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渠》aisean

5、大傻子

　　孑而行知道这个消息后，马上传音去询问师傅，奈何师傅到现在都没回复她，她现在一个人站在水果店外，如果有人看见，估计会惊讶，什么叫脸白的会反光。
　　“师傅你快回话啊。”孑而行准备冲上天去质问了。
　　“这个事情说来话长。”师傅终于出声了。
　　“那你就长话短说。”孑而行急得不行。
　　“柳思源只是一个分身，没了本体的支撑，自然是活不下去的，那包辣条，是不是给弄丢了？”
　　“本体是谁？找到那包辣条就可以救他了吗？”孑而行抓住重点。
　　“本体是我的好徒儿孑一升啊，”师傅说到此处长长的叹了口气，“现在找到那包辣条也没用了，他已经活不久了。”
　　“孑一升？你俩他妈的在搞什么？”孑而行实在是有烦又气。
　　“额，，这个事情”还没等师傅开始解释，孑而行就打断了“你现在不用跟我解释，等小柳的事情完结，我再好好找你们聊聊。”孑而行气愤地切断传音，转身进了水果店买水果。大买特买。
　　医院门口隐隐约约可以看见有媒体蹲守，孑而行绕过他们，拐进了小柳的病房，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看来是医院具体的检测结果还没出来。孑而行松了一口气。
　　悄悄进去的孑而行看到小柳还在病床上躺着，看样子是睡着了。孑而行转身放好水果，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开始思考整件事。
　　‘小柳是孑一升的分身，孑而行是怎么都没想到的，化一个分身出来是需要耗费很多法力的，反正以孑而行自己的修为是不可能的，孑一升已经这么厉害了吗？还有，这个事明显师傅也是知情的，他们俩个是不是一早就打算好了，给我来这一出？可一升为什么要这样做？还有那包辣条，看这情况是连接小柳和一升的一个媒介，媒介断了，分身自然活不久。’孑而行盯着小柳的脸看，想在其中找到一点孑一升的痕迹。‘虽然是个分身，孑而行也是真心实意对待过，这突然就要走了，说不难过都是屁话，说好要蹭他几顿海底捞的。’孑而行自认为已经是一个很坚强的人了，但此刻眼底还是红了。
　　小柳醒来看到了便是孑而行满眼的红血丝。以为是辛苦照顾自己导致的，内心有点自责。
　　“唉？你醒啦，要吃点什么吗？”孑而行一边扶小柳起来，一边询问。
　　“不用，我躺着就行，你也坐下歇会，咱俩聊聊天。”
　　“是啊，我俩好久都没像当初在山里那样聊天了呢，也难怪，自从你做了明星，事情就越来越多，咱俩越来越忙，钱是赚到了，生活却没了。”
　　“那我们不赚了，我这就和公司说，解约。”
　　“哪有你想的那么容易，你合约还有半年才到期，你现在正值上升期，公司不得逮着你赚个盆满钵满的。”
　　“那好，那我们就再赚半年。”小柳一和孑而行聊天心情就会变好。
　　“哈哈哈哈哈，”孑而行知道小柳在逗她。
　　“额，或许，大概，你认识一个叫孑一升的人吗？”孑而行还是没憋住，问了出来。
　　“孑一升？不知道，没听过，他是你什么家人吗？
　　“算是吧，不认识也没事，我随口问的。”孑而行却想：看来孑一升是把分身体内关于本体的记忆一概抹除了，只留下了关于分身来历的记忆。为了防止万一，还留了个辣条观察动向。这招简直滴水不漏啊。
　　“你知道吗？我俩破屋前的那棵柳树在你来之前是死的，你来了之后才开始抽芽，重新活过来的。”
　　“是吗？我还一直以为那棵柳树一直是那样的呢，毕竟你在那树下都摆好了桌子板凳。”
　　“所以，之前我都是在太阳底下喝茶.......”
