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你抽卡了吗》清风追叶

4、第四章

　　“对了，安妮桥有个远近闻名的传说，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传起的，说是只要情人们在霞光下拥吻，他们的爱情将会至死不渝。
　　“因此，安妮桥也有个别称，叫情人桥。我没有情人，我也不知道这个传说是真的假的……也许上个世纪的情人们能作证？”

　　眼镜同学开了个小玩笑，算是活跃了下沉闷的气氛。

　　“克洛伊是在桥上爱上了她的情人，你认识她的情人吗？”
　　“桥上？”眼镜同学摇了摇头，十分果断，“看见过克洛伊情人的同学都说不认识他，他估计不是这里的学生吧。”

　　秦自秋拧眉，“都不认识？也许是老师呢？”

　　“那也不可能。”眼镜同学又摇头，“学院里的老师我们都认识的，除非他是新来的。”
　　“虽然我们学院很是偏僻，很少有外来者进入，但很少并不是没有。更何况他们相遇的安妮桥是在学院门口而不是学院里头，他的情人是外来者也不算太过意外。”

　　克洛伊的情人的身份是什么，他们不得而知。

　　“那你知道克洛伊住在哪吗？”
　　-“左楼的1203。”
　　“你记得这么清楚？”
　　-“克洛伊失踪之后她的室友就报警了，警察一直找不到克洛伊，这件事情闹得沸沸扬扬，我知道她的住址不奇怪吧？”

　　“那你还知道其他的吗？”
　　“没有了，我了解的就这么多了。”眼镜同学摇头，好奇地看着秦自秋，“你要找克洛伊干什么？”
　　“我是克洛伊的朋友，听说她失踪了，所以想过来找找线索。”秦自秋松了口气，终于找到了克洛伊和谢丽雅的住址。

　　“我该去找找她的室友问问有没有其他的线索了，谢谢你的分享。”秦自秋扯起一个微笑。

　　“不必客气，你是我的恩人……”说着，眼镜同学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声音骤然嘹亮了几分，“恩人，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他们早已在聊天中走出了迪塞尔食堂，毕竟他们不想再被不可控的食欲控制。

　　“莫里斯·沃尔顿，你可以称呼我的姓氏。”

　　“沃尔顿先生，希望下一次见面不会再出现意外了，我是查尔斯，请你记住我！”
　　秦自秋已经走得有些远了，查尔斯不得不放大音量，呐喊着告诉他。

　　秦自秋点了头，算是回应。

　　他抬手看了眼手背上的炭色漩涡，神色无变，心中却是觉得好奇。

　　他是个随遇而安的性子，从小就是。
　　如果走着走着突然绊倒了，疼了他大概率会就着这个姿势躺一会，然后爬起来；不大疼的话他也会选择躺一会，然后再爬起来。

　　毕竟都摔倒了。
　　躺一会不碍事。

　　所以他在遇上那张黑卡的时候，就注定了他不会想着逃走，而是顺其自然，签下那个名字，然后出现在这个陌生的地方。
　　也许会出现他不愿意接受的结果，但那又怎么样？未来的事情和现在的秦自秋有关系吗？

　　倒是这个陌生的地方让他产生了极强的探索欲。

　　那几个似乎拥有和绿芽一样变身能力的人，迪塞尔食堂里他自己的不受自我控制，以及那个算是被他救下的查尔斯。

　　太多打破了以前世界观的东西出现了在他的眼前。

　　所以，这个世界，克洛伊、查尔斯他们代表着什么？我和绿芽那些人又代表着什么？黑卡让我进入推演世界的目的是什么？
　　无数的念头在秦自秋的脑壳里回荡。
　　最后又汇聚成了一个念头。

　　他抬脚走进左楼。
　　也许要作为莫里斯·沃尔顿找到克洛伊才能找到一切的答案。

　　找到这个藏进他手背里，那个缓缓转动的漩涡，它的意义。

　　·

　　左楼一楼是一个大厅，中间摆着一本翻开的巨书，秦自秋第一眼看到的时候还以为那是一座雕像，直到他凑近时才看见书页在缓慢的翻动着。
　　没有风，也没有人对其施以动能，它却在无风自动。

　　像是魔法。

　　他好奇地看了有一会，发现看不出来缘由，便拾起正事朝着巨书身后的楼梯去。

　　这里没有电梯。

　　楼梯的台阶很多，粗略一算至少有四十阶，算起来一层楼至少要有八、九米高。
　　而楼梯爬升一层才肯拐一个角，缠绕着墙壁，盘旋而上，看不见尽头，似乎已经冲上了云霄。
　　直到秦自秋数着楼层爬上十二楼，仰头向上看的时候，依旧看不见楼梯的尽头。

　　秦自秋拧眉。
　　走进来之前这左楼也顶天了也就五六楼的高度，他甚至还一度以为是自己找错了。
　　步入这楼内才晓得是别有洞天，也不知是怎么做到的。

　　按捺住心中天马行空的念头，秦自秋行过狭长的走廊，路过一盏盏昏黄油灯，最终站定在1203门前。
　　他抬手。
　　“叩叩。”
　　敲响了厚重的门板。

　　静谧的空气里弥漫着油灯淡淡的香味。

　　身前的门板悄无声息地打开，一个娇小的金发女士握着门把出现在他的眼前。
　　她安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秦自秋没有得到询问，便主动开口，“请问，你是谢丽雅女士吗？我是莫里斯·沃尔顿，收到信件后便来寻找克洛伊的消息。”

