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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第 6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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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天怎么没在医院看到他。”苏墨的智商终于回归正位了，终于发现她在医院待了半天不但没看见身为丈夫的赵政希，医生来找家属是段梦柠去的，晚上陪夜的还是颜欢。
“冉婧回来了。”
“所以，他离开岩岩了？”
“你怎么知道？”这些事她们从来没在微信群里聊过。
“不然呢，旧情人和老婆，他终究要做一个选择。”
段梦柠原以为这个爆炸性的新闻会点燃苏墨的汽油桶，只是没想到她会即看透了一切，又能这样平静的面对。
“冉静离婚了，赵政希就让她到自己的事务所工作，谁知道两人朝夕相处，旧情复燃。岩岩那个性格你了解的，上学的时候哪有热闹她就爱凑哪里，每天不到关寝室门她都不带回来的，可这些年岩岩为了赵政希放弃了工作，一心一意在家照顾篮球，支持他的时候，赵政希这个王八蛋可到好，一点旧情都不念，说要离婚就离婚。”
“罗岩岩还没离开他？”
那次被罗岩岩在事务所撞到后没多久赵政希就摊牌了，即使再觉得愧疚，对不起她，但他和冉婧既然已经决定要在一起，再隐瞒也只是在做拖延，不会再有任何意义。
“赵政希提出来了，但岩岩还没有同意，而且他到现在都不知道岩岩生病的事，岩岩也不让我们告诉他。”
她真的太傻了，即使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她还对那个男人抱着希望，还在事事处处都在为他着想，但也许她是怕，怕即使是她的病重都无法改变他要离开的决心，怕她的枕边人会冷血的连点怜悯之情都不给她。也许她就是抹不掉心底的爱，也许是因为现在不仅仅是她自己。
“不管怎么样，她和赵政希这么多年的夫妻，她要顾虑的事情肯定更多，毕竟他们还有女儿，岩岩就算不为自己考虑，她也要为篮球考虑，谁会愿意自己的女儿在单亲家庭长大。”
段梦柠心疼的看着苏墨，她怎么也想不到那个整天没心没肺的小姑娘有一天会说出这些话来，但也许这才是真正的她，太过明白，若不装着糊涂，就只剩伤悲。
“早点休息吧，小墨。”
“别关灯。”
段梦柠的手停在开关上，一脸不解。
“别关。”
“哦，好。”
段梦柠虽然照做，但还是满心的疑问：什么时候添的新毛病。她真是越来越看不懂苏墨了。
第二天段梦柠有早课，苏墨也早早的起来了，准确的说她一夜无眠。
苏墨直接去了医院，却没想到有人比她更积极。
她还没进病房就听到里面传出来罗岩岩特别欢乐的笑声，罗岩岩这个人看着没心没肺大大咧咧的，其实她很敏感，她不说不代表她不懂。她总是嘻嘻哈哈的，但事实上她的笑很少能过心的。所以苏墨忍不住好奇的加快脚步，探头看向病房内。
一个男人正站在病床前，手舞足蹈并声情并茂的讲述着自己早上看到的一个段子，罗岩岩半靠在枕头上，整个人已经笑成了一团，到最后甚至笑出了眼泪，她还不忘用手指按了按眼角，以防长出皱纹。
男人转头的时候看见了站在门口的苏墨，但对于她这位失踪人士的突然出现并不吃惊，还像是早就准备好了要调侃她的话，“呦，离家出走的小孩终于舍得回来了。”
苏墨先看向了“泄密”的人，罗岩岩像是已经预料到了一样，早就在看天看地就是不看那两道炙热的目光。
“怎么，要准备给我摆个欢迎宴吗？”
“欢迎宴？在我们东北像你这种孩子就是欠收拾。”对方还真就像个家长一样，对这个有些叛逆的“孩子”还真是责备中带着心疼。
“可惜啊，我没有生在你们大东北。”
苏墨一脸你能把我怎么样的傲娇表情看着眼前的张冬远，他今天穿着一身米色的西装，被罗岩岩嘲讽的鸡窝头也被剪的精短，跟上学的时候简直判若两人，但在苏墨看来再精致的外表也掩盖不住他欠扁的灵魂。
而一旁的吃瓜群众罗岩岩津津有味的看着这两个人斗嘴，简直比刚刚的段子还精彩。
苏墨把在学校门口买的包子放在门口的柜子上，隔了这么多年，那家包子铺子还在，还在那个更加破旧的小亭子里，还是要排着长长的队，那个帅帅的老板也挡不住中年发福。上学的时候他跟苏墨这位忠实的老顾客已经算是老熟识，有的时候还会友情的买包子送豆浆。
可刚刚排到苏墨的时候，他如跟刚刚的每一位顾客一样，热情的问到：“同学，要什么包子？”
