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卑劣越快乐》铁桶僵尸

2、第 2 章 生日（下）

　　“你能来我太开心了！”
　　惜月从叶寻怀里出来，接过他手上的花，手指轻抚柔嫩的花瓣。
　　“好漂亮的花，我最喜欢白玫瑰和桔梗了。”惜月拉起叶寻的胳膊，
　　“别站在这里了，跟我进去吧。”
　　叶寻站着没动，轻轻地摇了摇头，“不进去了，祝福送到了，我的任务也完成了。”
　　“那可不行，我不同意！”惜月死死拽住叶寻的手，“你都多久没回来了，刚来就想跑，不行，我是寿星，你今晚的时间是我的。”
　　叶寻怎么可能对惜月说不呢，他立马丢盔卸甲，尽管心里不愿意，他还是任由惜月牵着进了别墅。
　　叶寻再一次成为众人目光的交点，只是这一次，他不是孤立无援。
　　李复融看见惜月手里捧着的花束，撅着嘴巴，语气酸溜溜地说：
　　“惜月姐，你也太双标了，我上次也送你白玫瑰了，怎么没见你这么高兴。”
　　惜月扭头瞪了他一眼：“你什么时候能懂点事，什么都不送我都会高兴。”说完，她叫女佣把花插起来，放到她的卧室。
　　叶寻扑捉到了这个简简单单的动作，他的心雀跃起来。
　　惜月挽着叶寻的胳膊往沙发那边走：“阿寻你两年多没回国了，过来跟大家打个招呼吧，大家都很想你。”
　　话音刚落，大家脸上的表情又难看了几分，坐在沙发对面的高越尤其明显，发出一声嗤笑：“无聊！”
　　惜月有些尴尬地打圆场：“高越，你脾气怎么还那么坏啊，我们几个和阿寻一起玩到大，这么久没见，我才不信你不想他，你就心口不一吧。”
　　高越气得咬牙切齿，却也没驳惜月的面子，一个劲儿往嘴里灌酒，也只有在惜月面前，他会克制自己的脾气。
　　叶寻也尴尬地抠脚趾，高越怎么可能会想他？除非是拳头痒了想发泄了，还是不要了，想想就觉得惊悚。
　　他知道惜月是好心，她总是不余遗力地缓和叶寻和这些人之间的关系，但那是白费功夫，他们之间隔着的是马里亚纳海沟。
　　高敏敏乖巧地叫了声“叶寻哥哥”，大眼睛忽闪忽闪的，人畜无害，叶寻配合着点了点头，早已习惯了这个女孩的两幅面孔。
　　李复融也能屈能伸，跟着叫了声“叶寻哥”。
　　气氛又突然一片祥和起来。
　　惜月拉着叶寻，在另一张没人的沙发坐下来。她一点也没变，一见面就抓住叶寻不停地问东问西。
　　“阿寻，你不是说在实习所以回不来吗？怎么又突然出现。”
　　叶寻笑了笑，没说真话：“差不多结束了，所以就回来了。”
　　惜月锤了锤叶寻的胳膊：“好啊你，故意骗我回不来，害我失望了好久，你这次回来不走了吧？英国有什么好的，天天下雨，东西又难吃，还是国内好玩。”
　　叶寻忍不住勾了勾嘴角：“你这么一说好像确实是这样，那我要好好考虑一下。”
　　他是逗惜月的，其实他早已经决定回国了，他想待在惜月身边。
　　惜月果然揪着叶寻的袖子央求道：“不用考虑了，回家多好，我们都在国内，高叔叔和……你妈妈也在国内，你一个人在外面孤零零的有什么意思啊！”
　　“嗯，我也打算回来了。”
　　惜月好像没听他说话，非常认真地盯着叶寻的侧脸。
　　盯的叶寻紧张，“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
　　他刚要回头，就被惜月制止：“别动。”
　　叶寻不明所以。
　　她的一根手指轻点叶寻的下巴，“你是不是比我上次见你的时候瘦了？是不是又没有好好吃饭？我在英国的时候不是教过你做饭吗，我走之后你是不是从来没做过？”
　　叶寻哭笑不得：“你的厨艺还不是现学现卖，差点把我的厨房都烧了，幸亏消防车没来，不然我还要赔一大笔钱。”
　　惜月不好意思地捶叶寻的肩膀：“你这个人真的很讨厌，那是个意外，你问他们，我的厨艺很棒的，我今天还烤了好多甜点，他们都尝过了，是不是很好吃？”
　　惜月望向其他人，只有高敏敏和李复融捧场，她也不气馁，去餐台那边端过来一盘各式甜点递给叶寻：“阿寻，你喜欢吃甜的，你尝尝看，我今天上午特意烤的。”
　　叶寻拿起一块曲奇，浓郁的黄油味，焦香酥脆，还有榛仁和巧克力豆。
　　“怎么样是不是很好吃？”惜月期待地看着他。
　　叶寻点点头：“确实好吃！”他吃掉了一大块，连手指上的残渣都忍不住舔掉，“是我吃过最好吃的曲奇了，就是卡路里爆表了。”
　　惜月的的眼睛笑起来弯弯的，又甜又媚：“我就知道你喜欢，卡路里可是好吃的代名词！我做了好多，等会儿给你打包带走。”
　　“好！”
　　不管其他人怎样，叶寻知道，惜月永远会对他好，这么多年，他最幸运的事就是遇到她，她是叶寻阴暗人生中的月亮，有她在，好像一切都变得可以忍受了。

