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谁顶得住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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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过莫少侠和楚大夫救命之恩。”眼前精致漂亮中带着干脆洒脱气质的姑娘行了个礼。
两人回礼。
姑娘踟蹰了一下，继续道：“我是三皇子妃苏氏，我的护卫现在快马行至渝北派人接应，我们则慢慢上路。如果两位方便……能够在接应的人们来之前助我们走一段路吗？”
楚艺声：皇子妃？自爆身份这么干脆的吗？
她一直不动声色地观察对方，连带她身后侍女的反应，没什么异常。她看向莫首阳，正好他也望了过来，两人对视一阵。
片刻，楚艺声回应：“那就叨唠你们一段时间了。”
苏氏有些讶异，不知是惊讶两人中由楚艺声出声做主这件事，还是她答应得过于干脆，她望了望楚艺声身边的男人，很快笑了起来：“谢谢！”
真美啊。
楚艺声看着美人笑脸，觉得……莫首阳喜欢得不亏。
这位三皇子妃应该就是莫首阳心中特别的那个人。
别问为什么，问就是特异功能。
不说为什么皇子妃会知道莫首阳姓莫，毕竟有可能莫首阳比较出名被认出来。
就说刚刚皇子妃的踟蹰，与其说是犹豫该不该透露身份，不如说是对自己提出想让莫首阳和自己跟着做临时保镖和医生的不好意思。看来不是个经常请求别帮助的独立女人，但是客观又冷静负责，有限情况下这确实是最合适的安排。
这样进退有度的聪明女人，在陌生人面前会坦荡荡地讲出身份？这样敏感的信息即使是对救助者的感激，也不需要说明。能这样不在意透露身份，楚艺声大胆猜测莫首阳早就知道，故而皇子妃并不觉得这是秘密非常自然地说了，甚至对莫首阳比较信任——毕竟连带着她这个被莫首阳带来的人也说明身份以示诚意了。
楚艺声看了一眼莫首阳，笑道：“本来也需要跟进伤患的情况，毕竟经手了还是要负责好，起码等到有人接手，应该的。不过你们能再遇，也是巧。”
三皇子妃听着前面目露欣赏，但最后一句听了一愣，随即也放松又自然道：“是啊，多亏莫少侠相助。”
莫首阳：……他应该什么都没说过才对。
差点忘了这人玄幻的能力。
他一开始就知道，如果楚艺声认真想让一个人钟意她，是件很简单的事。莫首阳看着楚艺声温温和和，三言两语间融入车队，她尽心医治，虽然护卫们仍保持警戒之心，却也心念感激，何况楚艺声心里有尺度，知道什么话可说，什么不可说，相处起来如沐春风，和每个人的距离感把握得刚刚好。三皇子妃更是开玩笑道到时分别时肯定非常舍不得楚大夫这个妙人。
和乐融融更显莫首阳突兀。
莫首阳：…………
楚艺声当真一路都没管他，除了照顾伤患，空余时间都花在三皇子妃和她身边的侍女身上。莫首阳身边的低气压让护卫们不自觉得离他远了点。
那边莫首阳不高兴，楚艺声也并不轻松。
之前每一次有关行程的事务，楚艺声都会跟莫首阳商量，达成共识，这是一种尊重，楚艺声看重这个。但是这次是她擅自抢先答应下来，面对莫首阳不由得气虚，也是不太搭理他的原因之一。
楚艺声不紧不慢，温温润润，心里牢牢抑制着不断滋生的焦躁。
她第一眼看到三皇子妃，就有一种眼熟感，但她确定自己从未见过她。
那是一种潜意识里的熟悉。
记忆和意识，心理学中最为深奥难测的部分。楚艺声没有简单将这种眼熟归为错觉或既视感，何况直接对话之后，她的感觉更加强烈了。
她一下想到自己缺失的重要记忆。
三皇子妃是她记忆的钥匙。
皇子妃的身份政治敏感程度高，未免引起警惕，楚艺声没有表现得迫不及待，只是自然而然地和皇子妃聊天，一点也不刻意，也看不出她的目的。
