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人道主义关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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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乌看他若无其事地自我介绍，抿了抿唇：“你好，西卡德……先生。”
“别那么客气，叫我西卡德就好。”西卡德慵懒回道。
“西卡德，”顾乌从善如流，“你有什么打算呢？需要我帮忙吗。”
西卡德没有回答。
机械乌鸦左右摆头，像是观察顾乌，一会才有些不可思议地说：“顾博士，我真的很好奇你到底是怎么成长成这样的？戒心这个词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我刚刚就差把不要轻易相信奇怪的人说出来了吧？”
早已知道前因后果的顾乌一本正经回答：“已经发生的事并不是现阶段的重点，我首先需要知道的是你的目的和之后的做法，剩下的之后慢慢补充。”
“你一直帮我的忙，我不觉得你是奇怪的人。”
顾乌面不改色睁眼说瞎话。但不习惯说这些的她耳尖浮现薄红。
顾乌想着一个天真一点的人应该可以让西卡德降低一点戒心。不过天真不代表蠢，于是顾乌补充：“但是这种欺瞒让我现在不太信任你，所以希望你可以如实将打算告诉我，不然……”
“不然？”西卡德饶有兴致。
顾乌卡了壳。
她想说不放他出去一直限制他，但是这种明知故犯地限制人身自由太过分了。
除了这个她还有什么能威胁他的？
顾乌皱起眉头，天生的微笑唇都抿直了，实习课上看到陌生结构都没见她这么严肃过。
“天啊……”机械乌鸦绕着顾乌飞了起来，真情实意地感慨，“你到底是什么品种的傻……天使啊！你就是被卖了还要帮人数钱，被打了左脸还要给右脸打个对称的大善人啊！”
顾乌：……不至于。
顾乌自己知道前情和部分未来，身上也有系统倚仗，所以还能保持着最基本的道德法律底线。如果她什么都不知道，忽然得知自己的AI是个陌生人……第一反应当然是当不知道稳住对方然后暗地里报警。
这和她的任务相悖。
不过现在的处理方式好像被任务目标当成傻子了。
顾乌揉了揉太阳穴，忽然问：“现在几点了？”
西卡德条件反射回答：“12：46。”
“下午14：15有课，我本来有一个半小时的时间着手准备教授布置的作业或者完成你安排的体能训练，现在已经被削减了6分钟，”顾乌抬眸紧盯西卡德，“所以现在请不要再浪费时间。一、回答你的目的和安排；二、如果我们利益不冲突，我们需要尽快定下相处的条约，杜绝今天这种在对方不知情不同意的情况下的作为。”
“时间10分钟，开始计时。”
再次条件反射设下闹钟的西卡德：“……”
即使家道中落转职成为星盗，在黑暗的宇宙中摸爬打滚遇到种种难以言喻的祸事，西卡德都觉得自己从没这么无语过。
不止因为这个傻Beta到现在还惦记着自己给她安排的体能训练，还因为自己居然习惯了当傻Beta的通讯仪管家。
不过……西卡德看向对方带上丝丝压迫的纯澈眼眸，如果他还有身体的话大概在挑眉。
可算有一点点点点军人的样子了。
“这次机甲竞赛的举办公司安琪儿公司，里面有人是造成我变成这样的罪魁祸首。我需要你用参赛者的身份接近这个公司的高层，为此你的排名起码要进前五名。”西卡德说，“你见到一个高层，想办法加通讯仪联系方式，我就可以通过这条线进入安琪儿公司。”
这次机甲赛报名者没有限制，所以可能有许多民间机甲驾驶高手或者军校生报名。面对这些从小开始驾驶机甲或者经过很长时间训练的人，刚刚起步的顾乌要拿到比赛前五名可以说是天方夜谭。
但是顾乌为了节省时间一口应下：“要接近高层，懂了。”
“之后你就可以找到回去身体的方法吗？你的身体在哪里？”她特地明知故问。
“我不确定，不过总要试试，”西卡德的声音听起来很平和乐观，“万幸我大概能感觉到身体没什么事，模模糊糊知道在哪里。”
“在哪？”
西卡德笑道：“知道太多会被灭口，小博士。”
“不清楚的话我怎么帮你？”
西卡德觉得自己之前想那么多威逼利诱的方法算是白想了，人家似乎并不需要什么条件直接就要协助他。
他一开始想着将顾乌的利用价值榨干之后直接跑路，还暗笑顾乌人傻好骗……到现在，她还这么不管不顾往危险里跳，能让星盗都忍不住提醒的傻瓜实在是独一份。
西卡德心情有些复杂。
最后他还是不容置喙地说：“行了，你帮我很多了。联系到安琪儿公司高层，我成功连接进去之后，你解除和通讯仪的身份绑定，随便卖给哪个二手店铺都行。”
“不是说不要浪费时间？现在只剩5分钟讨论相处条约了。”
顾乌沉默一瞬，觉得不能操之过急，心里暗叹，顺着对方略过话题：“我唯一的要求就是，要做什么先跟对方商量，不能自作主张。”
