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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第 6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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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我们为什么还要来李建昌家啊？”
周晓晓看着这个满是灰尘马上就要被拆除的老房子，实在不理解他们来的目的。周晓晓把自己缩在大衣里，戴着帽子围脖包裹的严严实实，大冬天的这里也没有取暖，阴森森的比外面还要冷。
“我让你去找这个房子的主人你都问到什么了？”江黎羽踱着步，对这个老房子却看的格外仔细。
“当年李建昌去世不久后他妻子就要把这间屋子卖了，但因为李建昌就死在这里，所以即使挂出了很低的价格也迟迟没有卖出去，后来就遇到了现在的主人，他们是从外地来的，手里又没有多少钱，所以才买下这个房子，一直住到现在。”
江黎羽看着屋子里陈旧的家具，“李建昌因为酗酒常对妻子家暴，夫妻感情不好，他妻子离开的时候又说是要出国，应该不会从他们共同住过的这个房子里带走太多的东西，而那对夫妇如果手头不宽裕的话应该也不会买了房子又置办家具。”
“师傅你太神了。”周晓晓一脸崇拜的看着江黎羽，“他们说这些家具就是原房主留下的，当时买房子几乎花光了他们所有的钱，所以一听到原房主这些东西都不要了，他们当然要留下，后来因为经济条件一直都不算好，也就没换过，这不赶上了拆迁，也用了这么多年了，卖也不值钱，他们就把这些家具扔在这儿了。”
周晓晓忽然明白，“如果李建昌真的是非正常死亡的话这里很可能就是案发第一现场，但是这都快二十年了，您看看这满屋子除了破旧不要的家具，就是灰尘，能有什么……”可在看到江黎羽的犀利的眼神横射过来后，周晓晓马上话锋一转，“肯定能有重大的发现。”
“谁第一个发现李建昌死亡的。”
“那天晚上出任务的警察说是他妻子。”
“警察？”
“哦，是这样的，当天晚上李建昌妻子晚班回来发现家里的门开着，一进门看到李建昌躺在地上，而且已经死亡，她妻子以为丈夫是被别人杀害所以就报了警，但后来经鉴定是死于哮喘。”
“门开着是怎么回事？”
“门锁并没有撬动的痕迹，而且当晚李建昌跟人喝酒后回来的，所以很可能是喝多了忘了关门，而且他妻子也说这种情况以前也发生过。”
“可是对于李建昌这种长期患有哮喘病的人，药应该是从不离身的，更何况还是在他自己家。”
“警察说在李建昌的身上并没有发现药，但李建昌当时是趴在地上，头冲着电视柜的这个方向，而且他的药平时就放在那里，所以很可能是想去拿药，只可惜还没拿到就……而且对于醉酒的人这种情况也很可能发生。”
江黎羽突然趴在地上，吓得周晓晓也条件反射的也半跪在地上。
“师傅，师傅你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吗，你等会啊，我打个电话，我打我打……”周晓晓慌乱的掏出手机，“我打给赵队让他来救你。”
趴在地上的江黎羽调整了一下姿势，头冲向电视柜，就像刚刚周晓晓所说的李建昌死亡的时候一样，周晓晓终于恍然大悟。
“师傅，你是在还原现场吗？”
看着满地的灰尘，周晓晓已经不忍直视江黎羽穿的黑色大衣，还有他的脸。
“师傅，要不我先给你准备块塑料布？”
江黎羽却是充耳不闻的闭上了眼睛：他是个哮喘病患者，现在他呼吸困难，他非常难受，他需要药，可他身上没有药，他的药在电视柜里，他挣扎着要去拿药，可是那里面没有，他的药在哪儿，他快要死了，他好难受，他的药究竟在哪儿……
江黎羽突然睁开眼睛，电视柜的下面有一个小瓶子。
江黎羽移开电视柜，“有纸巾吗？”
他用纸巾包裹住小瓶子，虽然沾满了灰尘，但上面的字还清晰可见。
“把这个拿回队里做检验。”
周晓晓又给了江黎羽一张纸巾。
“干什么？”
“擦擦脸。”
“很丑吗？”
“没。”你最美。
“你在警校学过急救常识吗？”
“学过啊。”周晓晓语气小骄傲的回答道，她可是优秀毕业生呢。
“如果我刚刚真的是突发疾病，你不但没救我，还让我等会儿，打电话不叫120，是叫赵杰，你是觉得我活的有点长是吗？”
“误会，师傅，纯属误会，你知道人在高度紧张状态下是会丧失思考能力的，所以我刚才说的话都不是出自我本意，反而还能恰恰能证明我还是很在乎您的。”