但楚艺声通过很多非语言线索了解和推测到相当的信息：比如三皇子妃和皇子青梅竹马，夫妻感情很好；比如此次三皇子妃出行就是为了找异地的皇子；比如三皇子妃是个爽朗聪明的好女人，即使严谨地说人心需日久见，但不妨碍楚艺声目前为止对她的欣赏。
山南距离渝北不远，三皇子妃的人连夜快马加鞭，一来一回也不超两日。时间太短，楚艺声了解许多琐碎的东西，却始终碰不到关键，那种憋屈，仿佛一个喷嚏死活打不出，难受极了。
但她不敢套话得太明显。楚艺声不瞎，周围说是护卫，从他们的姿态和气质明显看出受过专业的训练，更接近军人或死士。零零碎碎的信息中，楚艺声自然感觉到三皇子妃代表的不仅是个有魅力的女人，更是权力的一部分。楚艺声小心翼翼，唯恐一不小心踏入权力风暴的漩涡。
她不能评估那些记忆是否值得背上这个风险，只能在边缘试探，不得其门而入。
“艺声姑娘、莫少侠，这两日感谢你们两位相助。”三皇子妃得体向着两人点头，转头面向楚艺声，狡黠眨眨眼，“艺声姑娘，下回再见我还想听听你的游历趣闻呢。”
身后侍女和护卫不禁善意地笑了，受到楚艺声照料的伤患真诚向她拱了拱手。
楚艺声也笑了：“下次自然有更有趣的事情可说——一路顺风。”
“你们也是。”
前来接应三皇子妃的人们手脚利落，收拾安排。路见不平而相助的侠客早已回绝谢礼，潇洒告别，纵马离开。众人看着，心底暗赞两人的仁义善良和洒脱。
仁义善良又洒脱的楚艺声觉得自己有点精分。
她一会为自己那缺失的记忆烦心，一会想着作为她记忆关键的三皇子妃撇开身份是个值得一交的朋友，一会又想这就是莫首阳钟意的人，止不住冒酸泡泡。
离开队伍恢复两人同行，楚艺声的烦恼也没减轻半分，心里存着的事让她头疼不已。
记忆的事毫无头绪惹人烦，掀开一角窥看，感觉是个复杂的大坑。楚艺声有点自暴自弃，把这事团吧团吧丢到一边，反正像之前那样死活想不起来，或许时候到了遇到下一把“钥匙”，记忆就回来了。
问题是那些莫名的酸涩心情。这让她不得不正视自己之前一直视而不见的心意。
她大恰柠檬，她酸了。
因为她对相亲对象动了心，所以为他有“白月光”难受。她以为自己不吃冰山忠犬人设，不控白毛，她真香了。
说真的，长得好看对自己又好的人，谁顶得住？
虽然三皇子妃和莫首阳似乎就一面之缘，那两天皇子妃毫不避讳，她也大致知道了些。
简单说就是善良聪颖的小姐遇上武艺高强少侠，一同抓捕了抢劫官银的犯人。皇子妃说起莫首阳坦荡荡，小儿女姿态只有说到皇子才隐晦展现一二，楚艺声为莫首阳点蜡。
并不想走他爱她，她爱他，他爱她的狗血剧情。
她想得入神，回过神来发现似乎很久没听莫首阳说话了。她看着前面男人挺拔宽阔的背影，压了压胡乱蹦跳的心，极力自然地问了正视对莫首阳心意以来的第一句话：
“……莫首阳，今天天气真不错。”
“……”
“……”
……有被尬到。
楚艺声不想再说话了。
莫首阳等了半天，没等来下一句话，脸色更冷了。
在这种古怪的气氛下，两人终于到了渝北。
莫首阳很不高兴。一开始只是因为楚艺声一天两天没有理会自己，后来两人恢复独处，楚艺声却依然沉默不语。
两人相处，开口挑起话题的一直是楚艺声。现在她不说话，两人之间只能沉默。莫首阳之前在她伶牙俐齿让人生气时也曾让她闭嘴别说话，但是现在她闭嘴了，沉默的气氛又让他难以忍受。
他不知道如何表达，只能感觉到楚艺声有些低落茫然，让他的心情也不对劲起来。这个认知让他眉头紧锁，那点被无视的不快似乎也淡了，只剩思索如何让她恢复正常。
另一厢，楚艺声确实有点茫然。
她有丰富的恋爱相关的心理理论知识，但知识愣是没能和实践相通过。总之先确认一下莫首阳是不是真的对白月光念念不忘？
她被这个命题弄得一点干劲都没了。
我打击我自己。
他们照例在镇子找了个客栈先休息。
