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舞春秋》仙德艾丽丝

10、chapter 10 较量

　　空荡荡的室内篮球场，午后的阳光从高高的窗户里照射进来，铺满了整个场地。嗯，这里有点像，天堂。我一边悠闲地扫着地，一边想入非非。

　　“小优，小优，天大的消息！”老龚突然出现，疯狂的向我跑来，巨大的嗓音在宽敞的篮球场里回荡。

　　“怎么，你中奖了吗？一辆跑车？”我笑嘻嘻的看着老龚。

　　“那倒没有。不过你猜，我刚才遇到谁了？”老龚很神秘的样子。

　　“学校这么大，学生这么多，要猜中的几率和中奖的几率有一拼。”我很诚恳地提醒老龚。

　　“一个高手，一个实力能和你我相当的跆拳道高手。而且，她的实战经验比我们丰富的多，如果单挑，你我可能都不是她对手。”

　　这倒引起了我的兴趣，没想到我们学校还有高人存在。“是你们女子跆拳道的社长吗？”

　　“你怎么又知道了？”老龚本想故弄玄虚，现在却一张便秘的脸。

　　“因为你的智商等于零！”我阴笑两声，赶紧抱着扫帚跳到老远。

　　“死人优，看你往哪里跑！”

　　“饶了我吧，我认错，认错行了吧，别别，别踩我刚扫拢的垃圾堆！”

　　“我偏偏踩踩！”

　　“你找死，看招！”

　　“接招！”

　　安静的篮球场顿时沸沸腾腾，不时地发出一两声惨烈的尖叫，在黄昏的校园里，把不小心经过的同学们吓得撒腿就跑。

　　和老龚打打闹闹走出体育馆的时候，夜幕已经悄悄降临了。我边走边埋怨老龚妨碍我打扫卫生，老龚边走边数落太阳逃得快肚子开始饿了。头顶上一群乌鸦飞过。

　　“优，我肚子饿了！今天能量消耗过大，刚才又帮你打扫卫生，所以你带我去吃饭啦。”老龚很“无耻”的看着我。

　　“做梦呢！我今天也超累的，不过肚子不太饿，因为我的社团给我准备了小小的点心。”
　　老龚开始两眼发光：“不会吧，你那个小小的破社团还有经费供应点心，我要投诉我的社团！对了，啥好吃得东东啊？”

　　“一只手臂。”

　　“鸡的还是鸭的？”眉毛挑起。

　　“人的。”平静。

　　“天啊，你，不要对我说了不要，你那个死人的社团，听名字就知道没什么好把戏。赶紧上馆子。我介绍一个。”老龚架着我弯进一条黝黑的弄堂。

　　没走两步，我和老龚同时停住脚步。身后传来两声奸笑。

　　“小妹妹，还记得我们吗？”

　　“当然啦，□□！哦，对了，还有你老鼠。”老龚毫不留情的回了一句。

　　来人正是不久前和我们大闹劲暴港的几个鼠辈，然而，我和老龚不约而同感到一股危险的气味在四周萦绕。没错，在那两个鼠辈后面，在黑暗中，还站立着一个人，一个浑身散发着危险的人物。

　　危险人物从黑暗中走出，在昏暗的灯光下，我没看清那人的脸，却看见老龚惊讶的表情。

　　“怎么，怎么会是你？社长？”原来竟是学校跆拳道的社长。

　　“没错，就是我，古流。”这个高大的女生阴沉的脸上找不到一丝可以商量的表情，“龚木，你现在应该后悔。下午的比试让我完全了解了你的一招一式。所以这一回，你们完全是挨打的份。要明白，不是每次都会有人来帮你们，也不是每次遇到的对手都是吃白饭的。”

　　眼前的女生的确给我们带来的很大的威胁，也很可能把我们扁的落花流水，然而，有一点她忽略了。

　　老龚似乎和我想到一块儿去了，脸上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那我们就来切磋切磋，不知道谁会抱头鼠窜呢？”

