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4、第二百零四节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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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意到朋友愁容满面迟迟未动桌上丰盛美味的晚餐，涩泽龙彦放下刀叉，倾杯抿了一口白葡萄酒顺嗓，他斜眸瞟了眼墙上的挂钟，旋而收回视线，开口询问道：“还在忧虑即将在半小时后召开的‘干部会议’吗，Ace？”
“是啊，抱歉影响你用餐的心情了，龙彦……”Ace烦闷地叹了一口气，从桌上拿起水杯，却没有马上饮用，他单手握着玻璃杯，皱眉望向涩泽，求助道，“眼下森首领中了病毒异能，身体状况不容乐观，兰堂在这种敏|感时期返回横滨本部，主动发起‘干部会议’，估计是为了将‘银之手谕’无效化，等下他万一要求与会者表明态度——”
“我是应当保持中立、静观其变呢？” 作为港口Mafia稳健经营派的代表，Ace素来看不上惯用拳头说话的蛮横武斗派，因此比起同对方为伍，他私心更愿意帮衬森鸥外一手打磨的“钻石”，“还是拥护首领意志，力挺太宰治呢？”
涩泽闻言，身子后倾靠在椅背上，他托起酒杯，歪头透过杯中金色的白葡萄酒液端量着Ace，反问道：“还记得我们被森首领派至此地的‘隐藏任务’是什么吗？”
“代他巡视欧洲分部的运营——啊~我懂了，”Ace如梦初醒，当即压低音量，抵住桌边，朝涩泽微微俯身，悄声道出了一个人名，“中原中也？”
涩泽暗昧一笑，上挑眉梢，无声点头，肯定了Ace的猜测，他轻晃酒杯，和对方分析局势道：“放任武斗派扎堆抱团有违森首领分权制衡的驭下原则，隶属尾崎红叶一系的重力使即便做了分部主事，身边不也时刻跟着一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副手’么？”
“不过……”想到坂口安吾实为异特科潜入搜查官的身份，涩泽幸灾乐祸地哼笑出声，他隔桌举杯，邀坐在自己对面的Ace碰杯，“多亏那‘副手’如今下落不明、生死未卜，你我方能顺势取代中原，接管欧洲分部，引起尾崎、兰堂的戒备，获得与之同桌而坐的资格。”
在涩泽灼灼目光的“敦促”下，两杯相撞，发出一声清响，Ace抬起下颌，负气灌饮了大半杯水。
“嘭！”
玻璃杯底触桌，Ace切齿不甘道：“难道在龙彦你看来，我这辈子就只配像条狗似地仰人鼻息、苟且过活吗？”
“信我，Ace——” 涩泽伸手覆在Ace攥着玻璃杯的右手手背上，仅凭一句话就安抚了对方躁乱不宁的情绪，“目前还不是‘All in’的时候。”
首先是积累财富声望，其次是打造私人部队，再次是搜罗异能情报，之后才是瞅准时机的——「Show Hand」。
“假设我们的森首领不幸成为了‘先代’，那Mafia也鲜有女性上位当家的情况发生，清楚这一点的尾崎，多半会以兰堂看重的中原作‘艞板’，乘上对方那艘赢面较太宰更大的‘船’，”涩泽收回手，放下酒杯，执起一只小瓷盅，从容不迫地将黑椒汁浇在了Ace餐盘中的牛排上，“可兰堂不是没脑子蠢货，正处于风口浪尖的他，至少不会在森彻底咽气前，外露自己想要继位的打算，自断退路接受旁人的投诚。”
“为表立场，那个心思缜密的男人，或许还会装模作样地驳斥明显倾向于他的提案、谦逊聆听反对派们的发声，”涩泽余光扫了一眼挂钟，为他的“宝石王”献策道，“时间紧迫，稳妥起见，让我们排除相对安全但会减分的‘中立’，选择‘跟牌’罢——兰堂决定如何干，我们就跟着如何干。”
“这……似乎和我以往的做法，”Ace拿起刀叉，犹疑道，“没多少区别吧？”
“要的就是‘没区别’，套用牌桌上的小把戏——”涩泽反手用食指轻叩了两下桌面，提醒Ace抓紧时间用餐，“唯有你的反应一切如常，对手才会松懈大意，露出破绽。”
横滨，夜雾浓重，翻涌似海，衬得港口Mafia本部大厦犹如五座孤清虚浮在芒白“海面”上的“岛礁”。
“啊，对了，”淡野桃在面前的电梯厢门打开时，扭头问负责为她带路的港口Mafia成员，“离开前，我能先去你们医疗部清理一下伤口吗？”
然而，不见带路成员张口，电梯厢里陡然冒出了一道男声，关切道：“桃小姐受伤了？”
