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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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静想不明白，李氏如何看清阴影里沉默的自己。
但她肯定，李氏确实看到了自己。
然后，在明知道自己不是她的萨伊堪的时候，依然愿意装作一个享受这一场□□盛宴的婊子，企图逼退自己。
黎静深深、深深吸了一口气。
吸入这喧嚣人间的腥臊恶臭。
而后缓缓吐出。
黎静竭力压榨出胸口最后一股气。
压榨出那最后一点子志气。
“系统……”
黎静从不信天上会掉馅饼。
可即便系统是个毒馅饼。
她也决定吞下去了。
为了在最短的时间内获得最强大的力量，黎静吞这个馅饼的方式，也挑了最为痛苦的那个。
痛苦到，别说黎静这样一个小娇娇，就是经受过最严苛熬刑训练的特工，都未必熬得住的程度。
而一旦熬不住，势必精神崩溃。
那最轻也是个疯子癫人了。
好在不管这个馅饼藏着多少毒。
至少目前系统还是挺贴心。
黎静需要速成的强大武力，它就给黎静提供能够速成的强大武力。
不能取消获得武力的代价，但测试过黎静对疼痛的耐受度之后，为了避免黎静精神崩溃，还给了她一个循序渐进的机会。
从一根针扎，到十根针扎，再到百根、千根……
从一道刀割，到十道道割，再到百道、千道……
从一个凿伤，到十个凿伤，再到百个、千个……
从一处火烧，到十处火烧，再到百出、千处……
系统没看错黎静。
黎静确实是个对疼痛耐受度极其一般的姑娘。
也是，太平盛世里，享受着岁月静好的女孩儿嘛！
即便因着身子骨不好，常挨些针灸什么的，但谢爷爷的针灸用得多好啊？
别看扎成刺猬，都没打一针疫苗疼呢！
黎静那上辈子啊！
那是养母掌心娇，是竹马心头宝。
触碰过最烫的东西应该是凉得不那么恰当的中药。
扛过最重的东西大概是两个月大的阿拉。
黎静那上辈子啊！
那是赴难烈士后，得父母遗泽万千宠。
受过最严重的伤是她小时候那一次手术，但那时候有麻醉呀！
何曾晓得没麻醉的刀伤是什么滋味？
就是这辈子的大半年里，受了再多委屈，好歹没正经挨过饿、受过冻。
最严重的的伤，也不过是冲撞了黄台极的心头肉后被罚跪，跪出来的膝盖损伤。
说轻确实不算轻，说重也委实不算重。
也不知道李氏怎么求的情，竟说动那建金皇后做了一回好人，黎静拢共跪了还不到两个时辰。
虽在道旁人来人往不大好看，幸亏恰在草地上，不过敷上半个月药，也就好了。
可怜这会子，倒是把千锤百炼、千刀万剐乃至于千烧万煅，都给受尽了。
亏得系统贴心，外头眨眼功夫的“一会子”，它却给黎静开辟了不知道时间流逝差别极大的异次元，让她得以慢慢适应。
虽然也把痛苦的时间延长了许多，黎静痛到恍惚时，甚至以为已经过了千百年。
期间，也曾无数次想放弃。
放弃获得力量的机会，继续苟下去。
可系统何其贴心？
黎静在亚次元空间里头慢慢适应着，煎熬着，却又没有与外间彻底隔绝。
外间听不到黎静在亚次元空间的惨叫哀嚎痛苦求饶。
黎静却能听到外间被享受的汉人女奴们凄楚哀鸣，看到她们身上青紫血痕无数。
因为时间流速差别极大。
黎静听到的哀鸣拉得极长。
偏偏系统不知道怎么做到的，被拉得那么长的哀鸣又仍清晰无比。
那股子凄楚绝望，那股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凄楚绝望，狠狠扎如黎静的心。
因为时间流速差别极大。
黎静看到的场面就越发清晰。
虽然堪堪将要承受阈值的疼痛让黎静的注意力很难集中，可再难集中注意力，当同一个画面连续看上十日百日，也终会被刻入眼底、刻入心底。
尤其汉女们的表情，无论是哭、是痛，是扭曲，是麻木。
透露出来的，都是上天不能、入地无门的悲苦，狠狠扎透黎静的心。
还有李氏，尤其李氏！
李氏在无尽悲苦凄惶中生生凹出了□□享受的姿态，那样明知道黎静已经不是她的女儿，仍然甘愿将自己卑微到泥地里，换她一个及时逃离、别卷入泥潭的可能的姿态。
那是千刀齐出，那是万刃同发！
将黎静的心扎了个稀巴烂。
系统可真是太贴心了。
