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 3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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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湫和江之蔺四目相对，一个眼眸含笑，一个满眼尴尬……
谁能来拯救这种天降未婚夫的修罗场——
【叮！亲亲大人，剧情任务三，拯救落魄文豪，任务奖励：积分：1000，繁荣值：10。】
以为是及时雨，没想到是沙尘暴——
“你说的文豪是谁……”衡湫凉丝丝地发问，看着系统超级不要脸地发这种大额奖励任务，就是为了逼他们嘴里的亲亲宿主接受。
【文豪就是江之蔺，江之蔺就是大人的未婚夫啊。】
衡湫心火一下子又上来了，她在心里咆哮：“他是我未婚夫你怎么不早说？！你不是说涉及到故事线的内容会给提示的吗？”
【嘤嘤嘤，大人，我是个振兴系统，当然要优先处理挣钱问题了，剧情方面的任务，需要接触到关键人物才能触发嘛。】
衡湫现在想自杀祭个天，现在不仅是遇到了自己素未谋面的未婚夫，而且还得把这个未婚夫领回去，这是什么道理嘛！！！
她逃他追，他们都插翅难飞[1]。
“……江公子所说之事我确无印象，不知江公子可有凭证？”衡湫垂死挣扎。
“我出走京城匆忙，身上只带有太史大人曾交换的庚书，还有一对绣着八字的同心结。”江之蔺把带着衡湫八字的同心结拿了出来，红色的丝线在夜色中晃眼。
他真的有证明——真的有证明——有证明……
衡湫深深吸了一口气，无奈道：“好吧，那，江公子先同我一道回去吧。”
两人商量妥当之后，又打道回了孙叔家，二人把方才的事说了，只不过隐了定亲的话不说，只说了自己是江之蔺的亲人。
三位老人是一阵错愕，惊疑不定地相互对视，然后忙喜笑颜开地恭喜道：“那真是天大的缘分啊。”
“缘分，缘分！”
天近子时，寒风吹得山坳响，簌簌在耳畔的尽是树败风声。
明月高悬，一轮白光烙在天幕上，星子被风吹迷了眼。
江之蔺是世家公子出身，祖母是当朝太妃，母亲是长公主殿下，父亲是官居一品中书令江彻，与衡湫的父亲衡弦是同窗好友，两家世交。
按着江家的官位，公主府本是看不上衡家的，长公主想给江之蔺找个高门贵女，可耐不住丈夫属意衡家。
衡家的大爷官居太尉勉强算是可以，却没想到丈夫看上的竟然衡太史的女儿。
长公主自是不可能满意，捏着衡湫的庚帖特意去太学看了几回，不想越看越欢喜，后来便允了这门亲事。
驾车的人换成了江之蔺，衡湫就坐在车厢里跟系统吵架，实在说不赢，便气呼呼地掀了车帘，探头出来吹风。
江之蔺听到声响，扭头看了她一眼。
衡湫带着几分尴尬，摸摸鼻子，听着飒飒风声在耳边，找着话题：“长公主和令尊大人不在了吗？”
江之蔺收回了余光，说：“母亲自从生下我后身子便不好，大灾那年，受不住天气时常变换，一场大病来势汹汹便去了，母亲去后，父亲郁郁寡欢，没过几年也跟着去了。”
衡湫在心里叹道世事无常，又问：“那你又如何被贬出京？”
“不是被贬，是被罢官，被贬至少还能有个去处，这被贬……折上只写了罢官不归，流寓出京[2]，再无其他了。”
“但罢官也总有个理由吧。”衡湫听着蹙眉，原文上并没有交代江之蔺的故事，只说了在安王与太子的夺嫡之战中，江家率先出局。
现在想来，长公主仙逝，太史令紧随，江家在朝中两座依仗的大山全没了，就算此刻没有出局，来日也会被当作弃子抛出去顶罪。如此这般，江之蔺现在被罢官，已属大幸。
“你可知宋家的长子宋林衡？”
衡湫不知为何会忽然提起他，道：“略有耳闻。”
江之蔺徐徐道：“宋家大公子体弱，习不了武，只能弄点笔墨做文官，以他的才学，留在翰林做个大学士绰绰有余，但如此才华，不也是被罢官在家。”
京中子弟中，论文书诗论，江之蔺第一，宋林衡第二；论兵法策论，宋林衡第一，江之蔺第二，两人阵营不同但亦敌亦友，国中学子对此二人的文章心摹手追，各有影响力。
“就因为身体不好？”衡湫不解。
江之蔺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朝中已是袁氏的一言堂，谁能做官，谁不能，还不是袁疑若一个人说了算。”
宋林衡今日若能进翰林，来日就能成太子太保，他又有太学生拥护，袁疑若如何敢放心让宋家势大？
宋家清高，只认皇家正统，太子尚在，便轮不到安王这个庶子即位，让宋林衡进翰林，假以时日，宋林樾掌了兵权，那太子在文武间皆有了话语权，与其等碧玉双成，倒不如让宋林衡“得”了痨病，养在家里安心自在。
不过宋林樾带走了王贺，此事就当另有别论了。
衡湫忽然问：“如今太子在朝中情况如何？”
“几乎孤立无援。”江之蔺神色凝重，“我离京前皇上大寿，太后将侄女袁艺接进宫来，直接当着皇后的面，叫人抬进了皇上的承明殿。”
全都是袁家的人。
安王本不得皇上注意，出尽心思娶走了袁疑若的小女儿才得了阁老青烟，暗中助成了几件大事，年前的赈灾案办得好，递上去的折子也得圣心，熬了几年也算是在朝中露了脸。
马车行近城门，黑黝黝的大门洞开像一口深井，往里走每走一步，便会越陷越深。