　　*** *** *** ***

　　叫古流的女生挑了挑眉毛，“没想到你还挺嚣张，一会儿看你的嘴巴是不是还这么厉害！你们两个先去抓住那个长头发的，这个野蛮的就我负责了。”老古董挥了挥手，那两个鼠辈就已经迫不及待的朝我冲过来。等等？我说了什么？老古董？嘻嘻，给这个暴力女暂定的绰号。

　　那边，老龚和老古董已经开始了激烈的打斗，虽然称不上什么刀光剑影，却也足够让人瞠目结舌了。女生的身手能达到这种境界，实属不易啊。两个鼠辈向我冲来时，余光还时不时地瞟向老古董，流露出钦佩的表情。看来，他们完全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我微笑着，很真诚的那种。两个鼠辈还没弄懂我为什么笑，就已经被我迅速击出与收回的腿踢得满地找牙了。没错，我的下塌及侧踢标准得胜过老龚，完全掌握了快准狠的特点，腿的收缩快到几乎看不清楚。记得听师傅说过，从前有一个跆拳道高手在练习正踢和侧踢的时候，夹了一只鸡蛋与小腿和大腿间，小腿踢出与收回的时间短的来不及让一只鸡蛋落地。如果我达到那个程度，眼前的鼠辈说不定就飞去西伯利亚了。

　　热身完毕，两个鼠辈已经瘫在地上如同一堆烂泥，眼睛里有着过度吃惊而产生的痴呆。这时，老龚和老古董已经停住。

　　“没想到你是个深藏不漏的料。我是小看你了！”老古董的吃惊也不亚于躺在地上的鼠辈们，然而，她吃惊的不是我会跆拳道，而是我的招式虽然和老龚一样，但由于出招的力度以及招与招式之间的搭配与老龚的大相径庭，实在令她难以捉摸。

　　“想继续打吗？二对一你完全没有胜算。看来，你跆拳道社长的位置要让位咯。”老龚抹了抹嘴角的血迹。

　　“来吧，我古流怎么会是怕输的料？”

　　混战开始，这的确是一张苦战。那老古董的耐力好得惊人，刚才干了一架，现在还能如鱼得水的应付我们两人。我和老龚就不行了，尤其在那非人的劳动之后。所以，我们只能采取连环战术，降低两人消耗的体力，从而延长火拼的时间。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和老龚免不了吃了几拳，那家伙也好不了多少，肚子上也狠狠地被我揣了两脚。

　　终于，老古董首先停了下来。“好，这次算你们捡了个便宜。下次我会带更多的人，到时候你们就插翅难飞了。”说罢，转身大摇大摆地走了。留下地上的鼠辈和气喘吁吁的我们。

　　“喂，你说这家伙就这么走了？”老龚靠着墙休息。

　　“那不怎样？别以为她没事，其实她伤得重着呢，你刚才挡住她一拳的时候，我趁机补了一脚。她再不走，说不定一会儿就走不动了。”

　　“真是傻帽，明知道一对二，只有吃亏的分，还要硬干，不就是面子下不来嘛。结果呢，还是灰头鼠脸的走了。”

　　“她才不傻呢。她在试我的招，你没注意吗？每次出招她都是冲着我，对你却只防不攻，为的就是逼我出招。”

　　“这阴险的家伙！”

　　“是你脑子简单。”我很是适宜的补上一个阴笑。

　　“你又找死。”老龚不客气地拍了我的右臂。

　　丝，一阵钻心的疼，让我忍不出叫出声来。“死人啊！”

　　“怎么啦，你也受伤了？我还以为就只有我的脸遭殃呢。让我仔细看看。”老龚凑近看了看我的手臂，心疼地说，“平时都不让你出手，现在竟然受伤了，让我怎么跟你妈交待啊。”

