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渠》aisean

3、留下来？

　　小柳打开包裹，里面安安静静的躺着一包辣条。
　　“？？？？？”孑而行精神出走。
　　“？？？？？”小柳风中凌乱。“这是？”
　　“啊，这个啊，这个嘛，这个就是，就是”任凭孑而行平时再怎么胡编乱造，此时此刻也是找不到合理的说辞，心里已经把师傅的头发全拔光了。
　　“而行给我的，不管什么都是一片心意，我很开心”小柳又小心的把辣条包好，放到了自己的背包里。
　　“对对对，东西不重要，心意最重要”孑而行干咳了几声。
　　就这样，接下来的几天两人商量好了行程，为离开做准备。
　　一日。
　　“小渠？小渠在家吗？”村里的吴真大哥在孑而行简陋的住处门口出声。
　　“啊，在的，在的”孑而行正忙着处理她在这儿养的几只鸡，即将离别，些许不舍。
　　“吴大哥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自从吴大妈说的事之后，孑而行再见到吴真多多少少有点别扭。
　　“那个，这阵子我趁着农闲去县城赚了点钱，想请你吃顿好的，顺便也为我妈对你说的那些话道个歉”吴真从母亲那知道了说亲的事。
　　“没关系没关系，都是小事，我早忘了，你永远是我哥”孑而行强调了她的态度。
　　“对嘛，你永远是我妹子”吴真说的干脆，只是眼神里有一闪而过的失望。
　　“而行，你那个放零食的抽屉我给你清出来了，你...”小柳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吴真。
　　“你就是那个来投奔小渠的弟弟吧”相较于小柳，吴真显然是知道小柳的存在的。
　　“你是？”小柳没有回应弟弟的关系，倒先问起了吴真的身份。
　　“这是我吴大哥呀，我刚来这就帮我不少忙的吴大哥”孑而行赶紧介绍。“赶紧喊大哥”
　　“大哥，这是过来找而行有事吧”小柳没叫孑而行姐姐。虽然孑而行没要求小柳喊她姐姐，不过之前外人在时，小柳都是喊一声姐姐，走过场的，这次是怎么了？
　　“而行？”吴真显然被小柳的称呼喊懵了。一是作为弟弟脱口而出的竟不是姐姐，二是这个而行又是什么亲密的称呼？吴真心里有那么一点点生气。
　　“你怎么回事，天天不叫姐姐，以为这样就不是我弟弟了吗？”孑而行打圆场。
　　小柳没有回答孑而行的话，倒是盯着吴真看了好一会，同性的直觉告诉他，这个吴真可绝不止拿孑而行当妹妹看。
　　这边吴真自然也是想到母亲说的这个弟弟和孑渠非亲，从而联想到这个叫小柳的少年留在孑而行身边定是没安好心。
　　“那，这场饭局我就当你答应啦，我妈今天在家准备了好多好吃的，你晚些时候记得过来啊。”吴真忽视孑而行的尬尴，自顾自说完就离去了。
　　“唉？唉？唉？”没等孑而行拒绝就走了。孑而行推辞的话就在嘴边了。
　　“看来这次是逃不掉的了”孑而行一声叹息。
　　“你如果不想去就不去”小柳看着孑而行纠结的样子。
　　“我的确不想去，可说实在的吴大妈一家的确帮了我很多，我的床还是吴大叔给我打的，仔细想想这些好意也不一定是好意啊，哎，算了算了，就去这一回吧，去把话当着吴家的面全部说清楚，而且我也要走了，顺便去告别”孑而行甩了甩头。
　　“那我和你一起去”
　　“哎？你就不用了，刚才看你和吴大哥好像不大对付，而且我一个人去蹭吃就已经很不好意思了，哪还能再带一个呢？”
　　“我可以不吃”小柳坚持。
