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卑劣越快乐》铁桶僵尸

4、第 4 章 回家（下）

　　叶雨浓也被叶寻突如其来的举动搞得手足无措，她拍了拍叶寻的手臂：“我的不重要，给其他人都带了礼物吧？一会儿吃完早饭可以给他们。”
　　叶寻还在寻思母亲嘴里的他们指谁，高镜台就从楼梯上下来，今天是周六，高镜台不去公司，没有应酬的话会待在家里，叶寻能看到他并不意外，意外的是高镜台看起来明显有了老态，以前的高镜台总给叶寻咄咄逼人的感觉，现在穿着家居服，越来越像寻常的老人，眼神都柔和了，背也没有以前直挺了。
　　高镜台看见叶寻的时候显得挺高兴：“叶寻回来啦。”
　　叶寻应了声：“高叔早！”
　　“早应该回来了，你不在的时候你妈很想你，你们这些年轻人，翅膀硬了就不着家了。”高镜台不知道想起了什么，长长叹了一口气。
　　母亲朝叶寻使了个眼色：“你先陪你高叔叔说说话，我去厨房看看早餐好了没有，今天难得一家人都在。”
　　一家人都在？叶寻顿时心凉了半截，暗叹自己倒霉，本以为周末那两位冤家都不在。
　　叶寻只能不动声色，和高镜台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母亲一直希望叶寻能和高镜台多亲近一些，奈何他和高镜台生疏惯了，实在没有什么共同语言，高镜台看起来心情还不错，问了很多关于叶寻国外的工作生活问题，基本都是他问叶寻回答。
　　就在话题快要难以为继的时候，早饭开始了，母亲指挥着佣人把早饭摆上餐桌，并吩咐一个女佣上楼请少爷和小姐下来吃饭。
　　没一会儿，高敏敏从楼梯上下来，走到一半的时候看到餐桌旁的叶寻，轻快地打了个招呼，“叶寻哥哥回来啦！”态度十分自然友善。
　　叶寻知道她又开始演戏了。
　　高家习惯用西式长餐桌，高镜台坐在主位，高家兄妹会固定坐在主坐左手边，叶寻母子坐在右手边，形成奇妙的对峙。
　　果然，高敏敏坐到高镜台右手边的位子，然后状似随意地问叶寻：“叶寻哥哥你终于从虞家回来啦？回国了都不回家，看来还是惜月姐魅力大啊！”
　　高敏敏故意玩文字游戏，听起来就像叶寻这几天一直待在虞家
　　高镜台听了她的话果然抬头：“哦，先去虞家了啊！”
　　母亲的眼睛也抬起来，蹙眉看向叶寻。
　　高镜台和虞家积怨颇深，最初，他籍籍无名，是靠着吴添羽丈夫的头衔才和虞家这样的old money搭上关系的。
　　吴添羽的娘家和虞家是世交，祖上还有一些姻亲关系，两家的孩子也是自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吴添羽生病那段时间，也正是高镜台绯闻闹的满城风雨的时候，虞家和高镜台的关系也降至冰点。
　　后来，吴添羽病逝，虞家基本断了和高镜台的来往，甚至在社交场合不肯同坐一席，不给高镜台留一点情面。
　　高镜台也是极要面子的人，他虽然借着原配妻子起家，但能把公司做到今天的规模，能力和手段样样不可缺少，已然是精英中的精英，受到四面八方的追捧，哪里受的了虞家那副眼高于顶的样子。
　　他在商场上和虞家针锋相对，搞的圈子里都知道两家关系紧张，但儿女不争气，高越和高敏敏自始至终都和虞家交往密切，高镜台虽然很反感，但有吴添羽这层关系在，他也不可能真的阻止高越和高敏敏与虞家来往。
　　亲儿子女儿管不了，叶寻这个继子再跟着往虞家跑，确实挺糟心的。
　　叶寻知道解释也没什么用，他确实一回来就去了虞家，而高镜台也不在乎他到底在虞家待了几个小时和还是待了几天。
