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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人道主义关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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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5星日照充足，凌晨4点，外面一片亮堂。
财大气粗的联邦军事学校每位学生都是单人间，并配置睡眠舱，没有打扰室友的说法。
顾乌从睡眠舱爬起来，换上训练服，就往校园训练场跑去。机械乌鸦一如既往停在她的肩膀。
星际有空间折叠技术，从某处瞬移至目的地的技术已经实现，不过为了锻炼学生体魄，校内禁止学生在非特殊情况下使用转移点，顾乌只能靠最原始的双腿移动。
花了15分钟跑到训练场，里面居然已经有好几人在训练了。
西卡德直接通过投屏展示顾乌的训练量，因为设置了隐私模式，投屏只有顾乌能看到。
顾乌波澜不惊地将训练列表从头拉到尾部，一共有3页，除了看到最后的小字写着两小时内完成时眼神动摇了一下之外，很快又恢复平静。
她默默热身，按照先前预习过的各个训练动作，认认真真地按照训练列表开始锻炼。然后很快意识到她不能按时完成这个训练量。
顾乌调整了几次训练列表中项目的排列，但是遗憾地发现，这就是单纯堆量、没有任何捷径的体能训练。
她心里默默呼气，乖乖按部就班，汗流浃背地一点一点完成列表，即使超过了两小时，她本人也已经开始面色苍白，也仍然没有提出质疑或放弃，坚持着完成了。
而制定这个训练列表的罪魁祸首西卡德则优哉游哉，为了不干扰顾乌训练的动作，他变回手环，嘴上却不停，通过耳机跟顾乌说话。
“腿抬高点，顾博士……对，就像跨三级楼梯，哦不，这组不标准，还是重来吧。”
“别动，就这样撑着。不是说别动吗？顾博士，我明白你锻炼心切，但是这才刚刚开始，还想我通过罚重来加练可不理智啊……不过这组确实不像话，唉！还是重来吧。”
“顾博士，真的别这样了，我真的心疼。噢，你是肌肉撑不住的生理颤抖？那没事了。休息30秒，再来一组吧。”
顾乌：……
顾乌还能怎么样呢？对一个困在通讯仪的精神体计较什么？对方的说话对象也只有她了，让着点吧。
顾乌怀着关爱老弱病残的社会道德感，在西卡德语言和加罚双重轰炸下，用了双倍的时间完成那3页训练内容。
时间到了8点，该上课了。于是顾乌刚刚训练完，像是从水里捞出来，手脚也不听使唤乱抖，就被西卡德催着换衣服上课。
顾乌还能赶到课室坐下全凭一股真气……以及西卡德喋喋不休不带重样的鼓劲。
“完美抵达目的地，顾博士，太棒了，我为你骄傲。”
顾乌已经没力气回答他什么。
彭晓晓一脸惊讶地看着状态不佳的顾乌：“顾乌，你没事吧？我发你信息怎么没回？”她惊讶之后很快转为惊慌，“早上看通讯仪了吗？今天这节课调课了，一会是普朗教授的课！你这状态……”
话未尽，意已到。
耳机里西卡德安慰道：“我可怜的顾博士……不要紧的，根据数据，你现在只是□□疲劳，精神上无碍。”
顾乌抖着手摘掉耳机。
正式上课铃响起的同一时刻，普朗教授进入教室。这也是让全班寂静无声的信号。
普朗教授用仿佛丈量过的步伐走上讲台，一如既往严肃的面容，他开门见山：“今天首先来点评一下损伤报告的情况。”
众学生心神具颤。
要知道实习课也就是昨天上午的事情，本来距离下次普朗教授的课还有两天，但他们今早才忽然收到调课的通知！不少还没有完成损伤报告的学生脸色煞白，完成了的肉眼可见的庆幸，也有学生始终平静。
彭晓晓后怕不已。昨天她还劝顾乌还有两天时间不着急呢！今早看到调课通知的瞬间她心里已经给顾大佬磕头了。
“安吉娜.利维；莉莉.悉多。急躁、细节缺失。”
“乔纳森.查尔斯；菲力.韦伯。基础薄弱、废话多。”
“白音；萨克斯.韦恩……”
普朗教授一口气点出名字，毫不客气地批评。彭晓晓越听越怵，下意识挪近顾乌想向大佬找安全感。
“顾乌；彭晓晓。”普朗博士念到她们的时候停顿了一下，不用搜寻，鹰一般的眼睛直接对上后排的两人，“开机甲的感觉如何？”
