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振兴攻略》溺子戏

17、第 17 章

　　衡湫甫一进门就闻到了浓重的血腥气，然后便看到了坐在府衙内阶上包扎伤口的卫子寒。

　　“你怎么了？”衡湫皱着眉，忙凑过去看。

　　卫子寒用牙打了一个结，说：“刚刚在后巷那里遇到了几个黑衣人，打了一架……”

　　衡湫神色凝重，她几乎是第一时间想到了李鸿念，卫子寒自从来了西阖，就一直深居简出，一心系在季静华身上，要出门也是作为府中侍卫，基本上不会得罪什么人。

　　在她的认知范围内，只有李鸿念算得上跟卫子寒有过节。

　　可郡王殿下看着风轻云淡、仪表堂堂，行事作风也不像是会下黑手的人啊，如果他想对卫子寒动手，就不会多此一举把他送给衡湫。

　　“不是冲着我来的。”卫子寒看她沉思的模样，出言打断，把方才的事情说了，略了帕子和发簪的事没提。

　　“照你这么说，那姑娘在后巷里走了这么久，若是那些人真的有心盯着她，早就应该下手了，可是他们没有。”衡湫想事情时，喜欢手攥着手，“这一切是在你出现之后才发生的，所以，他们是冲你……”

　　电光火石间，衡湫想清楚了：“他们是冲着我来了！”

　　临淮城七夕招工，又有大批人被放行，想来那些人便是那时趁机混入其中。纳新一事衡湫是叮嘱卫子寒办的，她从未露过面。

　　但只要他们有心打听就知道临淮知府是一个年轻女子。他们认得卫子寒，所以下意识地认定在卫子寒旁边的就是衡湫！

　　“冲着我来的……”衡湫喃喃，可她又有什么可图的，“……冲着临淮来的？”

　　那些蒙面人冒充工匠，混进临淮城，甚至冠冕堂皇地来府衙登记造册，可见有恃无恐。想来是临淮城振兴碍着谁的路了。

　　随着人口数目的增多，人口排查也成了问题，是她欠考虑了，只想着一味增加人口，却没想着里面的隐患。

　　如今这个主意只是打到了她身上，若是他们的目标是城中百姓，那就遭殃了。

　　衡湫现下有两个思路。

　　一是临淮临近前淮战线，那些人是倭寇，想趁机浑水摸鱼，在城中敛财敛资。临淮城振兴不久，城中戒备疏漏，防御工事也没跟上平均水平，就连最基本的守城军都没有。

　　再就是，他们想要衡湫。

　　衡湫在临淮这一个月的政绩不可谓不扎眼，引人注意只是时间问题，根据她的推断，年末的监察考评她能得个优等。

　　倭寇肆虐的根本原因就是他们想要掠夺资源和发展不善，临淮城就是他们的缩小版，他们想把衡湫套走，他们也想复兴……

　　第二，周围的前淮、西阖、郸城、晋阳都瓜分了临淮的土地，那些土地流到了地方商贾以及地方官绅的手里，他们担心临淮崛起后衡湫会想办法把地收回来，所以他们不想衡湫活，或者他们想跟衡湫合作……

　　但无论哪一种，衡湫都不愿意。

　　随着她到这里的时间越来越长，她能感觉到自己来到临淮肯定意义非凡，而且还极有可能是衡父生前遗志。

　　她现在很缺人……

　　而且她能感觉到有些不太对劲……

　　卫子寒起身时，带动着腰侧的伤口，他轻轻吐了口气，掐断了衡湫的思维。

　　“还是去医馆看看吧。”衡湫把视线移到了他的手上，只见掌心的白纱上透着点点红，怎么看怎么触目。

　　衡湫原想着用卡给他疗伤，但又想着这卡见效快，突然好了，怕是会让卫子寒吓一跳。

　　卫子寒不以为意，举起手来，边看边道：“伤口不深，就这样吧，过些时日就会好了。”

　　衡湫却是认真，说：“感染了，以后你就没用了。”

　　“……”

　　两人趁着夜色，一路往林知知的医馆去。

　　子时将过，整个荣和大街才将将从热闹中意犹未尽地抽身，恋恋不舍地关门大吉。

　　自从临淮城的商铺低价出售后，越来越多的商户往临淮来，码头开始有了生意，临街处，随处可见的小摊贩可见欣欣向荣之态。

　　城中建起了学堂，但先生不好找，衡湫在忙七夕之余，还跑到郡王府跟李鸿念借教书先生，来人是德高望重的前辈，年纪也大了，原本已经要退休了，但一听是临淮，便收拾东西来了，他曾是临淮人。

　　一盏一盏的灯笼交错掩映，留下斑驳的光束，却给整条街道平添了喜气。

　　林氏医馆没有关门，只不过堂中只有学徒在值班。

　　衡湫没有进去，她担心会遇上宋林樾，便坐在外面角落的台阶上，冲卫子寒招招手，打发他快去。

　　林知知刚回来，就听说里室来了病人，问了一下说伤得不重，就先去换了身简洁的白裙，不曾想掀帘进去，竟是熟眼人，她略显惊讶地出声：“是你！”

