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5、第二百零五节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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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粉色调拟态春樱的落雁、黄豆粉铺面鲜果作馅的大福、红豆泥裹糯米团的萩饼、抹茶绿拌黑豆碎板栗的蜂蜜蛋糕……
【十年前】
在基地航|母「燕骑士」即将自横滨港启航，赶赴常暗岛战场的前一周，年仅二十六岁，时任第356步|兵师随队一等副军|医的森鸥外，单方面停止与固执上司就登岛后作战方针及后期保障等事项无结果的争吵后，离舰散心，走进了一家由京都老板经营的点心屋。
得尽快想出一个可行的法子，把那刚愎自用的“自大狂”调离前线，连异能力在这次大战中的关键作用都认不清的“蠢货”，交战之际多半会无视理想跟实际间的鸿沟，凭一腔愚鲁滑稽的疯狂，像只没头苍蝇似地胡乱指挥，贻误战机，浪费战力，拽整支部队随他一道堕入覆灭无救的深渊炼狱。
把“人”当作资源以数字计量的异能战争无疑是荒诞残酷的，可当下的大环境就是这般的不合理，因而饶是身经百战的军中王牌，一旦开始过度在意敌我双方的伤亡人数，其精神迟早会在自身理性和感性的拉锯中撒腿狂奔向支离破碎的毁灭终局。
「燕骑士」上，在多方利益博弈中仓促编入异能力者的战斗单位，无论是从异能兵员的数量，还是质量的角度来思考，都比不得异能强国派往常暗岛的那群“超规格”的人形重器。
要是我方兵力真能像“不死军|团”所构想的那样——源源不断地、源源不断地、源源不断地再生就好了……
至少对敌时，还可一试“车轮”之类的无赖消耗战术。
森心不在焉地随一名个头刚到他胸口高度的少女店员，逛了一排陈列有多种干菓子的货架，捱不住对方过于热情黏人的推介，森为求片刻清净，只好冷着脸挑出两盒便于长途携带的落雁，丢进了身旁少女端在手上的托盘里。
见状，这个被同事唤作“与谢野”的伶俐小店员，迅速“推理”出了眼前这位“军|官”对点心口味以及保质期的偏好，她快步追上对方，接着推荐道：“本店的金平糖、花林糖还有蛋酥也是我家师傅的拿手——”
“那就各来一份罢，”森不耐烦地打断道，“就这些，麻烦打包、结账。”他体验感极差地叹了口气，踱步至老板所在的收银柜，从上衣内兜摸出钱夹，抽出一张大面值的纸币，正要递出时，忽觉身后有一道粗重躁乱的气息接近。
森以为是店内其他过来结账的客人，因此没有回头去确认状况，而当他把钱递给老板的下一秒，后腰不妙位置的钝痛感就伴随托盘落地的动静和少女店员惊惶的尖叫，一并传递汇集到了森的脑中，使他下意识扭身挥臂，打去了偷袭之人用以遮挡相貌特征的大檐帽：“岐、木……？！”
对方正是今日同森鸥外拍桌摔杯对骂了大半晌的上司——岐木德宽。
果然……
森反手按压住腰后汩汩冒血的创口，释放出他的人型异能力体，格挡下了岐木发狠捅刺而来的第二刀，森趁机挪步闪避，却因靴底踩到了地板上粘滑的血液，脚下一个趔趄，跌翻倒地。
对于此般人欲横流、莽夫横行的污糟世道，神明根本不屑垂怜、显迹指引，否则又怎么会放纵岐木这种有头无脑、感情用事的“疯子”存活于世，来侵扰他一帆风顺的人生呢？
急促的呼吸、眩晕的视野、过速的心率、趋冷的四肢，令森在分心操纵异能力体与岐木缠斗的同时，做出了自己失血过多即将休克昏迷的判断。
“砰！砰砰！”
三声枪|鸣落下，金发碧眼少女形态的异能力体，被拔|枪附加上异能强化效果身寸击的岐木打碎，化作点点星屑，在半空中消解了……
森趴伏在血泊中艰难抬眼，朝举|枪靠近他的岐木望去，看到了一簇意料之中的火光，自对方的枪|口炸亮——
“砰！”
然而，离奇的一幕发生了……
世间万物仿佛被不可呼名之主按下暂停键一般——
裸眼难以捕捉的弹头，拖着清晰分明的运动轨迹，停滞在森的面前，不再向前推进分毫。
本应一闪而逝的枪|口焰，此时亦如数笔潦草涂抹在画布上的橙色系颜料，聚在枪前，久凝不散。
「何等自负背义、妄言是非、混淆黑白，你——」
森循着声源方向，转动瞳仁，看向矮身躲在货架旁的点心屋老板，对方挂着一副好似刻在脑袋上的惊惧表情，双目直直凝视着他，尽管老板的嘴唇并未张合，但对方的声音却切切实实地传入了森的耳内，可那滋味就如同被人拧着鼻子强灌下一大碗烂菜粥似的——不好受。