每每在黎静受不住□□之痛，要打退堂鼓的时候，就用这样声色具备的场面，把她的心扎得更透、更狠。
用心伤，激发她的斗志。
当眼前这一幕也无法激发黎静的斗志时，系统又开辟出九宫格。
眼前这一幕依然是绝对的主题，但同时增加了许许多多，黎静这大半年的时间里，努力闭目塞听不去关注的细节。
大建金国最繁华的京都之中，满蒙贵族平民悉数安居乐业。
可他们的安乐不只建立在大建金国勇士的勇武之上，更建立在汉人奴隶的血泪之中。
贵族们眼底，汉奴远贱于牛马。
春耕农忙时间，他们不舍得把自己的牛马分给平民使用，怕被累伤累坏，却很大方地将自己的汉奴分出去。
即便平日也很瞧不起那些没有足够奴隶使用的同族，自恃勇武，只要去日月国边关走一圈，就总能掳掠到足够人口的贵族，在汉奴方面依然大方得很。
所以春耕农忙时，牛马累病一头都是大事，哪怕草原部族多牛马。
所以春耕农忙时，汉奴再累死一批都无足轻重，纵然白骨已累累。
汉奴岂止贱于牛马？
汉奴甚至比不上某些人的脚下靴。
是的，就只是没有及时趴下去，叫贵女踩脏了靴底，就有一个才十来岁大的孩子，被生生抽了十几鞭子，然后拖在马后，哀嚎远去。
虽未亲眼见其死。
与见其死何异？
汉奴们别说给抽打拖拽出重伤养不起。
就是饿狠了干不动，都可能被直接抽死堆肥去。
若是有发烧、咳嗽之类，可能叫主子们怀疑是伤寒等传染病的，更是直接扔火里头烧干净了。
能在烧之前先给一刀，叫汉奴死个痛快的，那都得是好心慈悲人才肯干的事。
否则谁愿意为了汉奴费那一刀的功夫啊？
有那把子力气，留着阵前杀敌，还能得了军功换田亩奴隶。
哦，当然，也有专门在汉奴身上练刀工箭法的。
据说大贵族家的小孩儿能第一次上战场就格外勇猛，就是因为他们拥有叫许多小贵族们羡慕不已的大量汉奴，能充作实战练习的缘故。
这些都是黎静亲耳听、亲目睹，只是竭力遗忘过的现实。
结果全叫系统挖出来了。
一一放到九宫格里刺激她。
不过黎静之前一直努力当鸵鸟，竭力不关注。
所以系统能挖到的素材毕竟不多。
但无所谓。
亲耳听、亲目睹的血腥现实虽然不多，可黎静来自哪里？
红旗飘扬在种花大地上，已将百年的后世。
科技发展，信息爆炸的太平盛世里，黎静现实里见过最血腥的只有竹马谢祄下厨时在手上切出来的一小道伤口没错，但影视动漫有那么、那么多。
日月王朝末年的纪录片，拢共就那么几部没错，却不妨碍系统趁着黎静痛晕头的时候，把犹太集中营、金陵大屠杀的纪录片，随便换个发型衣裳，就拿出来糊弄她呀！
还别说，黎静痛到要打退堂鼓的时候，还真留意不到太多细节。
毕竟是痛苦阈值被突破在即，精神也将崩溃之际嘛！
有本事留意那么多的能有谁？
便是有，也必定不会是黎静这个曾经的太平盛世娇娇女。
到了后来，连科幻影视里地球遭遇外星人、沦落为肉畜之类的，都被系统放到九宫格里。
黎静始终没察觉出什么不对来。
直到黎静熬过去，脱胎换骨完毕之后。
九宫格除了眼前那一幕，剩余八个都是千八百年后都未必会发生的各种地球人在科幻星际的恐怖死法了。
而各种外星人，不管是章鱼状还是阿凡达态，又或其他更加千奇百怪的，都是千篇一律的金钱鼠尾八旗甲胄。
黎静：“……”
黎静惊觉系统无下限贴心的同时，也发觉自己在极致痛苦煎熬里，累积出来的，对建金国人的仇恨，约莫有九成九是张冠李戴了。
但那并没有什么卯用。
至少目前并没有什么卯用。
在系统贴心无下限的以毒攻毒之下，黎静的精神确实没有崩溃。
可也仅仅只是没有精神崩溃罢了。
绝对不代表黎静目前心理状态正常。
而眼前，黎静又没有丝毫调节心理状态的余裕。
李氏毕竟生过孩子的人，倒还勉强能熬着。
那个比黎静如今这身体还小两岁的小女孩，下身已是一片鲜血狼藉。
就那出血量，黎静目测，已是濒危。
濒危是什么意思？
黎静这会子出手，她也极可能活不了了。
但黎静这会子出手，她还能看到施暴者先下地狱。
这就够了。
至少对于黎静来说，在她下地狱的时候，能先看到仇人被踹下去，就够了。
黎静悍然冲锋，鞭子挥出。
作者有话说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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