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第四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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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过去了，春天终于来了。湖面的冰渐渐融化，杨柳穿上了嫩绿色的衣裙，婆娑起舞。偶尔有一两只燕子在柳枝间飞过，传递着春的气息。
寒芳隔着湖面望着湖中的小岛，企盼能看到他的身影。等了片刻，没有看到他，失望地叹了口气，迈步朝大殿走。
路过祈年宫，寒芳看到许多内侍正在往殿内运送巨大的冰块。忍不住好奇，问道：“为何要往这殿内运这么多冰？”
内侍们看了她一眼，却没有一个人作答，且脸上呈现出惶恐。
寒芳见状也就没再多问，朝正殿走去。
正殿内，嬴政正和一人侃侃而谈。
寒芳定睛一看，此人不是旁人正是他，禁不住内心一阵狂喜。
嬴政看到寒芳进来，对面前人说道：“今日论道就到这里为止吧。”
金面人微微颔首，站起身来，一转身看到呆立在殿门处的寒芳，先是一愣，接着笑了，这笑容立刻使大殿变得充满阳光。
寒芳也笑了，她知道此时不能说话，但是看到他依旧安然无恙就好。
金面人迈步离开了大殿，在路过寒芳身边时，微微停了一下，清澈的眼睛望着他，满是笑意，那眼神仿佛再说，你没事就好。
寒芳看着他出了大殿，身影已经消失在御苑中，很久也没有回过神来。
“若你真想和他见上一面，寡人或许会网开一面。”嬴政说道。
寒芳回过头，望着拿起一卷书简徐徐展开的嬴政，不由瞪大了眼睛，她怀疑自己听错了。
“想？抑或不想？”嬴政一边面无表情地问道，一边拿笔作了批示，然后盖上玉玺。
“真的可以吗？”寒芳难以置信地问。
“寡人何时打过诳语？”嬴政皱眉道，“你若真想见他，寡人现在就可以满足你。”
许寒芳脸上绽放出了笑容，扭头就往外跑，跑了几步又拐回来轻施一礼道：“谢谢大王！”
嬴政望着寒芳兔子一样的身影脸上浮起笑意，突然这笑意凝结在深邃的眼眸深处，他直直望着大殿外空荡荡的御阶握着的御笔久久没有落下，就连墨汁滴在竹简上也浑然未觉。
寒芳气喘吁吁地跑到湖心小岛。
金面人看到寒芳微微一愣，然后伸出了手，张开了双臂。
寒芳扑到他怀内，紧紧抱着他，把脸埋在他宽广的胸膛。
金面人拉着寒芳在湖边坐下，握着她的手细细看着，眼角眉梢飞扬着隐隐笑意。
寒芳笑望着他。
他轻轻俯下身，去吻她的红唇。
他身上淡淡的百合香气透入寒芳的呼吸，寒芳陶醉了，这味道也和浩然一模一样。
他吻着她，用舌尖轻轻开启着她的双唇。
寒芳双臂搂在他的脖子上，轻轻启开双唇，让他侵入她的领地，她的舌尖热烈地回应着，吸允着。仿佛在品尝时间最诱人的美味。
他痴缠了她很久，吻顺着她的嘴唇向脸颊、耳后、脖颈不停地滑落。他的呼吸渐渐变得粗重。
寒芳的呼吸也变得急促，压抑已久的躁动，顷刻间涌了出来。她紧紧抱着他，吻着他，释放着渴望已久的激情。
二人早已忘记身边还有侍卫的存在。
带着花草香气的清新空气迎面而来，令人神清气爽。淡淡的雾气缭绕于湖面，缓缓流动，枝头的翠鸟叽叽喳喳欢快地叫着，在树上跳来跳去，婉转啼鸣。
寒芳静静依偎在他怀中，闭着眼睛回味着热吻的甜蜜和温馨，用心去感受如梦如诗的感觉。
他把玩着寒芳丝丝秀发，柔声道：“你知道吗？从见到你的那一瞬间起，我就喜欢上了你。你看我的眼神很复杂，有欣慰，有求助。有……爱慕，有别离。”
寒芳笑道：“你能看懂我的心？”
他用轻轻一吻代替了回答。
寒芳依偎在他怀里，望着烟雾迷离的湖面，喃喃道：“告诉我，你是谁？”
他微微一笑道“你知道吗？你有一双会说话的眼睛，虽然我知道你认错了人，但是我真的希望那个人就是我。”他的眼睛里揉进了淡淡的忧郁，仿佛是一潭明净的湖水洒满了月光，他微微叹了口气，道“可是，从第一天起我就知道，你要的我都无法给你。”
“不，你已经给了我。”寒芳道：“我不管你是谁，今生我绝不会再放手。”她笑了，他是秦煜也好，他是浩然也罢，今生她绝不会再轻易放手。
