盖聂飞马来到寒芳近前，勒住缰绳道：“宋姑娘，战争结束了，可以进城了，子太傅让我接你进城！”
寒芳微微一笑，自哨楼上走了下来，边走边顽皮地道：“盖大哥辛苦了！”
这时，城门内又飞出一骑，闪电般来到近前。
马上人是秦军的将领，他面色焦急地道：“宋姑娘，不好了，太傅他……他中了一支冷箭，不省人事。”
“啊！”寒芳一下子从楼梯上跌了下来，惊得花容失色。
作者有话说
第70章 第六十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