江之蔺攥着马绳进了城门，问了最想问的问题：“衡湫，你当真要站安王这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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肃夜风萧萧，寒鸦报天晓，几星山空外，闲月无情扰——
卫子寒方巡夜回来，恰巧在府衙门前遇上了打马归来的衡湫。
他候在车下，准备说些什么，忽然瞥见后面下来了个白衣飘飘的公子，目光上移一寸，清新俊逸，不由愣了一下。
他忙揪住了衡湫，低声道：“这人你又是从哪找来的？”
衡湫怀疑他是含了一个良家妇男没好意思开口，她只得介绍道：“这位是江之蔺，江公子，京城人氏，是我的，我……”衡湫一时顿住了。
“先生。”江之蔺在后面缓缓开口，“我是衡大人请回来的先生。”
衡湫感谢地看了他一眼，对着卫子寒朗声道：“给江先生安排一间上房。”
卫子寒神色奇怪地看着两人，到底没说什么，往里面去了。
府衙里没添什么人，数来数去就一个衡湫，一个卫子寒，一个桂嬷嬷，衡湫带着江之蔺往他的厢房去，缓缓道：“往后很长一段时间就委屈江先生住在这里了。”
“我一路过来，都没听到什么声音。”江之蔺站在衡湫左侧，刚巧挡在了风口处，他身材颀长，在夜色里一抹素白，像一束月华，月光清冷，但他润玉。
“我这阵子在忙外面的事，官府里的事还无暇顾及。”系统跟她说了，现在先忙经济任务，系统都这么说了，衡湫自然是不着急。
江之蔺若有所思道：“我小住绿树村，看见他们在张罗什么农家乐，想来是你的主意了。”他侧着头对她笑道，“难怪太史大人不愿你出来做官，这独树一帜的法子，若是在京城，怕是要招人恨了。”
“所以啊。”衡湫抱着暖手壶，脸埋在毛绒的领子里，整个人染着几分可爱和俏皮，“还是临淮好，山高皇帝远。”
江之蔺笑道：“也是无人你才敢这般说话。”
衡湫一脸无所谓，领着江之蔺西转过了门洞：“如此便到了，有什么需要的，只管跟我提。”
檐上雪被风簌簌吹落，闷闷地响在院里。
“小湫儿。”
衡湫刚转过身，又被叫住。
江之蔺抬手轻轻拨了拨她的领子，把她一缕凌乱的黑发弄好：“风盛了，早点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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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年底了，雪下得愈发重，衡湫待在房间里也能看到外面檐下雪扑扑地落。
近日府里添了些小丫鬟，偶尔步子轻盈地从廊下过，衣摆间露出来的一寸奶黄成了冬日皑皑里最明亮的颜色。
江之蔺从前在京城做官，最是通晓地方政案各部，在府上闲居几日，便拿着一本名册来找她，说是要招些人。
衡湫忙得顾不上，便随手交给他去做。
前淮挨着郸城，晋阳和琼州，那些府衙小吏都是吃太平饭了，贿银一递，拿了荐书就往西阖和临淮来。
西阖知府是张一百，虽是个只能拿得动笔的文官，但治理有道，整个官僚体系成熟得让那群人钻不了空子，他们只能退而求其次，来了临淮。
来之前，都道临淮官少粥多，来了之后，才知道人家知府大人说：宁愿不要，也不养废人。
他们没有废人的觉悟，兴高采烈地往上递了帖子就赖在衙门不走，不想最后连知府大人的面都看不见，就被一个白衣公子叫来人打出去了。
那群人灰溜溜地来，又灰溜溜地走，啥也没捞着。
除了那些小吏，再有些便是过了乡试的举人，衡湫一一把那些帖子都看了，文章是写得文采飞扬，但她看不出水平，便只能全端去了江之蔺房里。
江之蔺看简历，衡湫就支着炉子在他门口烤红薯，江之蔺看她缩着脖子被红薯烫手的样子，就叫下人把屏风摆到廊道上。
日子过得很快，眼看快要年关了——
深冬腊月，卫子寒身上一身热气：“大人，匠院的杨师傅，他们来了。”
“终于来了！”衡湫猛抬头，扔了红薯，扭头冲里面说，“江先生，带你见见世面。”
今日无雪，天难得放晴，每个人脸上被白黄色的日头染着笑。
整个匠院的人都来了，推这个木板车，往仪门里拉东西。衡湫把图纸递给老师傅们，坐在廊下看他们组装，丫鬟的热茶端过来一盏又一盏，就怕把他们冻着。
罗师傅掀了帘布，高声道：“成了！”
“成了！”
衡湫欣喜地擦手，从缸子里勺水往风车里面灌，看那水带动风筒，池塘扬了起来，旁边的转轮翻腾，竹制的轮车一层咬着一层，缓缓走动，一步一摇都映在人们眼底，明明那么慢，却看得在场的人眼眸一热。
江之蔺感叹道：“小湫儿还真是什么都会啊。”
衡湫捧着热茶，假装无所谓道：“也有不会的，看文章就不会。”
“你不是爱看我写的小书吗？”江之蔺侧眸向她。
衡湫灰溜溜地移开了目光，声音确是高兴的：“年底了，给诸位包个大红包！”
【经济任务五已完成，获得奖励：积分点500，居民点1000。】
【经统计，临淮城居民点已突破六万。】
【振兴进度条已完成十分之五，贫困指数降至50%，解锁道具奖励：《窦娥冤》。】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第 3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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