　　“真的不用了，你在家好好收拾，等我回来，咱俩明天早上走。”孑而行知道小柳心里想的什么，从吴大妈说出那话开始，孑而行就开始留了个心眼，倘若吴大哥没那心思，两人还可以继续和以前一样嬉皮笑脸，可从刚才来看，吴大妈说话也并不是没有根据的。孑而行本来不打算告别，悄悄走的，目前看来是不能了。最最最后，孑而行以她神仙的感知力打赌，这顿饭，吴真没想那么多心思。
　　“那好，你早点回来，明天走”小柳估计也是没感觉到吴真有什么坏心思，便放弃了陪同的想法。
　　晚些时候，孑而行便来到了吴真家。
　　吴真的姐姐带着孩子碰巧今天也回来了，孑而行看到吴真的小外甥觉得好玩极了。
　　“感谢吴真大哥一家对我这段时间的照顾，我打算明天就走了，今天借着这顿饭来和大家告个别，这段时间我住在这里过的很开心，谢谢你们，特别是吴大妈对我的厚爱，以后有机会我一定会回来看大家的。”孑而行难得的喝了一小杯白酒。
　　听孑而行这样说，大家都愣住了。
　　“好好的为什么要走啊，是不是因为我说你和吴真的事啊”吴大妈第一个反应过来。
　　“没有的事，我只是单纯的想去别的地方走走看看。而且我在这里也待了很久了”孑而行笑嘻嘻的回答。
　　“怎么会呢，吴真刚回来，你就要走，这不是明摆着...”
　　“妈！”吴大妈话还没说完就吴真打断了“人小渠本来就不是属于我们这山沟沟，迟早是要去外面的世界的，去哪里是人家自己的事，哪像你说的那样？”吴真没看孑而行，朝吴大妈说话的声音大了几分。
　　吴大妈被突如其来儿子的话吓到了，一时间不知道作何反应。饭桌上忽然很安静。
　　“那什么，吴大妈也是关心我嘛，是好事哈，大家吃菜，今天大妈做的这个鸡蛋饺子很好吃，快吃快吃”孑而行尬笑了几声，起身去把那个好吃的鸡蛋饺子夹到了吴真小外甥碗里。
　　“啊，对啊对啊，我那也是把小渠当女儿看，关心一下她嘛”吴大妈接过孑而行的话头。
　　“今天大家在一起吃饭就是要开开心心的嘛”吴真姐姐也开始打圆场。
　　众人缓和，恢复之前吃饭的样子。就是吴真情绪有点低落。孑而行也只能视而不见，这个时候，越管越乱。
　　吃完饭，吴大妈硬是要给孑而行收拾一点土特产让她带走拉着吴真去收拾了。孑而行推脱不掉，便待在屋里一边等吴大妈的特产，一边逗那个小侄女玩。
　　小孩子可真好玩，手小小的，头也小小的，孑而行看着小孩一脸姨母笑。
　　不知道是不是没站稳的原因，小女孩眼看就要面朝地的栽下去，孑而行赶忙连跨好几步准备去接住。
　　事实证明孑而行的腿脚还是很利索的，就是太利索了一脚踩空了个什么东西，一句卧槽还没说完，孑而行就掉进了一个黑漆漆的地方，而且空气中的气味刺鼻，孑而行来不及反应便昏过去了。
　　“妈，妈”吴真的大姐刚刚一把扶住了即将倒地的女儿，也亲眼目睹了孑而行掉进自家菜窖子里，本来觉得人应该自己会爬上来，哪知道等了好一会儿一直没动静。便赶忙跑过来喊人。
　　“什么事”这边吴大妈一边收拾土特产一边嘴里还在说孑而行和吴真的事。看样子还是不死心。
　　“小渠掉菜窖子里了，好半天都没动静。你赶紧去看看”
　　吴大妈觉得不是什么大事“让你弟弟去赶紧拉她一把上来。”
　　吴真一听立马去往菜窖子。
　　等吴真一到，哪里能看到人，一片漆黑，喊话也没人答应。吴真这时候想起来怕不是中毒了，之前有听人说许久不用的菜窖子里会产生毒气。这样一想，吴真就更慌了，急急的找来梯子，捂住口鼻，带上手电就下去了。
　　好在窖子地方不大，吴真下去一眼就看到了倒在地上的孑而行，人已经昏迷了，吴真赶紧背着人上来。
　　等在上头的吴大妈没想到情况会这么严重，赶紧让吴真背着人去屋里休息。