彭晓晓像只鹌鹑一样缩着，顾乌则因为运动过量肌肉僵硬。
不过顾乌僵不僵硬都是那个表情，也没什么差别。她开口回答：“开机甲是指连接机甲传感器驾驶机甲进行运动、作战等行为，严谨地说我们并没有‘开机甲’，只是使用体感法进行生物机甲维修。如果您是询问待在机甲内的感觉，我认为这个方法简单明了又透彻，感觉很好，教授。”
普朗教授眯起眼睛：“顾乌同学读过很多书？看了哪些？”
顾乌沉吟，一本本报了出来，除了最常规的生物机甲著作，还有不少研究论文、生物引擎制作、各类图纸等，甚至有一些没听说过的书籍。
普朗教授的脸上看不出喜怒，他听完说道：“但凡将看书的时间分一半给操作，也不至于精神力的操作技巧如此糟糕。生物机甲维修师需要的是手，而不是只有知识的书呆子。”
顾乌表情不变，微微垂眼表示受教：“是，教授。”
“《生物机甲引擎十式》、《传感器效能提高简论》、《重力置换装置的调适与组装》……你刚刚说看过，那就把里面出现过的引擎、传感器和重力置换装置全部组装出来，下节课前交给我。”
“联邦军事学院生物机甲系从不培养只看不做的书呆子。”
顾乌脑子闪过那几本书和论文里面包含的内部生物装置的量……这么说吧，单是那本《生物机甲引擎十式》就有七百多页。即使是使用星网的虚拟车间进行作业，不用担心成本和零件来源，这个量……
下节课是一周后。
手上手环的震颤唤醒了晃神一瞬的顾乌，顾乌这才机械地开口回答：“……是，教授。”
普朗教授这才移开视线，他没有追究剩下的没有上交损伤报告的学生，严肃地正式开始了今天的课堂内容。
知识点满满的课堂，让顾乌再无暇顾及其他，等到下课，她才在彭晓晓敬佩崇拜的眼神和全班隐隐的注目下牵动僵硬的手脚，快步离开。
乔纳森看一眼顾乌离开的背影，脸色发黑地转身离开，身边菲力连忙跟上。他看看安吉娜和白家的人，脸色都隐隐不好，想到刚刚普朗教授对他们损伤报告的批评，心想可能是这些天之骄子的少爷小姐没试过被人这么直白地骂，于是说道：
“普朗教授的教学风格就是这样一针见血，乔纳森少爷不用太放在心上。你看那个顾乌可悲惨多了。”
乔纳森闻言，双目怒火中烧：“悲惨？蠢货！正相反！”
他们这种阶级能得到的情报可比菲力.韦伯这种趋炎附势的小家族来说多得多。伊万.普朗教授向来只教导研究生和博士，今年首次接手大二学生，对于他们来说是可遇不可求的机遇，进入他手下任意一个项目，即使只是打杂也是镀金。
对普朗教授的性格自然也清楚，越是看重的学生，他越是严厉。不怕被这位古板严厉的教授骂，就怕他连讲都懒得讲！刚刚课堂上点到名的就那么几个，没点到的，大概就是那些没有完成报告的人，想必那些人以后也入不了教授的视线了。
可是，那个顾乌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乔纳森.查尔斯狠狠咬牙。
顾乌不知道自己同学们的羡慕嫉妒恨，她行尸走肉般走回宿舍，就在门口收到一份快递。没等她疑惑，西卡德飞快从她手腕上抖擞金属羽毛，变回乌鸦飞到快递上。
“这是我买的，给顾博士的身体修复液和高级营养剂。现阶段不是省钱的时候。”
顾乌微微睁大眼睛：“你……哪来的钱？”
“学生贷款啊。顾博士放心吧，是绝对正规的贷款。”
顾乌拧眉，将东西送进房间之后说道：“小乌鸦，我们谈谈。”
西卡德顿了顿，坦然飞到桌子上，和坐下的顾乌平视，优雅的嗓音放缓：“需要谈什么吗？……顾博士？”
顾乌认真审视机械乌鸦，开口道：“通讯仪管家不会自行‘帮助’主人贷款。”
房间内一阵沉默。
“……哈哈，”优雅的男声压抑地笑了一声，听进耳里让人心底发痒，“顾博士说话总是这么直接。通常不该再周旋一下？”
顾乌皱眉。对方觉得自己直接，她也觉得西卡德自曝时机挺奇怪的，根本没有前兆。但是对于机械AI未经主人同意用主人的身份贷款这件事，她要是再没有反应就演得过分了。
她看着西卡德：“你到底是……什么？”
西卡德看进顾乌的眼睛，里面依然没有防备，只有纯然的严肃认真，浅琥珀色的眼底一片澄澈。顾乌看不出机械的神情，只听到戏谑的声音：“顾博士，单纯无害，轻易相信人的家伙，通常活不久。”
“幸好你遇到的是我这样心善的人。”
“我叫西卡德，现在是一个可怜的精神体。再次，多指教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