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Golden Key》向山

71、碎魂计划

　　回到临时住所，将下一期的费用转给伊尔迷，休息了一夜，云霄再度遗忘楼外的所有俗事，将所有精力投入到无限的工作中去。

　　视察了遍糜稽“请”来的那群专家工作情况，问了问他们改进中遇到的难点，云霄回忆着记忆中的制造方式，要来了第二版图纸。

　　略微修改了几十次错漏后，将新一版火控系统的要诀加入其中，再添上为揍敌客家量身追加的计算机实时跟踪矫正系统，云霄将第二版工程文件打包发回，转头看向负责监管项目进度的管家。

　　“拿下去让他们按修改后的做，遇到解决不了的问题再来问我。”

　　做管理不一定要懂技术，只要对上能将命令执行到位，对下能用对人员，统筹全局，如期交付项目就好。

　　对云霄而言，揍敌客家族派来监管的管家就是最好用的工具，毕竟他们真的会一言不合就杀人，对下面技工威慑力拉满。

　　至于技术层面的事，的确这个世界的原住民不可小觑，偶尔会有令她眼前一亮的奇思妙想，但除了能解决最后那个大问题的惊世奇想，其他有和没有差别不大，她一个人就可以搞定。

　　之所以没有一步到位，把最终的成果交给他们制造，而是一步一步改进，不跳过任何重要演化过程，是因为人无法成长得太快。

　　就像人类无法跳过婴儿、幼儿、儿童、少年时期直接成长为大人，刚学会一加一的幼童无法去测量天地面积，知识需要积累便是知识的制约所在。

　　直接把结果丢给他们，教会他们理解的过程会比让他们边积累边领悟更慢，相当于她一个人背着几百个人负重前行，反不如放慢速度等等他们来得轻松。

　　想到这里，云霄打了个哈欠，接着吩咐，“帮我联络总管梧桐。”

　　管家领命而去，云霄靠在办公椅上等待，几分钟后位于办公桌桌面的座机响了。

　　“喂。”

　　“这里是管家室，我是梧桐。”

　　“嗯…”

　　倒也不用这么一板一眼啦，大家都不是第一次认识了。

　　没有将心里的话说出来，云霄开门见山道：“你们管家中有对念的原理理解较为深刻的人吗？帮我找几位过来。”

　　“请问您需要他们做什么？”

　　“申请的名义吗……”云霄把玩着电话线，停顿两秒道：“就填交流研讨好了。”

　　半个小时后，人员到齐，总共来了三位，相貌差异极大，神情如出一辙。

　　云霄早就习惯了他们这副“专业管家”的姿态，对他们仿若彼此复制品的动作没有任何想法，直接问道：“你们对用念创造具备成长性的生命有什么想法？”

　　三人闻言思索了一阵，其中一名绿色头发的男性说道：“设定相应的规则，通过达成设置的要求增长。”

　　云霄摆摆手，“是我没说清楚，单纯的数值成长不算成长，我指的是像人一样，情感、智力、经验等等全方位的增长。”

　　三人中唯一的一名女性拧紧眉毛，试探性说道：“记录记忆，我没被聘用之前听教习说过经验来自于记忆，因为经验传递才有了现在，让造物记下发生过的事，按照经验分析现状。”

　　云霄摇摇头，“记忆的确可以积累经验，但人造物不具备自然生命失忆的能力，在它具备自主分辨、处理冗余垃圾的能力前，存储量就等于成长上限，想突破上限，拥有细致的分类自主能力，需要智慧思维支撑。”

　　“这是一个环，解决了一就解决了二，解决不了一，二就是死路一条。”

　　她在空中画了一个圈，看向最后一位没说话的人，“你呢，怎么想？”

　　三人中个子最高那名青年踌躇道：“据我所知，大部分能力者在创造类人念造物时，会设定好性格外表，让他们粗略看起来像真人一样。”

　　云霄道：“你是指设置虚拟人格？不是不可以，只是有点无聊，恕我直言这条路是AI，AI无论再怎么像人，也只是在模拟，否则就不需要“觉醒”了。”

　　初步探讨没有得出结果，云霄留下他们又商讨了半小时，忽然停顿下来。

　　七嘴八舌说着自己想法的三人因为她的突然沉默也像被人按下暂停键，瞬间没有了声音，随后动作迟缓地合上嘴巴，变回站直等候命令的模样。

　　大约三十秒后，云霄从椅子上站起来，慢慢踱步到房间中央，不确定地问道：“你们对于切割自己的意识，附身于物有什么建议？”