他笑着接着讲述，声音如丝竹般悦耳：“我们生活的地方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云梦泽。”
“云梦泽？”寒芳猛然想起，1975年湖北云梦曾经出土了大量的秦简。不由问道：“那不是在楚国境内吗？”
他深深叹息一声，眼睛中凝满哀愁：“我十岁那年国家被灭，母亲和我在侍卫的保护下从大火中逃生。母亲本是楚国公主，于是带我回到楚国。楚国巫师说我是通神之人，这样我就成了楚国巫师新的首领。楚王拨了大量金银为母亲修一座城堡，母亲就率领旧部隐居在城堡中，不问世事。”
原来如此？许寒芳禁不住点点头。可是心中又升起疑问，那他和浩然是什么关系？为何和他长得惊人的相似？难道是浩然灵魂的重生吗？
“告诉我，你究竟是谁？”寒芳迷惑了，她望着他问。
他望着她，手指轻抚着她娇媚的脸庞，柔声道：“我叫子彤！”
子彤？今生他的名字叫子彤？寒芳目不转睛地望着他，笑了，重新倒在他温暖的怀抱中。
子彤轻轻道：“从小，母亲就教讳我要光复国邦。得到莫邪剑后我苦练剑法，以至于走火入魔，不能自拔。这也就是你看到我魔性发作的那一幕。”
寒芳阵阵心疼，紧紧搂住了子彤。
只听子彤又道：“你知道吗，从见到你的那一天起，我就喜欢上了你，可是我知道我不能放纵自我，我只能克制我自己的感情。因为我要光复国邦，我要恢复国号。可是从你挟持嬴政舍身救我的一瞬间，我就知道我再也无法弃你于不顾。”
寒芳笑了，眼眶也湿了，将子彤搂得更紧。
子彤的嘴角溢出苦涩的笑，“我想借助楚国的力量复国。可是我发现我错了。我听说秦国攻下了楚国的十座城池，于是前去援楚。当我看到秦军时终于明白，为何秦军能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楚人个个浮夸，安于享乐，和作战勇猛的秦军根本无法抗衡。这次我虽巧妙战胜了秦军，但是我知道终有一天，秦国会统一天下。”他顿了一顿，接着道，“果不出所料，楚王胆小，胜了反急于求和，献出美女和金银给秦国，于是我就刺秦。”
许寒芳感觉到他今天似乎有满腔心事要像外诉说，静静地听着。
子彤无奈地道：“现在想想，就算我刺秦成功又如何？只是使天下更加混乱，各国之间会持续混战，徒增百姓的苦难而已。”
子彤紧紧握住寒芳的手，道“你知道吗？其实我已经习惯了在山城的生活，早已厌倦了争斗。直到今天，我才明白叔叔当年的想法。”
“叔叔？”寒芳心中一动。
“当年，我叔叔为了一个女人放弃了一切，随着那个女人去了秦国。”子彤微微叹息一声道，“当年我叔叔有那样的勇气，可是，我做不到。”
寒芳心中猛地一痛。他说的是浩然！浩然是他的叔叔！
“叔叔是我爷爷的孩子中最出色的一个，他精通兵法、善于骑射，待人亲和，是我爷爷心目中理想的王位继承人。在我的记忆中他总是一副笑呵呵的模样，即使在教我兵书战策和骑马射箭时也满是耐心，从来没有喝斥过我。”
寒芳内心一阵绞痛，咬着嘴唇不语。
“可是，我叔叔居然放弃了一切离开了。”子彤目光注视着遥远的天际，缓缓道：“我母亲说我叔叔不配做一个宋国人，是宋国王室的耻辱，可是我长大后明白了，我叔叔守候的是他的一个梦。”
许寒芳泪水顺着眼角悄悄滑下，喃喃道：“你叔叔是个完美的人……最完美的人……”
子彤点点头道：“多年后我在楚国遇到叔叔。叔叔协助李园除掉了春申君，李园想留任叔叔，叔叔推辞了。当时我问叔叔为什么，叔叔对我说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梦，他说他的梦就是守护他心爱的女子一辈子。当时，我不明白，现在我终于明白了。”子彤顿了一下，深深吻了吻寒芳的额头，悠悠道，“如果可以，我也想守护你一辈子。”
许寒芳抱着子彤默默地流着眼泪。
过了很久，子彤柔声道：“我已经想好了你的名字，依蔓。佳人依依，情丝蔓蔓。可好？”
寒芳噙泪笑着道：“好，今后我的名字就叫依蔓，你是宋国人，我就叫做宋依蔓……”
作者有话说
第51章 第四十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