　　“把屋里的门窗全部打开，都不要凑在小渠这儿，”吴真一边说着一边解开了孑而行的衬衫领口的扣子。
　　众人听了吴真的话便自觉散去了。
　　这么一折腾已经天黑了，孑而行虽然还没有醒来的迹象，但是脸色和呼吸都恢复了正常。吴真松了一口气。
　　“阿真，你出来一下”门外的吴大妈朝吴真招了招手。
　　“什么事？”吴真看到母亲脸上多了一种不曾见过的神情。
　　“你喜欢小渠吧”吴真没想到吴妈妈问的这么直白“不是，我当她妹妹呢。”
　　“这话说的你自己都不信吧。”吴妈妈笑了“我也觉得小渠是真好，长得俊，人又能干活，这要是嫁给你，对我们家就是最好的事。”
　　“怎么可能呢，小渠只当我是哥哥，而且她明天就要走了”吴真叹了口气。
　　“她明天走那还是明天的事，她现在不是搁咱家屋里躺着呢吗？”
　　吴真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吴妈妈的言下之意。
　　“知道隔壁村顺子的媳妇是怎么来的吗？”不等吴真回答，吴大妈就赶紧说出来了“一开始人姑娘也是不愿嫁给他，结果怎么着，顺子在一天夜里偷偷摸上了人姑娘的床，把事办了。这下不嫁也得嫁。你看现在人家两口子不也过的挺好的吗？”
　　“不行，我不能对小渠做这种事，我不能强迫她。”吴真马上拒绝。
　　“什么强迫不强迫的，现在人意识都没完全清醒过来，你趁这个机会，哪算什么强迫，而且我看小渠肯定是对你有意思的，只不过人女孩害羞不好意思说，你得先走出这一步，不然到了明天你后悔都没用了。”吴大妈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吴真。
　　“小渠是喜欢我的？”吴真开始动摇，他真的很不想小渠离开。
　　“是啊，不然你看看整个村里那么多年轻人偏偏天天和你待一块，还大哥长大哥短的，还和你一起干活，你想想，这暗示的还不够吗？”
　　吴真好像真的信了。
　　“快点快点，再说小渠该醒了”吴大妈硬生生把呆愣着的吴真推进了孑而行躺着的屋子，并锁上了门，便满意离去。
　　被强制推到房间的吴真整个人都是僵硬的，看到孑而行躺在床上，便靠近坐下。
　　小渠真的是他见过最好的姑娘，人热情，干活手脚麻利，最重要的不嫌弃他。外面城里的姑娘可是都嫌弃他这样的山里人呢。
　　孑而行掉进了菜窖里，衬衫和裤子上都沾上了一层灰，头发也乱了，身上还留有刚才喝酒的酒气，刚刚急救解开的扣子，使得里面的吊带打底若隐若现。
　　吴真这一刻觉得小渠怎么这么好看，这样的人如果能永远留在自己身边就是做牛做马也愿意，母亲刚刚说的话又开始在吴真脑中浮现“人小两口现在日子过得也挺好--人女孩子害羞得你先走出这一步--过了明天后悔也来不及了---”
　　鬼使神差得吴真一把抱过了孑而行。
　　孑而行瘦小且带着女性特有的柔软骨骼让吴真像吸毒一样上瘾。真想永远抱着不放手，这样想着，手指便不自觉的伸向孑而行的衬衫扣。
　　“你这样不太合适吧”孑而行一把抓住了吴真的手。眼神警告。
　　吴真哪里能听到这句话，满脑子想的都是事成之后小渠和他幸福生活的蓝图。
　　孑而行见状扬起手掌，给吴真来了一记响亮的耳刮子。这一巴掌打的不轻，吴真直接被甩到了地上。他没想到看起来瘦小的孑渠有这么大的劲。
　　这边孑而行刚睁眼时就看到一双手靠近她胸口，立马聚了法力让自己保持十二分的清醒，那一巴掌多多少少是带点修为的，扇完人的孑而行当即起身，一边收拾衣服一边往外走。
