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五章 ...
-
15.
大概越是心高气傲的人，就越受不了被忽视，尤其是夹杂在互相奉承的两方之中，变成最突兀也最微不足道的那一个。
等到工作人员Z和解因一番洽谈结束，程许盈反而冷静了很多。事到临头，她没有再把时间浪费在无意义的思考上，而是直接和她们的副队长谈起了合同福利。
不同于单鱼目的随心所欲，也不像杜露穹的毫不在乎，程许盈认真的看完了合同的每一条每一项，训练的时间、演出的地点、舞台的构成、表演的宣发诸如此类。
她的经纪人霍琳琅是耀夜传媒的一把好手，成熟老练，智慧气度皆超群拔萃。正是如此，有些话只能由程许盈自己说。
“周队，不，解老板。”
程许盈说道：“我从加入DEW起，就知道自己要付出什么。我不讨厌您的合同，因为您从来不会亏待自己人。我对上面写的训练时间长度，课程安排，餐饮住宿标准没有任何意见。”
“您知道我是一个有野心的人，”程许盈嘴边绽放出一个微笑，她眼底有光，更有冉冉火焰，“我没日没夜的跑通告，每时每刻都在赶行程，费尽心思经营人设，都是为了吸引更多的粉丝，得到更多的关注和流量。我为了演上个星期播的那部青春偶像恋爱剧的女配，瘦了整整二十斤，每天都要读背剧本，练习台词，人物传记和故事分析写了好几个本子，手上的茧子现在都还没消。”
“我不说演戏多么辛苦。就说戏演完了之后，我还要跟着跑宣发，每天都要穿着素净的衣服上台，装模作样地扮演文静温柔又清纯的人设，配合宣发所谓的‘本色出演’，过几天说不定还要跟一个白痴炒因戏生情的绯闻。”
“表演，只要这么表演，那些没心没肺的看客和观众，便会自称粉丝、迷弟迷妹，然后怀着令人作呕的怜爱和同情群涌而至，他们会带给我想要的一切。”
程许盈说起这些谋划的态度十分坦然，甚至带着一股理所应当的得意，她说道：“这都是我自己选的，这是我应得的！”
这是多么野心勃勃的一只鸟儿啊。她在短短几句话里就容光焕发，毛羽一新。人们往往将圣洁幽谧嫁给白色，就是[夜莺]自己也将这一袭白色当成是清纯天真的伪装，可真当她将自己的野性点燃，她身上的白色便具有了非凡的热度，完全不同于“寻常”的热度！
程许盈目光灼灼：“我处心积虑、煞费苦心，要的就是人气、流量和支持者。DEW给不了我这些，可您会给我机会。”
“您也一直在给我机会，从我加入DEW开始，我就得到了大量代言、剧本、通告，没有什么报酬是这么简单就能拿到的，所以我也愿意配合您做一切事情。就算没有这份合同，我也愿意报答您的知遇之恩，为您效犬马之劳。”
她如此说着，深吸了一口气：“可是我不能接受让单鱼目乱来。”
“我对整个合同的大致规划没有任何意见。但是不能让姓单的在我的宣传期间内拿我开刀。她可以在歌里写我傲慢、嫉妒又恶毒，她一直都这么干，您给了她无止尽的权力，您总是纵容她。但我现在经营的就是天真纯善的小白花人设，我现在新积累的粉丝就是看这么一口的，在我把他们全部圈养驯化之前，我绝对不会接受她打断我计划的决定。”
“我没有别的意见，但您得约束一下国王的权力了。”
解因坐在椅子上，安静地听程许盈说完最后一句话。霍琳琅好几次欲言又止，最后选择呆在一边当雕像。休息室内的后勤团队的新人们从单鱼目和解因对话开始，就无师自通了与前者一样技能，而到了程许盈说话这会儿已经人人精通，整个休息室宛如一间雕像馆。
夏霜陈就坐在雕像中间，向自称看不到外界情况的2号转播事态发展。
“2号先生，您会怎么做呢？”
2号：“什么？”
“当您喜欢上蜂蜜，又厌恶蜜蜂时候，您会选择怎么做呢？”
2号不想理她。
程许盈则大方地说完了自己的意见。
解因脸上看不出来有什么表情变化，只要不出现“偶然”她就一直是这样一副平静的模样。
“盈盈，你想要怎么约束她？”解因声音轻飘飘地，颇有些漫不经心，“撤去她的职位，免除她的权力，把她剔除在外？将一个国王从她即将湮灭的国家里流放出去？”
程许盈的瞳孔随着解因的提问逐步紧缩，她没有表现出一点后退的意思。
“解老板，我不会做这么荒唐的梦。单鱼目的能力有目共睹，大家都知道她是一个天才，而且没有人能把这样一个天才换下去。我不会做自毁长城的事情，区区耀夜传媒下的一个普通员工，我也没有能力去驱赶不可一世的国王。”
“我只是需要她让步，我需要她跟我合作。”
“合作很难吗？合作对她来说可太难了，不是吗？”程许盈如此说着，脸上的笑容降了好几个度，“她可以选择改我的档期，可以选择扭转我的宣发形象，可以选择给我更多的营销渠道，哪种合作方式我都不介意，我要求她站在我的立场替我考虑一次。”
程许盈和解因一谈就耗掉一个大中午，期间夏霜陈听着实在太无聊，直接带着2号把耀夜传媒大厦逛了一大圈。
她们一路上遇到了不少小明星和行政工作人员，部分是夏霜陈认识的，更多的是单方面听说的陌生人。
DEW近年来实在不出名，能被记住纯粹算蹭了单鱼目和程许盈的风头。今天一场发布会开完，才让不少乏于交际的人知道公司还有这么一个组合，知道原来耀夜还有夏霜陈这个人物。不过耀夜是正经公司，而且内部条例颇为严苛，鲜有踩低捧高的事件发生，夏霜陈这一路倒是收到了不少人的招呼。
她和2号在公司食堂吃了顿说不上坏的午饭，顺路给休息室的“雕像群”带了些点心，还特地途径了一下处于清理状态的会议室，他们的经纪人兼助理正沉迷于打扫清洁的指挥状态中，很有一种没人找就永远不会去做正事的劲头。大概是真的被夏霜陈吓狠了。
等到他们一圈溜达完毕，程许盈和解因的谈判接近尾声。夏霜陈打开休息室的门，就看到法务拿着新拟的合同站在两人之间。
外出归来的[人偶]脸上浮着甜蜜的笑容，脚下踩着轻飘飘的步子，给她的队友一人发了一份小蛋糕。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十五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