　　但高镜台问了又不能不回答，叶寻只能解释道：“前天惜月过生日，我去参加了宴会，结束后又回酒店处理了点事情。”
　　高镜台淡淡嗯了一声，不等高镜台继续说话，一旁的母亲就轻声责怪叶寻：“你这孩子，什么事不能缓两天处理，敏敏和你哥也去参加虞小姐的宴会了，你怎么不等结束后和他们一起回来，你高叔叔和我难得看到你们都在的时候。”
　　母亲表面责怪，一番话把高越和高敏敏都拉下来水。
　　高镜台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他转头问女儿：“敏敏，你哥呢？怎么不下来吃饭。”
　　高敏敏眼珠子一转，答道：“可能昨天喝多了，现在睡觉呢吧！”
　　高镜台一听脸拉了下来，“整天除了喝酒就是闹事，像什么样子。”
　　“哎呀，爸~”敏敏嘟着嘴撒娇：“你不要老是对哥哥抱有偏见啊，他这样也不是没有理由的，他是最近碰到了倒霉鬼心烦生气才这样。” 她一边说眼睛一边往叶寻这边看，生怕叶寻不知道她在内涵自己。
　　高镜台哼了一声：“从来都是他气人，还有别人气到他的时候？真新鲜！你以后少跟着他瞎跑，一个女孩子免得被他带坏！”
　　高敏敏反驳道：“我哥那不叫坏，那叫真性情，坦荡，总比那些表面装的温良恭俭让，实际上心眼比黄鼠狼都多的人好太多了吧。”
　　高敏敏说话间母亲正端着一个汤盅从厨房出来，
　　母亲吃饭也不安生，总要亲自照顾一家人的伙食，尤其是高镜台的。她从厨房进进出出，脸上挂着温婉的笑容，对高敏敏阴阳怪气的话置若罔闻，比起叶寻，她对这种场景好像更加免疫。
　　母亲把汤盅放到高镜台面前，打开盖子，一股浓浓的药材味。高镜台前些年身体出了点问题，在饮食上面格外注意，母亲便每日早起给他炖药膳。
　　张妈指挥着几个女佣给其他人端早餐，早餐很丰盛，中式西式都有，高镜台面前除了母亲亲手炖的药膳，还有一个杂粮窝头，一盘凉拌菠菜，看着就很寡淡，他应该早就习惯了，拿起筷子就吃。
　　高敏敏的是一碗水果酸奶，由一个晶莹剔透的玻璃碗装着，上面铺满草莓蓝莓覆盆子和各类坚果，她拿出手机咔嚓咔嚓对着酸奶拍了几张照，又拢了拢头发自拍了几张，然后缩在椅子里P图。
　　高镜台放下筷子训斥她：“不好好吃饭干嘛呢？整天就知道抱着个手机。”
　　高敏敏眼皮都没抬：“哎呀爸，马上马上，等我发完这条朋友圈。”
　　高镜台又问道：“你就吃这点啊？再吃点牛肉和鸡蛋，补充点蛋白质，都那么瘦了整天减什么肥！”
　　高敏敏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鸡蛋太腥了我才不吃呢，而且又不是我一个人在减！再说了，我们女人愿意减肥吗？还不是因为你们男人都是大猪蹄子，就爱瘦的，好看的，不减肥可怎么抓住男人的心啊！”
　　“胡说八道，鸡蛋哪有腥味。”
　　高敏敏拿起一个草莓，泄愤似的咬，眼睛往母亲的位置瞄了瞄，母亲在高镜台右手边坐下，她尴尬地挪了挪面前的小碗，用勺子舀了舀碗里的燕窝。
　　事实上，母亲才是那个需要常年如一日减肥，需要靠美貌抓住男人的人。
　　叶寻早上起得太早，这会儿已经饥肠辘辘，看了看自己面前的盘子，小笼包，煎鸡蛋，豆浆，都是他喜欢吃的。顾不上饭桌上的唇枪舌剑，他夹起包子咬了一口，浓浓的蟹黄味，鲜香满口，真不知道这些人为什么要和食物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