　　跌倒在地的吴真也缓过来了，第一反应居然失去拦住孑而行往外走。
　　“小渠，你能不能不要走，我真的好喜欢你，我，我，我为了你什么都愿意的。”完全没有意识到孑而行已经怒气冲天了。
　　“你喜欢我，就这样对我？”孑而行有那么一瞬间起了杀心。
　　“我妈说，你也是喜欢我的，我们两情相悦是要在一起的。”吴真好像疯了。
　　“好一个两情相悦。事到如今，我也不用顾及你了，我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你，从我来到我走，一分一秒都没有。你也不要妄想用这样的方式就可以留住我，我孑而行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你恐怕不知道。”孑而行很生气，神仙发火是很可怕的。
　　吴真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孑而行，身体僵硬，双目震惊。
　　走至门口的孑而行发现门被上了锁，就更生气了，用法力加持硬是用手把门给卸了。这一幕看着风光，其实已经是把孑而行的修为耗的差不多了，出了门就开始大喘气。
　　扶着门框喘气的孑而行一眼就看到了小柳往她这边冲过来，脸色已经慌的发白，白的反光。她居然笑出了声，心想：人的脸居然可以这么白吗？下一秒孑而行人就倒了。
　　“而行！”她好像听到孑一升在喊她。
　　以前有一次，师傅说要教她一个什么不得了的法术，结果两个人凑在一起捯饬了半天以孑而行昏迷了一周告终。昏迷前孑一升就是这么喊她的，因为一升总是气定神闲的，那种打破了他一切节奏的喊人语气，孑而行记得太清楚了。后来迷迷糊糊中好像听到一升在斥责师傅，孑而行觉得估计是自己睡久了出现了幻觉。因为醒来后两个人还是一如往常。
　　“而行。”孑而行睁开眼看到的是小柳。
　　“小柳，小柳？小柳！”孑而行的情绪转换全体现在语气上了。
　　“你昨晚在吴真家晕倒了，我带你回来的”小柳轻描淡写的带过。
　　“对对对，我想起来了，你那时候还反光了”孑而行回想昨晚的事，脑海里居然第一个反应是小柳反光的脸，真的太好笑了。
　　“你居然还有心情笑，不愧是你，果然是你。”小柳的脸上埋上一层阴霾“我当时就应该坚持陪你一起去的。”
　　“啊？什么叫果然是我？你？啊？很了解我的样子？”孑而行头大了“我渴了，我要喝水。”
　　“没什么，总之，这次有惊无险，”小柳说完，便转身去倒水了。
　　其实孑而行这次也吓的不轻，真的是出乎她的预料，她估计吴真也是临时起意，而且还在她意外中毒之后，她都没办法感知。要不是她身体底子好，当时能醒过来，后果真的很难想象。一看到自己此刻还穿着昨晚的那身衣服，孑而行一身恶寒。
　　“快快快，烧开水，我要洗澡，换衣服”孑而行对端水过来的小柳招呼道。
　　“水早就烧好了，就等你醒了。”小柳冷着脸把兑好的温水递给了孑而行。
　　“小柳啊，我怎么发现，你最近变了，感觉很像我一个相熟的人啊。”孑而行盯着小柳打量。
　　“没有，你想多了”小柳冷漠回应。
　　“就是这样，就是这样，就是这种语气，和他实在是太像了。”孑而行像是抓住了什么把柄，从床上跳起来。
　　“你还洗不洗澡了”小柳很无奈。“你洗完澡收拾收拾我们下午就出发吧。”小柳完全忽视孑而行的话。
　　“这么一看，你又不怎么像他了”孑而行此刻觉得洗澡是头等大事，便再没在意像谁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