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羁单》花间少年谢骁

13、第 13 章

　　周末，贺年躺在寝室里，划开手机，发现班群又炸开了锅。
　　徐溪远他们的游戏队伍已经选定人员，就是以徐溪远为队长组建了个小小的五人队伍，夏彤也成功替代了罗震打游走位。

　　-[班长-韩玮]：咱们起个队名吧，威武霸气一点的，我先来啊，六班梦之队怎么样？
　　-尧舜禹：∑(OoO)？什么几把名，伟哥你看动画梦工厂长大的？
　　-[班长-韩玮]：怎么的看不起少儿频道啊，小鹿姐姐可是我女神
　　-美女佳怡：达克斯达克斯达克斯！达克斯斯巴拉西！

　　-徐溪远：什么玩意，达克斯，有点熟
　　-美女佳怡：动画片里的
　　-[班长-韩玮]：远哥有啥名字推荐吗，咱们气势上不能输

　　-徐溪远：碎冰玫瑰队怎么样
　　-美女佳怡：我的妈，还碎冰……好中二的远哥我怕怕
　　-[生活委员-夏彤]：这个好听哎

　　最后商议定下来的名字叫LB.碎冰玫瑰梦之队，lb是六班缩写，充分体现了六班学生中二又怀旧的忧伤文艺气息。

　　贺年翻着聊天记录，看着徐溪远和他们讨论阵容体系打法，自己都没发现自己如此专注。
　　他修长的食指停留在一处页面：

　　-尧舜禹：咱们打野核还是射核
　　-[班长-韩玮]：射核吧，稳点
　　-美女佳怡：辅助跟我，我带飞
　　-[班长-韩玮]：佳怡你滚去上单，打野是乔乔的
　　-乔桥：远哥怎么看

　　然后只见徐某人洋洋洒洒：
　　-徐溪远：以我为核心，哥在的地方就是核心，全局我来报点，辅助游走

　　全班默然。

　　-尧舜禹：你还要脸吗哈哈哈，哪有以法师为核心的
　　-徐溪远：相信我
　　-徐溪远：不会错

　　贺年：“……”真中二啊。

　　计划赶不上变化，这次比赛在三个年级沟通下，从高二年级组演变成了西江一中学校杯，众人忽然压力大了起来，不过更多的是激动和暗自打气。

　　-[班长-韩玮]：（转发王者荣耀赛程：抽签后四支队伍一组共24组进行BO1预选赛，每组决出小组第一；随后8队轮空，剩余16队对战BO1淘汰8队；轮空的8队加胜出的8队抽签后组成四个小组进行小组循环赛，每支队伍与同组其他三支队伍分别对决两次BO1记胜负，每小组第一第二出线晋级8强，随后四分之一决赛，半决赛采用BO5赛制，决赛采用BO7赛制）

　　-[班长-韩玮]：看懂没，预选BO1，输一把就没了
　　-尧舜禹：卧槽我有点压力大了
　　-乔桥：这么多组，我们可以吗

　　贺年能看出徐溪远其实压力也很大，周一早上的课都明显听的心不在焉，跟自己小声说：“不紧张不紧张，不紧张才有鬼了。”
　　贺年说：“怎么了？”
　　徐溪远看了他一眼，难得没有长篇大论的玩笑搞怪，好看的眉眼也不似从前活泼：“晚上预选，输一把就什么都没了。”

　　贺年想了想，也不知道该怎么鼓励他，只好在纸条上写了加油两个字，递给徐溪远。
　　徐溪远扒拉开纸条，朝他笑笑：“我还以为你给我写什么私密话呢，神秘兮兮的。”

　　“……”贺年白了他一眼，看来还是压力不够大。

　　不过，预选赛他们稳稳地过了，徐溪远一手天秀的上官婉儿惊艳四座，其他队伍听说后，暗自决定，以后碰上这支“LB.碎冰玫瑰梦之队”，一定要把上官禁了。
　　周二早上，徐溪远拉着贺年去食堂买早饭。

　　“两个奶黄包，一个红豆派，再要一杯奶，谢谢。”徐溪远笑眯眯转头看贺年，意思问他吃什么，贺年面不改色：“一样。”
　　贺年不挑食，也懒得选，不如直接拿一样的方便。

　　笑了，看起来昨晚打的不错。
　　贺年喝了口有些热的奶，甜丝丝的，心想。

　　吃着饭，徐溪远滔滔不绝讲起自己昨晚的天秀操作，一手拿着咬了半口，露出软糯奶黄的馅儿，一手拿着手机调出昨晚的对战录屏给贺年看：
　　“看到没，这个飞，我当机立断起飞了，不然我家ad就没了……”
　　“看我这走位，牛不牛批，对面干将都得叫爸爸。”

　　贺年一边吃，一边看着徐溪远叼着只包子给他翻找着天秀录屏，他玩中单不多，但从各种打团和支援也能看出来，徐溪远的手法意识确实牛批。
　　不过射核或者野核才是真正的主流打法，法核只能算作趁对面不备，不习惯，才侥幸打了个突破口。

