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你一场过季的风》萧也

6、第 6 章

　　“晚上陪我出去一趟？”林间敲了敲初霁的桌面。
　　“怎么？”
　　“陪我吃顿饭吧。”
　　“为什么？”
　　“今天我生日啊。”
　　初霁顿了顿，“好。”

　　火锅店里空调的温度打得很低，锅里蒸腾起奶白色的热气，又慢慢散去。
　　林间和初霁面对面坐着，隔着一层雾气。
　　那雾气模糊了对面人的眉眼。近在咫尺，远在天涯。
　　林间将漏勺伸进浮满辣椒的锅里，捞出慢慢一勺的食物，扣进初霁碗里。
　　“谢谢。”
　　林间笑了笑。笑容里少了几分平日里的张扬，多了几分温和意味，看起来很不一样。
　　“你生日不是还有一周么？”
　　林间从碗里抬起头，默然几秒，将手中的筷子轻轻放下。他拿过放在桌边的啤酒，猛灌了几大口下去，才开了口：
　　“那天，是我妈忌日。”声音极轻，瞬间就消逝在火锅店的喧嚣声里。
　　林间眉眼里的温度消失不见，“她说，希望我快乐。如果那天过生日，我想我会很不快乐。她看到了，会伤心的吧”
　　林间的声线很低也很稳，听不出一丝起伏，平静得像是在讲别人家的悲欢离合。但他眼里漫上的一层水汽出卖了他。
　　“对不起。”
　　“没事啊，”林间眨了眨眼，眸中的水汽便散去了，唯余眼角的一小片红，“其实我挺开心的。我以为，她走了以后，就不会有人陪我过生日了。”
　　“还好，还有你在。”
　　所幸相识。

　　医院。
　　病房里惨白的灯光将人原本就苍白的脸色照得没有一丝血色。
　　以后应该也不会再有了。
　　林间紧紧攥着病床上人瘦弱的手，想将流逝的生命抓回来，想将她从死神手中夺回来，但无济于事。他看着女人那与他极其相似的眉眼，目光不错。
　　“小间，以后啊，要辛苦你自己走了。”女人的声音里有掩饰不住的歉疚，“妈妈要先走了，本来想陪你过完12岁生日的，对不起。”
　　“没有对不起。”
　　“好，不说。”女人眉眼染上清浅的笑意，即使是沉重的病气也掩不住那摄人心魄的美丽。
　　“你以后，要好好的，要快乐。你好好的，我就也开心了。”
　　“嗯。”林间紧紧咬着下唇，零星的血丝从嘴唇上冒出来。
　　“要，好好的啊。”
　　女人放在他侧颊的手，终是无力垂下。
　　裹着白大褂的人潮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往。他被裹挟其中，一言不发。
　　他们看他只是红了眼尾，一滴水迹都不曾有过。

　　后来。后来他依旧恣意张扬。他答应过她，要快乐，要好好的。
　　他们说，那些离开的人，会化作风，化作雨，化作每一个和你擦肩而过的陌生人。只要两颗心靠的够近，时空就会引领着我们再次相遇。
　　可还是会在某一瞬突然就难过起来。
　　盯着虚空中的某处，不问来路，不知归处。

作者有话说

　　不虐不虐真的不虐的，小甜文（这个就人物设定而已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