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不控白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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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告别脑残粉张毅和周围热情的围观群众，甚至头号围观者卖马商将钱银还给莫首阳，并表示要将马送给人民的英雄獬豸玄……不，现在是“医生”了。
“如果不是您铁口智辩除了我们鸣鹿镇的吸血蛆虫，我还不能这么自由地做这生意呢！”马商豪气地说。
楚艺声也爽快地谢过马商，婉拒热情镇民争先送的质朴谢礼，在镇民们真挚的送别声中策马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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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艺声跟着默默无声冰山人肉导航快马加鞭，一路无话。
从上午出发一刻不停，疾行三个时辰，终于到达渡口，上了船。
楚艺声以为这个时期的渡船大约都是一叶扁舟，没想到却是宽阔舒适的中型船，有能容纳20人的甲板，有棚顶，甚至能提供干粮、马棚。
想想延国南方水乡富庶，作为主要远行和行商的交通工具，这样的设施再正常不过，是她狭隘了。
终于能好好坐下休息，楚艺声松了口气。
连续骑马六小时，就算有内力傍身也难受得紧。她感觉自己的屁股和尾椎要散。
不过她看一眼身边表情就没变过的冷峻男人，觉得可能是自己比较辣鸡而已。
交流沟通需要良好的环境，之前在马上显然不是什么谈话的好地方，所以楚艺声没有急着跟莫首阳说话，耐心等待契机。
现在，他们双双坐进船舱，正是好时机。楚艺声心中摩拳擦掌准备开搞。
渡船会经过多个渡口接客，相当于古代水上巴士，鸣鹿的渡口是总站一样的地方，幸运的是只有他们两人上船。
看来到下一个渡口之前，她有充分的时间聊天。
楚艺声招呼船家买了一壶茶，自然地倒了两杯，推一杯给莫首阳，自己将自己的茶水一饮而尽。
卸下包裹，她掏出两块大饼，也递了一块给对方。
莫首阳只看了一眼，终于开口：“不用了。”
楚艺声也不在意，只将饼包起来，说一句“饿了跟我说”，就自顾自啃起饼来。丝毫不被对方的冷淡影响，反而像相识已久明白对方性情的朋友，显得放松又惬意。
莫首阳正眼看着她，只觉对方实在是个奇怪又奇特的人。
对一个突然出现，破门而入说要带她去远方的男人，在不完全了解什么情况下把对方当作客人，又理直气壮地使唤别人做事。本以为是个养在深山不谙世事的天真女人，但在鸣鹿镇上，镇民热情的反应和楚艺声的进退有度，似乎又显示了对方的世故与仁义。
现在，对一个从一开始就冷淡又丝毫不妥帖待人的人，她仍然温和如初。甚至于刚刚的举动，他竟有一瞬间恍惚认为——他们是相识已久的好友，平和愉悦又自然地相处。
被看得久了，楚艺声抬头疑惑回望。
莫首阳盯着对方平和的脸，说出来的话像是责备：“你过于没有防备心。”
是的，她可能不天真，但还是不怎么警惕。她接触的人还是太少了。
努力营造和谐放松谈话气氛的楚艺声：……？
莫首阳却没有再看她。
楚艺声：她刚刚是不是被瞪了？
她想了想，大致弄明白了对方的脑回路，不禁有些诧异又好笑。倒是没有想到自己的举动在别人看来这么傻白甜。
“我没有啊，我判断你信得过才这样的。”
顿了顿，她身体微微前倾，有点兴致勃勃地说：“你不相信我的判断吗？不然我们玩个游戏。我问你十个问题，你诚实回答是或不是——点头摇头也行，问完之后我可以准确地说出你的信息。”
她看见莫首阳皱了皱眉，目光终于又落在自己身上。她猜应该是想让她别搞事或者嫌弃的意思。
但她不管。
“反正我们赶到寒梅山庄还有好几十天的路程呢。”楚艺声轻抚粗糙的茶杯，眼珠子一转，“不如这样吧，如果游戏结束后，我说出来的关于你的信息不正确的话，之后路程就都听你的，说赶路就赶路，行程时间缩一半没毛病。但都正确的话……”楚艺声挑眉，“那自然是，主要听我的安排。”
