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
-
临淮城的振兴之路总算是有了起色，衡知府为嘉奖自己这些日子来的辛苦劳作，终于要开始给自己张罗吃饭问题了。
作为厨房杀手和国家级吃货，衡大人对自己实力配不上野心的情况还是很了解的。
于是乎，衡大人每日出门办事，三闻鳜鱼鲜美而不入，终于在今日得尝所愿。
经过衡湫的观察，就在临淮府衙斜对门百步内，有一朋来客栈，装修古意，气势不凡，立于乱世而不倒，颇有风骨。
好吧，她就是看上他们家菜做得好吃了。
本着与民同乐的为官准则，衡湫原想跟城中百姓们同呼吸共吃饭，一起在大堂里吃酒聊天的，但没想到是她自以为是了。
整个客栈大堂里，除了一个小二，就只有一个喝得醉醺醺躺在长凳上呼呼大睡的老汉。
小二百无聊赖地赶着苍蝇，神色倦怠，一副你不想吃饭，我也不想做生意的模样。
衡湫思索再三，想着还是打包算了，在这么一家“阴间”饭店吃饭，怪吓人的。
【叮！突发事件！地点：烟霞山，请大人速至任务发生地，解决问题；任务奖励：积分：500，居民点：300；任务解决还将获得特殊卡牌奖励。】
听到特殊卡牌奖励，衡湫瞬间从红烧鱼中抬起头来，忙扒拉了两口饭，闷下一口冬瓜汤，撂了筷子，披上件斗篷兜头就往烟霞山去。
果然人红是非多啊……
原烟霞山背靠寒山小阁，腰间有一寺，名唤寒山寺。
立寺百年，得临淮、西阖两城居民香火供奉，多年来香客不绝，鼎盛之时，听闻太后也曾光临，送来的香火钱叠成佛像都能累成高山。
寒山寺在临淮西阖一带久富盛名，洪水之后，在寺庙业基本就是垄断的存在，顺风顺水了好些年，如今各地都振兴了一点，大齐又崇道媚佛成风，寺庙就如雨后春笋一样地冒。
僧多粥少的时候，寒山寺也稳坐首席，虽也受到一些波动，但都影响不大，所以一开始寒山寺的僧人对东方夜放花千树的出现，不以为然，直到月底结算时发现，这个月少了一大半的流水……
这些年靠香火钱养得脑满肠肥的寒山僧人自然是怒不可遏，这不，天刚蒙蒙亮，大师兄便带着寺内兄弟来祈福树下闹事。
衡湫刚赶到，便见绿树村的村民及一些香客围在神树前，与那些穿着僧袍的光头和尚对峙，六顺站在最前面，一群人闹哄哄地不知在说什么。
“现在什么情况？”衡湫问。
【寒山寺人言祈福神树是邪树，坏了两地风水不说，还害得昨日前来祈福的李家夫人小产了，现在正在闹呢。】
这李夫人虽谦称夫人，但委实来头不小——乃当今西阖孝平郡王的夫人，也就是郡王妃娘娘，而且，郡王妃母家官至礼部侍郎，母亲又是诰命夫人，身份不可谓不尊贵。
郡王妃有孕，那是事关天下的大事，连皇上太后都要来信过问，若诞下儿子，便是王长子，若是女儿，将来便是县主，无论哪一个都是身份尊贵。
倘若真因为临淮的一棵树害了皇家子嗣，别说一棵树，天子一怒，血流千里，临淮城那点人口都不够赔的……
且不说衡湫信不信邪，就说这种要人命的事，绝不能让他们平白无故脏在她身上。
小系统也是气愤至极，忙把寒山寺的各种资料通通传给了衡湫。
衡湫捏了捏自己的脸：“你家寺才是邪寺，这树明明本大人辛辛苦苦挣积分换的，小系统，他们骂我就算了，他们还骂你，这能忍吗？”
【自是不能。】小系统握紧了小拳头。
另一边。
“你们这树定是邪树，妖树，会害人！”寒山寺的一众小僧齐齐开口。
“我看你们才是妖僧呢！”六顺大吼着回击，虽不得章法，但胜在嗓门大。
“李夫人一直在我们寺里祈福求安，怀胎八月脉象平稳，气色红润，连平常孕妇常有的孕吐都无，孕期日子过得顺顺当当。”大师兄换了一口气，继续道，“唯独前些日子听信歹言到你们这妖树下求了个平安福，昨日回去还没进府门，突然就小产了！”
在座看客，被他说得吓了一跳。
“这到底是求平安，还是求邪神啊！”站在大师兄身侧补充的僧人肥头大耳，满面油光，那大肚子随着他说话的气息一动一动似是要破袍而出。
“你血口喷人！你有什么证据就敢在此红口白牙的诬陷！”六顺撩起袖子，一脸凶煞，仿佛下一刻就要上去和人打起来，得亏乌兰在一旁拦着。
大耳僧人抚掌吆喝道：“若不是李夫人家的丫鬟发现及时，现在就是一尸两命了！你们就是杀人凶手！”
“你！”六顺力喝一声，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一道清音打断。
