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神剑续之日月剑》月舞悠然

10、战玄

　　竹林的一边，离魂夺魄偷偷的躲在几支残竹后面偷看罗玄。
　　“你说，凤丫头在搞什么？逃什么嘛，上去扇他娘的才对！”夺魄恨声道。
　　“嘘！轻点声！你想让他们知道我们在偷窥吗？”离魄捂起夺魄的嘴，却被夺魄狠狠的咬了一口，痛呼之声还未出口，另一只手赶紧堵住自己的嘴。
　　“你看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是不是吓傻了？”夺魄压低了声音道，“你说这是不是杀他的大好机会？”
　　“我看不清楚！夺魄，你说我是不是得了清悠丫头说的那种药石无罔的绝症——老花？啊？”离魂眯着双眼，轻声嘀咕道。
　　“惊觉说那个人已经瞎了，不如，先整整他！”夺魄自得一笑，随手捡起一颗石子，中指微曲，轻弹，石子如流星般飞射出去，划过一道淡淡的轨迹。
　　罗玄轻轻揉揉双眼，有一点轻微的刺痛和不习惯，眼前的一景一物逐渐清晰，想不到居然在这个时候复明了，罗玄苦笑，聂小凤——真是个天大的——意外呀！这样看来，从一开始楚清悠就是有意引他进日落城的，那么她有什么目地？或是－－小凤有什么目地？正在皱眉不解，微弱破空之声传来，暗器直罩面门而来！
　　离魂夺魄只觉得眼前一花，那小石子居然像是直直穿过了罗玄的身体，绵软无力的掉落在他的身后，而罗玄竟然连一丝被打到的痕迹也没有。
　　“移形换影！”夺魄掌心冒汗，他知道之所以没有打中罗玄是因为罗玄闪避的动作实在太快，快到用肉眼几乎不能分辩他的速度，罗玄武艺的精进程度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看我的！”离魂伸手摘下一枚竹叶，无名指及小指微向内弯曲，掌心向外翻转，真气凝结于竹叶之上，拇指与中指放开，竹叶便打着旋无声无息向罗玄飘去，直到他面前忽然加快了速度，似一把锋芒毕露的利刃袭来。
　　罗玄发现这枚竹叶的时候，已经在他曲垣穴前二寸处，竹叶射来的角度极奇古怪，无论他想要往哪个方向闪避已经来之不及，但是，罗玄只是从容一笑，真气贯入衣袖，由下至上在胸前轻轻一拂、一卷、一带，动作如行云流水没有丝毫滞留，优雅得仿佛只是弹去身上的尘土，衣袖一甩，竹叶飘下来，落在地上，瞬间从整叶化为了粉末。
　　“两位何不出来一见？躲在暗中偷袭可不是高人行径。”罗玄凝视着离魂夺魄的藏身之处言道，“阁下用失传百年的拂穴拈花指来发暗器是否大材小用了？”
　　“罗大侠果然好见识，区区兄弟俩这点微末技艺看来是瞒不住罗大侠的法眼了。”离魂夺魄自藏身之处缓缓走出，浑身上下都已在戒备中。夺魄一对分水刺也已经架在胸前成十字状，这两人心中不约而同的诧异道，“他怎么没有瞎？”
　　“罗某与两位素未谋面，尚不知两位偷袭在下所谓何来？”罗玄负手而立细细打量着离魂夺魄二老，看这二人身形步法决非泛泛之辈，不可小窥之。
　　“段离魂。”
　　“尹夺魄。罗大侠于在下兄弟两人算起来是有杀父之仇，不过，罗玄大侠贵人事忙，也许不记得了。”握着武器的手用力收紧，虽说父亲是为圣教而自愿牺牲的，这仇，他们也不打算向罗玄报，但心中仍然有刺。
　　“段？尹？两位该不会是尸驮二老的后人？”罗玄疑道。
　　“不错，罗大侠总算还有点记性。”夺魄冷笑道
　　罗玄微讶，原来他也想不到的，只是方才得知小凤未死，关于冥狱的种种记忆又如排山倒海般涌入他的脑海，此二人的姓氏让他想到了参霞岭上的尸驮二老，便顺口猜之，却不想真是如此。
　　“两位是来报仇的？”罗玄一整衣袖，道。
　　“错，我们不是来报仇的。”离魂冷道。
　　“我们是来找麻烦的。”话音未完，夺魄已经向罗玄攻去，一对分水刺出神入化。离魂也上前助阵，拈花拂穴指带起阴风招招向罗玄的要害处袭去。
　　“两个打一个么？”罗玄从容不迫的一笑，身子平空向后移出二步。
　　夺魄的分水刺到罗玄面前时招式已老，不能寸进半分，回身旋转，双手分水刺架成十字，连钩带刺从左路进攻，口中道，“离魂夺魄，对付千军万马也是二个人……”
