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标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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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程宅正式工作的第一天，徐宛便察觉到了微妙的变化。
除却程思群的态度还是一如既往地欠，其他佣人看他的眼神都从原先训练有素的礼貌逐渐变得恭敬而怜悯。
吴夫人则几乎没怎么露面，唯一一次正面遇上，也只是客气疏离地对他笑笑。
刘伯照例在程思群的卧室外等候，等徐宛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刘伯便为他递上一杯宁神润喉的茶水。
“家教是程公子要求的吗？”徐宛低眼喝茶，似是不经意地补充，“和别人无关吧？”
刘伯低眉顺目接过茶杯，引他离开程宅：“除了您，少爷很少和其他人交流。这件事当然也只是少爷的意思。”
两人各怀心思，走至程宅大门，却见一辆通体雪白的轿车正停在程宅之前，后排车门徐徐而开，一道娇小的身影从中窜了出来。
看上去大约十一二岁，陌生面孔，徐宛淡淡扫了一眼，猜她大概是程家的什么亲戚。
副驾驶的保镖连忙下车，殷勤地护住自家小姐，唯恐她一头撞上徐宛二人。而刘伯恭敬一礼，向她问好：“飞岚小姐。”
华飞岚点点头，余光落在徐宛身上，眸中掠过一抹惊艳：“这是谁呀？”
“我？”徐宛向她挥挥手，笑容温柔，“我是新来的家教，负责辅导程公子寒假期间的基础学习。”
华飞岚踮起脚，自作主张和他击了一下掌，夸赞道：“你真漂亮！”
徐宛弯着眼眸微笑，心说论审美果然还是小姑娘懂事多了。
“飞岚小姐来找少爷？他现在还在卧室整理今天的笔记，您先到客厅稍等可以吗？”
华飞岚大大咧咧一摆手：“我很忙的，我直接去卧室找他！”
说着，她又回过眸，看向徐宛：“你还没说你叫什么名字呢！我叫华飞岚，山风岚，你叫什么？”
“徐宛。宛如的宛。”
“嚯！那你很可怜哦，程思群真的会听课？”
不等徐宛回答，刘伯先一步打断了两人的对话，他颇有些无奈地对华飞岚的保镖使了一记眼色，再主动问：“飞岚小姐，您说您今天很忙，是指……”
“之前我和程思群打赌，找一个路人借了一点零钱嘛。之后无论怎样都联系不上那个人，所以花了点时间去打听。”华飞岚长长地叹息一声，旋即眉飞色舞地分享道，“不过我昨天找到他了，等下直接去他公司还钱。”
“哦？您一个人吗？”刘伯当然记得那个年轻人，他代华飞岚归还了那笔钱，对方不愿再接华飞岚的电话也是情理之中。
华飞岚笑得神秘：“当然还有姐姐！”
刘伯的表情浮现出一丝困惑，但他很快联系华飞岚的年龄，得出了一个不甚幸运的猜想。
而华飞岚尚未察觉不妥，仍是一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模样：“超幸运的，他工作的地方刚好是姐姐在管的信什么德公司，可以让姐姐照顾一下他。”
“……但是这样或许会影响非雾小姐的正常工作呢？”
“然后他们就会摩擦出爱情的火花呀！省得姐姐一整天就扑在工作上，谈恋爱了就会好点吧？”
徐宛：“……”
现在的小孩都是看什么长大的？这思想是不是太早熟了点？
“你说对吧？”华飞岚猛地回头，期待地看向徐宛。
“……呃，”徐宛恪守“家教”本分，轻轻点头，“您的新朋友一定会因这份纯洁友谊大为感动。”
刘伯显然拿这位小姐无法，只好顺从地点点头：“那么您至少透露一下您的目的地和那位先生的名字？”
华飞岚不情愿地努努嘴，但也知道刘伯是为自己着想，故而乖乖地摸出随身的一本小册子，翻到第一页指给他看。
“锦南大道…37号……商务大厦。喏，信德典当。”
刘伯逐字逐句记下：“他的名字呢？”
华飞岚道：“鱼丝！”
徐宛一个没绷住：“噗。”
华飞岚应声回头，急道：“真的就叫鱼丝，你别笑啊……你看！”
徐宛这才注意到她歪七扭八的字迹，小册子上写着，“俞偲”。
……哟？
徐宛原本还含着笑意的眼眉蓦然高挑起来，华飞岚一时没察觉到他的变化，只听见徐宛问：“他是不是很高？”
“嗯嗯，很高！还很抠门，连枝玫瑰都差点不舍得买，就这样还有女朋友呢，现在说不定都分手了！”
徐宛的笑容越发危险：“他说他有女朋友？”
“是呀——”华飞岚的声音停顿半晌，有些摸不准地回忆一会儿，“好像也没明确说是女朋友？就说是恋人……”
徐宛指指自己，又点了点小册子上的“俞偲”二字。
“俞偲，不叫鱼丝。”徐宛笑着，也向刘伯点头致意，“我男朋友。”
刘伯的脸色变了一瞬，但他很快回忆起这位年轻先生的长相，对方的言行举止都很得当，看上去不像坏人。
但这个姓氏也称得上平平无奇，至少在他的认知里，从不会有哪家富二代会面对一点零钱表现出那样程度的在意。
相比之下，华飞岚的表情更为震惊，她接连眨了好几下眼，直把徐宛的脸都刻进心底，才颤着声线道歉：“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诅咒你们……呸呸呸，你们百年好合呀！”