　　“没事没事，担心你的脸吧，怎么回去跟你的老大的女人交代！”

　　“哎，还是解决肚子问题！”老龚死性难改，肚子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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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弯出巷口，我们转身就进了一家灯火通明的拉面店。拉开门，浓郁的牛肉香扑鼻而来，强烈的刺激着人们的味觉。店里坐满了人，却没有嘈杂的声音，人人都低着头仔细品味着拉面，时不时地小声絮叨几句，露出淡淡的笑容。气氛非常好，空气中溢满了舒适和快乐。

　　我深深吸进一口气，“好香！”

　　老龚模仿我，深吸一口气，张口道：“真他妈的香！”

　　这就叫区别！虽然人后我俩不分上下，但是在人前，我们是天壤之别。

　　愉快的气氛嘎然而止，诧异的眼神开始在空气中窜来窜去，最终通通停留在门口那两个高中女生身上。乌黑长发的女生，正用右手食指习惯性的摸了摸鼻梁，眼神飘忽到某个不知名的角落。这么一个安静，乖巧的女生，人们实在不想把她和身边另外一个女生联系在一起。校服肮脏，随发凌乱，不屑一顾的脸上有着清楚的几条伤痕，嘴角的血迹尚未擦干净，而且，一张口脏话就前仆后继的涌出来。人们皱皱眉，打量着老龚。

　　老龚的神经向来大条，突兀的收到这么多不明的注视，心情反而更加兴奋，于是一摆大姐气势，张开手臂挥了挥：“大家继续吃啊，不要在意我们！”简直和视察官兵的首长有一拼。
　　汗，此人的兴奋劲还没过去。

　　人们开始吃吃得笑，气氛瞬间愉悦起来。服务生朝这里走来。

　　“喂喂，这边！”一个熟悉的声音不知从哪个角落里传出。

　　“妈的，又是他这小子！”这回老龚的反应极快，一眼就看见坐在角落里，边吃拉面边打招呼的徐川，气愤不已。老龚向来对与敌人特别敏感。

　　“怎么又是你？”老龚不爽，猛地拉开徐川对面的座位，重重坐下。

　　徐川一幅没有看见老龚的样子，抬头对我迷人一笑：“下午刚分手，晚上就重逢了。这就叫缘分。”

　　“喂喂喂，别用这种肉麻的口气说话，害得我鸡皮疙瘩掉一地。”没等我开口，老龚再次发言。

　　“阿姨，你怎么老是在我耳边聒噪不堪！”徐川饶有兴趣地看着老龚的脸，“阿姨，你这个妆画得不错，保证吓走世界上每一个男生。”

　　“你，你，不想活了！”老龚气得咬牙切齿。

　　“吃面吃面！”我赶紧把拉面往老龚面前一推，立刻安抚了这个脾气暴躁的小老虎。

　　“通过了吗？那个戏剧团的考试。怎么看你都没表演天赋。”徐川上下打量着我的脸。

　　“让你失望了，我很不幸的通过了考试。”

　　“是吗？”徐川的眉毛斜到一边，流露出思索的神情，“对了，一定是那把你拉跑臭小子使了什么美男技，害的戏剧社社长失去理智，招收了你这个表演白痴。”

　　“是啊，社长的确要花一番功夫才能把我栽培成表演天才！”我展开一个迷人的笑容，在隐秘的餐桌下狠狠地揣了徐川一脚，看着徐川痛苦的表情，继续态度和蔼可亲的说：“所以她很重视我呢，让我打扫了整整一个篮球场。哎，手臂酸到抬不起来。”

　　“是吗是吗？让我这超级按摩大师来帮你揉揉，保证手到病除！”没等我说不，徐川就已经急急忙忙把我的右手拿了过去。那小子满脸坏笑，双手一用力，使劲地拧了拧我那条细长的胳膊。