“出家人言辞还是积点口德为好。”一位白袍公子从众人中走来，青衣扮相，打着柄折扇，步履款款，举手投足间气度雍容，腰间一块通体润白的玉佩，显示出此人身份不凡。
正是衡湫。
“出家人慈悲为怀，不念死杀生之言，况且李夫人仍好好的活着，你就咒她一尸两命，未免有失妥当。”
衡湫话音一落，站在她身后绿树村村民忙附和起来，很是给力，一时间让对面看起来本就势单力薄的小和尚们有些难堪。
自知失了一成，那人抹了把脸，继续道：“是僧人妄言了，但李夫人从此处回去后身子不适确是的的确确的事实，我看你是他们这儿管事的，今日你必须要给个说法！”
“有理不在声高，不知这位小僧是从何得知李夫人从此地回去后便不适的，毕竟从烟霞山回到西阖城，中间有一段不短的距离，且你又从何知就是我们神树的因果？”衡湫并不着急，慢悠悠道。
那僧人轻笑一声：“李家家仆董二可作人证！”
话音一落，那大耳僧人身后便探出个灰脑袋来，脸黑乎乎的，瘦瘦小小，下巴尖长，一副尖酸样。
“我是昨日陪同夫人前来烟霞山祈福的马夫，我家夫人一路被我护送回府后，从车轿下来，便愤然将那平安福丢弃在地，紧接着面色煞白，捂着肚子流血，还险些栽倒下来，这还敢说不是你们的缘故？试问，就算只是一个寻常平安福，常人亦不会轻易将之丢弃，而我家夫人那神情明明就是弃如瘟疫，想来定是那平安福中有蹊跷，如此，你们还敢说不是邪树？”
衡湫安静听他说完，慢悠悠道：“你就是那李家家仆？”
董二将身板挺得笔直：“正是，我今日来，就是要为我家夫人讨个公道！”
原本坚信寒山寺闹事的人，忽然窃窃私语了起来。
董二这义正言辞的模样，不像有假，如此忠心耿耿的家仆更是让他们动容，他方一说完，便有人悄悄把平安福放回去了。
谁知这边，衡湫话锋一转：“你来此处，你家夫人可知？”
董二愣了一下：“……不知。”
“那你为何来讨公道？”
“……我家夫人生性温和，从不与他人计较，在外遇事，也是能忍一分是一分，我是自己看不过，特地来给夫人伸张正义！”家仆说得理直气壮。
若不是衡湫知道这李夫人的身份背景，被他这么一哄，怕是要信了。
“不是吧，那这李夫人也太忍让了些，自己孩子都要没了，还不讨回公道？！”在场的亦有明眼人，一语出，又得议论阵阵。
衡湫弯眉，她声音清脆，在人群中，清明悦耳：“就算如此，你家夫人小产最着急也该是你家老爷吧。”衡湫转着折扇，语出惊人，“你这般着急忙慌上门讨债，难不成你与你家夫人，有染？”
对啊，老爷不急，下人急，衡湫这话说得狠，在座哗然，甚至有人断言，这李夫人胎中之子就是他的！
董二没想到事情转变成了这样，豆大的汗粒都下来了，习习秋日里，竟是打得前襟濡湿：“你！你莫要信口雌黄！我，我不过是心疼我家夫人遭遇……我，不是，我与夫人清清白白……这定是你为推脱责任找的借口，你胡说！”
可无论他如何说，衡湫都一直不接话，眸光似有若无地盯着他，看得他心底发毛。
周围若有似无地讨论声刺进他耳朵里，仿若成千上万的蚂蚁在他身上爬。
“心疼？你家夫人轮得到一个马夫来心疼吗？”
“这断然是那妇人的奸夫……”
“不知检点。”
“狗东西……”
董二心如打鼓，几次张口，已是不得章法，慌得一直在抓耳挠腮。
众人皆是看出他在撒谎，对他一阵唏嘘，无法，他只得灰溜溜地退回去，再次躲到了那僧人之后。
乍一看，这俩人眉眼间颇有几分相似。
大耳僧人急急开口，指着衡湫道：“我们就是论事，你莫颠倒黑白。”
只不过，寥寥几言，在刚刚董二出场之后可信度被降得更低，他本人都颇让人看不上眼，就连今日寒山寺闹事，更是显出几分无理取闹来。
“……不管如何，这李夫人小产前，扔了你们的平安福是事实，你作何解释？我们寒山寺在此造福百姓数十载，从未发生过此等邪事，你们一来，便召至血光，定是你们坏了临淮西阖一线的风水，把好生生的一个老树弄成了邪树！如此违背天命，天理难容，这天是要降灾的！”
此话一出，在场勃然色变！
大洪水时代阴影尚在眼前，家破人亡生灵涂炭，数十载残破荒凉无人敢回首，若是再有一次，那将是如何的灭顶之灾啊……
衡湫静静地注视着他，眼神倒映着墨色的叶，渐渐变得凶狠起来。
作者有话说第7章 第 7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