　　按照她的想法，要想用人体孕育机器婴儿，仅仅是将做好的机器胚胎或者说芯片放入体内远远不够，那样不过是给自己的身体埋入异物，起不了任何效果，真正起效是“沟通”，如何搭建人和器沟通的桥梁则是念需要解决的问题。

　　埋入体内仅仅是为了让念的施展更顺利，免去中间的耗损，让自己的造物更了解自己。

　　但仔细想想，搭建桥梁远远不够，虽然她万分相信机魂的存在，但万一桥梁的另一端是个空壳，不存在机魂，或者存在的机魂和她性格不和，那不就白费了吗？

　　所以想要更保险的方式就是分割自己的意识。

　　鉴于自己的亲身经历，云霄绝对相信灵魂的存在。

　　只要切出一小片灵魂，填入机器或核心芯片，再用念架设沟通桥梁，那不就什么都有了么？

　　再也不用担心没有经历演化的机器是个笨蛋，不知道什么叫成长，什么叫感情和常识，彼此语言不通了。

　　想到这里云霄恨不得跳起来给自己拍手叫好，她简直是个天才，世上还有谁比自己更值得信任呢？到时候她和那具机器谁是主、谁是次，或许不需要分辨，她即机器，机器即她。

　　意识上传、机械飞升，指日可待！

　　三人面面相窥，饶是他们受过专业的训练，此刻也忍不住展露出异样神情。

　　因为她所说的话，其内核含义通常在各个奇幻、魔幻故事中都有不同程度的书写，而且无一例外是故事中的邪恶反派，操纵灵魂的怪物。

　　这让他们有种站到怪物的案板前，即将被分割的是自己的灵魂的异样感，令人浑身不适。

　　久久没有得到回应，云霄终于从自己的美妙畅想中醒来，疑惑扫过三人组，“你们干嘛不说话？”

　　其中一人张了张嘴，秉着揍敌客家族管家的专业素养，云霄却挥挥手臂，制止了他。

　　“算了，我早看出来你们是三个笨蛋了，你们这里的人想法太保守，跟不上我的思路，去把楼下擅长芯片制造那老头叫上来，再准备一套手术工具送过来，我要开膛破肚，之后你们就可以回去了。”

　　笨蛋三人组不动声色地互相对视了一眼，达成默契，决定回去上报给更高一级的人员。

　　见三人没有马上离开，云霄干脆拿起办公桌上的记事本丢向三人，双手叉腰，“快点去啦，我的工作时间不允许有除我以外的任何人犯拖延症，小心我拿你们当实验耗材。”

　　遭到威胁的三人行动迅速，眨眼消失在了房间里。

　　云霄这才坐下，一边放映音乐，一边拎起桌上的保温壶，给自己倒了一杯卡布奇诺，心情不错地等待人上来。

　　…………

　　有了思路，还需要时间。

　　耗费了近五个月时间的日夜赶工后，在多方鼎力支持下，一块勉强能承载念能力、满足需求的芯片诞生了。

　　期间云霄甚至不得不请求金这位经验老道的资深能力者提供远程知识援助。

　　大喜之下，云霄破天荒给所有在她手下工作的人员放了两天假。

　　其中包括她自己。

　　“好好享受你们的假期吧，到项目结束前不会再有了。”临走之前，她没有忘记一盆凉水浇在众人头上，引起一阵哀嚎叹息。

　　“哈哈。”

　　听见身后的惨叫，云霄心情更好了，走路都开始飘忽。

　　以至于她想起了被她丢进训练营几个月不管的弟子。

　　找到伊尔迷的电话，向他申请了探望请求后，得到准许的云霄跟着管家前往专程训练员工的场馆。

　　地址依然在枯枯戮山内，只不过在山的另一个背面，接近山脚的位置，同时防范也严密得多，远远望去许多地方都划分出了严密的板块。

　　无数年龄不一的学员，奉命领路的管家将她带进一栋小楼，打开最上层的房间。

　　望着房间内满墙壁的监视器，那名管家解释道：“为了不引起骚乱，请您先在这里查看想去的位置、探望的人员，决定好了再告诉我。”

　　云霄没有反对，点头坐下。

　　出现在屏幕中的人看面貌大部分都在十岁到二十五岁这个区间，其中不乏有几位老人，看身份似乎是从管家位置上退下来的教习人员。

　　共有的特点是全都很严厉，像济贫院里的老魔鬼。

　　云霄粗略扫了一遍大致的训练项目和学员的表现，深感把阿尔法送来集中营是自己对他做过最正确的决定，如果让她来当教习人员，她肯定下不去毒手。