　　“啊……”我忍不住大叫起来，抽回手臂紧紧护在胸前。那种钻心的疼痛彻心扉，额头上很快沁出细小的汗珠。不知道失恋的痛有没有这个疼，我的心思在这个时候又不知道飘到哪个地方去了。

　　徐川开始以为我在装，忍不住哈哈大笑：“优，别装了。一点也不像。你的演戏水准还是没有提高啊！”可是看见我脸上痛苦表情丝毫没有减轻的迹象，隐约有些紧张：“怎么了，真得很疼吗？我下手没有很重啊……”

　　老龚已经在那里气的火冒三丈了，不顾旁人，开始对着徐川大声吼起来：“你这兔崽子，没事对我们家小优动手动脚干什么，找死吗？”老龚俯身打量我的脸，发现我疼得龇牙咧嘴的，就更加怒发冲冠：“要是小优有什么三长两短，看我不废了你！”

　　周围有无数毒辣的眼光再次射过来，有无数的耳朵正直竖空中，似乎对我们的话题颇感兴趣.我正痛得直不起腰，却也能真真切切体会到“背如针芒”的含义了。

　　徐川早愣在一边了，好不容易回过神来，急吼吼地拉着老龚问：“怎么回事？优是不是受伤了？你脸上也有伤，难道你打假还要牵累优吗？你这么能打，怎么不保护好优呢？……”这小子突然像连环炮一样一发不可收拾，竟能把老龚教训的不知反驳。

　　老龚听了徐川的教训，一脸的沮丧，往日的威风都不见了，低声嘀咕着：“是啊，我真他妈没用，真没用，就知道惹事，就知道火拼，怎么不懂保护朋友呢？我怎么能让优受伤呢？我怎么这么笨……”

　　不会吧，我还第一次听见老龚这么埋怨自己，一兴奋马上把疼痛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向徐川摆摆手：“喂，你这小子也骂够了吧，别忘了，可是你把我拧得死去活来的！”转脸又安慰起老龚：“我没事，真的没事，不就一点小伤嘛，是咱们习武之人的家常便饭。好了好了，别怪自己了。”

　　老龚不理我，还在那里嘀咕着。

　　“喂，你再这样，不小心被手下看见了，你辛苦建立的大姐形象就要毁于一旦了！你的万世基业也就付诸东流啦！”

　　果然，老龚的声音嘎然而止。物物相克果真是硬道理。

　　“吃面吃面。”我招招手，缓和一下气氛。

　　“等等！”对面的徐川不知什么时候换上了百年一遇的严肃表情，用不容反驳的口气说：“让我看看你的手臂。”

　　他的力气很大，一下子就把我的手臂拉至胸前，小心翼翼的拉起袖管。哎，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真是惨不忍睹。手肘上蹭掉老大一块皮，殷殷的血丝慢慢往外渗，一定是刚才打架时不小心撞在墙壁上弄得，那个老古董果然厉害！

　　我不满的看着手臂的伤，觉得那是我学艺不精，发挥不良的表现，忍不住叹了口气。哪知徐川叹了一口更深的气，严肃的表情又悄然被心疼的表情替换，眉头紧蹙，道：“一定很疼吧。对方下手怎么那么狠呢？走，我带你去上药，迟了会感染。”

　　“啊啊？上药？会很疼得，还是算了吧！”我一脸恳求。

　　“不行！”徐川的立场似乎很坚定。

　　“那去哪里？”

　　“我家！”

　　“你家？”我和老龚异口同声惊呼。

　　“不然上哪里？”

　　哎，思索半天，我家是不能去的，老妈要是看见我受伤，保证要彻夜不眠了。当然，老龚家也去不得，可能还没进门，就被那“老大的女人”的一只飞速拖鞋给砸出门了，顺便附送一句：“打架打架，再打就提头来见我！”

　　徐川见我俩不语，牵着我的手就往门外走。

　　听见老龚在后面嚷嚷：“要走也等这拉面吃完啊！喂喂，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