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精神失常》不原

7、天台的情况

　　文怿已经到了破防边缘。

　　上次他破防的时候，噼里啪啦，用时一晚把家里上上下下全部打扫了一遍。我意识到如果再不做点什么，今晚是别想睡个好觉了。

　　把冰袋递给他以后，我在他身边坐了下来，“文怿，你知不知道什么叫时空重叠？”

　　文怿一脸问号地看向我：“什么玩意？”

　　“这是一个很复杂的概念。比方说，今天我听见了一个奇怪的广播，说让我带大家去天台避难。”我告诉他，“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某个时空的我们真的被丧尸攻击了？”

　　文怿无神的双目移向了我。

　　“啥？”

　　“广播。”我把广播内容讲给了他。

　　文怿听罢，起身就走。

　　“你去哪？”

　　“天台啊。”

　　“你神经病啊？”我大吃一惊。

　　文怿的反应非常反常。我只是跟他开了一个玩笑，他居然真的要上天台去避难。

　　我对此十分费解：“你知道那是幻听对吧？”

　　“嗯。”

　　“那你知道我只是逗你玩的，对吧？”

　　“嗯。”

　　“你去天台干嘛呢？”

　　“避难。”文怿十分肯定地说。

　　我一时间分不清楚他是不是有病。转眼间，文怿已经从紧急出口一路向上，摸到了楼顶天台。

　　这家伙不会想轻生吧？

　　我十分后悔，焦急地跟着他走上了天台，生怕他做出什么给别人留下心理阴影的举动。“文怿，我只是跟你开玩笑的。你明天还要坐门诊，不要跟自己斗气！”

　　“我没有斗气。”文怿否认。

　　“你姐姐是你姐姐，你姐夫是你姐夫，你是你。”

　　我意识到自己分别说了三句废话，但还是硬着头皮规劝他道，“你们的生活几乎很少会有交集，你就当他是一个蛮横的陌生医闹，顶多……顶多是一个知道你家庭住址的医闹，干嘛这么生气？”

　　楼下车流和喇叭声交融，对面的高楼有无数盏夜灯长明，晚风忽起，掀动着文怿的衬衫。

　　他停下脚步，回过头来望着我：“我没有生气，只是想感受一下你的生活。”

　　他的语气十分平静，大抵是在讲真的了。

　　“我想知道你每天都在因为什么而担忧，如果我能感同身受，你的担忧会不会少一点？”文怿的目光平静如水，认真地说道，“阿牧，也许有可能在某个时空里我们真的遇到了丧尸。”

　　他说着嘴角往下一拉，带有些哭腔：“但是进不去你的世界，我感觉自己也快要疯掉了。”

　　“你在说什么？”我不能理解，告诉他，“你一直都在我的世界里。”

　　他摇了摇头，“你的世界里只有丧尸。”

　　妈的，我被他逗乐了。他见我笑，也跟着吃吃吃地笑，让我有点无地自容。

　　“操你大爷，你是真的一点医德都没有啊你。”我望向远处闪烁的灯光笑着调侃。

　　文怿也望向地平线，那儿有一片明灯，随着车流的涌动，逐渐融合成了盛满光芒的海。他笑着，仿佛终于得到了内心的宁静。

　　没想到这一刻天台真的成为了我们俩的避难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