　　徐溪远咽下最后一口包子，结束了口齿不清的说话状态，将手机揣回兜里，在胸口给自己竖了个大拇指。
　　“这就叫——法核。”
　　贺年嘴角抿出一抹笑容，也比了个大拇指给他，然后提醒说：“你手机别放裤兜，能看出来。”

　　徐溪远疑惑地“嗯”了一声，低头看向自己裤兜，长长方方的，明显能看出来手机的形状。
　　“我靠，你要是不说我都没反应过来，这要是让面姐撞见就惨了。”

　　徐溪远埋怨道：“万恶的校服，上衣兜太浅了，手机会掉出去啊。”

　　贺年笑了：“你看我。”然后伸手拉开了自己校服上衣的拉链。

　　徐溪远顺着他的动作看过去，只见校服上衣的松紧腰被贺年向内掖，而不是徐溪远那样随随便便地敞怀穿着，拉开拉链后就变成绕着腰身一圈可观的空间，贺年的手机正安稳地躺在里面。
　　“我去，不能掉吗？”徐溪远瞪大眼睛，看了看自己的校服，也动手学着贺年那样做，最终也把手机放了进去，“牛啊，完全看不出来放手机了。”

　　贺年摊了摊手，然后拉上了拉链。
　　徐溪远又看了他一眼，发现贺年校服外套里面穿的是件白T恤，被裤腰勒着极瘦的腰骨，看的徐溪远不自觉呼吸沉重了几分。
　　嗯，没穿他经常穿那件校服蓝白T恤。

　　贺年察觉到他的目光，自作聪明地觉得明白了徐溪远在想什么：“洗了。”
　　徐溪远“哦”了一声，别过头去深呼吸了口气，两人再一起回班，准备上早自习。

　　六班的早自习其实就是班主任考单词，因为他们这个班是全理，大部分学生在逻辑性强的科目上下功夫多，比如徐溪远，而英语语文这类科目就会松散一些，所以平时都靠梁晶提点着，有点时间就带他们考单词练口语。

　　贺年对于考单词无所谓，徐溪远是怕的透透的，因为他英语成绩蛮一般，还懒得背单词。
　　尧舜禹曾经惊讶过徐溪远从不打小抄：“远哥，您这逼格太高了，都不需要外挂加持吗？”

　　徐溪远则得意一笑：“咱班英语最牛的是谁？是贺年，贺年是谁？那是我同桌，我还需要打小抄？开什么国际玩笑。”
　　尧舜禹：“……”
　　贺年：“……我说让你抄了吗？”
　　徐溪远：“年哥，哥，你舍得我被罚吗？错一个写几十遍，那你就要失去一个小可爱同桌了！”
　　贺年似乎是白了他一眼：“我有什么不舍得，元气姑凉？”
　　徐溪远：“……”

　　不过，等徐溪远上了高三才后知后觉，单词最才要命。

　　贺年平时写完就摊在那，徐溪远眼神好，两人又是同桌挨得近，他不用偏头就能看清贺年写的。

　　今天梁晶一边监考，一边提醒着：“咱们现在就得开始练字了，高考必须得是呆呆体，咱班统一订一下字帖，都得练，有些同学的英文写的非常漂亮，但是不适合考试，呆呆体方便老师批卷，更能得高分……“

　　每排最后一个同学收走单词纸，徐溪远若有所思了一会，用手肘轻轻碰了一下贺年，贺年没理他。
　　又碰了一下，贺年皱眉转头看他，眼神中写满了“你有病”。

　　徐溪远撕了张便利贴，唰唰唰写了一行字，贴在贺年桌上：
　　“呆呆体，听起来好傻啊。”

　　贺年也拿起笔回了他一行：“还行，不难写，就是你得多练练。”

　　徐溪远：“我还写什么字帖，我跟着你写就行，你写的不比字帖差。”
　　贺年：“……”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于是接下来都是徐溪远自导自演。

　　—不行吗同桌？
　　—你以前不都是写花体吗，贼帅贼飘逸那种，我都看不懂。
　　—不过为啥早上小考我就看得懂，介个不就是呆呆体吗？
　　—同桌，你不会是方便我抄才故意写呆呆体的吧

　　贺年装听不见，头埋在手臂里枕着睡觉。
　　徐溪远见人被自己逗不好意思了，自顾自开心了一会，然后伸手拍了拍贺年，靠近了他耳边小声说：“睡个屁，早自习下课就五分钟，起来。”

　　贺年只觉耳边一股温热的气息，悄咪咪的话语，整个人就激灵了一下，立刻抬起头躲得远远的，一脸警惕，又不自在地看向窗外。
　　徐溪远差点笑出声。

　　五分钟时间，说是下课，但班主任也在靠讲台上批单词，禁止说话，也足够徐溪远和贺年无声地闹一会，再和尧舜禹韩玮他们挤眉弄眼对口型表达一下对昨晚战况的回顾，总结起来就是一个人吹牛b，一群好基友捧场互吹。