淡野桃吓了一跳，回头发现按着电梯开门键的人，竟是GSS原来的二把手、现担任森鸥外近卫队长一职的克尔塔，她直觉眼前这个一脚踹掉前东家后，又能在短时间内混成新老板亲信的男人不简单，故而有意回避，客气微笑道：“不打紧，只是被跳|弹擦破了一点皮|肉，我回家处理也是一样的。”
克尔塔挪步侧身，让开了厢门口，注视着淡野桃走进电梯后，他忽地抬臂拦门，把原本跟在对方身后的带路人挡在了外面，沉声打发道：“回去站岗，我送小姐下楼。”
厢门闭合，电梯平缓下行。
本着“少说少错”的经验，淡野桃沉默不语地盯着楼层显示器上逐渐变小的数字，双手插兜，大大咧咧地杵在电梯厢的中心，任凭克尔塔从头到脚地打量她。
“这出血量……”克尔塔的视线落在了淡野桃左裤腿一片巴掌大小、颜色较周边布料偏深几分的干涸血渍上，出声试探道，“太宰果然还是个不懂得怜香惜玉的小鬼头啊~”
可是——
冷不丁涉及淡野桃“同谋”的话题，反而提高了她对克尔塔的警惕。
“现在……”淡野桃效仿记忆中弟弟淡野梨惹人怜惜的啜泣模样，以手覆面，低头垂泪，宛如遭受了什么极大的委屈，抖肩抽噎道，“能别提那个人的名字吗？我真的已经受够了——”她哭不出来，索性转身背对克尔塔，屈膝下蹲，埋头颤声道：“他就是个披着人类皮囊的‘恶鬼’……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跟他独处了……”
哇~有必要这么刻薄吗？
怎能在背后讲人坏话呢？
桃桃，机灵如你，明明有的是办法可以不去理会克尔塔的吧……
太宰治抬手捋发，趁机调小了右耳内微型监听装置的音量，他使用笔记本电脑接入视频会议后，扬声对森鸥外床边的“稻草人”说道：“兰堂先生，设备调试完毕，另外两位也上线了。”
“知道了，”兰堂拿毛巾拭去顺着森的鬓角淌至其颈部的冷汗，叮嘱守在一旁的“外科医生”务必把握好镇痛剂的用量，然后他才走向太宰，坐进了对方起身腾出来的沙发，同参会的尾崎还有Ace打招呼道：“久等了，诸位——下面让我们进入正题罢。”
兰堂畏寒，因此先代卧房的温度，很快便被开足暖风的空调，拔高到了初夏一般的30度，热得站在他身后旁听的太宰，脱下西装外套，将之就近搭挂在了兰堂所坐的沙发靠背上。
这个声音……
捱不住室内高温加厚被褥的“蒸箱”组合，头脑意识恢复清明，但受嗜睡药效影响始终抬不起眼皮的森鸥外，依靠勉强可用的听觉，辨识出了讲话人的身份：是兰堂君吗？赶来得可真快啊……
「兰堂君，今后我万一出了什么意外，那孩子——“太宰君”就拜托你照顾了。」
森挺身躺在床上不得动弹，心说当初他在纽约时对兰堂的那句私下交代，而今竟真的“一语成谶”了。
不过，饶是往常基本不会后悔自己决定的森，一想到太宰治这个没良心的臭小子，居然伙同“外科医生”，强留他在先代咽气的床上“体验”对方濒死时的感受，酸楚无力的悔意就如暴雨路面上无处疏泄的积水，徐徐漫过了森的心头。
“说笑也得看场合！Ace阁下……”尾崎愠怒愤懑的辩白，断断续续地传入了森的耳中，“妾身并非是在质疑Boss的决策，否则也不会配合太宰的布置，围着北川崎会打转到这会儿了……”
“呵~目下距离Boss生命力耗尽仅剩不足40个小时，您在北川崎会耗了那么久仍一无所获，究竟是消极怠工？还是力所不及——您自己心里最明白不过了。”
嚯……Ace君说话怎么比平时还要咄咄逼人？莫非是他身处国外分部，认为红叶君一时半会儿也飞不过去把他片成刺身吗？
热出一身汗的森，愈发觉得此刻，他就像热锅里的一块黄油，正在缓缓融化成一滩液体。
太要命了，随便谁，快把这床被子掀了吧！
快要——
喘不动气了……
恍惚间，森听到了一句令他倍感“怀念”的吟唱——
「忘却信仰之心的迷途羔羊啊，舍弃你的傲慢狂妄，侧耳凝听主的教诲，感谢主的馈赠罢……」
“走……马灯？”森蓦地睁开了双眼，抻臂朝虚空那抹熟悉的金色抓去，破音叫唤道，“小谭雅？！”
见状，候在近旁的“外科医生”，手法娴熟地给森推了一针镇定，随后他转头看向会议中停止发言、望向床这边的兰堂，简要说明道：“正常幻觉表现——不必在意。”
作者有话说
第204章 第二百零四节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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