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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 16 章 ...


  •   所以,徐溪远无不震惊地想,怪不得贺年除了英语语文,其他理科科目都烂的要死,是因为他一直没有上学吗?
      为什么不上学?这三年他都在干什么?为什么又突然选择回到学校?

      徐溪远还想问,但贺年没再理他,似乎想起了什么不愿提及的事,简单地说了声“快上课了”,率先走进校门。

      心头藏着许多疑问的徐溪远见贺年回避,猜想他可能有难言之隐,便识相地不再多问。
      贺年和他们有太多不同了,那种老成持重,对待所有事情都很沉默,似乎没有能够激起他兴趣的事物,徐溪远自觉已经和贺年走的很近,却仿佛还是隔着一堵无形的墙。

      相比其他人来说,徐溪远知道贺年游戏打的好,寝室里放着吉他,也许是个热爱音乐的文艺青年,篮球打的很六,别的,他其实也不太清楚。

      仔细回想着昨晚,他们打完那局后,徐溪远敷衍了一下同学就下线了,刚想问问贺年详情,贺年却说困了让他快滚。
      这就是不想让外人知道的意思,但贺年没明说,徐溪远只好灰溜溜地回寝室。

      走之前还帮某人写了几笔数学题,那张惨淡的七个结果的草纸过于卑微,徐溪远看着可怜,按他写的几个式子列下去就能得出正确结果。

      贺年的温柔大概就是看夜深了走廊灯灭了,陪着他回了407,虽然徐溪远并不怕黑,但贺年说要送,他求之不得。
      等他蹑手蹑脚拉开寝室门,发现室友都还没睡,都在摸黑玩手机,和贺年互相说了晚安,贺年才转身离去。

      贺年其实一直把自己当小孩子,任自己胡闹缠着他。
      徐溪远无由感到一股失落。

      这股子失魂落魄的劲头持续了一天,课间,郑一鸣拉着尧舜禹从教室这头折腾到那头打打闹闹,按徐溪远的性子早就掺和上去了,结果韩玮来叫他出去玩,他都提不起来兴趣。

      贺年面上仍然没什么变化,只是奇怪,昨晚打完一盘游戏就一脸谄媚拉着他叫爸爸,嚷嚷着“小的给您做牛做马,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活泼成那样,他还以为徐溪远心大忘了白天所见,今天这是……后遗症?延迟流?

      唉,难搞。

      篮球场被封了,和二班约的球赛只能延期,郑一鸣家离得近,对一中这附近都比较熟悉,提议可以周末到附近一个小广场上打,那里的篮球架虽然旧了点,但勉强可以凑合用。
      他说的时候,尧舜禹在一旁碰了碰徐溪远:“哎,你没事儿吧兄弟。”
      徐溪远露出一个很勉强的笑容:“我没事,你有事儿啊?”

      “啧,”尧舜禹一把揽住他的肩膀:“说正经的呢,我看那天你差点倒了都,别是吓出阴影了,真没事儿啊?实在不行让替补上。”

      徐溪远心说我闹心的又不是这个,还不至于被吓得不敢摸篮球,强颜欢笑地表示自己真没被吓到。

      韩玮在另一边也揽住他:“没事儿啊,让年哥陪你上。”

      莫名其妙被cue的贺年:“……”

      “那咱们周五周六去练练,周末跟他们打,之前咱们班也打过不少,应该没事,尽力而为哈。”

      晚上的几盘游戏是徐溪远自己打的,依然是打的法师,赢了,对面不如昨天那队强劲,因为是BO1赛制,昨天那队直接被淘汰了。

      打完了也没有和贺年汇报战况,他突然觉得自己总是缠着贺年,人家会不会嫌弃?贺年那么好,温柔细心又会照顾人,除了成绩差点。
      而且贺年比他大了三岁……怪不得怎么闹他也不生气。

      人家是大人了哎,早就成年了。

      已经熄灯了,徐溪远洗漱完躺在床上胡思乱想,林越还在打游戏,成渝在边上安静地看热闹。
      直到最后听见一声“失败”的报幕,徐溪远迷糊间意识到九班也被淘汰了。

      “小远,你睡了吗?”林越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徐溪远翻了个身:“没,你打你的。”

      “我打完了,一把没了,”林越苦笑一声,五大三粗的壮实体型盘坐在床上,黑暗中明亮的屏幕映着一张黑脸,“根本打不过,小远,你们那边怎么样了?”

      “还得打。”
      徐溪远少有的简洁回应,说多了不太好,毕竟大家都很看重这次比赛,虽然明面上都说无所谓,但谁被淘汰谁知道,那种郁闷和无力的感觉。

      压在手心的手机突然震动,徐溪远看了眼,发现是许静的电话。

      他插上耳机,接通电话以后说了句“妈,我去外面接”,就翻身下床出了门。

      这个时间寝室里的男生们都在打游戏或者陪对象煲电话粥,再有甚者可能也许大概在学习……徐溪远一边走一边想到昨晚贺年那让人啼笑皆非的数学作业,嘴角自然地扬了起来。
      “徐溪远?你在听吗?”

      “啊,我在,妈,怎么了?”