徐宛一笑置之，没忍住捏了捏她肉肉的小脸。
他倒是不担心华飞岚这么个小姑娘能做出什么坏事，只是不由得感慨俞偲运气真是不错。
毕竟在街头偶遇自己上司的亲妹妹，这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运气。
而且。徐宛突然意识到，这是他第一次听说俞偲工作的公司的名字。
原来俞偲是在华家的企业做实习，在金融这一行倒也算是很不错的起点了。
“……徐先生？”
徐宛蓦然回神，迎上刘伯略带担忧的神情，连忙扯出一抹笑：“不好意思，我走神了。”
华飞岚已经被刘伯哄进了程宅，轿车也已自觉停去车库，此时程宅外又只剩他们两人。
不同于傅庭安或其他朋友，刘伯果然满目关切，忍不住问他：“您和……俞先生，在一起多久了？”
“三个月了。”徐宛不自觉地有些心虚，他记得自己上周才回避了恋人相关的问题。
“您和三小姐说过吗？”
“没有。”徐宛更加心虚，“这三个月，妈妈都没有打电话来，我学校也很忙……”
刘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徐宛只好硬着头皮答：“找到机会我会告诉妈妈的。”
“看样子，您和俞先生是认真的？”
“嗯？”
“您说会告诉三小姐，这是很难得的事……您已经下定决心要带他见家人了吗？”
刘伯的语气很温和，也没有任何恶意的揣测，但在他话音落下的那一刻，徐宛只觉得浑身如坠冰窖。
他为什么会想到把这件事告诉妈妈？
俞偲有说过把家人介绍给他吗？
俞偲连工作地点都没有告诉过他，俞偲从来没有说过自己在华氏的子公司工作。
就算他向家人介绍了俞偲，俞偲也无法给予他同等的回报。
……在这博弈之中，他在先一步选择妥协？
“不，没有，我还在考虑。”徐宛心神大乱，只记得反复否认前话，断断续续地解释，“我只是顺着您的话说下去。我们只认识三个月，见家人的话，还为时尚早了些…我对他……”
我对他——
刘伯的眸光格外柔和。
却又在这一刹那，锐利如刀戈。
刘伯轻声问：“你们是怎样认识的？”
“在朋友的生日会，他是我朋友的同门师兄。”
“是他追求您吗？”
“算是吧。”
“算是？”
徐宛懵懵地回忆许久，却都不敢坦白他们是怎样确定关系。
他只能模棱两可地沉吟一阵：“我们是赌约。凑合着恋爱的……说不上谁追求谁，我想我们都……”
——我们都还不曾爱上对方。
“那为什么会选他呢？”
徐宛支支吾吾，敷衍说：“他的长相和身材都很合我眼缘。”
二人间长久地静默着，忽然，刘伯拍了拍徐宛的肩。
他笑得如以前一样，温柔而慈爱，忠诚地注视着自己的小主人。
“爱上自己的男友，这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刘伯的语气相当和缓，他顿了顿，鬓边隐约的银白色暗示着岁月的变迁，“您已经二十岁了，去爱亲人以外的人、或者被别人爱，都是很正常的事。而爱意本来就会传染，您爱上他，一定是被他对您的爱意所感染。”
徐宛张了张嘴，鬼使神差地，他问出自己一直以来的恐惧：
“万一他真的不爱我呢？”
刘伯道：“抽身而退，或者加倍爱他。若是后者，相信您的爱也能传染给他，这是您特有的吸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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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倍爱他。
徐宛对这个建议有些犯难。
甚至他到现在也无法确认自己对俞偲究竟是何心态，或许及时地抽身而退，反而更适合他们现在陷入的僵局。
无论有意还是无意，温水煮青蛙于任何人，都是一种残酷的折磨。
“叮咚”。
徐宛低头看手机，是俞偲发来的V信。
“今天要加班，没办法陪你吃晚饭了。”
“呵呵，忙吧你。”
“一个人也要按时吃饭。”
“知道了！你也别饿死。”
徐宛顿了顿，想起华飞岚之前的话，继续问：“是大家都在加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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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偲刚刚敲响总经理办公室的门，便看到手机商谈出来的追问。
“俞偲吗？进来吧。”
办公室里传来女人清冷的应答。
俞偲在手机上匆匆摁下几个键，简短地答：“可能是的。”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标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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