说完，她不动声色地观察男人的反应。
虽然轻微，但确实挑眉了。
不管是不以为然还是什么，确实是起了兴趣。
楚艺声举起茶杯挡住得逞的笑意，喝水润了润喉。
“你这表情，我当你答应了啊。”楚艺声正儿八经，从莫首阳对面的位置换到侧位，减少所坐位置带来心理上的冲突感。
“第一问：你没有特别的兴趣爱好。”先用没什么大不了的问题开始。
莫首阳盯着她，楚艺声回瞪。两人面无表情双双觑了一会。
半晌，莫首阳无声呼了口气，轻轻点头。
楚艺声满意地继续问：“第二问：你平时常做追踪相关的事。”
被盯了一会，点头。
楚艺声只是个平平无奇的心理医生，不是经过专业训练的刑侦人员。追踪相关是从他行动敏捷安静，实用为主的轻功里观察猜测得来的。说白了只是瞎猜试探。他肯定了是意外之喜，而且……因为这个警惕起来了。楚艺声面色如常地在脑内列出所有可能性，嘴上继续问：
“第三问：你与家人相处很好。”
依旧看着她，没有回应。
大概是已经起了防备，楚艺声耸耸肩，迎着对方的目光露出一个无辜的笑容：“兄台冷静，就是个小游戏，放轻松就好。”说着，将他没有碰过已然凉透的茶水倒掉，重新倒了一杯慢慢推到莫首阳面前，温和道，“你不想回答就不回答，本来就是打发时间的赌注，我也不想搞的紧张兮兮。不过我还是会继续问，你想跳过就给个手势，没问题吧？”
又是一阵静默。
人与人的交往是互相的，无论是对话还是身体语言，都需要至少两个人如同传接球一样互相给出回应，交流才能顺利进行。而现在的状况就像楚艺声的自嗨尬聊，普通来说，是难以忍受的被忽视和尴尬，交流不了了之。
但对于心理医生或者社会工作者等需要主动和人接触交流的职业，这样的状况算比较常见的。
而在楚艺声看来，莫首阳比起那些极度抗拒心理治疗的咨询者们要好多了。
他虽然不出声，但会有反应也有眼神交流，反应还特别真实没有掩饰。
实在是个老实孩子。
比如现在他就在抿嘴，但身子和眼睛仍然是向着她的——不太乐意，但不拒绝。
楚艺声对莫首阳的评价莫名上升。
“第四问：你没有兄弟姐妹。”
被瞟了一眼，停了好半晌，幅度轻微地撇头。
“第五问：你明白自己在追求什么。”
沉默，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
“第六问：你认为人性本善。”
轻轻挑眉，似乎想动作，但又停顿了一下。思索后摇头。
“……”
楚艺声觉得自己已经问完了。
一份简单的心理侧写在脑内呈现。
不过说问十个问题就是十个问题。楚艺声想了想。
“第七问：你喜欢听有趣的故事。”
与前面画风不同的问题让莫首阳有点莫名，不过还是摇了摇头。
“第八问：你觉得我非常聪明。”
“第九问：你认为体贴一位女性是正确的事。”
“第十问：你喜欢喝冷茶。”楚艺声一手闲适地撑在桌上，准备对方一点头就将再次凉透的茶向他面前推。
莫首阳：……
“你随便问的？”后半段也太过于敷衍。而且总觉得有点映射什么。
“也不是？这些是了解别人想法的好问题啊。”楚艺声老神在在。
莫首阳没有再说话，看了看眼前的茶杯，终究拿起来饮尽了。
楚艺声弯了弯眼睛：“噢，你喜欢冷茶啊。”
莫首阳垂下眼帘，“从鸣鹿山到寒梅山庄，寻常要走三十五日。若是连夜快马加鞭，日程可缩短一半不止。”
楚艺声：……
冷酷无情无理取闹。
“给点时间组织语言吧。”
莫首阳看到楚艺声煞有其事地低头思索，自顾自倒茶。他并不相信她能说出什么，最多像江湖骗子那般说些模棱两可的内容，实质上却什么也没有说。
莫首阳看着船舱外的江水，开始思索有哪条捷径能最快到达雁城。
余光看到隔壁的女人抬头望向自己，他也没在意。
直到听到她说的第一段话：
“你平时做类似赏金猎人的工作，实力很好，完成度高，在某个地域颇有名气。你有一个妹妹，平时相处挺不错，她偶尔也会帮你做这个工作。”
刹那，一股冰冷的杀机笼罩楚艺声。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不控白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