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振兴攻略》溺子戏

47、第 47 章

　　待了三日，衡湫终于是从绿树村回去了，毕竟她还有一大家子要养活。

　　衡湫还好，权当自己是放了个清明小长假，六奶奶倒是舍不得了。临走前好说歹说在她包袱里装了好些果干，说是拿着路上吃，虽然绿树村和临淮城只隔了半日脚程。

　　自西阖城大批购置农具后，相邻州府争相效仿，派了不少使者来谈，订单一个接着一个，乃至城中匠院人手紧缺。

　　好在张戒安排的人手会不时往临淮来，解决燃眉之急，郸城走马上任的新官也早早与衡湫通了信，希望她能为难民提供一些安置点。得了两城相助，临淮的农具生产才是勉强支撑了春耕旺季。

　　值得一提的是，城中暂住的文人墨客等不到关汉卿其人，转头就被城郊田间耕作的新式农具抓住了视野。一番实地调查之后，洋洋洒洒写了好些文章，介绍这些器具的功用，还顺带宣传起了临淮城的春耕盛况，以至于一无所知下，衡湫懵懵懂懂地被推了广，发了笔小财。

　　这日江之蔺路过账房，难得的看到衡湫在里间算账。

　　看她愁眉不展的模样，不知怎么想起前些日子她大手笔花的钱，好笑地叹了一声，走进去。

　　“原以为衡知府终于要把府里的亏空补上了，这一看，却是又要花钱。”江之蔺替她挑亮了灯芯。

　　“钱乃死物，生不带来死不带走，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衡湫昧着良心说。

　　江之蔺只当没听到她说的俏皮话：“除却田粮布匹，我今日看账上又多了几笔大支出。”

　　“呃呃……”衡湫面露尴尬，开始找补：“也算不上亏空了，从晋阳买来的布匹是用原价卖给城中布商的，这一来二去，便是没花钱，布老板见我替他谈了大生意，明日还邀我去朋来客栈吃饭呢。”

　　“……还有田契，王钱靠着挣分红发家了，我手中的田契全是卖给了他，只便宜了三成，这笔钱虽然一时收不回来，但过个几年也是大差不差，收几年租，算起来也不亏啊。”衡湫抬了头，眼里缀着笑。

　　江之蔺能说什么？又叹了声，无奈道：“你说什么便是什么吧。”

　　其实最大的花销便是在为前淮战场，账上多出来的两笔支出，江之蔺一查便知，是花在了打甲胄和买硝石，硫磺上。

　　虽然他只知晓衡湫前些日子是跟西阖农政官谈了生意，但西阖城重冶铁、矿业，他不用想便知衡湫意欲何为，若不是此时战起，江之蔺都要怀疑她有起兵造反之嫌了。

　　衡湫顿了顿，说道：“对了，我前几日在绿树村中见着了铁市长丞季疗季大人。”

　　“季疗？”江之蔺疑惑。

　　“江先生不认识他吗？”衡湫头都没抬，“他倒是认得江侍郎名号，不过我未同他说你在我这。”

　　知道他名号的人不少，倒是算不上什么不得了的事，江之蔺问：“他可有说寻我何事？”

　　“说是得知江先生被贬，反正就是要接济的意思。”衡湫拿笔戳了戳下巴，“哦，对了，他还说他父亲与中书大人曾是挚友。”

　　江之蔺似是想起什么，忙问：“可知尊名？”

　　“他父亲叫季无生。”

　　账房里静了静。

　　衡湫握笔写了几个字，觉得气氛不太对，转头看他：“怎么了？”

　　【剧情任务五：弄清原主除官临淮的原因，任务奖励：积分点：2000，繁荣值：10。】

　　系统这么一提醒，衡湫才后知后觉，倒是差点把这事给忘了，关于剧情任务，系统只有被触发了，才会颁布任务，难不成江之蔺和衡湫除官临淮有什么渊源不成？

　　“……无事，忽然想起别的事罢了。”江之蔺笑了笑，“如今宋林樾北上，袁弥和魏青二人留待西阖，没了宋家牵制，袁弥在西阖便是如鱼入水搅弄池塘，魏青奉旨暗查东州，此行怕是不容易，西阖到底是袁家的地盘。”

　　衡湫见他转移话题也不着急，顺着他的话头往下说：“没了宋家，还有衡湫啊。”

　　“除夕官宴上一番试探，袁家已露马脚，魏青就是最好的证明，皇上生疑了。折了一个王贺，西阖无主就乱了，袁弥看似阵脚不乱但心不稳，从他还在京城便坐立难安地不打自招便可知道放他来西阖不是明智之举，没了阁老提点，更容易抓住把柄。”

　　“可仔细回想袁弥在临淮的动作，却又不像他的性格。”江之蔺提醒道。

　　“确实。”衡湫合上了账本，“他身边定是能人提点，亦或说他在临淮有暗线……”

　　衡湫心里蓦然空落落的。

　　这个人是谁呢？

　　她竟是半点没有察觉。

　　“回看京城，皇上对袁家生疑，但并不深，随行都察只派了宋林樾制衡，袁家还是来了，如此，想扳到安王，时机未到啊，只怕宋家和我们的棋下早了。”江之蔺渐渐蹙了眉。

　　这点衡湫倒是不担心，毕竟是看过原著的人，她神色悠然道：“李鸿晋娶了袁家女，千方百计在夺嫡之战中冒头，可见他不是受制于人之人，他连自己的兄长都不肯放在眼里，一朝得势，又岂容他人酣睡卧榻？”

　　江之蔺被她这番话说得心惊：“你如何能猜到李鸿晋容不下袁疑若？”

　　“不是安王容不下袁疑若，是皇上容不下袁疑若，他父亲言传身教的道理，李鸿晋会不明白？他只会明白得更加透彻，若是安王胆敢造反，他若功成，第一个刀下魂不是皇上就是袁疑若。”

　　“那太子……”

　　“太子有宋林樾。”衡湫坚定道，“如今要让李鸿晋急起来了。”

　　“高丽卷土重来，而是宋家此战得胜，宋津在朝中便可和袁疑若平分朝野，太子看似势弱，却是每一步都走得稳，低下累累白骨……”电光火石间，江之蔺好像明白了衡湫的目的。

　　“李鸿晋布局良久，若是让太子这么轻易恢复了元气，你说他会如何？”

　　“……狗急跳墙。”江之蔺被衡湫这番离经叛道的话激得侧穴直跳，他揉了揉额角，轻吁气：“此事暂且不谈，西阖州府张一百是宋家的人，我们有谁能用？”

　　衡湫黛眉一挑：“谁说我没人？”

　　与此同时，西阖城内。

　　六顺披着夜色进了郡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