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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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临淮城有个武神！”
“当真？”
“真真，传说还是剑仙惹白的亲传弟子，以一抵十都不带喘气的！”
“剑仙惹白不是隐世了吗？”
“你看到那人你就明白了，简直跟惹白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雕塑那般的脸，胸阔臂长，光站着，就能吓死你全家。”
“那临淮城不就是神迹天降？！”
“不止呢，如今京城宋小公子也在临淮，前些日子有人在临淮城看到宋公子徒手打死了倭寇呢！虎父无犬子，宋家不愧是大齐的保护神！”
“那一定得去临淮城看看！有消息说他们在招守城军，若是被选上，说不定日后有机会去前线杀倭寇呢，格老子的，那些倭寇在沿海烧杀抢掠真是不得好死！”
“而且现在临淮城还给新迁入的居民很多福利，像商铺租赁有补贴，价格能比西阖低上七成，农田开垦还限免一月月租，最近还有什么旅游团活动，大兄弟，你知道啥叫旅游团不？”
“未听闻过，是个什么阿物儿？”
“我也是第一次听说，但在临淮还真是能随时随地发现新鲜事……”
“你们只晓得临淮城招兵有福利，但你们肯定不知那里还有美女咧！我前些日子打马过临淮，远远瞥见一个女子白衣飘飘，出尘脱俗地穿行在青林细叶间，那身姿袅娜婀盈，有如出水芙蓉，又如天仙下凡，她留连在蝶叶林中，国色天姿，艳过京中四绝榜首的温思嘉！”
“夸张了吧！”
“那是你们没见过！”
“……”
衡湫趴在马车的小窗轩上听了一路，越听越满意，说到夸张处，还会忍不住笑出声来。
网红的力量啊，榜样的力量，真不枉费她这两个月来的努力。
她原是想拿卫子寒的武艺和铁马冰河般的神貌吸引百姓参军，却不想到宋林樾也是个吸睛好手，毕竟比起剑仙惹白这种镇宅画中的人物，还是常胜将军的名号，听着更让百姓觉得踏实。
但林知知确实是意外之外，想来刚刚那人怕是碰巧遇到过林知知在郊外采药了，不愧是本文女主啊，美若天仙，美若天仙，衡湫啧啧了两声，对临淮城人口快破三万，惬意地闭上眼睛吹风。
偶尔马车咕噜噜地响，被乱石抖得颠簸，她掀帘子去外头看看，就看到了打扮朴素地宋林樾低头在挥马鞭。
神情严肃得很。
衡湫探头：“你在不满吗？”
“……没有。”宋林樾扬手抽了一下鞭子。
“是你自己说不要带卫子寒的。”
宋林樾神色不改地说道：“外头多风沙，到里面去，拉好帘子。”
日近中午，衡湫他们总算是到了，宋林樾扮作马夫敬业得很，虚虚扶了一下她的手，在两个人侧身而过时，低声说：“交给西阖郡王。”
衡湫神色不改，借着袖袍将信收好，和玲珑交换了请帖。
今日恰巧是王长子满月席，正午高悬，金光遍撒大地，抹了一缕流光从檐下落到院内的莲花池上，莲花虽败，美景依旧，波光粼粼，日照空明。
来往的锦袍人家不在少数，手提着四五礼盒，在大门前说了很多藏不住的吉利话。
衡湫是被玲珑领进去的。
王府的后花园里，乳母抱着孩子在一旁哄睡，李鸿念推着季静华在玩秋千，偶尔两人亲昵交耳窃语，是不用言语的甜蜜。
午后的阳光被墙檐下的绿萝剪了大半，只留下斑驳碎光，落在几人肩头，外面的喧闹似是过不了这道门洞，惬意安静如诗如画地醉在此间。
衡湫觉得他们两个皆是妙人。
“衡湫来了。”季静华刚被李鸿念逗笑了，这会儿笑意还没收，含着笑和她说话。
“郡王妃盛情相邀，怎敢不来。”衡湫叠手行礼，“况且王长子满月碰上中秋月圆喜上加喜，衡湫这几年得了些宝贝，刚好不知如何用，特地带来相赠，还望两位殿下莫要嫌弃。”
季静华就坐在秋千上开口：“听闻衡大人在临淮城做生意，点子都是新奇的，想来这礼物也是新奇的。”
“不敢夸张。”衡湫从玲珑手里拿过一个锦盒：“这第一件礼物是一对如意长命锁，祝王长子万福安康，长命富贵。”
季静华接过，指尖擦过万福安康几个字，道：“这长命锁多是银制的，金制的倒是少见。”季静华和李鸿念对视了一眼，继续道，“看着小，拿起来却份量十足。”
衡湫弯了弯眉，解释道：“下官看了许多长命锁的款式，都觉得太过沉重和繁琐，便特地画了图，让人打了这个如意的款式，一来是取吉祥如意之意，二来是觉得王长子尚年幼，佩戴过重的金器，恐影响发育，在神树前开过光的，还请郡王妃放心。”
季静华肯定地点头，眉眼间夹着几分初为人母的温柔，柔声道：“衡湫有心了。”
“这第二件礼物，是几罐奶粉，比不得金锁金贵，但却是很有营养。”
李鸿念向来对这些新奇的事物感兴趣，当即就亮了眼睛：“何为奶粉？”
衡湫解答：“动物奶除去水分后晒干而制成的，一方面它既保留了动物奶的营养精华，一方面又可以延长奶的保质期、便于携带，下官此次给王妃带来的是羊奶粉和牛奶粉，这两种奶都有补充营养和促进消化的作用。”[1]