　　叶寻感受到一道灼热的视线，他抬头，撞上那双
　　阴鸷的眼睛，呼吸一滞，心里隐隐升起一丝不安来，要是往常，他识别危险的嗅觉十分发达，但今天，他沉浸在幸福的光晕里，对周遭的一切都失去了应有的警惕，他甚至向高越投去了迎战的目光。
　　高越的脸黑了几个度，脚下的酒瓶被踢的叮当响，吓了众人一跳。
　　“喂，虞惜月，有完没完了，这儿还有我们几个大活人呢，你拿我们当道具呢？不是说看相册嘛，还看不看了，不看我走了！”
　　惜月瞪了他一眼，“你不要老发脾气嘛！”
　　她朝叶寻眨眨眼，然后坐到高越旁边，像哄小孩子一样道：
　　“好啦好啦，不要闹脾气啦，你再生气我要祭出你的裸照了，让大家都看看你的糗样。”
　　“你敢！”高越眼睛瞪的老大。
　　“我当然敢！”
　　李复融来了兴趣：“什么？裸照？太刺激了吧，我们也要看。”
　　叶寻心里一阵失落，又觉得自己格格不入起来，惜月和高越从小一起长大，是真正的青梅竹马，高越从初中就喜欢惜月了，他们之间肯定有无数叶寻无法参与的过去，每当看到他们的亲密无间的样子，叶寻的心就会被嫉妒腐蚀的冒酸泡。
　　他佯装淡定，看惜月神神秘秘地拿出一本旧相册，从中抽出一张照片。
　　李复融最先把照片抢了过去，看完后失望地把照片扔在茶几上，“什么嘛老姐，搞了半天就给我看这个？”
　　叶寻也看到了那张照片，一个小男孩套着个游泳圈在泳池里玩水。
　　惜月说道：“这些照片都很珍贵呢，有一次差点在搬家过程中弄丢了。”
　　她说着翻开相册，都是两家兄妹小时候的照片，偶尔也出现两家的大人，叶寻看到一个既陌生又熟悉的面孔，他曾在高家某处画像上看到过，是高越和高敏敏的母亲吴添羽，她在这本相册里的表情生动很多。
　　叶寻对上一辈的恩怨情仇知道的并不多，据说高越出生没多久，父母关系就开始出现裂痕了，高越的母亲吴添羽出身名门，当初不顾亲友反对，执意嫁给了寒门出身的青年才俊高镜台，像很多戏文里的悲剧故事一样，结婚后身份悬殊的夫妻不可避免地产生了龃龉，高镜台也在靠吴添羽人脉维系的圈子里越来越不受待见。
　　“这是四岁生日那天拍的，我都记不清那天发生了什么。”
　　惜月指着一张照片，是几个小朋友在草坪上玩。又翻了一页，“这张是在我家以前住的地方，那时候院子里有一棵特别大的榕树，可惜后来搬家了，这张是在冰岛……”
　　惜月一张张翻着照片，特别感慨：“每年生日我都会拍一张照片，每个生日也不是所有的人都能陪着我。”
　　再往后翻，照片里竟然出现了叶寻的照片，他在图书馆低头看书的，走在路上的，作为优秀代表发言的，一看就是惜月趁他不注意偷偷拍的。
　　高越腾地站起来，
　　“真他妈无聊，我有事，先走了！”
　　惜月赶忙安抚他，“马上就结束了，你等一下啦”
　　敏敏答道：“对啊哥，还没切蛋糕，礼物也没拆，你不好奇叶寻哥会给惜月姐姐送什么礼物吗？”
　　高越听后噗嗤笑了，轻蔑地打量了一遍叶寻，一脸鄙夷，“他那穷酸样能送什么？难道不是那束破花？”
　　“怎么会，叶寻哥哥，你送什么礼物快拿出来给大家看看呀”
　　叶寻知道，高敏敏是想当众奚落他。
　　“在这里！”李复融眼尖地发现那个扎着丝带的方盒子，一把抢到手里。
　　叶寻握紧手指，感到一阵窘迫，还这些人比，他确实送不起超跑，别墅，和限量款包包。
　　“姐，我替你打开了啊！”
　　不等惜月同意，李复融就拆开了丝带，露出品牌logo。
　　“哦哦，宝格丽唉！”
　　李复融打开墨绿色的丝绒盒子，里面是一条绿宝石项链，宝石很小，但胜在款式精巧别致。
　　“哇哦！”高敏敏故意发出夸张的声音：“看起来应该很贵的样子，为了买这个，叶寻哥你是不是要在餐馆刷很多盘子，省吃俭用才能攒够钱啊？”
　　说罢，高敏敏和李复融咯咯笑作一团。
　　叶寻出国留学拿的是全额奖学金，生活费也没拿家里一分钱，在学习这方面，叶雨浓女士完全可以靠他扬眉吐气。有段时间叶寻确实会去餐厅赚生活费，但不是刷盘子。
　　“哇，超漂亮，我很喜欢”
　　惜月从两人手里拿过项链，“敏敏，你叶寻哥哥可是超厉害的哦，我们两家学习最厉害的两个人就是他和我哥了，你和李复融要好好向他们学习，而且，他在餐厅弹琴时候，那家餐厅生意超级火爆！”
　　两人瘪着嘴不说话了。
　　惜月接过项链，转过身，让叶寻帮她戴上。而她脖颈上原本的那条，没记错的话，是高越送的。
　　叶寻终于舒了一口气，像打了一场胜仗一样振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