　　卫子寒也有些意外，但不过稍纵即逝，他举起那只被他自己包扎得乱七八糟的手，说：“需要看看。”

　　林知知回想起刚刚的场面，不疑有他，马上退身出去拿了药和纱布。

　　卫子寒的手很大，也有很多茧，特别是虎口处，按上去很粗糙，一看就是常年习武之人。

　　林知知垂着眉帮他拆伤口，看里面血肉翻卷的样子，就知道这是个粗心人，也不清理，就这样胡乱扎了，幸好是来看了。

　　她用清水帮他处理了伤口周围，动作干净利落，弄好之后，就开始上药。按着的手忽然抖了一下，惹得她抬头去看，问：“很疼吗？”

　　明明眉头都皱起来了，却别着脸说不。

　　林知知又些无奈，低头继续，长而卷翘的睫毛在眼下留下一道阴影，她道：“谢谢你，若是没有你，想来我今夜是回不来了。”

　　卫子寒答得倒是飞快，只不过面无表情，道：“谢谢倒是不用，想来该是我跟你说一声对不起，今晚的事应该是我连累你了。”

　　林知知抬了抬眸，猜想他应该是个江湖人，江湖多风波，他应该有不少仇家，才会被人追杀至此，又想，幸好自己今晚没出什么事，看在他为了保护她还受伤了的份上，不和他计较。

　　忽然，卫子寒递了一支发簪出来，忍着手上的痛说：“这么好看的东西，当武器可惜了，而且也当不了武器，寸短寸险，我也不建议你用。”

　　正是她留给卫子寒的兔子衔月。

　　林知知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恼的，竟是红了耳根，一声不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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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剧情任务二完成；获得奖励：繁荣值：10，积分：500，居民点：200。】

　　【检测到好感值上升10，请大人继续努力。】

　　衡湫坐在檐下逗猫呢，突如其来的系统清音吓了她一跳，等她反应过来说的是什么之后，纳罕道：“男女主的好感值居然能自己上升，那要我来干什么？”

　　她难道不是什么都没做吗？

　　【大人触发了一些暗线情节，这是推波助澜的结果。】

　　“我触发了什么暗线情节？！”衡湫不得其所以然，她明明还在为节假日加班没有加班费而感到有些些的难过，没想到忽然发了全勤奖……

　　【事情确实过于复杂，系统也不能解释清楚，但希望大人继……】

　　声音戛然而止——

　　“衡大人？”

　　身后忽然一声轻音传来，熟悉又陌生。

　　衡湫忽然寒毛都竖起来了，差点吓倒，一只手撑着地，险些压到了那只橘猫。那猫也不知道谁养的，胖得不行，尾巴又长又翘，揉它的肚子就忍不住打滚。

　　然后衡湫就看到它跳进了宋林樾的怀里。

　　“啊……”衡湫略显尴尬地打招呼。

　　表面上波澜不惊，但已经在心里敲系统了：“他不是在跟女主培养好感值吗？！这么跑这儿来了？”

　　但系统没理她。

　　她好像发现了，每次宋林樾一靠近，她的系统就不顶用了，这难道就是主角的绝对领域吗？！

　　“我来找它的。”宋林樾指了指怀里已经开始打盹的胖猫，看着衡湫问，“怎么在这里？”

　　“有朋友受伤了，我送他过来让林大夫帮忙看看。”衡湫实话实说。

　　像是察觉到她心情不佳，宋林樾很有耐心：“怎么不进去？”

　　衡湫坐在台阶上，一时没答话，她不知该怎么说，总不能说因为怕见到你，所以不想进去吧。

　　两个人刚刚在卖水桥边不欢而散，她没想到宋林樾会直接跟她说别问，她只好打着哈哈跟她道别了。

　　衡湫别的都不怕，就是怕尴尬。

　　宋林樾轻轻叹了气，问：“因为刚刚的事情吗？”

　　衡湫被踩着了小尾巴，蓦然抬头，否认：“……不，不是。”

　　“我心怡的女子定亲了，所以我没成家。”宋林樾的语气里透着几分无奈。

　　“啊？”衡湫惊讶。

　　怪不得宋林樾不肯说，原来喜欢的人竟然是别人的未婚妻……

　　宋林樾看起来温文尔雅的样子，想来也是第一次对着别人那样说话，只怕他这个白月光在他心里位置不低啊。

　　衡湫像是察觉自己做了什么错事一般，别扭地站起身来，手乖乖地背在后面，半晌就憋了句：“天下女子这般多，宋将军一定能找到自己心怡的人的。”

　　宋林樾比她高，就算她站起来也能看到她的头顶，他轻轻“嗯”了一声，说：“夜晚天气凉，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