　　“哈哈哈哈哈哈”小柳难得笑的这么大声。
　　“如果让你想一下，你有什么想做却一直没去做的事情吗？”孑而行问出这句话时，让小柳不自觉的想到了当初在山里一边给他水和，一边问他来历的孑而行。真诚又冷静。
　　“这个我要好好想想了”
　　“对，你好好想，多想几个，我都给你置办上，算我给你的生病福利。”
　　“生病福利？搞得我好像小孩子一样。”
　　“对啊，每个人其实都是小孩子，只是越长大，小孩子一样的需求还在，却不敢不说出口罢了。”孑而行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糖，递给小柳，“我今天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忙，你不知道，你晕倒的消息都上热搜啦，明天我再来看你哈。”
　　“好，明天见。”小柳笑的像个小天使。
　　孑而行忍不住揉了一下小柳软软的头发。
　　“哈哈哈哈，走啦。”
　　第二天
　　“唉？你怎么起的这么早？”孑而行一到病房就看到了小柳一个人坐在窗户边。“早饭吃了吗，我给你买了....”
　　“而行，我们去看那棵柳树吧”小柳沐浴着窗口洒进病房的阳光，转身朝孑而行说道。
　　“柳树？山里的那棵吗？”
　　“对啊，今天就走，我已经和经纪人打好招呼了，机票都买好了。”
　　“啊？这么快？”
　　“你昨天不是问我想干什么嘛，我想和你一起回去看看那棵树。”
　　“好，那你换身衣服，我们准备出发。”孑而行爽快答应。
　　“嗯，你等我一下。”
　　在一番折腾之后，两人又重新站在了那间破屋前。屋子是当初随手搭的，虽然后来也加固了一下，但没人住的这段时间一下子就破了不少，门口的杂草也长了出来。倒是那棵小柳要看的柳树越发生机勃勃。投下了一片好大的树荫。树下的小石桌还在，小板凳已经没了。两人便找了两块石头，靠着树干坐下了。
　　“还是这里舒服啊，天朗气清，惠风和畅。”不知怎的，孑而行一回到这儿就想睡觉。
　　“是啊，我早就想回来看看了，奈何实在是太忙了。”小柳气喘吁吁坐下。
　　“说真的，我还是适应你没当明星前的样子，像个正常人。出道后各种光鲜亮丽，实在太耀眼了，让我没办法把你和当初那个被骗偷电缆的狼狈小伙子联系在一起。让我有点距离感。但是我为了自己的面子忍着没说。哈哈哈哈哈哈。”
　　“原来是这样啊，其实你说的很对，我几乎快要在一味的追捧中忘了自己原本的样子，还真以为自己绝世无双，人间第一了呢，哈哈哈哈哈”小柳也开始笑起来。随手拔了根野草，含在嘴里。
　　“殊不知，大家都是资本手里的工具人。”孑而行开自己玩笑。
　　“只不过我这个工具人稍微贵点。”小柳也拿自己开玩笑。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只要一看这树，就感觉特别的沉静，感觉什么烦恼都没了。”小柳头靠大树闭眼道。
　　“因为，它们是最普遍却也是世上唯一没有偏见的去爱所有人的灵魂了。”
　　“你说，人死后，会变成什么？”
　　“会变成丑八怪。”孑而行出其不备的朝小柳做了个鬼脸。
　　“那我可不干”闭眼的小柳根本没看到孑而行的鬼脸“我要是能决定的话就变成一阵微风，这阵风会带这八月桂花的香味，吹到我爱的人的怀里，带着一丝香甜。”
　　“你长得这样帅，阎王会准了你这个请求的。”孑而行嗓子眼像被鱼刺卡了一样难受。
　　“而行，你后悔过吗？”小柳继续闭眼问道。
　　“我啊，我还行，有些事发生了就发生了，就算再来一次，也不一定会变好。”
　　“我也是这样想的，我在被骗去偷电缆的时候后悔过不该相信别人，但若是重来，我也就遇不到你了。”
　　“柳思源，你觉得你的生活甜吗？”