“没问题。”西卡德应得很爽快。
“那么请问你贷了多少呢？”
“十万星币，已经花了一万买身体修复液和高级营养剂了。因为是联邦军校生特殊贷款，免息噢。反正机甲竞赛前五名都有二十万以上的奖金，也算投资嘛。”
顾乌看着西卡德投屏出来的各种完善的合同手续，不知是该称赞他怎么做到代理本人办理这类借贷服务，还是生气他拿自己的身份胡来。
其实她对金钱方面并不敏感，以前她根本不在意自己的存款，只觉得能吃饱就差不多了，有时间理财不如多做几个实验。所以她对一万和十万这个数字没有产生什么波澜，不然当初也不会面不改色买下十万的通讯仪，完成“用十万星币通讯仪购买三百星币通讯仪”的壮举后毫不可惜地扔掉。
听起来很有果断的大将之风，实际上只是缺心眼。
于是面对西卡德的鬼话，顾乌想想反正自己之前也有贷款的想法，平和地回答：“确实，一个学期的奖学金也能还完贷款了。”还能有剩。
西卡德：……
纯善天真的傻子啊……他都不忍心再说什么了。
“好了，顾博士，10分钟时间到了。”西卡德提前按掉闹铃，飞到用一万星币买的大包裹上，“我的训练安排在傍晚，现在你先休息，养精蓄锐。来来来试试这个身体修复液。”
顾乌点点头，拖着身体拆开包裹，把修复液导管连上睡眠舱，乖乖躺了进去，边调整姿势边说：“小乌……嗯，西卡德，麻烦将资料投屏设置睡眠舱模式。先放《生物机甲引擎十式》，我需要温习一遍。”
“是，是。”
*
认认真真上好下午的课，傍晚顾乌将西卡德购买的高级营养剂一饮而尽后就跟着西卡德进入星网。
这是她第一次打开限制让西卡德进入校园星网，虽然忐忑他会不会搞事，不过还是决定相信西卡德的承诺。
“好了，顾博士，事不宜迟，我们这就来进行机甲实战训练，战斗房间我给你选好了，来，进去吧。”
“……战斗房间？可是我连机甲都没有操作过……”不是应该先让她适应一下最基础的动作吗？
“嗯？生物机甲就相当于在人体外穿了一层钢铁铠甲，一切动作和平常无异，至于战斗方法打着打着学就行啊。”
顾乌没做声。
“啊啊，对，你是零基础的小婴儿，我错了。”西卡德调笑，“那先弄个智能管家辅助模式，我来引导你操作。记得放松精神力啊。”
顾乌的体质是B级，精神力是A级，对于Beta来说是比较高的数值，但是在人才云集的军校里只能算作底层。更高级的精神力能够引导低级精神力操作，同等级的精神力则很容易产生排斥。不过对于精神力SS级的西卡德来说辅助引导顾乌没什么难度。
顾乌点点头，进入虚拟机甲舱。不久后她忽然感受到有股微妙的阻力出现在身后，即使有一定心理准备，但是这仿佛被一个空气人从背后拥抱的怪异感受让她下意识挣扎抗拒。
下一瞬那个触感就消失了，顾乌愣了神，很快反应过来是自己的精神力抵抗导致断开了连接：“抱歉，小乌鸦，呃，西卡德。再来一次吧。”
西卡德却沉吟一阵，问：“顾博士，你的精神力数据是什么时候测的？”
“刚入学的时候……”顾乌刚想问西卡德怎么了，很快想到了什么，问，“你怀疑我的精神力升级了？”不然凭西卡德的精神力等级怎么也不会如此轻易被她挣脱。
顾乌想，本来原主的精神力就是接近S级的，而且经过系统训练，以原主的年龄和天赋来说有进步和提升也正常，另外她也怀疑自己替代原主的过程中精神力发生了什么异变，提升了。
西卡德倒是不觉得有什么惊奇的，一来他本身就是SS级，二来凭他观察，以顾乌这种拼死学习锻炼的程度，精神力不升级反而奇怪，所以他只寻常道：“嗯，或许还是和我差不多的SS级呢，顾博士，你成长了啊。”
顾乌听着西卡德仿佛欣慰的父母的语气：……
“既然是SS级的精神力，那完全可以靠身体领悟啊，我就不……”
“不，我还是需要你引导我，”顾乌冷静地反驳，“起码教我如何攻击和基本的拳法身法，不然我只会胡乱挥舞手臂，如何打败对手？”
西卡德却惊讶道：“顾博士你还想和练了好几年体能和格斗技巧的人正面以对方擅长的方面取胜？你是不是休息的不太够脑子发昏了？我们需要对自己有正确的认知——比如说顾博士你是个非常、超级弱的新手中的新手。”
“……？？”
大概是顾乌平常总是淡淡的脸上第一次显露出懵逼的表情，西卡德忍不住大笑，之后才道：“你呀，别被框死思维，做研究的时候不是脑子转挺快的吗？”
“力量、技巧、速度都很厉害的强者固然赢面大，但是弱者也有弱者的战斗方法。”
“这次机甲对抗赛有随机场地，并不是直愣愣机甲对殴。分析场地环境影响、分析对手机甲数据、作战习惯……这些是你的专业领域吧？”
“擅长远攻的逼迫他近战，擅长近战的不断拉开距离；速度快的机甲打持久战耗它能，防御高的机甲切他武器撬开躯壳……”
“总而言之，做尽一切敌人不希望你做的事情，创造一切敌人讨厌的作战条件。”
西卡德的声音透着邪佞的笑意：
“就算过程看起来会卑鄙一点……但是只要能赢又有什么大不了呢？”
作者有话说
第78章 人道主义关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