「长久以来，明明时刻体验着伟大的“神迹”，却不懂感恩，自说自话地用“伪善”、“不公”、“失职”等词句诋毁“神”的名誉，忤逆神的旨意，否定神的存在。」
森闻言，心中冷笑：「暂且抛开你故作神秘清高的立场和目的不谈，你所谓的“神迹”……」他微微一怔，发觉在当前这种异常时空中，自己亦能通过“心音”同那个未知的存在进行交流，森故而接着“说”道，「难道是指我所拥有的异能力吗？啊~确实，这种异于常人的能力究竟源自何处，至今尚无定论呢，你将之定义为“神迹”，倒也无可厚非。」
「不过基于现实经验的理性思考，我仍坚持自己过往对“神”这种“或有存在”的看法，」森的视线落在了岐木那张经愤恨捏塑后显得格外狰狞丑陋的方脸上，讥诮道，「瞧瞧这个自断仕途、舍弃未来也要拉我同归于尽的鲁莽之徒，承认罢——」
「比起“合理”跟“必然”，“神”呐~往往更像一个陷入创作瓶颈期，抓耳挠腮写不出有趣剧情的小说家，而“荒唐”与“偶然”则是其推动书中世界不断发展、运转的惯用技法。」
「原来如此，你……」点心屋老板不再“言语”，距离森最近的岐木，忽地“出声”接话道，「貌似是那种不常反省自身过错，但又能从他人言行中汲取经验教训引以为戒的类型呢。」
森久梦乍回，错愕间意识到了自己的失常，他心生不妙，忐忑询问：「你是谁？打算对我做什么？」
「信仰之心不足的家伙，我即是被你们人类称作“主”、“神”、“造物”一类的至高存在！」
清甜的少女音色，顶替了岐木粗砺难听的声线，森追寻声源方位，移眸转向抱头蹲在店门口，那个名叫“与谢野”的小店员。
「既然你质疑“神迹”的来源……」
「欸？等、等等，」森稍显慌乱地辩解道，「这世上参悟不透异能力起源的人类又不止我一个！更何况对未知持怀疑态度，不正是人类得以进步的一大动力吗？」
「嗯……那就这样吧，刚好我正在跟进另一项“实验”……」
「“这样”是哪样？还有“实验”是什么？」森心头不好的预感愈发浓重，他焦急道，「喂！别神神叨叨地卖关子，给我把话讲清楚！」
「丧失现有性别、家世背景、异能手段的你，沦为强者的附庸是“理所必然”，我想身处逆境之中，即使是你，亦会通过他人的经历，总结教训，重塑信仰的罢。」
「“理所必然”？」森先是一怔，随即了然道，「哦~“合理”跟“必然”么……」
「没想到你这“神”——」森忍不住嘲讽道，「还挺小心眼儿的，我方才只是随口一说，竟被你记在心上了。」
「闭嘴！你们人类一个两个的，净是些对神不敬、逞一时口快的诡辩之辈！」点心屋内除森以外，其余众人一齐“发声”，判下神谕道，「为表公正，我要赐予你一个“祝福”——」
“轰——！！！”
一朵爆|炸云，瞬间填满了山林中一名“长发幼|女”目之所及的阴郁天空，吐词不清的话语犹如寒冬撞向窗户的冷风，蛮横无理地“钻”进了“她”的脑中……
「哈哈……没错，就是这样——明面上表现出自己战意高昂、作战勇猛，同敌方魔导士装模作样地交战几个回合，然后凭借精湛的演技，在支援抵达时，佯装被敌人击坠，顺势脱离一线战斗，这就是以“自保求生”为导向的最优方案！」*
“长发幼|女”目前十分确定自己的意识，属于一个名为“森鸥外”的二十六岁成年男性，毕竟高空出现那朵爆|炸云时，“她”才真正意义上告别那位自诩是“神”的急眼存在，接入了这个人类能在天际自由飞翔的离谱世界。
森勉强驱使着这具似乎有点低血糖症状的瘦小身躯，手脚并用攀爬上巨石，来到了从天而降在地面上砸出一个大坑的军|装女孩儿身旁。
这时，“她”纤弱的双腿莫名一软，森跪倒在地，嘴巴不受控制地开阖赞颂道：“啊~公正全能的神，身为您的仆从，我由衷感谢您降下的恩典！”
……哈？
神……
降下的……
恩典？
长发幼|女形态的森，维持着两只小手交叉，仰头跪地向天祈祷的诡异姿势愣在原地呆怔了数秒，旋即“她”从震惊的情绪中恢复理智，愤然指控道：“什么‘祝福’——”
这明显是“诅咒”啊！！！
森鸥外后半句不当发言，自然被“神”做了消音处理，没能放出声来。
作者有话说
第205章 第二百零五节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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