　　谢丽雅点头，侧过身让出了一个可以让人得以入内的身位。
　　秦自秋得到了首肯，这才上前进了屋。

　　入目便是茶几上翻阅了一半的书籍，以及一杯已经没了热气的咖啡，茶几身后的软沙发还有浅浅的痕迹，看起来谢丽雅在秦自秋到来之前，正在惬意地阅读着。

　　但在看见书脊上印着“圣兰德学院学生手册”后，秦自秋收起了之前的猜想。
　　至少并不惬意。

　　谢丽雅拿着不知从哪里掏出来的笔记本戳了戳秦自秋的手臂，见他看向自己，便指着笔记本，然后又指了指嘴巴，做了个摆手的手势。
　　秦自秋看出来是她不能说话的意思，有些惊诧她居然是个哑巴，转头又想起来克洛伊传给莫里斯的信件里写的内容，最终还是看向了谢丽雅的笔记本。

　　「莫里斯先生，我是谢丽雅。谢天谢地您终于来了，克洛伊失踪了已经快三周了，再不找到克洛伊，我恐怕再也无法听见她的笑声了。」

　　秦自秋看向满面愁容的娇小女士，“一定会找到克洛伊的，她一定会安然无恙地出现在我们的面前。”

　　谢丽雅睫毛颤了颤，点头，伸手翻开了新的一页，在空白处写下：「我带你去克洛伊的房间看看，虽然警察和我都已经翻找过，但我还是希望身为推理小说作家的您能找到我们发现不到的线索。」

　　然后，将秦自秋领到门前，打开。

　　昏暗一片，除了那扇紧闭的窗户，秦自秋什么都看不清。
　　他环顾一周，上前打开了窗户。
　　窗外的雾气依旧很浓，看不清月亮，也看不清河流。

　　谢丽雅擦亮火柴，点亮了烛台上的油灯，房间瞬间明亮了许多。
　　秦自秋不由自主地闪过查尔斯说的话：陷入黑暗不能超过三秒。

　　超过了会发生什么？
　　秦自秋不得而知。

　　他正了正神情，将目光落在了离烛台最近的那张书桌上。上面有一个插满羽毛笔和钢笔的笔筒，一本厚厚的用棕色书皮包裹住的本子，以及一盒墨水。

　　秦自秋拿起本子翻了翻，发现这是还没写完的作业本，随即将注意力转移到书桌自带的抽屉和柜子上。
　　抽屉里是各种已经拆开过的信件，分别都是来自莫里斯，来自奥莉维娅，来自鲍勃，来自妮娜……
　　看得出来克洛伊很喜欢和人来往信件，而且还有收藏信件的习惯。

　　除了信件，还有一页课程表，几张邮票，以及纸币等零碎的物件。
　　都没什么用。

　　“克洛伊失踪前有没有什么异常？”
　　秦自秋也没气馁，一边搜罗，一边询问。

　　「除了整日念叨她的情人，她没什么异常，如果要细究的话，那应该是她整日坐在窗前了吧。」

　　窗台上有一盆栽，那是一株香叶天竺葵。花梗细软，茎叶徒长，花蕾下垂。

　　秦自秋不懂花，生生扒着叶子一片片翻看，除了能闻见叶香，却是什么也没发现。

　　他开始怀疑自己这个推理小说作家的身份到底有何用的时候，手背忽然灼烫起来。

　　脑海闪过凯茜说开启图腾要在没人的地方。秦自秋瞥了眼谢丽雅，以口渴为由让她去倒杯水打发走了她，这才将手按在灼烫的漩涡上。

　　漩涡升腾而起，展开变成了一面方形屏幕。
　　自上而下分别排列着：
　　「玩家：众禾（推演中）」
　　「赤钞：0」
　　「评级：暂无」
　　「持卡：窃密人（S）」
　　「消息：+2」

　　每一级都是一个按钮，点开具可以看见详细的内容。
　　秦自秋一一点开。

　　「玩家：众禾（推演中）」
　　「等级：F（还没展现实力的新人都属于这个层次，你有勇气往上爬吗？）」
　　「幸运：？（这个数值随时都在变化，若有需要，你可以花费赤钞查看当前的数值，穷光蛋就不要妄想了。）」

　　「赤钞：0（穹界里最具价值的流通货币，增加这个数值，你会发现好处的。）」

　　「评级：暂无（记录着你经历过的一切，期待你的第一个评级。）」

　　「持卡：窃密者（S）」
　　「窃密者（S）：我无所不在，你无处遁形」
　　「被动技能：窃密（触碰他人，窃听心声。）」
　　「主动技能：匿迹（一个合格的心灵小偷，首先要学会藏匿自己。技能发动后，大大减少被主动发现的概率。）」

　　与此同时，秦自秋身上的衣服忽然开始燃烧，就像他看见绿芽变身时那样，只一刹那，布片灰飞烟灭。

　　“……”
　　“……”
　　“……”

　　秦自秋总算明白了凯茜为什么要让他找个没人的地方开启图腾。

　　他黑着脸，看着窃密人卡牌右上角闪烁着的「可装扮」三个字，恶狠狠地伸出手点上去。

　　刹那间，与牌面上一般无二的造型出现在了秦自秋的身上。
　　颜色深沉的西装服帖地裹在他的身上，衬得他的身子更是挺拔。他还没来得及理短的黑发又长长了些许，几根发丝硬挺地顶在脑门上，坚决不臣服于地心引力。
　　毫无特色的黑色镜框轻轻地架在高挺的鼻梁上，掩盖住了秦自秋身上独有的朝气。

　　这身打扮，普普通通，毫不起眼，算是实打实地实现了窃密者不受关注的作用了。

　　秦自秋凑到梳妆台前左右打量了镜子里的自己，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才将注意力转回展开的屏幕。

　　消息栏不断闪烁，手背上依旧灼烫，显然，不点开消息栏，这漩涡图腾就不会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