      “听说你们学校有个孩子出事了,打篮球摔断腿了,你小子给我小心一点,要不就别碰,那东西多危险啊,别再说概率低,是祸躲不过,轮到你再后悔就晚了……”

      许静不知酝酿了多久的长篇大论,徐溪远听了前几句话就听不下去了,只能“嗯”“行”地小声应付着。
      走廊里空旷地很,他扶着墙边走了一会,身体习惯性停下,发现面前是422的门牌。
      ……

      徐溪远举着手机,腿就走不动了。
      耳边是妈妈的唠叨:“……你自己在外面要注意些小心些,危险的运动要少玩。还有,不要太早谈恋爱啊,你们这个年纪有喜欢的人很正常,但是分分合合付出太多精力心力不影响学习吗?”

      徐溪远:“……哦。”

      许静察觉到不太对劲,在电话那边骤然提高一个音度:
      “这什么态度呀?你真处对象了?今天怎么一点精气神都没有,说话这么蔫巴?我告诉你徐溪远,你要是敢因为处对象影响成绩,看我怎么……”

      “……想什么呢,没有。”徐溪远好看的眉眼皱起来,为什家长的联想能力可以天马行空到这个程度?听个语气就怀疑他谈恋爱?这能耐去答语文卷子不直接满分?

      许静还要再说,徐溪远抢先打断她:“我困了,妈你也早点睡吧,别想些有的没的。”然后就撂了电话,只听见许静“哎你这孩子”的纤长尾音。

      徐溪远摘了一只耳机,抬头看眼门牌,金色边框中央是端正的422三个数字,明明只隔了一堵门,他和贺年却像是在两个世界一样。

      手机叮咚一声,徐溪远看了一下,发现是许静发的微信信息。

      ——年纪不大脾气不小,说你两句还不是为你好?
      ——妈话说的重了点,不也是希望你好好的吗?
      ——对了,中秋你奶奶不愿意来过节,你去说一说,我说她肯定不听,一家人团团圆圆的才好,不然老人不来,人家怎么说我们?

      徐溪远干脆将两只耳机都摘了下来,撇着嘴嫌弃地丢进睡衣口袋里,回了句语音“知道了妈,不用担心我”,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准备回寝室。
      刚抬脚,只听门吱呀一声。

      贺年原本在写数学作业,他已经习惯了每天都写不完,边写边想今天徐溪远的异状,电话却突然响起来了。
      除了迟臣,没人会这么晚给他打电话。

      果然,贺年看了眼上面的“迟臣”两个字,摁下了接通键。

      “喂,小年?还没睡呢?你不是上学吗,早点睡觉啊,明天上课可别光睡觉了。”

      贺年默默地听他说,他只负责回应:“作业没写完。”

      那边“哦”了一声,接着疑惑地自言自语:“熬夜写作业,太可怕了,我的青春时代都在干什么?哎,不提了,你学习跟得上吗,要不找个补课班什么的,别干挺着,交到新朋友了吗?”

      综上,贺年用了一个“嗯”来回答。

      迟臣继续说:“那就行,你好好上学,别总想那么多,过去的事儿都过去了,我也帮不了你啥,学习上的事儿只能靠你自己了,老师咋样啊,对你好吗?再有那事儿逼老师,哥帮你收拾去,别惯着啊,踏马的。”

      “老师挺好的,”贺年想到梁晶对自己的耐心,还让其他科目老师照顾自己,各种关心张弛有度,也给足了自己面子。“我没事。”

      “没事儿就行,你好好上学,听哥的,外面社会太复杂,上学虽然没什么大出息,好在安生。毕业了找完工作——你不找也行,混个文凭,以后继续唱你的歌也不愁生活,然后吧不指望找个情投意合的,但至少合适的好人家的女孩结婚,生一堆孩子,慢慢地,这辈子就过去了,别一蒙眼地黑灯瞎火走,谁跟自己有仇啊是吧,而且我记得你初中那时候不挺招小姑娘喜欢的吗……”

      迟臣说了一大篇子感人肺腑把自己感动地翻了个跟头的话,也不知道贺年听没听进去,反正他只会“嗯”,不过,能把他劝回学校,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唉,你得主动往前走啊,这社会上,有几个能真心实意拉你一把的,”电话那边的迟臣似乎在抽烟,嗓子有点哑,万般唏嘘的语气:“小年,你才二十岁,别自己把自己的未来堵死了,何必呢。”

      迟臣只比贺年大了一岁,是初中那会子校队认识的,当时贺年的话就不多,而迟臣话痨的要死,对这个球技牛逼的学弟印象颇深。
      不过最开始没有私下交集,贺年那闷油瓶子多说一句话都有鬼了。

      贺年家里出事几个月后,迟臣才找到他,一个肄业一个休学,俩人慢慢才熟悉起来。

      手误点开了联系人,里面空荡荡的,除了迟臣,就再无旁人。
      之前公车上遇见徐溪远那次,之前的旧手机就报废了,虽然里面寥寥无几的电话号码贺年都倒背如流,却再也没有力气将它们存在新手机里。

      迟臣一通电话打了半个小时,贺年也没有表示半分不耐,安安静静地听他说了声“早点睡觉吧明天上学”,就挂了。

      贺年放下手机想自己静一会,眼前的数学题却是怎么也看不进去。
      刚进入自我的状态,就听见寝室隔音不好的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架不住贺年耳力好。

      他愣了一下。

      徐溪远?不可能吧,他没说要来。

      贺年检查了一遍,微信企鹅都没有消息。

      难道是幻听?

      不信邪的贺年起身去打开了门,就看到一脸尴尬和惊讶混容的徐某人。
      两人的表情都有点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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