　　梁晶一边批单词一边看着下面的男生小动作，叹了口气：“现在就闹吧，看等高三了，有你们忙的。”

　　说完，只见七八个男生互相对了个眼色，齐刷刷双臂举在头上，超梁晶比了个心。
　　梁晶哭笑不得。

　　第一节课下课，几个男生又凑到一块去了，商量着下午和九班的篮球赛，贺年老样子趴在桌子上补觉，”直到徐溪远意犹未尽地踩着上课铃回座位拍了拍他，才抓了抓头发起来上课。

　　这节课上的倒是不安生，徐溪远像是不舒服一般，如坐针毡，多动症似的动来动去，贺年听课之余眯着眼打量着他，满脸写着“你怎么了”四个大字。
　　徐溪远咬了咬唇，最后实在是无法，不好意思地拍了拍衣服兜，跟贺年低声解释了一下：“我请个假去厕所。”

　　贺年愣了一下，明白了他的意思。
　　烟瘾犯了。

　　和贺年同桌两个星期，徐溪远不知什么毛病，怕贺年讨厌他身上的烟味所以一直克制自己，比他从前费尽心思戒烟都来的有用，不过戒烟还是需要步骤的，他抽烟的频率明显降低，就连几个兄弟都打趣他怎么突然改邪归正了。

　　徐溪远很随口一说：“我同桌不喜欢烟味，我再抽他就不借我抄单词了 ”
　　厕所里，几个男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才不信他：“上坟烧报纸，远哥你糊弄鬼呢，是不是处对象了对象管着你了？快给兄弟几个说说。”

　　徐溪远就笑骂一声：“处个屁的对象，我住校，天天搁学校里，处对象你们还能看不着？”
　　“也是，抬头不见低头见……”

　　说说闹闹期间，却突然听见外面走廊里传来一个熟悉的女声：
　　“那个学生你站那，你校服呢？”

　　几人面面相觑了一秒，一个男生低声骂道：“我操，面姐来了。”

　　主任经常上课时候来厕所抽查吸烟的学生，也是常事了，几个男生手忙脚乱地把抽了一半的烟丢进坑内，摁了冲水。厕所的窗子一直开着通风，烟味几乎随来随散。

　　徐溪远动作熟练又快，几乎毫无慌张的感觉，双手插兜走出了厕所，却在走廊里邂逅了他做梦都想不到的人。

　　那人侧身站着，身形高挑惹眼，蓝色校服长裤松松垮垮裹着一双吸睛的长腿，上身只穿了件白T恤，却未尝比人更白几分。

　　……贺年？

　　李主任严声厉色地问了班级名字，然后就加快脚步向男厕所赶去，徐溪远装作一脸无事发生，目不斜视地路过匆匆去抓人的面姐。
　　面姐转瞬间用略微怀疑的目光瞥了他一眼又转回了头，而这时厕所里的人已经走空了。

　　贺年长腿慢吞吞挪着步子，跟在面姐后面，见她抓了个空，回头又看见自己，更加恼怒，因为空气中淡淡的烟味还未彻底散去，心里已经猜到了大概，却没有证据。
　　“你还不走，干什么？”面姐面色不善地问。

　　贺年不紧不慢地回答：“上厕所。”

　　面姐：“……进去吧，明天记得穿校服。”

　　贺年点点头，表情云淡风轻，似乎已经扣了班级分两分的人不是他：“好的老师。”

　　贺年不着急回班，在厕所窗户前吹了会风，细腻的微风吹浮着额前的刘海，忽远忽近，若隐若离地贴着皮肤，感觉痒痒的。
　　他其实并不想上厕所，只是听见走廊里熟悉的高跟鞋声——他的听觉远比很多人要敏感许多，传的神乎其神的面姐无声巡楼对他来说倒破绽百出。

　　当时也来不及想太多，那家伙还在厕所，面姐去男厕抽查要路过六班，不穿校服扣班级分两分。

　　啊，然后脑子一热，脱了校服外套就从后门出去了，速度之快把上课老师都惊讶了一下，喊了嗓子：“那个男生你干什么去？”

　　是了，一会回去还要和老师解释，贺年觉得很麻烦，但相比于老实待着听课和贸然跑出来救场，他没有一秒犹豫地选择了后者。

　　徐溪远安然无事回去了，路过的时候，那对飞扬着漂亮的眼睛还小心地看了自己一眼，贺年没敢和他对视，把头别开眼看另一边，耳边是面姐的教训。

　　这是怎么了？
　　贺年抓了抓头发，把原本安安分分的头发抓的凌乱，被风一吹更加蓬松不羁，风的细流钻进脖领半袖口，清凉舒爽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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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迟臣说要给你改口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