一时间苏墨不知道是该感慨还是该高兴自己童颜未老。
“这不是校门口的包子的吗？”张冬远眼尖的看到。
苏墨把包子拽向了自己这一边，像是防止张冬远随时会饿狼扑食一样，“没有见者有份。”
但张冬远却是一脸显摆，“我刚刚吃了烧卖、混沌、肠粉、豆浆、豆腐脑……”
苏墨刚想吐槽张冬远吃早餐不是卖早餐，才注意到床头的柜子上摆放着一堆餐盒，里面残留的食物正好与张冬远报的菜名一一对应。
赢了这一局的张冬远显然心情很是舒畅，终于满意而归，“上午我还有会，先走了。”
张冬远路过苏墨身边的时候，苏墨的表情和语言都在迫不及待的向他表明，“快走，不送。”而且在他钱脚刚迈出病房，她就用让张冬远能听到的声音对罗岩岩说道：“你怎么还跟这家伙有联系。”
要是以前罗岩岩一定牙尖嘴利的反驳道：“那也好过你这种玩失踪的家伙。”，但现在她只是笑了笑，整个房间也忽然安静下来。
刚刚还很自然的跟罗岩岩开玩笑的苏墨突然觉得无所适从，她不自然的把目光移向了别处，终于找到了话题，“岩岩，吃点包子吧。”可刚一说完才想起刚刚张冬远炫耀式的报菜名，弄巧成拙的让气氛变得更加尴尬。
“小墨，我现在是不是变得很丑。”
由于身体的原因让罗岩岩说话的声音有气无力，甚至有的时候让人听不太真切，但是这一句话却像一击电流一样划过苏墨的心尖。
“不不不不，不是……岩岩。”苏墨连忙否认，可却不知究竟该说什么。
事实上，苏墨从一进来就一直站在门口，即便是现在屋子里是剩下她们两个人她还是局促的把自己贴在角落里。
“别骗我也别难为自己说着安慰我的话，我现在都怕看见自己这副鬼样子。”
还记得她掉头发的时候她还跟张冬远调侃自己，说是当初她最讨厌的就是张冬远给她起的外号，但现在自己应该还挺像个“大窝瓜”，可她一句玩笑却让总是玩世不恭的张冬远红了眼眶。
苏墨承认即使从段梦柠发微信到现在，已经给了她很长的消化接受时间，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清晨的光线太过刺眼，眼前的罗岩岩真的太刺痛她了，在她的记忆里罗岩岩永远都是那个如暹罗猫一样美丽妖娆的女人。
“其实医生开始建议我化疗的时候我有拒绝过，我甚至不想手术，因为我不想变成一个不完整的女人。可当我回到家里的时候我又意识到我的生命已经不完全属于自己，我还是我女儿的支撑。
记得以前我总是嚷嚷着什么老娘我要天下最美，现在才真的知道自己有多傻。”
可现在她放弃了她最珍视的东西，只是想活下去，但却变成了奢望。她才知道原来命运最残酷的不是让你在一个最坏和更坏之间做选择，而是你早就没了选择的权利。
“我今天早上六点就从段梦柠寝室出来了，结果现在才到这里。开始在学校我就转向了，可我偏偏不问任何人，我就不信我在这个学校起码也生活了三年我还能走丢？结果我愣是绕了半个多小时才把自己绕出来。”
苏墨边说边走向罗岩岩，坐在她的床边，罗岩岩的身体也因此变得僵硬，她把自己紧贴在床头上，眼神也开始躲避着苏墨。
“来的路上我就在想，是这些年咱们学校变化太大了吗？但到刚刚我才想明白，在我的印象里咱们学校还是我五年前离开的样子，是我固执的觉得它不会改变。”
苏墨的手覆盖在罗岩岩的手上，病房里的温度并不低，甚至还有些闷热，但罗岩岩的手却凉的吓人。
都以为过了昨天时隔多年的第一面，她们应该会跨过生疏，会慢慢的找回曾经，但殊不知第一面里会有紧张、兴奋、难以置信等各种复杂的情绪充斥着，让她们在寒暄中无暇顾及其他，可在这之后她们才该要面对最难的面对。
“其实，我们身边的一切都在发生着改变，包括我们自己。那天我照镜子，竟看见自己眼角有了皱纹，我郁闷了好长时间，还上网找各种抗皱去皱的眼霜，但在这个过程中我也意识到自己是真的老了，我也慢慢的接受了这个事实，而且不光是样貌，更多的还有心理。你看你这个马大哈都已经为人母，已经把女儿当作了生命的重心。可你知道吗，这些年我每次想你或者在微信里听到你声音的时候，我想到的都还是你上学时的样子。所以，即便是有一天我们老到满脸皱纹，走路都需要人搀扶时，在爱你的人眼里，你永远都还是最初的样子。”
罗岩岩一直在眼圈里打转的眼泪终于噼里啪啦的掉下来，她转头看向这个罪魁祸首，忍不住抱怨道：“苏小墨，你是不是要死，能不能好好说话，非要把我弄哭是吧。”
“我错了我错了，别哭了，我的女神。”
苏墨像哄孩子一样轻声哄着罗岩岩，手上却好不省劲的抹掉她脸上的眼泪，被罗岩岩一巴掌打走，“你皮紧了是不是。”
“要不你给我松松。”
苏墨抱着罗岩岩，像个树袋熊一样掉在罗岩岩身上，两个女孩打闹着，脸上也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