　　“对付你罗玄，自然也是两个人。”离魂运起拈花拂穴指，攻向罗玄周身大穴，却发现每次他要碰到罗玄之时，他总是能以比他更快的速度化去他凌厉的招式。
　　而夺魄也察觉，每次分水刺在靠近罗玄二指地方，就被他神奇躲避，每次都只差一点点，气得夺魄咬牙切齿。
　　罗玄看似轻松的化解对方招式,实则掌中功力已经再加二分。离魂夺魄稍感压力，相望一眼之后微微颔首，多年来培养出来的默契自然知道对方心中所想，于是，夺魄的双手分水刺一改方才一手攻一手防的战术，而采用全不防守的姿态攻击，一对分水刺连钩带挑，行云流水般在月光下泛起层层银色涟漪，而离魂的拂穴拈花手也只是贴身攻击罗玄的要害，全然不防守，两人似拼命三郎越战越勇、虚虚实实配合的天衣无缝，更有甚者二个全不防守的人在配合中却是默契十足，竟然可以以攻代守，互为防守。
　　此时罗玄眉毛一剔，目光变得清冷，见招拆招，一招一式更为洒脱。离魂的拂穴拈花指幻化出千手观音般的重重幻影，封住罗玄上三路大穴，夺魂的分水刺运用起十字索魂钩，将罗玄攻击的出路一一封死，四周顿时幻影重叠、阴风凄凄，如置身鬼狱一般。
　　眼前突然一晃，离魂周围的重重幻影瞬间凝成一只呈拈花指姿态的实手，往罗玄左肩天宗穴袭去，罗玄微微侧步，避开这极为凶险的一招，却迎上了早已算计好的夺魄，分水刺从罗玄左下以奇异的角度挑向右上臂，反手一旋，撕裂之声响起，将罗玄右臂划出一道，衣袖撕裂，一条深二分，长二寸的斜口、皮肉向外翻起，鲜血不住的涌出出。罗玄手一颤，眉头一紧，顺势退出二丈远，这两人青出于蓝，武功心智犹在他们的父亲尸陀二老之上。
　　夺魄见罗玄受伤，心中得意，频频向离魂眨眼，离魂双眼一翻，不甘示弱，运起指力飞身掠去，刹那间，指影飞舞，每招看起来都是虚招，但似乎每招都是实招，让人捉摸不透。
　　高手过招，变化只在瞬息，罗玄在飞身而退的同时折了一枝翠色竹枝，左手以竹代剑斜斜一挥划在身侧，这看似随意的一剑，却隐涵无数变化。
　　衣袂一闪，离魂已快到眼前，突然神色一变，硬生生站住，脸色凝重，夺魄轻轻一掠在离魂身边，双手分水刺交叉在胸前，眼神中划过诧异，他居然会使左手剑。压力在无形之中扩散……
　　“咯”一声轻响罗玄站身处旁的一枝翠竹裂开一道缝，然后，扭曲、变形、软软倒下。
　　离魂夺魄眼中寒光一闪，双双疾雷不及掩耳之势向罗玄攻去，夺魄的十字索魂钩首先攻到，罗玄嘴角轻轻一牵，目光如厉电扫过，竹枝不急不缓划了个圆，将夺魄的招式圈死，又如鬼魅般奇异的在分水刺交叉点的上方轻轻一点……夺魄顿感压力倍增，十字索魂钩的招式完全发挥不出，眼前一花，手中一松，分水刺掉落……
　　同时，离魂的指力也到了罗玄膻中穴前二寸处，罗玄将左手竹枝交于右手，拇指贴紧无名指在胸前一拂，离魂立即觉得手指一麻，整条右臂便不能动了……
　　几乎同时，两人速退，罗玄也撤招长身而立。
　　离魂夺魄相望一眼，抱拳道：“我们输了！告辞！”言毕，互相掺扶着消失在竹林外。
　　望着他们的背影，罗玄轻轻吁了口气，背心已全然湿透，身体微微一颤，向后退了一步，右臂还在不停流血……他心中百感交集，隐隐觉得事情似乎朝着越来越复杂的方向发展，小凤，她想干什么？突然觉得在暗处，二道冰冷的眼神紧紧的盯着他，他一回头，一名穿着月牙白宽袍的瘦弱中年男子静静的站下月光下，脸色苍白的有些微青，一头黑亮长发用一根银色发带扎在脑后，额前几楼发丝随风飘扬，一双凤目如二泓深潭，只是冰冷的不带一丝情感。胸膛微微起伏，苍白的脸上泛起异样的红晕，然后轻轻咳嗽。
　　“阁下是？”罗玄皱眉，这个人病得很重。
　　那人还在咳嗽，等到咳到脸上的红晕泛成死灰色，才慢慢抬头，“我唤做惊觉，聂惊觉！”
　　罗玄眼中闪过诧异，面上却无表情。他居然姓聂，细细打量，眉宇间倒与小凤颇为相似。
　　“聂小凤，是我妹妹，我们是同年同月同日所生的亲兄妹。”聂惊觉一字一顿道，看 罗玄倒抽了一口冷气，他不知道小凤居然有个亲哥哥，这么说聂媚娘当年生了二个孩子，可为什么江湖中一点风声也没有？就连他们的亲生父亲——觉生大师也不知道？冥狱，究竟隐瞒了多少事情？隐藏了多少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