李鸿念来了兴趣，从玲珑手里接过一个木盒，推开竹片，便闻到浓郁的奶味，乳香清透，连赞了几声：“确实是好东西啊。”
衡湫余光瞥见季静华神色间有几分犹豫，便知道她在想什么，朗声道：“想来王妃和郡王都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东西，让下官为两位示范一下该如何饮用吧。”
季静华看着衡湫的目光中闪过几分欣赏。
“劳烦玲珑姑姑为下官取些热水和温开水。”衡湫请季静华和李鸿念移步至旁边的凉亭坐下，又从自己带来的大盒子里拿出东西，“这是我要送给王长子的第三样礼物——奶瓶。”
还没等李鸿念开口问，衡湫便自己说了：“至于奶瓶是什么，物如其名，装奶的瓶子，孩子刚出生时，还没有长牙，用奶瓶喝水喝奶便会方便很多，它上部位置的这个物什叫做奶嘴，热水冲洗后，可以直接入口。”
李鸿念听着衡湫讲解，一脸“学到了”的模样。
等玲珑取来热水和温开水，衡湫先是用热水将奶瓶仔细地浸泡消毒，取出后用干净的帕子将瓶身擦干，然后将温水倒入奶瓶中，再加入适量的奶粉，拧上盖子，上下摇晃，直至奶粉冲匀散，便算是将奶粉充好了。
衡湫将牛奶倒出来，放在茶杯中自己先喝了一杯，再各自斟给李鸿念和季静华，两人轻抿了几口，几乎同时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入口味道清淡，但闻着奶香，确实很适合孩子吃。”
“大人也可以泡来喝，根据自己的口味适量地加些白糖，味道可能会更好些。”衡湫转眸思索道。
“衡湫是真费心了。”季静华让玲珑把东西都收了起来。
几个人闲坐在凉亭里，玲珑换了几盏茶，期间，府里管事来过三回说是前厅有急事，李鸿念打发了几次，才不得不前去应付。
季静华目送李鸿念的背影消失在转角。
衡湫拨了拨茶沫，轻轻吹了一口，感觉到茶香扑面：“王爷待王妃是极好的。”
这句话说完，衡湫看到季静华脸上的笑容很舒心，第一反应是骗不了人的，衡湫放心了，觉得自己算是对卫子寒有交代了。
“自小定亲，人人都说我捡了大便宜，孝平郡王是皇上的堂侄，又有世袭的功勋在身，嫁过来就是十辈子平安富贵，因着这个身份，谁都高看我们季家一眼，我爹在朝中平步青云，可是我却一点都不开心，联姻是什么模样，看母亲与父亲便知，家宅后院几房姨娘争来斗去，为了一点小事吵得一地鸡毛，郡王是贵胄，后宅的事比起我家来，只多不少……”
季静华的目光又放在了李鸿念消失的转角，目光缱绻：“可鸿念真的不一样，他敬我疼我，由着我使小性子，成亲前一日晚，他翻墙进了我的院子，他有点醉了，愣愣地站在我的窗外跟我说，他很心悦我，说他不会纳妾，说他会永远站在我这边，跟我保证了好多东西，还问我想不想养猫养狗，在院子里想种几棵树……”
衡湫听她讲话，没有打扰，支着头安静地听。
“因为马上要成亲了，我原本紧张得睡不着，可是就因为他过来乱七八糟地说了好些话，我好像一下子就不怕了，然后我就坐在窗子另一边，鬼使神差地开口说，我想养一匹马，想要红色的。”季静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浅浅地笑了，“他以为我没有在听，被吓了一跳，猛得站起来，还撞到了窗柩，觉得丢人就跑了。”
衡湫好像想到了画面，确实是李鸿念会做出来的事。
“我以为他酒醒了就会忘了那晚的事，毕竟这么丢脸，但没想到他来接亲的时候，是骑着枣红马来的，他掀了我的轿子，在大庭广众之下揭了我的盖头，那是我第一次骑马……”
“郡王殿下当得起王妃千里远嫁。”衡湫叹道。
“不知道为何今日话有些多，还说起了从前。”季静华忽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端了茶杯，遮了遮脸上染起的红晕，“想来是前些日子在屋里做月子闷到了。”
“能陪王妃讲话，是我荣幸。”衡湫轻声开口，心里有点为卫子寒伤感，缘分这种事，还真不是谁先来谁就能得到的，对的时间对的人，都让季静华遇到了。
衡湫轻轻叹了气，算是为待在家里的那个傻大个默哀了。
她从怀里拿出来一个锦袋，递给季静华，说：“衡湫知今日人人都在给王长子贺喜，但王妃为王长子九死一生，衡湫也有一件礼物想送给王妃。”衡湫从里面拿出了一串手绳，“这是用五彩绳编制的珠儿结，中间的这颗珍珠是产自东海的深海珍珠，象征着健康平安，吉祥如意，希望王妃殿下喜欢。”
季静华满眼惊喜，伸出一截藕臂：“快帮我戴上。”
季静华常年养在深闺里，皮肤白皙，带起这珠儿绳来，衬得肤色如壁。
两人从午间一直聊到下午，衡湫担心季静华刚出月子，身子撑不住，不好多做停留，告辞后，就往前厅去。
她还有正事要做呢。
作者有话说第23章 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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