江黎羽盯着周晓晓，看得她心里发毛，讨好的笑着，僵硬的比哭还难看，终于在她忍不住要哭的时候，江黎羽才缓缓说道：“有研究表明，人在高度紧张状态下大脑处于极度兴奋中，反而不容易出问题。”
“师傅，我能说我不在人类的研究范围内吗？”估计也只有这样能保她一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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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墨赶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医院里人很少，也很安静，她匆忙的脚步声也格外的明显，可当她终于到了病房外时，却停了下来。
透过门上的玻璃窗她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罗岩岩，她闭着眼睛，憔悴的没有一点血色。头上戴着帽子，但是光秃的两鬓已经不能再直白的告诉苏墨，她曾经最爱的那一头长发早已经在化疗的药物作用下掉光了。
苏墨在门外站了很久很久，也许她应该回忆起她们一起度过的年少时光，那个时候的罗岩岩就像只打不死的小强，活的那么自我，那么生动。但她什么都没想，确切的说是不敢去想曾经，那太刺痛她了。
罗岩岩醒来，看到坐在病床边的苏墨，虚弱的她竟然强撑着坐了起来。
“我是不是病严重出现幻觉了，这么多年，我每次想你的时候都是在梦里。”
这要比罗岩岩指着苏墨的鼻子骂她这个没良心的王八蛋更揪她的心。
“对不起，岩岩。”苏墨哽咽着，这些天她何尝不时时都在自责呢。
“你是回来见我最后一面的吗，早知道这样就能见到你我也不用满世界的去打听找你了。”
“你别这么说，是我不好。”
“苏小墨，你还真是没良心，这么多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于桐对不起你，我罗岩岩欠你什么了，还玩失踪，跟我们断绝联系，既然这么狠心你还回来干什么，你要是能在我死后偷偷来在我坟前上柱香我就算死的瞑目了。”
这是第一次罗岩岩把苏墨骂的一点脾气都没有，还只能像个受气的小媳妇一样不敢还嘴。而罗岩岩，连日被化疗副作用折磨的她几乎食不下咽，但现在却突然像是被充值了一样满血复活，“喂，你看不见我说的嘴都干了。”
“要不咱歇一会儿？”苏墨良心建议到。
“我有说我说完了吗，给我倒杯水啊。”
“哦，哦。”
好在，最后颜欢和段梦柠的到来解救了水深火热的苏墨，但本以为躲过了罗岩岩的狂轰乱炸，却迎来来颜欢的梨花细雨，颜欢看到苏墨的时候更是难以自控的紧紧抱住她，哭得说不出话，只有段梦柠一个还算比较正常的。
原来那条微信是段梦柠自作主张发给苏墨的，她没跟任何人说，因为多年的了无音信让所有人都无法确定苏墨是否还能看到那条信息。
但多年未见的四个女孩并没有想象中的亲切蜜语，短暂的寒暄后就只是客套的尬聊、沉默。
她们长大了，不再是当初那个每天在寝室里一起生活没有秘密、无话不谈的小丫头，因为长大就是学会了隐藏。苏墨也终于意识到回不去的不只只是她跟于桐，这些年带走的也不仅仅是时间。
好在很快就过了探视时间，苏墨跟着段梦柠去了她学校的宿舍。
正在读博的段梦柠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毕业后就会留校任教，总之这辈子是跨不出務洲大学，也跨不出自己的那条线。
段梦柠原以为如果苏墨真的能回来，她一定要从头到脚好好把她狠狠骂一遍，骂的都不带重样的，可现在苏墨就在她的家里，把自己蜷缩在沙发上，望着窗外即没有月亮又没有星星黑漆漆的天空发呆，她接连叫了她好几声她都没有反应。
“小墨，小墨……”
“啊？”苏墨回过神。
“你还好吗？”
“没事，可能是……今天坐飞机有点累。”
“我是想问这些年你过得还好吗？”
苏墨沉默了好久才回答，“怎么过不都是一天吗。”
“于桐他……”
“早点休息吧，梦柠，明天我想早点去医院看岩岩。”
苏墨的状态和她的反应让段梦柠知道了她的近况，而现在同样有个人也是禁忌，“小墨，以后在岩岩面前尽量不要提起赵政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