傍晚在房间，楚艺声正坐在床边思索追求计划。反正莫首阳就算真喜欢三皇子妃，人家是人妻也心有所属，他压根没希望。她要追求莫首阳算光明正大。
还没等她列个计划表，便察觉到房门外有人。
“……莫首阳？”楚艺声试探着问道。
“嗯。”
她一边腹诽干嘛直挺挺杵在门口不敲门，一边暗暗高兴。回过神又对自己因为这点事就高兴像沉迷恋爱的少女似的。
虽然除了心理年龄她也对得上号。
她定了定心神，打开门，镇定地看向男人英气的脸：“怎么了？”
莫首阳盯着她一阵，伸手递给她一个包裹。
楚艺声总觉得这个画面似曾相识。她疑惑地接过包裹打开，里面大大小小的油纸包，香甜的味道扑鼻而来，仔细看，有各种精致的豆糕，枣泥糕，芝麻酥，各色蜜盏，五花八门的点心甜食。
她反应过来哪的既视感了——之前因为有人征私兵，她思考了一番内忧外患，那时莫首阳也是盯了她半晌，然后给了自己一袋蓝莓。
就是这次给她的礼包豪华升级了！
如果半年前有人告诉她，她将会因为这样的直男安慰疯狂心动，她只会尴尬而不失礼貌地表示疑惑。而现在她的脑子里已经开始自动播放《君は蔷薇より美しい》。
楚艺声低下头，抬起一只手捂脸。想想莫首阳一脸冷酷地在糕点店扫货，她觉得自己现在的表情不太能见人。
楚艺声的反应有点出乎莫首阳的意料。她没有像上次那样喜欢这些礼物，然后对他笑。
莫首阳抿唇，沉默了一阵，开口道：“我不会你那种观察人心，了解想法的能力。你不直说，我不知道，”他顿了顿，继续道，“……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
莫首阳声音低沉又诚恳，更难得的是讲了这样长一串话。
楚艺声耳边是男人磁性勾人的声音，头顶承受对方灼灼的注视。
……她要举报这位男士非法散发魅力。
脑内的bgm已经自动快进到啊啊啊啊啊啊～～～
“……这些是用我自己的银票买的。没有用你放我这里的银票。”
楚艺声：……
楚艺声忍不住了。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她笑出眼泪，笑到肚子疼，笑得喘不过气。
“你，你哪来的，哈哈哈……私房钱啊？”
莫首阳一手托着包裹，一手虚护在楚艺声身侧，免得她笑得东倒西歪撞到门框。他认真道：“我本来就有。”
两人都没察觉私房钱这词的使用不是很恰当，继续对话：“你有银票你还带那么一大袋银子？你还说那袋银子是全部的钱？”
莫首阳目不转睛看着楚艺声笑出泪的脸，看她的眼睛润润的盛满笑意，一板一眼地解释：“那是师父给的，是师父为了让我接你给我全部的钱。没来得及换成银票。拿着碍事，所以想直接都用来买马。”
男人虽然平铺直叙却好好回答她的笑问，显得乖巧又可爱。
楚艺声觉得她的眼睛已经坏了，大概意识到自己心意的同时就戴上了十级滤镜，看莫首阳做什么都可爱。
可怕的病。
“所以怎么了？”莫首阳突然回归开始的话题。
楚艺声把差点笑岔的气喘顺，抬头时将烦恼纠结放到心底，眼里是平日的清澈温润：“是一些现阶段只靠努力是没办法的事情。不过车到山前必有路。如果真的要你帮忙我当然不会客气。”
“嗯。”
“谢谢你莫首阳，”楚艺声抓着包裹，看着他的眼睛，“我很喜欢。”
“……嗯。”莫首阳敛下眸光。
两人安静地站着房门前一阵，罕见地由莫首阳先开口：“你早点休息。”说完没等楚艺声回应，转身看起来从容却迅速地回隔壁房间。
楚艺声看着隔壁关闭的房门，轻笑一声：“好，你也是。”她知道莫首阳听得到。
一口吃不成胖子，一步一步让莫首阳意识到自己，温水煮青蛙是个不错的方法。
总之先试试跟他讲讲恋爱故事？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谁顶得住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