　　“在没遇见你之前不甜，在遇见你之后，天天就像在吃大雪糕。”
　　“哈哈哈哈哈哈，原来你也爱吃大雪糕。”
　　“对啊，因为管理身材，经纪人都不让吃呢。”
　　两人吃吃的笑起来，风吹的柳枝飘来飘去，树荫下的光影也在两人的脸上来回摇晃。
　　过了许久，小柳转头看着孑而行说道“其实，我挺舍不得你的。”
　　“我也，舍不得你呀。”孑而行微微一笑钻到小柳的怀里。
　　小柳僵硬了一下，随即把头靠在孑而行的肩膀上“谢谢你”
　　“要说谢谢的应该是我。”回答孑而行的是越来越长的呼吸声，慢慢便没了声音。
　　孑而行就这样抱着小柳，直到他慢慢化为一个光点，往高空飞去。这是孑而行自己第一次面对身边的人的离别，她一个人在柳树下坐了好久，直到自己待的树荫被阳光重新占领。她才拍拍衣服起身走了。
　　飞机上的孑而行打开手机，热搜第一就是知名爱豆私下与陌生女子出行，点开词条里面的图片正是她和小柳一早乘飞机坐在一起说话的图片，下面的评论都是粉丝在说自己房子塌了，不然就是相信哥哥，等一个解释，当然也有人阴阳怪气的说晕倒到女人怀里等等。孑而行立马联系小柳的经纪人。
　　“热搜怎么回事？你知道我俩不是新闻说的那样，人都走了，你们还要这样消费一下热度吗？”孑而行早上听到小柳说回去大概就猜到他已经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了，公司经纪人应该早就为这个事怎么收尾想办法了，没想到这个时候了还搞出个这个？！
　　“这个也是公司的决定，小柳也同意了的，之后我会用小柳的微博账号回复这则消息，小柳早就写好了他要说的话，你不用太担心。”
　　孑而行深深的吸了口气，闭上了眼泪快要流出来的眼睛。
　　下了飞机，柳思源回应这几个字不出意料登上了热搜。
　　“很抱歉，以这样的方式来告诉你们，我很喜欢她，非常喜欢，如果人生只剩最后一天，我一定是要和她待在一起的，可惜我胆子太小了，一直都是偷偷暗恋，不敢同她讲，直到这个新闻出来，我才能大胆的承认。如我之前所说的，我喜欢的是勇敢坚强善良，这三个词是有先后顺序的呀，勇敢面对所有的打击，坚强的走过去，却依然热爱这个世界。这样的女孩子我遇到了，就不想放弃了。我也很对不起一直支持我的粉丝，作为偶像，我失职了，我愿意接受退出娱乐圈作为惩罚，并决定不再复出。最后希望大家不要打扰那个我爱的女孩，谢谢。”配图是一张小柳拿着花全力奔跑的的图片。
　　看完这段话的孑而行已经泪流满面了，柳思源你这个大傻子。
　　哭完孑而行悄悄在一位cp粉推断照片中的女子就是小助理的评论下点了一个赞。
　　跟经纪人说了一声辞职，孑而行收拾了一下自己为数不多的行李，整理了一下心情，现在该是找那两个人算账了。
　　师傅好找，哪里歌声悠扬哪里就有他。
　　“说吧，怎么回事，给你机会自己坦白，还有那个罪魁祸首孑一升在哪呢！”
　　“冷静冷静，我全给你说，阿染因为分身刚刚回归本体，还在适应中，没醒呢。”
　　“那我先饶过他，你现在要老老实实的把这件事从头到尾仔仔细细的和我说，让我发现有敷衍之处，我就把你的音响锤烂！”
　　“啊？没想到，人间几趟，你变得如此歹毒。为师后悔了。”
　　“快说！”
　　“分身这件事的确是我和一升在一起商量出来的，准确的来说，是我先提出来的，一升一开始是拒绝的，可考虑到我这个老人，而且一升也想弄清楚自己心里对你到底是什么想法，我俩就一起想出了这个办法，并且说好谁也不许和你说。”
　　“等等，什么叫孑一升心里对我的想法？”
　　“这就要从很久之前说起了，丫头，搬好板凳，为师要讲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